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絞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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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就不是柔弱的人,只是在某些人面前,她愿意柔弱,被有心人看到了,竟然動了心思。 差一點(diǎn),她又要失去她的孩子。 想想都讓人覺得心痛呢! 在她走過的某一間牢房,俞逍搖著折扇問邊上的人,“你確定讓夫人一個人過去,萬一出事……” “不會,我的夫人,有面對風(fēng)雨的本事,何況我身上血腥味太重,要熏了她?!?/br> “怕是一會兒,夫人身上就帶了血腥味吧!” …… 林魚秋在這里待了近兩個月,最近算著日子總是會無緣無故的笑,她想著此時樓府怕是已經(jīng)兵荒馬亂了。 還有她的好表哥,應(yīng)該就要回來了,只是看到這個驚喜,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所以當(dāng)她看到秦容玥大著肚子來的時候,她頓時就站起來,要不是那鎖鏈綁著,她就要沖過來,摸摸秦容玥肚子的真假。 櫻桃大驚失色的擋在秦容玥的面前,厲聲朝林魚秋喊:“你做什么?” 林魚秋被一吼拉回了思緒,慢慢冷靜下來,她繼續(xù)坐在稻草上,一動不動。 秦容玥也不在乎,站在她前面,朝谷川道:“絞了她的頭發(fā)。” 聲音淡淡的,絲毫沒有流露出絞人頭發(fā)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情。 林魚秋瞪大眼睛,問:“你憑什么絞我的頭發(fā)。” 秦容玥定定的看著她,似笑非笑,“憑你的不忠不孝,心狠手辣?!?/br> 林魚秋面露不解,秦容玥也不想和她繞彎子,直接開口道:“你是貼身丫鬟叫喜兒是不是,是你讓她在母親房里點(diǎn)燈伺候茶水的,然后在蠟燭里面加了蠶紙?!?/br> 那個喜兒,看上去就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被抓到的時候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都是林魚秋私底下打的,甚至為了讓她聽話,林魚秋用她兄弟的命威脅。 喜兒家是養(yǎng)蠶的,蠶紙很多,林氏屋子里面燒的,廚房湯藥的柴火,全部都有蠶紙的痕跡,燒過成了灰燼剛好毀尸滅跡。 她擔(dān)憂林氏的身子,日日在靜安堂聞著蠶灰的味道,為了養(yǎng)胎日日吃著廚房的補(bǔ)品,這個計劃簡直天衣無縫。 林魚秋唯一的錯,就是沒有料到孫溪流過孩子,被王厲的小妾用這招害的,所以平生最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林魚秋眼神一變,扭頭道:“喜兒是姑姑給的丫鬟,于我何干?” 秦容玥揭穿她,“在來樓家之前,你在路上風(fēng)寒,借宿喜兒家,后來喜兒入府,是你從母親那里要了她,你喜歡樓宴要害我,我認(rèn)——” “但你要害我的孩子,要害母親,我留不得你,谷川絞了她的頭發(fā)?!?/br> 林魚秋被谷川按著,鋒利的剪子在她蓬亂的發(fā)絲上無情的一剪,林魚秋腥紅著眼睛罵道:“秦容玥你個毒婦,活該你生不出孩子——” 秦容玥撩起眼皮,突然抬手,穩(wěn)住腳步,陰陽怪氣道:“停,我不該絞了你的頭發(fā),我該給你找個夫君的……谷川一會兒給她灌碗紅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對我做的,我還給你?!?/br> 林魚秋一聽,瞠目結(jié)舌,秦容玥素日高高在上,哪里有過這樣陰冷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就和冰渣子一樣。 林魚秋渾身發(fā)冷,伸著雙手就要夠秦容玥,被谷川踩在五指上,一巴掌扇倒在地。 谷川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的,這也是樓宴留他在京城的原因,用了十足的力氣扇下去,林魚秋嘴角沁血,眼冒金星 。 他也恨林魚秋,要不是夫人警惕,等三爺回來老夫人、夫人和小少爺都出了事……他簡直不敢想,三爺會發(fā)什么樣的火。 “毒婦……”谷川朝林魚秋罵道。 秦容玥沒有一絲心軟,轉(zhuǎn)身朝外面走,吩咐谷川,“藥不要忘了,夫君就從京城外面的乞丐堆里面找一個最厲害的?!?/br> 最厲害的,可以保護(hù)林魚秋,省的她死的太快。 林魚秋的臉色瞬間蒼白,在身后大叫,秦容玥充耳不聞。 等秦容玥走后,俞逍嘖嘖兩聲走出來,朝身邊的人肩膀拍了兩下,“夫人威武??!你要小心,最好不要負(fù)了夫人。” 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千防萬防枕邊人難防?。?/br> 他身邊的人,儼然就是樓宴。 樓宴冷眼朝里面的牢房看了一眼,朝上頭看了一眼,說:“喂藥之后,把她的舌頭給我絞了?!?/br> 俞逍手一驚,立時從樓宴的肩膀上拿掉,抖了抖僵硬的身子道:“我怎么感覺去了一趟戰(zhàn)場,你身上的殺氣更重了?!?