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愛我嗎？”那個混蛋認真問道，綠眼睛里亮晶晶的，滿是期盼。

    蝙蝠俠沉默了，剛燃起的怒氣也陡然熄滅。

    一時間，只有濕潤的海風在吹著，遠處隱約傳來英雄們拯救人類的聲音。

    你還愛我嗎？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他一開始是打算這么回答的嗎？可是看著那雙認真的眼睛，布魯斯卻說不出來，那聲音哽在嗓子里，竟是發(fā)不出一個字。

    迪羅笑了起來，一個沒有任何陰霾和瘋狂的笑容，就像一個聽到心上人也說愛他的傻子。布魯斯從沒有想過魔腦臉上會有這樣的笑容，至少……少年時期后，就再也沒有了。

    蝙蝠俠長長嘆息，他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和迪羅接觸，就總是想嘆氣。那種知道一切卻什么都不能說，那種眼睜睜看著對方在掙扎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愧疚，憤怒，還是心疼？或許這些感情都有，而且壓抑了太久，蝙蝠俠沉默片刻后，突然把迪羅拉到自己面前，唇齒相依，親吻了上去。要說是愛，卻帶著痛苦與悲哀，這吻十分溫柔，卻讓人渾身發(fā)冷。

    因為只有帶著離別心情的情侶才會這么接吻。

    幾秒后，蝙蝠俠放開了迪羅，他又一次將所有情感收斂回去，壓抑在黑漆漆的蝙蝠面具之后。蝙蝠俠的個人感情？不存在的，他是一個化身，一種符號而已。

    為了守護哥譚和世界，蝙蝠俠可以犧牲任何東西和人。

    迪羅笑了笑，這次倒沒拒絕被綁起來，蝙蝠俠將飛機上的繩索掛鉤固定在他身上。兩人湊得近了，剛才那股曖昧的味道還沒散去，迪羅睫毛纖長，一撲一撲的讓人心煩意亂。

    遠處的正義聯(lián)盟表示：你敢不敢快一點把迪羅抓起來，好來幫我們懟盧瑟？！

    他們從研究所里把呼救的人一一帶出來，其中也包括那個禿子。爆/炸雖然厲害，但禿子的私人實驗室安全措施也是極到位的，看得出花了大價錢設計，所以損失的多是建筑物，研究所大部分的人和重要儀器都沒出事。

    既然損失不大，盧瑟就又有心情去找茬了。

    超人惱怒，他朗聲道：“你在做些什么實驗，才會引起這個程度的爆/炸？”

    “這里是私人領域，做的實驗也是萊克斯集團的私人產(chǎn)業(yè)?！北R禿子毫不客氣反問，“正義聯(lián)盟未經(jīng)允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私人領域里？”

    “有人為此喪命，盧瑟！”超人滿臉嚴肅，指了指一片灰燼的小港口，“你的實驗室有高科技的保護措施，可他們沒有！那里死了十幾個港口工人和好幾個居民?！?/br>
    “這也是萊克斯集團的事情，我的律師團會和他們的家屬協(xié)商補償?！?/br>
    “你這邪惡的人類?！鄙衿媾畟b也懸浮于空中，居高臨下地望著盧瑟，恨得牙癢癢，卻又做不了任何事情。因為哪怕是女神，也必須遵守人類的法則。

    哪怕盧瑟憑借人脈和律師團一次又一次逃脫正義的制裁！

    蝙蝠飛機從海上開了過來，停在超人旁邊。駕駛座上蝙蝠俠對著同伴點點頭，他身邊坐著戴手銬的迪羅，后者低著頭不言不語。

    “我們先離開。”蝙蝠俠在內(nèi)部通訊頻道里吩咐。

    “什么，可是盧瑟……”超人有些不甘心。

    “這里是私人領域，我們和白宮有約定，正義聯(lián)盟只能等待別人呼救和邀請才能插手幫忙?！彬饌b冷靜道，“和盧瑟之間的事情不差這一次，總有機會清算的?！?/br>
    盡管心不甘情不愿，但英雄們還是準備離開。

    可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見原本在天空掛著的太陽閃爍了一下就不見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籠罩了整個天空，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

    迪羅也看到了，他張了張嘴，是圣殿騎士發(fā)射的金蘋果。據(jù)說四顆金蘋果會在地球上方形成一個球形罩子，散發(fā)出控制人心的力量，讓全世界的人都會受到影響。

