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屬樓蓋好了，給誰住??？”同一時間，職工散去的會議室里，高廠長也發(fā)出了同樣的疑問。

    根據(jù)計(jì)劃科估算，這次的磚量大概能建成150套房子，但廠里幾千職工，分成戶也有六七百戶，不說在廠外自己有房子的，就說在筒子樓里擠著的那些人家，誰家不想搬出來住新房呢？

    “按勞分配吧，誰家功勞多就給誰?！?/br>
    有人提議，但很快被否決了，“能在筒子樓里住下的，誰家不是四代同堂，一大家子算下來，誰家功勞都挺高?！闭l敢說誰家功勞不高，那不得被人拼命??？

    “要不就給年輕的吧，現(xiàn)在好多人家都跟我反映說家里人多，結(jié)婚跟妹結(jié)婚沒兩樣的。”這次提議的是個年輕小伙子，說完以后也是臉通紅。

    “什么事都可年輕的先上，咋不讓老人家享享福呢？再說咱們宿舍不是給她們分了么，是她們自己不樂意去的啊?！比ニ奚嶙∫馕吨x開父母，沒了父母補(bǔ)貼，自己單住根本不夠吃飯的，所以很多年輕的新人都不愿意去住宿舍。

    “要不就投票表決吧，誰票多久給誰?！?/br>
    “那不是亂套了，到時候你拉一票我拉一票，誰不給投票就要跟你絕交。上次搞了一次還不夠你鬧心的啊?！睆S里之前進(jìn)行過勞模投票，后來因?yàn)槔备愕脼鯚熣螝?，已?jīng)吃足了教訓(xùn)，這個提議很快被所有人否決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樣??？”樓還沒蓋起來，煩惱的問題就已經(jīng)這么多了，對比之下，其他材料的采購反而是用錢和關(guān)系就能解決的小問題了。

    幾十人的會議室頓時沉靜下來，被他們吵得頭痛的林冉放下筆，悄悄活動了下手腕：大家說的太快了，她寫的手腕好疼。

    同樣被這些人吵的頭痛的高廠長轉(zhuǎn)了下頭，正好看到林冉的動作，以為年輕人終于肯發(fā)言的高廠長，決定給林冉這個機(jī)會，“林冉有什么提議么？”

    作為剛剛被全廠表彰過的‘英雄人物’，林冉的名字瞬間吸引來全部的注意力。

    被幾十雙期盼的小眼神盯著，林冉突然感覺壓力好大。

    第57章

    “我倒是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绷秩侥弥P帽杵了杵下巴。

    “說來聽聽，大膽點(diǎn),”高廠長現(xiàn)在對林冉有種盲目的信心,聽說有辦法，立刻鼓勵她說出來。

    “新樓既然不夠住,那我們就再建一個新樓，一個不夠就兩個，兩個不夠就三個,直到夠住為止。”林冉說出自己的想法。

    還沒等她說完,就有人嗤笑一聲,“天真，咱廠資金都拿來蓋樓也不夠大家伙兒都住上新樓的啊?！变撹F廠雖富,卻也都是國家資產(chǎn),哪能都用來給員工建樓造福利呢，小丫頭片子想問題還是太簡單了。

    看了眼說話的人,是組織部的一個副部長，今年也是五十出頭的年紀(jì)了，林冉也不著急反駁他,而是慢條斯理的解釋，“廠里資金不夠，那就讓職工們集資來建?！?/br>
    “你說的倒是輕巧，”這位副部長嘀咕了一句，鋼鐵廠里一農(nóng)一非的半邊戶很少，大多都是雙職工全職工家庭,家里都是有些余錢的。但你要是問誰家有錢能拿來給廠里集資建樓，那肯定是沒有幾戶的。

    林冉合上本子，環(huán)視了一圈自己的同事們，“如果說誰參與集資建樓，就給誰家?guī)资甑淖》繖?quán)呢？出錢多的多住點(diǎn)，出錢少的少住點(diǎn)。”

