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林家庶子_分節(jié)閱讀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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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賈家一眾男丁朝拜過后,元春與賈政敘了幾句父女親情,方喚了寶玉入內(nèi)室相見。 元春攬著寶玉自又是一番痛哭,她自姑母賈敏出閣后,便被老太君抱在跟前兒養(yǎng)著,那時已經(jīng)是懂事了的,不愿與母親分離,便只能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泣。后來弟弟寶玉降生,也被抱到了老太君那處,老太君年歲大了,精力有限,可以說,寶玉便是元春一手拉拔大的。 后來元春入宮,小小的寶玉躲在元春懷里,縮成小小一團(tuán),哭著抱著元春的手臂不叫她走。元春每每想起,心便如同被挖走了一塊兒似的,疼得不得了。 如今終于見著了寶玉,元春哭哭笑笑的,很是不知該從何說起。賈母王夫人幾人在一旁勸著,畢竟元春如今懷著身子,不好太過激動。元春亦知,堪堪止了悲音,又問了寶玉平日間做些什么,書讀到何處了。 寶玉一一答了,元春看著寶玉面上一團(tuán)稚氣,暗暗嘆了口氣,不說別人,便是林家大郎林玨,小小年紀(jì)便考中了舉人,如今又在天家那里掛了號,日后再考中進(jìn)士,前途自不必說。自家弟弟生而不凡,雖比林玨小了一歲,可也只是一歲罷了,竟還是個白身。 雖說舉凡公侯府第,沒得非要過了秀才試,可是捐了童生,捐了秀才,捐了舉人,如何捐得了三甲進(jìn)士?便是直接去考春闈,到底名不正言不順的,日后在朝中也是有限。 自己這位置是靠何而來,元春一清二楚,到底朝中無人,她在后宮也只能倚靠太后一人罷了。若是前朝有了助力,或可一爭也未必。 如此一想,元春再瞧寶釵,便沒有先時順眼了。太太便是不喜黛玉,也沒必要非娶個商家女,雖說低娶高嫁,也沒的帶累闔族女眷。京中遍地權(quán)貴,莫非還尋不到一個有助力的岳家么? 垂眸思量片刻,元春笑著與寶玉低語兩句,寶玉暗暗瞄了眼黛玉的身影,立時眉開眼笑起來。 王夫人見狀面上一冷,實在猜不透元春是個什么意思。黛玉亦是冷眼瞧著,方才還對自己句句帶刺,只這么一會兒工夫,便又起了別的心思,真打量別人都是傻的不成? 黛玉以往并不十分明白寶玉對自己的心思,畢竟只在賈府待了三年,賈府不單單只寶玉一個,雖然寶玉待自己是最好的,自己也最惦記他,可也只是因著都住在賈母處,平日間常相處的,方才感情深些。 自打哥哥與自己提了幾回謝家?guī)熜?,又得了不少謝師兄尋來的小玩意,黛玉便才漸漸知曉了些事。在回頭細(xì)細(xì)思量過往,方才驚覺出寶玉那說不得的心思。只是此時黛玉已是心有所屬,雖未明提,可到底種子已經(jīng)種下,哥哥業(yè)已是默認(rèn)了的,別人再起旁的心思,黛玉便只剩下厭煩了。 如今黛玉只覺厭煩,寶釵那邊卻是小臉煞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薛姨媽亦是面上很不好看,若不是上頭還坐著一位賢德妃,怕是這母女倆就該直接甩袖離開了。 元春冷眼看著眾人的表情,扶了扶頭上的釵環(huán),又與寶玉說笑幾句,羞得寶玉將臉埋在元春懷中,說什么也不起來。 元春又說了兩句,支走寶玉,方笑道:“寶玉小孩兒心性,合該尋個穩(wěn)妥體貼的管著些呢,要不如何立業(yè)呢?”