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勻佳一字一句，說得認真。小助理想起這幾天薛放和自家佳姐的互動，還有那張照片，回過頭去，看著窗外迅速飛馳的景象默默無言。

    ——

    薛放將下車，手機震動。

    是明舍這個甩不掉的老男人。

    接通后，明舍在那方問他：“怎么樣？回來了沒有？”

    薛放沉聲：“快了?！?/br>
    “哦，那你快點啊。我在公司打牌被老總抓了，正寫檢討呢。沒人陪我，挺無聊的?！?/br>
    “你自己慢慢寫吧。”

    “別呀，你有安排？”

    薛放把行李箱放下：“有事?！彼褧锏恼掌贸鰜?，“我……暴露了。呵，請求組織支援?！?/br>
    “呦，真假？”

    “真的?！?/br>
    “組織拒絕你?！?/br>
    停了一會兒，明舍撂下筆，突然嚴肅問他：“到底怎么回事？”

    “書里的照片掉出來了。”薛放抬頭看天，“巧到不行?！?/br>
    “臭小子，玩脫了吧?！?/br>
    “不過也挺好?！?/br>
    “什么意思？”

    “既然玩脫了，那就沒必要再考慮什么了，我決定隨心?！?/br>
    明舍咬著筆，問道：“你想干嘛？”吐字不甚清晰。

    “追吧?！?/br>
    “臥槽？真的？”

    “嗯?！?/br>
    “那你之前搞這么多幺蛾子？”

    薛放道：“不逼到一定地步，人們不會喜歡用最直白的方式?！?/br>
    “……想好了?！?/br>
    “其實想很久了?！?/br>
    明舍嘶了一口氣，拿起筆繼續(xù)在在紙上畫畫：“行吧行吧，那你不用來找我了，追你的女人去吧。好好追，不然我就是你未來的鏡子，快四十了都單身?！?/br>
    薛放：“了解?！?/br>
    他笑笑，掛了電話。

    ——

    顧勻佳回到公司，何郁不在。

    她詢問工作人員。

    那人笑著給她端了一杯茶水，解釋說：“最近公司正在和對家爭奪一部小說IP的啟用權(quán)，何姐老是被上面叫去，忙得很，你要不先等一下？”

    顧勻佳嘬了一口茶。

    她道：“沒事。不用喊何姐了。”何郁繁忙，她沒必要再煩她。

    工作人員頓了頓，以為她生了氣，賠笑著說：“顧小姐你要體諒一下何姐，她是公司的老牌經(jīng)紀人，忙得很呀。何況她在公司說得上話，上面很重視她的意見。對了，就連當初帶顧小姐你的事情，也是何姐去老總辦公室搶來的呢?！?/br>
    顧勻佳笑笑：“我知道?！?/br>
    而后手一停：“你說……當初是何姐選擇帶我的？”

    工作人員道：“是呀。我記得還蠻清楚的?！彼虺蛩闹埽瑝旱土寺曇?，“當初本來安排的是另一個人，但何姐直接闖到了上面的辦公室，說她要帶你?！?/br>
    “怎么會這樣……”

    “我們也不清楚。”

    “對了，你還等何姐么？”

    “……不等了?！?/br>
    ——

    出了公司大門已經(jīng)七點。

    正是脫秋入冬的季節(jié)，晚上格外涼，冷風隔著外衣滲進皮膚。

    顧勻佳回頭望著公司大樓。

    說實話，最近發(fā)生的許多事情都欠她一個解釋。薛放的真實心意是什么？何姐為什么從一開始就選擇當她經(jīng)紀人？還有，網(wǎng)上風評怎么會轉(zhuǎn)得那么快？

    這些，她都無從而知。

    顧勻佳沒叫車，一個人穿梭在小道里，夜晚小道沒什么人 ，她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翻到祁言的頭像，點開對話框。

    “有事咨詢你?！?/br>
    過了約莫五分鐘，祁言回復她：“什么事呀佳姐。你放心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顧勻佳悶著頭想了一陣子，最后打過去四個字：“感情問題。”

    “您說。”

    “你薛放哥有喜歡的人么？”

    “他跟你說了？”祁言回得極快，接著又連發(fā)過來幾條消息。問號感嘆號在句尾拖了好幾個。

    顧勻佳沒仔細看。

    她回：“他說了?！?/br>
    其實薛放沒說。起碼明面上沒有透露出任何東西。但她還是把打出來的“沒說”兩個字刪掉，重新輸入。

    祁言又連發(fā)幾條——

    “哇噻，我磕到了?！?/br>
    “沒想到薛放哥和佳姐你說了。”

    “佳姐你還猶豫什么？”

    “上?。〈饝?！”

    顧勻佳：“答應什么？”

    “他沒說暗戀你？”

    一語驚醒夢中人。顧勻佳看著祁言發(fā)過來的消息怔愣住，步子僵在原地，冷風吹著她的手，把手指吹到凍僵。

    她打字：“他說了?！?/br>
    她想看看，祁言回她什么。

    “我就說嘛?！?/br>
    “對了，佳姐你想問什么？”

    顧勻佳吸了一口氣，鼻尖冰涼，她呼出一口熱氣，暖暖凍僵的手，發(fā)過去：“你怎么知道的？”

    “關于薛放哥么？”

    “對?！?/br>
    “拍《飛花》的時候?！?/br>
    祁言發(fā)過來一段話——

    “當初我們同劇組的女演員，查雅你知道吧，她想和薛放哥炒CP，雙方經(jīng)紀人都商量了，結(jié)果薛放哥硬是沒答應，躲查雅躲得沒辦法，一有空就拉上我。我這人八卦，久而久之，就覺得他可能有個喜歡的人。你也知道，我們在一個劇組要在一起待四五個月，時間一久，總能抓到些蛛絲馬跡，我就發(fā)現(xiàn)他微博有一小號，就關注你一個人。反正我這人挺八卦，套著套著就套出來了。但我不敢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