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章:你可真行?。?/h1>
“蘇姐!是我,瑢軒!” 沈瑢軒又喊了一聲,眼神里焦急又希冀。 他們分開太久了。 或者說屬于他們曾經(jīng)相處過的日子,本來就不多。 如今,時隔快要一年了,蘇姐她現(xiàn)在是否還記得當日里,對他曾經(jīng)許下過的承諾,說真話,沒見到她之前,他一直是有信心的。 可真正現(xiàn)在就在眼前了,他反而一點信心也沒有了。 尤其是穆建勛一次又一次的、視蘇姐為他的禁臠的那種姿態(tài),令得沈瑢軒,對今天這樣艱難的久別重逢,更加凄惶不堪。 別看他對著穆建勛的時候,一口一個反諷和篤定,可實際上,男人內(nèi)心的自卑和不安,輕易不愿意顯露在同性的面前,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的情敵。 但是對著蘇云裳,他就沒辦法,再維持之前的沉穩(wěn)若定了。 他迫切的想知道,面前的這個,和他記憶中,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區(qū)別的蘇云裳,究竟還認不認他了? “你是小沈,沈瑢軒?” 蘇云裳上前幾步,在沈瑢軒的面前,站定。 眼神似乎在應證什么,帶著許多不那么確定的猶疑。 如果穆建勛也上前,仔細看蘇云裳的眼神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伴隨著蘇云裳這么不太確定的口吻的,是同樣復雜而有幾分古怪的眼神。 可他沒上前。 被蘇云裳勒令放開手,并得到了她尖銳的眼神的穆建勛,已經(jīng)有種自己被重傷了的感覺。 心口本來就在灌著風。 現(xiàn)在又聽到他心愛的女人,口中很清楚的吐出沈瑢軒的名字。 雖然帶著幾分不那么確定,但是要知道,此刻的裳裳是記憶混亂和缺失了的。 不然的話,她也不至于記得他的名字,卻愣是讓墨如陵那個賤人,冒充了他這么久。 所以,穆建勛絕對相信,能被她記在腦海里的名字的人,一定是她深深在意了的人。 而他穆建勛算是其中一個,他在她失憶了一部分之后,還幸運的被記住了名字。 今天之前,他一直是為這個感到幾分驕傲和沾沾自喜的。 覺得在裳裳的心目中,他已經(jīng)是第一重要的了。 可現(xiàn)在,當他聽到蘇云裳看著沈瑢軒的臉,準確的吐出沈瑢軒的名字的時候,他覺得他的心在流血了。 裳裳這是既想起了沈瑢軒的名字,還認出了他的臉嗎? 尤其是這貨都已經(jīng)被打成這個樣子了,裳裳依舊還是認得? 這說明什么? 豈不是說明,在他和沈瑢軒兩個人之間,后者比他在裳裳的記憶里,占有更重要的位置? 穆建勛能不感到幾分心如死灰嗎? 這種挫敗感,蔓延的控制都控制不住??! 他卻不知道,沈瑢軒此刻的感覺,也不太好! 蘇云裳的目光,令他覺得有些奇怪,又有些異樣的熟悉感。 她看著他的樣子,宛如不是看的現(xiàn)在的他。 或者說,好像看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他,而是在透過他的臉和五官,確認著某個其他人的樣子。 可蘇姐的口中,明明吐出的又是自己的名字。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覺得十分的奇怪。 還有小沈這個稱呼。 記憶中蘇姐叫過自己瑢軒,弟弟,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也叫過他老公。 但是從來沒叫過他小沈。 這種稱呼,就像是她在稱呼一個熟悉的、略微有些親近的下屬,而不是在稱呼戀人,和弟弟。 可他卻不得不應她,因為比起所有的奇怪和不安,蘇姐還認他,對此刻的沈瑢軒來說,就已經(jīng)是一件非常欣慰和歡喜的事情了。 所以他急切的點頭,“蘇姐,是我,是我,瑢軒??!你,你還好嗎?” “你,你瘦了好多!我,和叔叔做夢都想要趕緊找到你?,F(xiàn)在終于見到你了,我簡直是不知道該怎么高興才好。” “蘇姐,快給家里叔叔那打個電話吧,我來了這么幾天了,一直也沒能給國內(nèi)去電話,叔叔那里還等著我回音呢,他一定是急壞了!” “你,你都不知道,你不見的這快一年里,家里發(fā)生了多少事,干媽,干媽她——” 一想到,臨死都沒能見上蘇云裳一面的袁梅裳,沈瑢軒就忍不住哽咽,眼淚也掉得更更厲害了。 而穆建勛這時是徹底急了,趕在沈瑢軒還沒來得及,吐出口,有關(guān)于蘇云裳的母親,已經(jīng)過世的消息前,立即顧不上自己正心碎的難受,上前兩步。就大聲呵斥了一聲: “沈瑢軒,你住口!” 