又笑著對薛姨媽道,“我記得姨媽家的蟠弟如今也有十九了吧?可議親了?” 薛姨媽原就滿腹委屈,這會兒不及思量,便回道:“尚未議親?!?/br> 元春笑道:“合該我今日要做一樁大媒呢,太太也常與我提起蟠弟,直言其不過弱冠年紀(jì),便支撐起偌大家業(yè)來,最是個不錯的孩子。如今太太與我提起想要與姨媽親上加親,我便立時應(yīng)了下來,只是不知姨媽可否愿意?” 薛姨媽此時方有些后悔接言了,雖不知元春打的什么主意,卻隱有幾分不詳?shù)念A(yù)感,只得強(qiáng)笑道:“實在不知娘娘是何意思?” 元春瞄了一眼那旁坐著的三春,不答反問,“姨媽覺得本宮這三meimei如何?” 探春聞言,渾身一顫,驚得險些失聲叫出,到底狠咬了下嘴唇,才沒有失態(tài)。 薛姨媽已然明白了元春的意思,看了一眼自家已然泫然欲泣的女兒和那邊輕輕顫抖的探春,狠了狠心,剛要回話,卻聽元春又道:“本宮這三meimei雖是庶出,可自幼養(yǎng)在太太名下,又有老祖宗親自教導(dǎo),照比本宮也不差什么了,姨媽說,可是?” 薛姨媽雙唇顫抖,到底說不出個“不”字來。難道說探春不好,同樣是老祖宗教出來的,一個貴為賢德妃,另一個便連個小小的皇商也配不得,這是在斥責(zé)賈老太君,還是在貶低賢德妃呢? 一時室內(nèi)默然,賈老太君闔上雙目,說不得,不得說,自己一手□□的孫女,這是要把自己的親meimei給推出去堵了王夫人留下的窟窿啊,實在是……實在是…… 且元春打的還是王夫人的旗號,叫她這個隔了一輩兒的,做祖母的,更是無法輕易說話?;橐鲆皇拢詠硎歉改钢藉?,王夫人的心思賈母一直明白,她并未點明,不過是因著不贊同這“金玉良緣”罷了。且她早看出寶釵不是個省油的燈,日后可還不知會如何呢。 她只是沒想到王夫人竟會這般按耐不住,竟要透過元春之手,定下寶玉與寶釵的事。只是卻沒想到元春會橫生枝節(jié),到底是位置高了,心也大了,母女倆合起伙兒來下套,也不知最后鹿死誰手呢。 賈母不言語,只要不是涉及到她的寶玉和黛玉,她便老眼昏花一回,且看看這對兒母女可要如何罷! 第032章 大觀園元妃定姻緣(二) 事情進(jìn)展到這一步,賈府的最高掌權(quán)者賈母不說話,探春的嫡母王夫人不說話,邢夫人尤氏插不上話,李紈鳳姐更是沒資格插話,其他人便更不好說什么了。 探春原是精明能干之人,此時卻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只可憐巴巴地望著眾人,卻是沒一人肯為她出頭。 薛姨媽雙唇抖了半天,到底沒敢說出一個“不”來,她本就是個軟弱的性子,否則也不會當(dāng)年jiejie嫁入公府,而自己卻只嫁了個皇商了,雖有紫薇舍人的名頭,家中也確實豪富,只是到底比不得公府侯門,她身上甚至連個低品的誥命封號都沒有。就因為如此,甚至連她的女兒,都要被別人壓下一頭去。 薛姨媽有苦說不出,探春確實是個好的,真娶了個這樣的媳婦,出身尚且不說,起碼厲害些,有些手段,能管得住蟠兒上進(jìn),也是好的。只是,應(yīng)了這門親事,那邊等于絕了女兒嫁入侯府的路,這叫她如何抉擇。 元春面上漸冷,似有不耐,瞧著薛姨媽的眼神也不復(fù)先前的溫情。薛姨媽咬了咬牙,兒子不成器,只這一個女兒最是貼心,拼了老命,也不能毀了女兒的一輩子。薛姨媽剛要開口,便覺衣袖被人拉住,回頭一瞧,卻是寶釵。 寶釵自凳上起身,盈盈拜倒在元春身前,聲音雖有幾分哽咽,卻是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娘娘美意,本不應(yīng)辭,只是小女那哥哥本就是個不成器的,府內(nèi)女眷恐有不知,說來也是污了娘娘的耳朵。