    “不行，這是公有財(cái)產(chǎn)，怎么能給他們！”副部長回過味兒來，臉色都變了。林冉這是變相的在搞資本主義呢！

    “只是幾十年住房權(quán)而已，土地仍然是公有財(cái)產(chǎn)，”被扣了大帽子，林冉也不慌張，“新樓和老家屬樓一樣都是咱們廠的資產(chǎn)，只是新家屬樓既然要讓職工們集資，自然要給些獎勵區(qū)別于老家屬樓，部長你放心，等幾十年的住房權(quán)過了，這房子不還是咱們廠的么？”

    就是不知道幾十年后，這樓的質(zhì)量咋樣，還能不能住人了，林冉內(nèi)心腹誹。她本來想說職工認(rèn)購來著，但考慮到現(xiàn)在的體制下，這種說法會給自己惹一身腥，這才換了個說法。雖然道理相同，都是按照后世的房屋出售套路，但集資的說法明顯更讓人能接受一些。

    其他人可不知道林冉心里這些彎彎繞繞，聽到這話都沉下心來細(xì)想：林冉的方法其實(shí)可行，算下來的話，就是不花廠里一分錢，就能獲得一套房子，就算給了職工們幾十年住房權(quán)，但那不也是獎勵人家集資建樓么？怎么能說是買賣呢？再說了，這樓建了本來就是給職工們住的，誰出資誰付出誰住進(jìn)去，這不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么？

    就是還有一個問題，“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出的來這筆錢啊？”蓋樓所需的所有費(fèi)用分?jǐn)偟矫恳黄降膬r(jià)格也不少了，廠里職工們雖然小有存款，可也有那真正窮困的家庭出不了錢，那又該如何？

    “這本就是個自愿活動，如果是真的有困難的職工，廠里體恤他們，可以免費(fèi)住在老家屬樓，等新樓蓋起來，老家屬樓的住房問題也能緩解不少?！庇腥怂伎济靼?，直接開始替林冉回答。

    問問題的人這才從牛角尖里鉆出來，對啊，這次討論的出發(fā)點(diǎn)本來是如何合理安排新樓的分配，怎么自己竟然想到岔路上去了，真是不該。

    “咱們還可以根據(jù)這些職工的家庭需要，來規(guī)劃房屋面積?！?/br>
    “那要是第一批入住后，第二批的人出不來那么多錢建樓又該怎么辦？”又有人提出問題。

    “分期，”林冉小心組織著語言，盡量讓自己的語言不那么超前，“咱們蓋家屬樓的出發(fā)點(diǎn)就是為了讓職工們都有個屬于自己的家，解決后顧之憂才能放心舒心的搞生產(chǎn)。如果職工們有困難，廠里可以先墊著，職工家庭每個月還廠里一點(diǎn)。”

    這算是一種另類的分期貸款方法，林冉想著后世貸款買房的那些人數(shù)，并不擔(dān)心第三棟家屬樓蓋不起來。

    “可行，只要出錢的住上了新樓，就能安撫沒出錢的人?！边@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按勞分配了，只不過不是勞動的勞，而是功勞的勞。

    幾十人的大會議室開始嗡嗡的討論起來，高廠長坐在原位若有所思的樣子，林冉憑借超強(qiáng)的記憶力低頭加快速度補(bǔ)筆記，余光看到旁邊一個人影慢慢湊了過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小聲的模仿了下敲門聲，姚珍珍見林冉的注到自己，有些興奮的看著她，“冉冉你終于回來啦，我都想死你了，這幾天沒你陪我去食堂，我吃飯都不香了?！?/br>
    被她搞怪的表情逗笑，林冉拿筆點(diǎn)了下姚珍珍湊過來

    底下的腦瓜頂，“怎么？我的存在還能讓你就飯吃啊？”

    “那當(dāng)然了，你秀色可餐唄?！币φ湔渥哉J(rèn)為成語用的對極了，見林冉笑了，又小聲問，“怎么樣，去東北好玩么？來回這么多天累不累??？我聽說你回來了想來找你，我媽說你坐了幾天車太累了讓我不要打擾你休息。還尋思明天才能見到你了，沒想到下午開會就能來看你。”

