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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和童泠一模一樣的眼睛、鼻子、嘴巴。 很好看很秀氣…… 他有一瞬間失神,又蹲下去想要仔細看看,但是被中年婦女攔住了。 “她在里面,你去看看她吧?!?/br> 魏則宿心里有一個答案在呼之欲出,也有些慌不擇路,快步往里邊走了。 一直到走到里邊的一個小房間。 魏則宿看著窗外是藍藍的海面還有燈塔,而近處就是窗戶下的床。 有一個人躺在上面。 她閉著眼睛,恬靜無比。 那是一副多么美好的畫面,幾年過去什么都沒有改變。 她仿佛依舊是那個人那個模樣。 魏則宿抿抿唇,眼眶瞬間紅了。 幾步走過去,他來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的臉色有點兒慘白,還好陽光照在她臉上,還是有些暖意的。 “童泠……”他的聲音變得哽咽與沙啞,“這些年你就躲在這?” 他想要伸手觸碰她,但是不敢,生怕最后這一切都是夢。 “對不起?!彼鋈痪拖氲狼噶?。 如果那天他硬撐著回去了,不讓她等那么久,亦或者是他早點發(fā)現(xiàn)自己是喜歡她的,會不會她就不走了。 至少他父親去找麻煩的時候,他可以護著她。 “童泠,我來帶你回家了。我娶你啊,我們結婚,我們以后一直在一起?!?/br> 他要伸手握住她的手,嘴角也揚起了一絲自認為很溫柔的笑。 這時候端水的中年婦人進來了。 水盆里的水氤氳著熱氣,她的胳膊上也掛著一條衣服。 “請你先出去一下,我要給童泠擦拭一下身體。” “我是她未婚夫。” 卻不知中年婦女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就炸了:“未婚夫什么啊未婚夫?呵,這么多年來她活著的時候你不來,一睡不醒了,你倒是來了?!?/br> “什么?”魏則宿皺了皺眉頭,有些沒聽明白。 “她今早剛剛去世,被子都還是熱的?!敝心陭D女握著身旁小孩子的手,眼眶紅了一片,“你說你是她未婚夫,你就任由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在這里?哪怕是生了病也不敢出去醫(yī)治,生怕被人找到。結果到頭來病死在床上,這時候你卻出來了?” “你說什么?”魏則宿頓時墜落到冰窟里,他低頭去看身旁的人。 “她病了三年上個月醫(yī)生說沒救了,我把她接回來她撐了一段時間,今早剛去世。福利院要被拆遷,她生怕以后孩子們吃不飽穿不暖,最后還停藥了,每天都是疼得死去活來。我真是謝謝你?!闭f著中年婦女也眼眶紅了一片,“她還那么年輕,孩子也這么小,好日子也沒享受過?!?/br> 魏則宿呆呆地站在原地,伸手去觸碰童泠的手,摸到了又像是說服自己說服她一樣:“還是溫的啊?!?/br> 中年婦女看著他,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她能看出魏則宿眼底的信念正在坍塌。 “我還要帶她回去啊,我在找她啊。”魏則宿用力捏緊她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怎么就……” “你先出去吧,我給她衣服,至少也要體體面面地走吧。” 可是魏則宿并不讓位。 中年婦人也沒辦法:“算了,你們一家三口好好待著吧,半個小時后我再過來。小豆芽,他是你mama要我?guī)闳フ业娜四兀簿褪悄惆?。?/br> 說完,把孩子交給魏則宿后,那女人便離開了。 而留在房間的小豆芽并沒有很親近魏則宿,看見魏則宿向他過來,嚇得立馬跑向床邊,想要躲進母親懷里。 但是那已經(jīng)沉睡不醒的女人早已沒有了護住他的一切可能。 魏則宿伸手過去:“小豆芽,我是……爸爸?!?/br> “你不是我爸爸,mama說我沒有爸爸?!比龤q的孩子講話還不利索,但勝在口齒清晰,思維能力也不錯。 魏則宿又看向床上的童泠,一時間什么都說不出了。 他癱坐在地上,像是喪家之犬似的,眼淚一滴滴往下落,什么都表達不了。 小豆芽似乎也并不知道他母親如何了,但是看見一個大叔叔在這哭,還是走過去幫他擦眼淚。 “mama說,男子漢不能哭。” “可是我什么都沒有了……”魏則宿苦笑一聲,手里始終拽著童泠的手,“我什么都沒有了?!?/br> 所有的堅持與信念都沒有了,他的愛都沒有了。 “那怎么辦呢?”小豆芽也很迷茫,“不過我有mama,叔叔你有mama嗎?” “沒有?!?/br> “那你有對你好的人嗎?我mama是這個世界對我最好的人?!?/br> “有,可是她也不要我了……” “叔叔你是不是很壞,怎么都不要你了?!?/br> “對,我很壞,很壞。” “那我跟你做朋友!以后我對你好。你不許再壞了。” 魏則宿又想哭又想笑,最后還是沒有忍住像個小孩子似的哭了出來。 仿佛將這些年的所有委屈都給傾訴了。 —— 魏則宿帶小豆芽離開是一周以后了。 這一周,他料理了童泠的后事,解決了福利院的所有事情。 帶著幾個沒被領養(yǎng)的孩子一起回了魏氏的莊園。 他把童泠留在了那個完美的海島,同時還留下了他一直帶著的求婚戒指和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