他的本意是為了防止沈瑢軒情急之下,說出袁梅裳的事情,然后刺激到本來就還在月子里的蘇云裳。 結(jié)果他不呵斥還好,這一陡然的喝聲,頓時令得沈瑢軒想起這些天,這個卑鄙的家伙,干的這些卑鄙無恥的事情。 頓時新仇舊恨,可算是一下子全涌起來了。 “蘇姐,我三天前就來了,蘇叔叔得了穆議長的信,說你被找到了,本來叔叔自己想來的,可臨行前他摔傷了腿,不得不留在了家里,然后想盡辦法,請托了關(guān)系,才讓我弄了個化名,上了墨家來法國的飛機?!?/br> “我說想要見你,穆建勛這個卑鄙無恥,忘恩負義的家伙,非但不讓我見到你,還指使人故意把我打成這樣,他這是分明不想讓你知道家里的消息!” “簡直卑鄙到了極點?!?/br> “要不是我聰明,發(fā)現(xiàn)隔壁關(guān)著的家伙,想要借著我的身份落跑,我就干脆將計就計的不吭聲,留了下來的話,現(xiàn)在我肯定已經(jīng)又被他捆著,塞上了送回國的班機了。” “而蘇姐你,可能壓根都不會知道,曾經(jīng)我來過這里?!?/br> “蘇姐,我不能忍!我真的不能忍!” “為什么你這么久都不往家里打電話?就算你不想聯(lián)系你,你起碼也要給叔叔報個平安!你知道他有多擔心你嗎?” “你知道這將近一年的日子,我和叔叔都是怎么煎熬著,過過來的嗎?” “還有干媽,她——” “我特么叫你住嘴,你沒聽見啊?住嘴!住嘴!” 穆建勛沖上來,撲住沈瑢軒,揮拳就揍他。 沈瑢軒本來就情緒崩潰的很,臉上哭得稀里嘩啦的,結(jié)果穆建勛這個混蛋,都這個時候了,還敢囂張的當著蘇姐的面,撲上來打他。 真當他是孬種嗎? 當即,也不客氣地反手,拽住穆建勛的衣服,也胡亂揮打還起手來。 兩人就這么在眾人的錯愕目光下,又扭成了一團。 “還愣著做什么,把他們給我分開!” 蘇云裳簡直腦門上,青筋都在暴跳了。 又氣穆建勛這家伙,欺上瞞下也就算了,竟然現(xiàn)在都被發(fā)現(xiàn)了他干這背著她的事情,還敢這么囂張的當著她的面,打人。 而這個沈瑢軒,她的腦海里,就更加覺得頭疼和荒謬了。 的確,她的記起了他的這張臉。 可卻不是因為她想起了這個人,和現(xiàn)在的她有什么牽扯和過往。 準確的說,她腦海里泛起的畫面,是她兩種記憶的另一種。 她暫時稱之為前世的記憶吧。 因為她也實在找不出更好的形容方式。 她看到的,正是三十出頭,風華正茂的沈瑢軒的模樣,他們在一輛汽車里,她喝的有些醉了,正被他攬在懷里。 他似乎正在對她表白。 然后飛來橫禍,一輛水泥工程車,就這么撞了過來。 她清楚的看到最后的關(guān)頭,就是這個叫沈瑢軒的大男孩,把她整個人護在了身下。 然后所有的關(guān)于前一世的記憶,就戛然而止。 所以說,如果她這一世真的是第二次人生的話,那么前一世的她的生命,應該是永遠都定格在了36歲上。 那么大的車禍。 被護著的她,都死了,不用問,首當其沖的護著她的沈瑢軒,肯定也不可能幸免。 可不管怎么樣,她永遠也不能忽略和忘記,生死關(guān)頭間,這個男人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保護她。 這遠遠不僅僅是欠了一條命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自己活著。 還活在2007年的現(xiàn)在,她才27,不是未來的36。 如果沒有在這里看到沈瑢軒,這么一個真真切切的人,她還可以把腦海中的前世,當成是一種虛妄出來的畫面,是不存在的。 可,就在這里,此時此地,她竟然在活生生的現(xiàn)實里,看到了另一個,遠比畫面中要年輕和稚嫩許多的沈瑢軒。 就好像他們的時光,都共同倒退回了十年前的歲月里。 這究竟是上天給他們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還是另一種不可思議的夢境! 琢磨這些,琢磨的太多,以至于蘇云裳對于沈瑢軒的眼淚,訴說家里父母的思念,以及控訴穆建勛的從中作梗的,故意不讓他們相見的種種。 都有些朦朦朧朧,聽得不那么真切和專心。 直到兩人扭打到了一起,她才被這場面,給拉回了全部的心神。 自然免不了一肚子的氣! 尤其是對著穆建勛。 “穆——建——勛——,我說你夠了沒有?” “你可以??!我真沒看出來??!你才來幾天啊,你就能背著我,把來找我的人,給打成這樣不說,還關(guān)起來,試圖當壓根沒存在過這事一樣?!?/br> “現(xiàn)在人家揭穿你了,你連話也不讓人說,就要沖上去打他,你可真行??!” “你是不是還覺得挺有理的?。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