第28節(jié)
看到人,只重重哼一聲,甩了甩袖袍,就大步錯身離開了。 潘嬈無所謂,才不在乎他的態(tài)度。 倒是隨行跟在身邊的喚雪低聲說了一句:“這小王爺好大的火氣,也不知是沖誰?!?/br> 潘嬈說:“不管沖誰,只要不添堵就行。”又說,“趕緊走,莫讓太妃等急了。” 謝雋那日對母親說的話,國公夫人崔氏自然委婉轉告了自己娘家侄女崔映容。崔映容得知就算沒了潘嬈,表哥還是不愿娶自己后,心態(tài)就徹底崩了。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如今潘嬈都已經(jīng)嫁人為妻,他難道真的還想強搶人1妻嗎? 這不該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可這些日子,她也常出入英國公府,打著去拜見長公主的名號、去姑母跟前伺候服侍的名號,也去過英國公府幾回,可表哥似是故意躲著她不愿見一樣,她恁是連他面都見不到。 從前潘家沒有敗落的時候,她雖愛慕表哥、嫉妒潘嬈,但得知他和潘嬈定了婚約后,她也曾想過放棄??墒?,是老天給了她機會。 如今這種情況,若再叫她放棄,自是不可能的了。 崔映容坐在馬車內,馬車行駛在京城最寬闊的一條道上。她身邊,還坐著名女子,該女子正在她耳邊聒噪。 自從謝雋對付了何家后,陳婉清便趁機從何家逃走了。 想來想去,最后還是選擇了回京城來。 雖說她曾經(jīng)的婆婆不喜她,逼著她和前夫和離了。但她心中知道,那個男人心中是有她的。 若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不下去,想來他不會不管她。所以,天下之大,她最后還是選擇回了最危險但機會卻最多的京城。 家中一朝落敗,如今她什么都沒有。 幸而遇得崔國公府的六姑娘,想著她和潘嬈不對付,而她在松陽縣的時候曾對付過潘嬈,想來她們二人如今算盟友。所以,便尋了機會投靠了來。 “當初,我知道她也到了松陽縣后,便故意向何員外透了消息。她為了躲避何員外,這才匆匆嫁了當?shù)匾桓簧虨槠?。如此一來,倒是徹底切斷了她和謝二爺?shù)木壏??!?/br> 她在崔映容面前邀功。 崔映容看了她一眼,倒是真的感激她此舉,便道:“倒是多虧了你?!?/br> 陳婉清笑,十分卑微狗腿的說:“能為你做事,是我的榮幸。如今你我之間,還談什么謝與不謝?”又忙表忠心,“日后若有什么差遣,只管招呼便是?!?/br> 崔映容其實挺有些矛盾,一方面不屑和陳婉清這樣的人為武,而另一方面,又的確希望她能再繼續(xù)做些什么。 而這些所謂的做些什么,她也希望這陳氏能聰明一些,凡事不必她親口吩咐,最好她自己能領會。 “再說吧?!贝抻橙輵B(tài)度始終淡淡,“你我之間,以后還是少見面的好。若叫表哥看到,總歸是不好的?!?/br> “是?!标愅袂迕聛怼?/br> 崔映容覺得車里悶,便掀開簾子朝外面看了眼。而恰好此時,潘嬈也掀了簾子窺探京都的晨貌,二人馬車正好迎面錯過,離得近,彼此都看到了對方。 猝不及防看到這張厭惡的臉,崔映容大驚失色。 潘嬈其實也沒比她好到哪里去。 不過,潘嬈比她穩(wěn)重一些,至少還知道沖她略一頷首以示敬意。 但崔映容卻如魔怔了般,大喊:“停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繼續(xù)有紅包掉落~ 下午有二更噠= ̄w ̄= 快夸我~ 感謝在20200424 15:11:38~20200424 23:33: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拙 3個;上官慕容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海棠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2章 【33】 她如今人不是在金陵嗎?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貴京城。 是雋表哥帶她來的嗎? 那她那夫君呢?若是她私下里還和雋表哥有茍且, 她那夫君就不管嗎? 還是說,她見雋表哥找到了她,到底想著要攀附權貴, 所以,一腳把她那夫君踢了? 崔映容著實嚇著了, 一時間,腦子里閃過很多念頭。 同時, 又轉頭狠狠朝一旁的陳婉清瞪去, 早沒了素日的端婉賢惠, 此刻疾顏厲色道:“你老實呆在車內,不許出來!” 陳婉清如今無依無靠,自然對崔映容唯命是從。 崔府馬車停了,崔映容身邊的丫鬟去攔住了潘嬈的車。所以,潘嬈也被迫停了下來。 潘嬈跟隨敦王太妃一道入宮,她乘坐的是自己傅宅的車。又是跟在敦王府車后面落了一截,所以一時間,敦王府的人自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 潘嬈此番倒是不怕的, 她是得鳳詔入宮拜見皇后的。