    從下車到現(xiàn)在，林冉碰到了好幾個人，只有姚珍珍一開口是問自己累不累，林冉突然想起上輩子在朋友圈看過的一段話，‘人啊，越長大越孤單，珍惜學(xué)時的玩伴，那將是你最純真的友情?！?/br>
    說起來姚珍珍雖然比原主大一些，但到底也是一個孩子，林冉被她感染，也學(xué)著姚珍珍的樣子歪著頭小聲說，“不累，我路過首都還停留了兩天，還給你帶了東西回來，等忙完了你去我屋拿啊?！?/br>
    “哇首都！”姚珍珍羨慕極了，首都是她爸媽都沒去過的地方呢，“你這么累還給我?guī)ФY物啦，你還騙我你不累，你看你這嘴唇都白了，你這小體格坐幾天車肯定累壞了，還給廠里拉了那么多磚回來，這么大的事得費(fèi)多少力呢?！?/br>
    看著姚珍珍一副‘我不關(guān)心你飛多高，我只關(guān)心你飛的累不累’的樣子，林冉?jīng)]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

    “誒別弄，沒洗頭呢，”夏天出了一腦門子汗，姚珍珍怕弄臟林冉的手，公共場合也不好大膽開玩笑，于是趕緊說另一個正事，“我跟你說，你不在的這幾天，廣播可都是馮曼麗幫你播的，馮曼麗這名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在財(cái)務(wù)科時候，鄭秀琴提過一句的。本來我看她給你代工還怕你回來工作都沒了呢，這下可好了，你又立了大功，這次你廣播員的位置誰也動不了了，不過這事也跟你說一聲，你多注意著點(diǎn)?！?/br>
    也對，自己出差這么多天，廠里的工作不能亂套，原來是馮曼麗一直幫忙呢么，林冉正想說什么，就聽高廠長清了清嗓子，底下頓時一陣安靜，咬耳朵的兩個女孩也都正襟危坐，嚴(yán)肅臉聽著高廠長講話。

    高廠長任由大家討論這么久，自然是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于是大家又就‘幾十年居住權(quán)’展開新一輪的討論，最后定下了‘五十年’這個數(shù)字。按照每立方米的材料使用量估算了初步集資分配表，這場會才算是散了。

    散會前，高廠長特意交代宣傳部一句，“后半場的會明天再貼布告，林冉你也是，明天再播，一會兒回去大家都趕緊把手頭事忙活了，計(jì)劃科和組織部的帶人跟我去車站接磚去。”

    事情一件件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直到林冉被姚珍珍帶著走出會議室了，還在想剛剛高廠長為什么讓明天再宣布‘集資建樓’的事。

    “還能為什么，廠長這是在給你找場子呢?！崩罘曳家徽Z道破高廠長的心思。

    見她過來，姚珍珍趕忙喊了聲媽，林冉也跟著喊了聲嬸兒。

    李芬芳看了看林冉的狀態(tài)，有些心疼，“這趟出差累壞了吧，晚上跟你媽來嬸子家，嬸子給你們做點(diǎn)好吃的補(bǔ)補(bǔ)，看給我們?nèi)饺嚼鄣亩际萘??！?/br>
    見林冉答應(yīng)下來，李芬芳這才繼續(xù)說，“前段時間廠里關(guān)于你的不好傳言鋪天蓋地的，這次你立功回來，他這是想讓大家多討論討論你，還你個清白呢。”

    順著李芬芳的手指，林冉看到了旁邊正在宣傳自己的布告欄，看著上面夸張的形容詞，林冉臉紅的不行，“這寫的也太……”。太離譜了吧。

    “寫的太好了！”趙振華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接話，旁邊魏亦鳴也端著一張臉在看布告欄。

    “你怎么來了？”姚珍珍看到他過來，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我看見我?guī)熌噶诉^來打個招呼，”趙振華做了個鬼臉，又跟李芬芳打了招呼。

