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你別……唔?！鄙蚰献莆⑽櫭?，想要回應(yīng)她，可是又直覺不對，腦子里有個聲音在小聲地喊，再這樣下去，會發(fā)生失控的事，“林……”

    下一秒，林梔竟然真的稍稍后退，放開了他。

    她兩只手仍然環(huán)在他脖頸旁邊，眼睛大而明亮，帶著點(diǎn)兒水汽，抬眼看他時，透出平日難得一見的嫵媚：“為什么要表現(xiàn)得這么抗拒？你明明也很想親，而且我們又不是第一次。”

    她的眼瞳太干凈，天真難以偽裝，沈南灼覺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繃不住了。

    他垂眼看她，喉結(jié)滾動，聲音低?。骸澳愫茸砹?，我們應(yīng)該在清醒的時候接吻?！?/br>
    “我的確喝了酒，但也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醉而已?！绷謼d稍稍抬起下巴，瞇眼看他，眼尾嫵媚的氣息更重，“叔叔你說反了，這種時候，不是更應(yīng)該多親一親嗎？”

    “你……”

    沈南灼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或者反駁，也不確定她現(xiàn)在究竟能否聽進(jìn)去。

    因為她說完那句話，再一次湊過來吻住了他。

    比剛剛更加深入，她用舌尖勾勒他的唇線，肆無忌憚地點(diǎn)火。

    沈南灼眼神愈暗，另一只手慢慢撫上她的肩膀。

    “叮咚”一聲輕響。

    電梯終于抵達(dá)二十七層。

    沈南灼抱著這個小姑娘，一只手落在腰上撐著她，一只手環(huán)在肩膀上，與她接吻。

    電梯間沒有別的聲音，黑暗中充滿曖昧的氣息，他將她抵在門上，漸漸也感到意亂情迷。

    可下一秒。

    就是下一秒。

    頭頂?shù)臒簟芭距币宦暠蝗税戳?，暖黃的燈光流水般傾瀉下來，四周的黑暗一瞬驅(qū)盡。

    林梔迷迷糊糊地，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

    她聽見閆女士難以置信的呼聲：“梔梔……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

    凌晨兩點(diǎn)。

    公寓客廳燈光明亮。

    沈南灼換了衣服，挺直腰桿，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對面優(yōu)雅喝茶的閆敏女士。

    他忍不住，還在低聲解釋：“我們……我和她，平時，真的不是這樣?！?/br>
    我們作風(fēng)可好了。

    “今天是個意外……”他實在怕閆女士不信，“算上今晚的，這是我們第三次接吻?！?/br>
    我們總共才親過三次。

    閆女士不緊不慢喝完一杯茶，放下，徐徐勾出一個笑：“阿姨相信你的人品，但是林梔那么可愛，的確很容易讓人把控不住，你說對不對？”

    沈南灼：“……”

    這話從一個mama嘴里說出來，總覺得有點(diǎn)奇怪。

    可是……

    他余光飛快地掃過臥室虛掩的房門，想到小姑娘剛剛黏黏糊糊地不愿意去睡覺的樣子，又覺得，說得太對了。

    他轉(zhuǎn)回來，平靜道：“是的，所以我一直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

    “你覺得她可愛？我也覺得她可愛?！遍Z女士笑笑，態(tài)度始終不冷不熱，“可她年紀(jì)太小，我總擔(dān)心她被人騙?！?/br>
    客廳短暫地沉寂。

    沈南灼沉默一下，正經(jīng)道：“閆阿姨，雖然我知道這些話說起來很容易，也未必有什么實際的保證作用——可我對待林梔很認(rèn)真。我知道您不會阻止我們戀愛，但希望您能給我一些信任，希望您可以相信，我能照顧好她。”

    閆敏有些意外，她從沒在戀愛的話題上與沈南灼打過交道，完全沒想到，他竟然完美避開了“我向您保證”和“我向您證明”這樣的句式。

    戀愛是他和林梔兩個人的事，向第三方做任何保證，都毫無意義。

    閆敏笑起來。

    前幾句話半真半假，到了這一句，當(dāng)真變成揶揄的玩笑：“我憑什么相信你？”

    “就憑……”

    可沈南灼卻很認(rèn)真，他停頓了很久，不知想起什么，鄭重地開口。

    “憑，沈南灼在消防部隊服役期間，曾獲部隊嘉獎數(shù)次、優(yōu)秀士兵數(shù)次；在浮璧山特大森林火災(zāi)發(fā)生時，作為A城消防第一批增援力量，在距離山火爆燃區(qū)最近最危險的地方，不顧個人生命危險，cao作無人機(jī)拍下珍貴的航拍資料，為現(xiàn)場作戰(zhàn)提供了重要輔助?！雹?/br>
    “就憑……”

    一字一頓地，他低聲說：

    “沈南灼是一位有擔(dān)當(dāng)、有責(zé)任感，值得信任的，好同志。”

    ***

    林梔一覺睡到天亮。

    前一晚她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將她帶回公寓，很耐心地替她換了衣服，然后煮醒酒湯喂給她喝。

    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醉，可是連年會的記憶也斷斷續(xù)續(xù)，甚至不能完整地想起昨晚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盯著鏡子沉思半晌，林梔收拾干凈自己，轉(zhuǎn)身出門。

    她起床有些晚，沈南灼已經(jīng)吃完早餐，坐在書房里看書。

    聽到動靜，他主動起身，走進(jìn)餐廳：“梔梔……？”

    林梔很少聽他這么叫她，偷偷掀鍋的手被嚇得一抖。

    “粥在鍋里，玉米餅在桌子上，小菜和水果在你右手邊?！彼钢覆妥溃耙灰?guī)湍銦嵋幌?，還是你自己來？”

    林梔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餐桌上放著個漂亮的竹編小框。

    竹筐里整整齊齊地躺著金黃色的玉米餅，沒有完全變涼，還帶著一點(diǎn)熱氣。

    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有點(diǎn)癡呆，竟然連這么明顯的食物都看不見：“謝謝你，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