若耽誤了時辰,皇后問起來,自然怪不到她頭上去。 崔映容自不知道潘嬈是領了皇后的命入宮去,更不知道前頭還有個敦王太妃在。她一時怒火燒心, 只想當街將這個昔日奪了她最愛而如今又一無是處的女人侮辱一遍。 從前她是潘相獨女,受盡寵愛,她即便恨她, 也無能為力。可如今潘家敗落,她早什么都不是了。 潘嬈心定得很,并不畏懼崔映容的故意尋釁,下了車后,徐徐踱蓮步朝她走去。走得近了后,略彎腰稍稍行一禮,全了禮數(shù)后,問:“崔姑娘尋我何事?” 崔映容知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萬一叫人瞧見,于她名聲不好。 所以,她冷言冷語道:“對面有家茶樓,你我去那里坐坐。” 潘嬈抿春一笑,拒絕道:“怕是要叫崔姑娘失望了,此番我有要事在身,怕是不便隨崔姑娘去?!?/br> 崔映容真的特別討厭眼前的這張臉,也討厭她一副柔柔弱弱嬌滴滴的樣子。更是討厭,如今她明明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是了,卻還敢這般和自己說話。 她仗的是誰的寵? 誰給她的倚仗? 放眼這京城,如今除了雋表哥能這般護她外,又還有誰? 想到這兒,崔映容真是錐心蝕骨般恨。 “你當真以為雋表哥還會要你嗎?”崔映容壓低聲音極盡羞辱,“潘嬈,你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身份,你如今算什么?你早不是曾經(jīng)的那顆明珠,你也沒有再能護你愛你的父兄。你如今,不過只是一介商戶之妻,最是卑賤不過?!?/br> “都到了如今,在我面前,你還想端著你大小姐的架子嗎?” “民婦不敢的?!迸藡频亍?/br> 可潘嬈越是冷靜相待,越是毫無情緒波動,崔映容就越是氣。 “好!我倒要看看,如今你仗的是誰的勢,敢這般和我說話?!贝抻橙菰鐩]了端莊,撕掉偽裝賢德的溫柔面孔后,與怨婦無甚區(qū)別。 潘嬈認真看著她,想的卻是,原來她比她想象中還要在意謝雋。 這般恨她,又攔街極盡羞辱,怕是為的謝雋吧。 潘嬈忽然覺得其實她也是一個為愛而瘋狂的女人,也不欲與她有過多糾纏,只冷靜說:“我如今已經(jīng)嫁人了,自當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至于你和謝家二爺如何,與我無關?!?/br> 潘嬈句句肺腑,可崔映容卻根本不信。 崔映容招來了自家的家奴,打算若潘嬈不肯屈服的話,她就要家奴動粗??扇诉€沒碰上潘嬈呢,敦王府的人來了。 “傅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敦王府的人見身后傅宅馬車未跟得上,自就稟告了太妃,太妃便打發(fā)了自己身邊的嬤嬤來。 崔映容在京都也算名人,嬤嬤認識她。而崔映容,也認識這嬤嬤。 見是敦王府太妃身邊的人,崔映容忙斂去方才張牙舞爪的姿態(tài),又變回之前的溫婉敦肅來,極盡禮貌道:“可是敦王太妃有何吩咐?” 嬤嬤大概看了眼就知道怎么回事,笑著說:“皇后召見傅夫人,我家太妃是奉皇后之命護送傅夫人入宮的。崔姑娘和傅夫人若有什么話說,過了今兒再說也不遲。” “什么……”皇后之命? 崔映容忽然xiele方才所有的囂張和底氣。 潘嬈沒再理她,只是稍欠了下身子,然后跟著嬤嬤走了。崔映容呆呆立在街上,沒緩過神來。 潘嬈進了宮后,直接跟著敦王太妃去了皇后寢宮。 潘嬈不是第一次見皇后,從前她跟隨母親入宮給皇后請過安,皇后還夸過她。潘嬈印象中,皇后是一位十分和藹慈愛的老人家。 既雍容尊貴,又和藹可親。 “這丫頭比我上回見,似是又漂亮了一些?!被屎笮χ渑藡?。 皇后寢宮內,此刻還坐著一位王妃,是來請安的。而這位王妃,潘嬈也認識,她是容王妃。 潘嬈立馬行大禮,匍匐請安:“民婦見過皇后娘娘,容王妃娘娘。” 容王妃也是個溫和性淡之人,附和著皇后笑道:“兒臣也這般覺得?!庇终f,“可能從前是姑娘家,和如今是小媳婦的緣故。到底是不一樣了?!?/br> 皇后喚了潘嬈起,又給她賜了坐。 皇后自然也知道潘嬈如今的處境,敦王太妃自是帶了人來,早把一切都如實告訴了皇后。 朝堂上的事情,皇后不便多言,她倒是為謝家二郎和這位潘姑娘可惜。 原是多么郎才女貌的一對啊。 “知你嫁了人,如今日子過得可好?”皇后關切問。 潘嬈忙道:“多謝皇后娘娘垂憐,臣婦如今過得挺好。夫君是溫和敦厚之人,待我極好的?!?/br> 有些話皇后不便提,故而也就沒再提。既然今兒是沖著她這一手好繡活來的,自是要談一談有關繡技上的事兒。 “只記得你有一手好書畫,竟不知你竟還有這樣好的一手繡活?!?/br> 潘嬈曾在皇后舉辦的宮宴上和其她貴女一起獻過技,她琴棋一般,但書畫卻是一絕。當年,皇后夸過她的書畫。 潘嬈謙遜說:“是皇后娘娘您謬贊了,臣婦沒有那么好?!?/br> “還是謙虛謹慎又乖巧的性子。”皇后倒是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