    李芬芳笑呵呵的看著兩個人，“師母晚上要做點(diǎn)好吃的，振華跟魏工都來吃啊，咱們大家伙在一起聚聚熱鬧熱鬧?！?/br>
    知道自家鳴哥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尤其還要那么多人同夾一盤菜，怕師母尷尬，趙振華就想拒絕，卻聽自家鳴哥禮貌的語氣，“那就打擾李主席了?！?/br>
    魏亦鳴答應(yīng)了，那趙振華這個小跟屁蟲肯定也沒問題，李芬芳確定了晚飯人數(shù)，又囑咐了姚珍珍兩句就走了，把空間留給年輕人。

    親媽都走了，姚珍珍也懶得在這曬太陽了，于是跟著林冉回宿舍去了。

    留下趙振華在原地瞪著眼珠子看著魏亦鳴，“鳴哥你晚上真要去吃??？”

    “你不去？”魏亦鳴收回視線，抬了抬眼皮看他，“那我自己去”。

    “我當(dāng)然去了啊?！蹦强墒撬膸煾赴?，他肯定去啊。算了算了，既然鳴哥都同意去了，自己在這咸蘿卜淡cao啥心呢。

    話音隨著人漸漸遠(yuǎn)去，留下身后的布告欄上，原先貼有林冉一寸照片的地方不知什么時候空了下來。

    第58章

    “劉師傅,別干啦，快回頭看看誰來了。”二車間里,劉秀正在埋頭苦干,有人路過笑著提醒了她一句。

    她在這廠子里就那么一個親人，誰來能讓人這么提醒自己,想到下午廣播里那個熟悉的聲音，劉秀手一抖，螺絲掉在地上,旁邊的學(xué)徒工幫著撿了起來,劉秀顧不得感謝,趕忙抬頭看去。

    “你這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眲⑿憧觳阶哌^來,一把摟住正站在那里笑盈盈看她的林冉,“快把媽想死了，讓我看看這幾天是不是累壞了?！?/br>
    “不累的,媽，你就放心吧。我這是出差，又不是搬家,哪能不回來呢，我要再不回來，我媽不得擔(dān)心死我啦?！绷秩饺斡蓜⑿阕ブ觳采舷麓蛄?。剛剛她本來要和姚珍珍一起去宿舍，但是姚珍珍半路突然想起來有點(diǎn)活，就回辦公室了，林冉只好自己回宿舍取了東西,順道來接劉秀一起過去。

    “你就貧吧，”女兒說話還是那么活潑，劉秀也算是放下了半個心，加上林冉外表看起來連曬黑都沒有，應(yīng)該是沒糟太大的罪，“這大熱天的咋來媽車間了，這里都是熱氣，再給你熏著。”

    “下午開會碰到珍珍的mama，李嬸讓咱倆晚上去她家吃飯，正好我出差路過北京給她們買了點(diǎn)東西，就答應(yīng)了。這不是來等你下班嘛?！绷秩街噶酥副恚R上就是下工時間了。

    “你還沒回來時候，你李嬸就成天跟我說，等你回來要給你接風(fēng)，可算把你盼回來了，等會兒，媽這馬上完事了?！眲⑿阏f著就回去繼續(xù)修理機(jī)器，把林冉留在辦公室里。

    等到劉秀修完機(jī)器回來，林冉揮了揮手里的衣服給劉秀看，“看我給你帶什么回來啦?！?/br>
    是一件短袖和一條長褲，劉秀看了看顏色很是喜歡，但嘴上還是說，“給媽亂花啥錢，給你自己多買點(diǎn)，媽這有工作服呢，你留著穿吧。”

    “誒呀媽我給自己買了，這個尺碼就是按你的碼買的，你就別惦記我了，”林冉把衣服疊好放進(jìn)布袋子里，給劉秀放到辦公室桌子上，把她拉出辦公室往姚家走去。

    路過食堂的時候，劉秀堅(jiān)持去打了兩個菜帶著，這時候家家都不容易，帶兩個菜才好意思吃。等到了姚家門口，劉秀才想起來忘記問林冉手里提著啥禮物了。

    “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老姚也剛到家，我還尋思你今兒能不能準(zhǔn)點(diǎn)下班呢?！币议T口，李芬芳熱情的招呼娘倆進(jìn)屋。

