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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世界轟然坍塌了。 作者有話要說:[6]阮朝:越南末朝,皇室姓阮,后定為復(fù)姓“阮?!?。越南朝代一般不換國號,多以皇室姓氏命名。另,“阮”是越南第一大姓,這里的阮家與皇室并無聯(lián)系。 第6章 記憶深處的綿綿語調(diào)是這個樣子嗎? 握刀的手緩緩放在涼席上,裴辛夷偏過臉去,面頰碰到孝帽粗糙的麻紗,卻似貼到了他的臉。她閉上眼睛,入了夢,又生生將自己扯回來。 她說:“陸英死了?!?/br> 阮決明才是那個真正陷入的人,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抬頭,他不愿承認(rèn),還要掙扎,輕喚道:“陸英?!?/br> “是你講的啊?!迸嵝烈男α艘宦暎啊懹⑺懒?。’” “那是……” 那是什么呢? 故事或許是青澀的小說家會寫的,關(guān)于夏天,共度一整個夏天,木槿花攜著南洋濕熱的氣息盛開,他們在這份氣息里做夢,漫無目的地游蕩。結(jié)尾則是殘酷的小說家會給出的,房舍在熊熊大火中燃燒,少年與少女在混亂的人群中分離。 他不甘心那就是結(jié)尾,被困在萊州依然想辦法找她,卻沒有關(guān)于她的任何消息。他擔(dān)心她會不會有事,終日惶惶。 那果然不是結(jié)尾,更不是虛妄的夢境。 同年圣誕節(jié),初認(rèn)識的父親邀請了一些客人共度——打獵。宅子里,墻上掛著公鹿長角獸頭,地上鋪著雪豹皮軟毯,爐火燒得正旺。他窩在角落,聽著一聲又一聲“二少爺”,一聲又一聲“決明”,被迫接納他不喜歡的新身份、新名字。 香港的客人姍姍來遲,父親起身迎接,很是高興。這些時日,他從沒見過這個父親那樣的笑,像見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父親叫大兒子過去,過了會兒才想起似的叫他過去。 穿著體面的人們站在他面前,說著他的家鄉(xiāng)話。大哥偽裝出大哥的樣子,一一為他介紹,裴老、二太、四小姐、五少爺、六…… “忍冬你是見過的,這是阮伯的二公子?!迸崂匣仡^去看最后面的人,“辛夷,快過來。” 六小姐踏黑色長筒靴,一身暗紅棕的獵裝,戴淺卡其色的獵鹿帽,絲帶在頂端系了個蝴蝶結(jié),絲帶尾部的絨球像極了巧克力球。她漂亮極了,應(yīng)該是整個森林里最漂亮的女孩,不,沒有應(yīng)該,她就是。 她有著小鹿一樣的明亮眼眸,可看起來一點(diǎn)兒不脆弱,淡淡的五官不知從哪兒生出一股英氣。她也一定是今夜最勇敢的女孩。 驕矜的六小姐,與陸英那么不同。 原來啊,從來,從來就沒有陸英這個人,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戲弄了人的富家小姐。 為陸英冒的險(xiǎn),為陸英做的惡,他所以為的值得竟是徹頭徹尾的游戲。 他已不是他了。 他怎能不恨? 對,他恨她,是恨的,一分一毫未曾消減。 阮決明如夢初醒,眷戀成了可控的情緒,以釋放的倍速消失,又只剩冰冷。他說:“對,陸英死了。”握在她脖子上的手又收緊。 裴辛夷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連罵聲都發(fā)不出了,也握不穩(wěn)刀,只憑生存本能抬起手去掰他的手,胡亂地踢他。他如何都不放手,她覺得說不定他是真的要她死,她領(lǐng)教過的,他瘋起來是什么樣子。 她拼了命地掙扎,身子往□□斜,她的手肘嗑到床頭柜的角,又撞到臺燈。而他只是單手箍著她的脖子,神情平靜,好似他不是施暴者,只是一個旁觀者,興致盎然的旁觀者。 臺燈在幾次撞擊后跌落,玻璃罩碎裂,燈泡“迸”地炸裂。 阮決明的手略松了些,裴辛夷逮住這個機(jī)會,側(cè)著壓下身去,以手觸地,連撲帶爬地滾了下去。 可她哪有逃的機(jī)會,他逮住她的發(fā)稍就往后提。她被迫向后仰,卻還是奮力往前爬。膝蓋碾過玻璃渣,手勾住風(fēng)扇罩的鐵絲,扇葉還在旋轉(zhuǎn),稍有不慎指尖就會被切斷。 門鎖動了,接著叩門聲與裴繁縷的聲音一同傳來,“搞乜嘢?” 裴辛夷被“釋放”,頭皮松弛下來,膝蓋還是疼的。阮決明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無聲地嗤笑,朝門的方向朗聲道:“冇事。” 裴繁縷不滿地道了聲“欸”,“不是吧,搞得震天響,冇事?” 裴辛夷起身,又不小心撞倒了風(fēng)扇,她一頓。果然,門外的人立即說:“嘩!你要拆房?開門啦?!?/br> 裴辛夷對阮決明夸張地?cái)偸郑源秸Z說:“你看,主與我同在?!?/br> 她取下掛在衣架上的毛巾系在脖子上,才去解開門栓的鏈鎖。她只拉開一道縫隙,手撐著門框。 只見裴繁縷包了頭巾,裹著浴袍,再一看,她面頰紅潤,眸含秋水。 裴辛夷彎了彎唇角,說:“越南的白事規(guī)矩這么寬松?阮太還有洗澡的空閑?!?/br> 裴繁縷顯然沒想到她會先發(fā)制人,趕緊作勢往房間里瞧,以她的視線,只能看見遠(yuǎn)處開著的窗戶,看不見地板。她狐疑地說:“真的無事?” “不小心碰倒了臺燈?!迸嵝烈囊不仡^看了一眼,只有一地狼藉,人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她不可能錯過任何動靜,想他該是直接跳下去的。怎么只有二樓?摔不死,斷手?jǐn)嗄_也好啊,她有些遺憾。 裴繁縷隱約覺得她在笑,好似將自己的秘密看穿,不自在地?cái)n緊了浴袍的衣領(lǐng),“噢,無事那……早唞?!保ㄍ戆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