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書迷正在閱讀:夫君太撩人了怎么辦、對不起,我又上火了、我有無敵復(fù)制系統(tǒng)、秦樓約(雙重生)、神級升級系統(tǒng)、非凡特工、[綜]宿主重來系統(tǒng)、成為天道大佬后的業(yè)余生活、醒來后成了天道大佬、悲回風(fēng)
太平公主點點頭,“兒臣都記得?!?/br> 圣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閃爍著微光,嘴角帶著暖暖笑意:“嫁給了你父親后,我便不怕做噩夢了。每次我做噩夢醒來,他總會拉著我的手,說‘別怕,朕在這里!’” “只是后來我們總是吵架,他漸漸煩我了,不再踏進我的宮里,我睡到三更時分,總會被噩夢驚醒,然后再也睡不著了?!笔ト搜劬锏墓饷⑾纭?/br> 胡七七看向太平公主,只見她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飯、睡覺對尋常人來說,都是最簡單的事,可這么簡單的事情到了我這兒,怎么就變得如此艱難了呢?我甚至?xí)ε滤X。一閉上眼睛,各種各樣的人要來跟我說話,有時候耳朵里會同時出現(xiàn)七八個聲音,吵得我頭疼!” 她聽見太平公主問:“如今母親既睡得安穩(wěn),又怎么會生病呢?” “我這病,跟他們沒關(guān)系!”圣人笑了笑,“一個幾十年沒好好睡過覺的人,突然能睡得香甜,一時間身體里的各種壞毛病也就自動冒出來了?!?/br> “令月,我今年已經(jīng)七十六歲。每當(dāng)我咳嗽時,都能感覺那正在腐朽的五臟六腑在發(fā)出聲聲抗議。從今往后,我身上的病痛只會越來越多。好啦,你也不要再苛責(zé)其他人了,醫(yī)者只能醫(yī)病,醫(yī)不了命。只等時間一到,我就會雙腿一瞪,去見你父親?!?/br> 太平公主眼神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為了天下蒼生,母親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大周不能沒有您?!?/br> “少了我又怎樣?世間也還是這個世間,難道我連死的自由都沒有了嗎?”圣人面露疲憊之態(tài),朝太平公主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令月,去找條溫馴的母馬給七娘子。別把她當(dāng)奴仆,她不是朕的奴仆,若非太常卿算出天象有異,朕早已下旨封她為寶華公主?!?/br> “圣人的意思,兒臣已經(jīng)明白了。”太平公主跪在圣人面前。 圣人已經(jīng)困倦至極,闔上眼睛,懶懶的道:“母親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可惜你的幾個哥哥都不如你!” 說完這句,圣人似乎便睡著了。 太平公主跪著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她醒來,便自己起了身。 胡七七滿心惶恐地跟在太平公主身后下了馬車。 太平公主讓李隆基給胡七七尋一匹性情溫馴的母馬過來,在等馬的時間里,胡七七就坐在太平公主的馬車內(nèi)。 太平公主一直盯著她打量,看了好一會兒。 經(jīng)過狄仁柏的安慰之后,胡七七見了太平公主后已經(jīng)完全不緊張了。只可惜,經(jīng)過圣人的一番關(guān)懷后,她舒緩的神經(jīng)再度緊繃,連手臂上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根根豎立起來。 眼前的人,是她的母親。雖然她曾被拋棄,但是念及生恩,她絕不愿與母親為敵。 可有些事情,由不得她愿不愿。 只怕在太平公主眼里,她已經(jīng)成了眼中釘,rou中刺,非除去不可。 胡七七的頭已經(jīng)低得不能再低,可惜她這番低調(diào)的姿態(tài)落在太平公主眼里,卻成了奴顏媚骨之姿。太平公主天生是個驕傲的人,她平身最恨的便是趨炎附勢、奴顏媚骨的小人。在她心里,胡七七和張易之、張昌宗之流也沒什么區(qū)別。 “宮里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令人沉溺不可自拔,對嗎!” 這帶著血腥味的珍饈,她當(dāng)然不沉迷。她寧可日日清粥小菜果腹,也不愿在這種地方過著今日不知明日的生活。 可是,太平公主這樣帶著憐憫的姿態(tài)跟她說話,反倒是激發(fā)了她的反骨,胡七七瞬間不緊張了,她非但不緊張,反而被激發(fā)出昂揚斗志。 “公主金尊玉貴,錦衣玉食,權(quán)勢地位唾手可得,自然不明白我們這些人心里的苦?!?/br> 太平公主隨手拿起身旁的文書,一邊低頭批閱,一邊跟胡七七說話,“人的命,是由天定的。一個人若是得了她不該得到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胡七七早料到她會這么說,不由自主輕笑出聲來,“那我想請問公主,您付出了這么慘痛的代價,又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握著筆的那只手頓了一下,一大滴墨汁滴下來,暈染在紙上。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太平公主眼神里,已現(xiàn)出殺機。 胡七七明知她此時不該挑釁,卻終究忍不住,她笑著說:“公主是聰明人,你當(dāng)然知道,我是在說薛駙馬。您現(xiàn)在所擁有的榮華富貴不也是踩著至親之人的鮮血得來的嗎?當(dāng)您穿著綾羅綢緞、享用著各色珍饈的時候,可還會偶爾記起薛駙馬的音容笑貌?” 她頓了頓,笑容變淡了,“當(dāng)我出現(xiàn)在圣人身邊之時,你們當(dāng)中,肯定有人將我的過往查的一清二楚。公主也一定知道,我從來不干傷天害理的事,也不想傷害任何人。可誰若是攔住我的路,那也不能指望我完全沒有一點反抗的手段?!?/br> 太平公主放下筆,冷冷質(zhì)問:“你是在威脅我?” 胡七七眼神輕浮,笑容帶著三分詭異,“怎么能說我是在威脅呢?我是在與公主談和。我遲早會離開這里,當(dāng)我希望在離開之前,我和公主能和平共處,井水不犯河水!” “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跟我談條件?”太平公主揚聲道:“來人,將她嘴巴堵上,拖到草叢里,重責(zé)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