    “路過食堂，看今天菜不錯，晚飯?zhí)韮蓚€菜。”進(jìn)門劉秀就把手里的兩個飯盒遞了過去。

    都是老朋友了，李芬芳也不客氣，接過飯盒就送去了廚房，出來坐在客廳跟兩人嘮嗑，“菜都洗好了，就等人齊了下個鍋就行，你們都是大忙人，怕做好了你們還沒下工呢?！币煾岛蛣⑿愣紝儆诟善鸹顏頉]有時間的那種。

    姚繼業(yè)換了衣服從屋里出來，正好聽到媳婦這話喊冤，“今天我可是特意早回來了，就怕你說我遲到?！?/br>
    看到林冉在家，姚繼業(yè)也不驚訝，“冉丫頭可回來了，我聽廠里說你這次給咱們廠買回來一千萬的磚，了不起啊?！?/br>
    這事剛一散會廠里就傳遍了，劉秀自然也聽說了，這會兒也不驚訝，還有點(diǎn)與有榮焉。

    說到出差，林冉從挎包里掏出兩盒東西遞給了李芬芳，“這趟出差路過北京，看著這兩條圍巾不錯，就想著給你和珍珍帶回來了?！倍Y物只帶了姚家兩個女性的，畢竟劉秀的工資透明，帶的多了反而讓人懷疑哪來這么多錢。

    圍巾雖然不是太稀罕的東西，但林冉挑的這兩條顏色確實(shí)好看，再加上是從北京帶回來的，李芬芳愛不釋手，差點(diǎn)忘了另一條是給自家閨女的，直夸林冉有心了。

    待到姚珍珍回家，直接把林冉帶進(jìn)了屋，大人聊大人的，她們兩個小孩聊自己的。

    姚珍珍的房間和原主記憶中的樣子差不多，就是多了個桌子方便寫字，再就是衣服的尺碼變大了，顏色也單一了。

    看著姚珍珍的衣服，林冉從挎包里掏出一塊布放進(jìn)柜子里，“上次去供銷社你不是說想買這個顏色的料子，這次正好看到了，就給你帶了點(diǎn)回來?！?/br>
    上次幾個人去供銷社，姚珍珍提過一嘴想買軍綠色的做一身衣服，肯定特別帥氣。林冉參觀完姚珍珍的衣柜，發(fā)現(xiàn)果然沒有一件軍綠色的衣服。

    軍綠色何止是姚珍珍的喜愛，這可是現(xiàn)在最流行的顏色了，不說做一身傳出去多帥氣，就是別人羨慕的眼神也夠她美的了。

    “我愛死你啦冉冉，”姚珍珍摸著衣柜里的料子，開心的恨不得抱著林冉轉(zhuǎn)兩圈，剛剛開會時候林冉說給她帶禮物了，但親眼見到，驚喜指數(shù)還是上升。

    等到姚珍珍從興奮中緩過來，大人們已經(jīng)把飯菜做好，敲門來喊人開飯了。

    姚家客廳里，四方木桌兩兩一邊，正好坐下七個人，姚繼業(yè)自己坐了一邊，右手是李芬芳和劉秀，左手是魏亦鳴和趙振華，留下的一邊兩個位置，等著林冉和姚珍珍坐進(jìn)去。

    林冉自然的坐在靠近劉秀的那邊，姚珍珍剛想坐下，看到右手邊的趙振華笑嘻嘻的要湊過來，有些嫌棄的站著，“冉冉咱倆換換，我不要跟他挨這么近?！?/br>
    只是一個位置，林冉看了眼劉秀，站起來跟姚珍珍換了個位置。

    趙振華想說的話還沒開口，就被姚珍珍懟了一句，面上也有些不好看，“當(dāng)我樂意挨著你似的，鳴哥，咱倆也換換，我可得離她遠(yuǎn)點(diǎn)。”

    當(dāng)著人家爸爸的面就這么說，魏亦鳴也不知道該說趙振華什么好了，只得‘順著’趙振華坐在了林冉旁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