探春meimei與我都是相熟的,她自來便是個好的,我實不忍因一己之私而害了探春meimei?!?/br> 元春冷然一笑,“這倒是奇了,我嘗聽聞蟠弟對寶釵meimei多有回護(hù),竟不知在你眼中,蟠弟竟是連個侯門庶女都匹配不上的,這般人品,實不堪為皇商?!?/br> 薛氏母女陡然一驚,皇商的名號,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本錢。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如今薛家勢弱,若是再失了這個名頭,便真真正正地淪為商戶,薛氏女別說是公門侯府了,便是普通書香世家,怕也難進(jìn),長此以往,恐薛氏不存哪! 一息間,薛寶釵便想明白了各中關(guān)竅,再拜首道:“小女并無此意,只是探春meimei到底是侯府出身,恐下嫁薛家委屈了她。若是娘娘允婚,實在是薛門之幸?!?/br> 原寶釵是可將此難題踢到探春身上的,只是此時她卻是實在不敢了。便是探春舌燦蓮花改變了賢德妃的心意又如何呢,到頭來還是他們薛家的不是。薛家若不娶探春,皇商的封號便會被奪,若是探春也不同意,薛家娶不得探春,封號依舊會被奪,問了探春,再橫生枝節(jié),她不敢賭那個萬一了。 一朝青云之路被阻,寶釵剩下的只是滿滿心累。看著面前幾人的彩披鳳冠,寶釵再也抑制不住,一直含在眼內(nèi)的淚珠滾滾而下,染濕了鄂下的一片衣裳。 黛玉冷眼瞧著這一幕,難免心內(nèi)多了一分傷感,為探春、為寶釵、多多少少也為自己。若是自己也同探春這樣,被逼著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甚至是有幾分厭惡的人,會如何呢?若是自己的哥哥被逼著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自己又會如何呢?黛玉咬緊牙根,大約……便是死,也要守住自己的一顆本心罷! 寶釵服了軟,元春面色方和緩下來,笑著對身旁的女官道:“瞧瞧本宮這姨媽高興的,竟是喜極而泣了,你們快扶著姨媽與meimei去后面梳洗一番,別耽誤了待會兒開宴?!庇謱τ航忝玫溃扒浦銈?nèi)齧eimei,聽說要嫁人了竟就開始舍不得家里了呢,且?guī)氯ブ匦麓虬缫环?,待會兒少不得還要叫蟠弟相看相看呢,可不能丟了丑?!?/br> 迎春姐妹忙攙著全身無力的探春下去了。知曉這是元春故意支走她們呢,黛玉也不留下討嫌,尋了個借口也跟了出去。 待眾人都離開了,元春方斜倚在座上,笑著與邢夫人道:“大太太也有些年歲了,這般陪著走了半天路,想也累了,不如讓珍大嫂嫂、珠大嫂嫂和璉二嫂嫂扶您下去歇歇?” 邢夫人是最沒個眼色的,剛要回嘴說“不累”,便被鳳姐拍了一下手,笑道:“正是呢,太太剛剛還說有些乏了,只是許久不見娘娘實在想得很,便一直撐著。還是娘娘體恤,我們這邊扶著大太太去后面歇歇,可別耽擱了娘娘回宮的時辰。” 說完便忙拉著邢夫人并尤氏李紈離開了。 待眾人都走了,只余下元春賈母王夫人三個,元春方含了一泡淚,對著賈母跪下,道:“老祖宗可是怨了孫女兒?” 賈母忙起身扶起元春,“可萬不敢如此?!?/br> 元春復(fù)又跪下,“老祖宗必是怨了孫女兒了?!?/br> 王夫人也跟著往起扶元春,“娘娘這是做什么,可是折煞我們了。” 賈母見扶不起元春,便也跟著跪下,哭道:“娘娘這是如何呢,可不是讓老太婆我折壽呢么?” 這般誅心之言一說,元春倒不好再跪了,只得起身,又?jǐn)v扶著賈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