/br> 樓宴正要開口,就聽到外面突然傳來女子尖利的叫聲。 俞逍皺眉,“是夫人的丫鬟,樓……” 俞逍轉(zhuǎn)頭,身邊那里有樓宴的半分影子,早已經(jīng)飛出去了,俞逍大急,“你有內(nèi)傷,不要用內(nèi)力?。 ?/br> 樓宴充耳不聞。 此時已經(jīng)入秋,懷孕九個月,秦容玥早已經(jīng)肚大如羅,櫻桃抱著滿頭是汗的秦容玥大叫著,谷川已經(jīng)去叫車。 有什么東西順著雙腿流出,熱的秦容玥眼睛帶著閃亮的微光,這種感覺她并不陌生,是要生了。 陣痛襲來,秦容玥咬著牙蜷縮在一起,一手抓著櫻桃的手,顫聲道:“櫻桃……別慌,就是要生了,你扶我坐起來?!?/br> 櫻桃抹了一把淚,撐著半邊身子從后面推她,可是如今秦容玥的重量哪里是櫻桃可以推動的。 “夫人……”櫻桃無措,她推不動?。?/br> 從來沒有一刻讓櫻桃這樣無力,覺得自己沒有用。 秦容玥無法回答,更強(qiáng)烈的劇痛襲來,腹中如刀絞一般,明明是肅冷的秋日,她流下的汗珠卻將發(fā)絲粘在臉上。 墨發(fā)粘連,襯的她的臉慘白如紙,今日她穿的是大紅是襦裙,此時襦裙下面流淌出大量的鮮血,比之襦裙艷麗十分。 自古逢秋悲寂寥,原來都是真的,秦容玥此時竟然可以笑出來,那詭異的笑容讓櫻桃背脊一寒。 “夫……夫人……” 秦容玥眼睛異常的亮,她突然朝櫻桃喊:“我不能有事……孩子需要我。” 母胎里面的孩子,一切仰仗于母親,如果此時她暈了,孩子兇多吉少,秦容玥使勁的咬自己,甚至有些后悔沒有等過幾天再來。 “扶我起來——” 她嘴里發(fā)出一聲近乎動物的呻/吟,櫻桃不敢耽誤,突如其來的力氣和秦容玥自己爆發(fā)的潛力,最終秦容玥竟然站起來了。 不敢耽誤,血流順著雙腿匯聚在地面上,開出艷麗的紅花,秦容玥甚至沒有流淚,聲音從喉嚨里面發(fā)出來。 “走——” 她需要大夫,產(chǎn)婆,不能耽誤,需要和時間賽跑,秋風(fēng)吹動下,枯黃的樹葉落在主仆兩個人的身上。 她們的步子很小,沒一步都開出血花,搖搖欲墜的身子仿如樹枝上即將飄落的枯葉,經(jīng)不起一絲一毫的秋風(fēng)。 樓宴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比大火還要讓人震驚的場面,那邊咬牙前行的血人,怕苦怕疼的夫人,此時竟然顫顫巍巍的在走。 一股挫敗感從心里涌現(xiàn),呆愣在原地,待秦容玥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我的孩子——” 樓宴心一窒,飛身過去,抱住了了讓他發(fā)顫的人,身上的血不知道是她的還是自己的。 秦容玥渾身是血,氣息幾乎沒有,整個面容成透明狀,脆弱的和荷葉上的露珠一樣,可是她的力氣很大,拽著他衣襟的手幾乎讓他窒息。 樓宴胳膊受重,錐心刺骨的疼,但是他面色微變,朝秦容玥柔聲道:“我回來了……” 聲音有些顫抖,一聲我回來了,秦容玥的淚噴薄而出,聲音沙啞的喊著他的名字。 樓宴,夫君。 樓宴抱著她,應(yīng)聲之后抱起她,咬著牙飛身出去,四周無聲,樓宴眼角微澀,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即便胸腔里面血腥味到了嘴邊,他都沒有停下。 疾風(fēng)在兩人耳邊呼嘯,秦容玥的手自衣袖里面伸出來,軟綿的摟住他的脖子,聲音虛弱的道:“我很害怕。” 聲音很小,可是樓宴聽到了,他不能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她,落地的哪一順,樓府的太醫(yī)已經(jīng)在門口,秦容玥被移到屋里。 樓宴眼一黑,一口血吐出來,眼睛卻是睜著。 “阿宴——”林氏被扶著過來,看到了他吐血的慘狀,多少年沒有哭過的婦人,摟著樓宴哭出來。 樓宴沒有力氣,任憑林氏摟著。 里面秦容玥的慘叫突然傳來,樓宴眼一厲,林氏也冷靜下來,抓住樓宴就要往里面去的手。 這個時候,林氏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肅然,看的邊上的人噓聲。 林氏朝樓宴道:“我去,你給我歇著,你倒了,阿玥更苦?!?/br> 她不止是個母親,更是一個慘遭生產(chǎn)洗禮的女子,當(dāng)初她的孩子就是這樣在體內(nèi)流失的,那個時候她的身邊只有稚子,和剛剛咽氣的亡夫。 這種被人拋棄的苦,她受過,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讓秦容玥去受。 兒子,兒媳,孩子,一個也不能有事。 也許是林氏的眼神太過堅定,所以樓宴老實(shí)了,看著林氏打開那扇門,然后關(guān)上。 樓宴就一聲不吭的站著,一動不動。 ※※※※※※※※※※※※※※※※※※※※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個坎,加油吧!不知不覺寫了二十幾萬字,馬上就要完結(jié)了,感謝大家的陪伴,繼續(xù)努力吧!) 最近要開學(xué)了,有點(diǎn)忙,都是存稿箱自動更新的,今天一看好多錯別字,等下了榜單再改吧! 愛你們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