    但康尼爾說金蘋果發(fā)射到哪個位置，圣殿科學家們還在計算。沒有精確數(shù)據(jù)，圣殿怎么敢突然下手？正義聯(lián)盟還沒干掉呢，不怕超人飛上太空軌道，一拳干掉一顆金蘋果嗎？

    在場所有人中，普通人受到的影響最大，他們眼神已經(jīng)變得空洞茫然了，接著是意志力堅強的人類，比如盧瑟和蝙蝠俠。盧瑟搖搖欲墜，捂住腦袋跪在建筑廢墟上，神色扭曲掙扎，而蝙蝠俠則咬牙將飛機降落在地上。

    “你沒事吧？”迪羅擔憂道。

    蝙蝠飛機的罩子自行彈開，神奇女俠飛了過來，將蝙蝠俠拉出飛機。哥譚騎士聲音里充滿了痛苦，他正用意志力和金蘋果對抗：“讓綠燈俠去太空看看，看好超人……別讓他受影響?！?/br>
    綠燈俠的能量來自宇宙，并以堅定意志力聞名，派他去查看情況最合適不過。而氪星人……超人每次都被腦控的黑歷史，簡直不想回憶了好嘛！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個很溫柔的吻，也是很絕望的吻。

    以及超人被腦控是一個梗23333

    ☆、文明滅亡

    說起來迪羅根本就不慌, 他總覺得圣殿這事兒做得不靠譜，天知道他們內(nèi)部出了什么事情。但看到蝙蝠俠痛苦的樣子, 他又有些煩躁。

    該死的金蘋果, 該死的第一文明。

    他憤憤地想著，一種想要手撕第一文明的沖動在內(nèi)心滋生, 隨之往外傾瀉的還有他無法控制的力量。迪羅抱住幾乎昏迷的蝙蝠俠, 身上能量波動越來越明顯。

    神奇女俠張張嘴，還沒有說話, 就看見四周的環(huán)境陡然改變。像是處于一種存在又不存在的異空間，景物還是之前的景物, 卻如同死寂一般, 而世界轉為黑白灰三色。

    高大的神靈再一次出現(xiàn)在迪羅眼前, 她身后隱約可見一個個黑色人影。隔絕了金蘋果的影響，盧瑟和蝙蝠俠都慢慢清醒過來，所有人都死死盯著虛空中巨型人影。

    她就是第一文明的女神朱諾, 說是神靈，其實不過是一個高科技的文明種族。這個史前文明來到地球, 并創(chuàng)造了人類，卻又被人類推翻。而金蘋果就是他們的黑科技產(chǎn)物。

    朱諾看起來非常震怒，卻又無可奈何。

    她記起了很多年前, 他們作為高科技種族，卻被愚蠢無知的人類推翻的往事。第一文明雖然科技發(fā)達，但人口太少，才會被人類以數(shù)量取勝。在這自然界中, 并不是個體實力強大就能永勝的，歷史早就告訴我們這個沉重的經(jīng)驗教訓：活下來的不是最強壯的，也不是最聰明的，而是最能繁衍和適應環(huán)境的。

    她還記得三億年前的地球，那時候沒有人類，甚至都沒有哺乳動物，海洋覆蓋了大半個星球，巨型而兇猛的海洋生物稱霸世界。他們的飛船就懸停在一處海面上，船艙打開，還是小女孩兒的她看見了落日沉入海平面，到處都是金紅色。

    他們終于找到了可以落腳的星球了，他們的種族和文明都可以延續(xù)下去了！

    但那時的地球還不適合大部分生物居住，同行的科學家們抓了當時的一些生物，放在實驗室里，讓母船智能系統(tǒng)自行分析，隨后，他們就陷入了長長的睡眠中。

    “人類的祖先來自海洋，或者說實驗室里的一種魚類?！敝熘Z懷念般地說道，“三千萬年前，我們用三億年前的動物基因創(chuàng)造了猿類，但它們太過愚蠢，無法溝通和使用?！?/br>
    一次又一次的實驗，伴隨著地球含氧量越來越穩(wěn)定，伴隨著新的物種自然誕生，第一文明終于創(chuàng)造出了古人類，不是猿人，而是真正的智人，能聽懂他們指令的奴隸生物。

    “那時候，甚至都不需要金蘋果，古人類將我們視作神靈。第一文明人口稀少，光靠機械仍舊不夠，我們需要大量的勞動力，于是就大量人類誕生。”朱諾輕聲道，“我們從未想過，這正是我們被打敗的起點。”

    因為人類有智慧，所以才會成為第一文明使喚的勞動力，也正因為人類有智慧，他們才會興起反抗第一文明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