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臺伯爵閣下_分節(jié)閱讀_149
“誰說不是呢?”米歇爾這回徹底笑開了?!熬秃蜔o論什么時候,我都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一樣?!彼c著膝蓋,朝夏爾伸出一只手?!白N覀兒献鞲佑淇?!” 兩人握手之后,夏爾就先起身告辭了。而米歇爾坐在原位,想了一會兒事情。然后他推開窗戶,讓外頭帶著些微潮濕水意的春風吹進起來。 雖然夏爾并不介意別人進入他擴展開的行業(yè),但沒有人能影響夏爾的地位——因為沒有人能像夏爾一樣,手心里捏著許多保密的關(guān)鍵技術(shù)。 或者換句話來說,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地位無可撼動,夏爾才不介意人們一窩蜂地上馬。 米歇爾捫心自問,如果他有夏爾那樣的資源,他肯定會比夏爾更吝嗇。別說歡迎別人,他自己做個壟斷行業(yè),豈不是更暴利? 因此,雖然夏爾總說他是個商人,但在米歇爾看來,夏爾還沒做到極致——夏爾不夠自私,不夠狠絕。這樣的人,總歸太過溫和,容易給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假使夏爾一定要吃虧,那不如他先給夏爾上一課吧! 至于夏爾,他一邊想著米歇爾的話一邊向自己的包廂走去。 米歇爾這人有個好處,就是他什么時候都能和別人和和氣氣地說話;但也有個壞處,就是當他真要做什么的時候,表達方式依舊很含蓄,需要各種琢磨。 比如說現(xiàn)在,夏爾就不太明白是他多心了還是米歇爾就是那么個意思。 但話說回來,他僅有的把柄也就是和維克托的關(guān)系;因為自知危險,兩人都很小心,那米歇爾怎么可能知道?又或者說,米歇爾故意含糊其辭,就是打算讓他多想、然后在以后的合作中爭取更大主動權(quán)?他可是還記得,當初他在維克托辦公室里看到的米歇爾時對方臉上的表情…… 就在夏爾琢磨著這個的時候,走廊對面走過來一個人。他沒注意,條件反射地打算先讓對方過去。但那人停了下來,對他道:“葛朗臺先生?” 這聲音略有耳熟啊……夏爾定睛一看,頓時在心里叫起苦來。怎么他每次一不注意,極品就竄出來了?“您好,德·奧布里翁先生。” 沒錯,這位正是夏爾去年在美國南部的查爾斯頓碰見的破落貴族。以德·奧布里翁先生的身份,夏爾自然不會給他送請柬。所以毫無疑問,他是阿圖瓦伯爵當做侍從帶上車來的。 幸好,這就意味著那個奇葩夫人肯定不在!夏爾松了口氣,臉上顯出個笑模樣來。 德·奧布里翁先生向來不會看人眼色,不然也不能混到現(xiàn)在的境況。這時候看到夏爾笑,他一點也沒辨認出其中的如釋重負,而是覺得,這肯定是對方在顧忌著他是個侯爵。 這時候我們必須強調(diào),他這輩子都拿不到那個侯爵勛位了。 但這種錯覺無疑給了德·奧布里翁先生極大的滿足感。他一方面沾沾自喜地想到,就算夏爾再有錢、還是個伯爵,但畢竟也就是個新貴族,依舊得奉承他;另一方面在內(nèi)心里勉強同意妻子有遠見,夏爾現(xiàn)在的確配得上他家女兒了。 可就在他想擺出一副體貼小貴族的模樣、慷慨地準許夏爾出入奧布里翁宅邸的時候,另一撥人靠近了。而當他們一看到夏爾,腳下瞬間快了兩個檔次的速度,目標明確地把夏爾包圍起來—— “可算找到您了,尊敬的伯爵閣下!” “說得沒錯!再見不到您的人,我們可都要去陛下的包廂一探究竟了!” “我可要大膽地說,就算是陛下,也不能一直獨占您的陪伴,對不對?” 夏爾不知道德·奧布里翁先生正醞釀對他說什么,但他沒覺得有追著對方問的必要。他回答對方那一句完全是出于禮貌,其他的……誰管他呢! 看著一圈密匝匝的人,聽著“陛下”“尊敬”之類的詞語,完全被無視的德·奧布里翁子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最后他憤恨地一跺腳,扭頭走了。 第110章 大概是剛上車的新鮮感最足,在列車上的第一天,夏爾就光顧著安頓好一群顯然激動過度的紳士們。等他晚上回到自己車廂房間時,突然疲倦感一下子涌了上來——維克托在等他。 “怎么,累著了?”維克托一下子就讀出了夏爾臉上的表情。他一邊把夏爾拉到長條沙發(fā)上,一邊半是責備半是心疼地說:“早讓你學學我!” 夏爾順勢躺在維克托大腿上,聞言撲哧一笑。慣常的做法都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倆煞神豈不是把人都嚇跑了?那還做什么生意呢?所以他也不在意,只道:“沒事,讓我休息下就好?!?/br> 維克托深知夏爾脾性,也不忍心說夏爾——他對夏爾從來就沒忍心過——只得伸出兩只手,給夏爾按太陽xue。 手法舒服,力道適中,夏爾很快就昏昏欲睡。不過在睡著之前,他終于從白天的繁雜事務(wù)中挑出了需要重視的部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維克托。 維克托對米歇爾的表現(xiàn)沒有任何意外?!懊仔獱栆恢本褪沁@樣的人,”他這么評價,“如果真要說的話,他只是比你更像個商人?!?/br> 夏爾睜開一條眼縫看維克托,此時里頭已經(jīng)沒有絲毫睡意了。“你覺得他在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