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紅樓當jian臣_分節(jié)閱讀_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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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院判慢慢悠悠落在最后,這會兒才剛進來,捋著山羊胡子道,“哪個要急救?叫老夫扎兩針試試,喲,這不是承恩公世子么?” “先別管他了,勞院判大人給這位先把把脈,他剛才傷了頭,也不知道要不要緊?!蹦饺荽笕烁┥硪饕颈魂愒号幸话逊鲎×?,不贊同道,“總督大人太客氣了,我不過是個大夫,哪里當?shù)媚阋宦暣笕?,只管喊我老胡就是了,這位公子,喲,這傷可不輕?!?/br> 他仔細看過青年的額頭,又撩起袖管,亦是紅腫不堪,“一看就是扭著胳膊摁在地上打的,也是一個祖宗,承恩公世子下手可真黑,不知道還以為您和二公子他后娘有一腿,幫著趕盡殺絕呢。喲喲喲,二公子這脈象,原有些氣色了,今日受了這樣的驚嚇,保不準,保不準啊?!?/br> “多年不見,胡太醫(yī)還是這樣有趣?!饼R二笑了笑,“不礙事的傷,還是容我先見過貴人方是。” 慕容宇棠這個不好攔他,小心翼翼把人扶起來,一瘸一拐就要走到沈舟面前,沈舟制止道,“你只管好生看傷,不拘泥這些虛禮?!?/br> 齊二卻不肯,端端正正給沈舟行了個禮,“草民齊徽睿見過七殿下,江大人有禮了?!?/br> 似有力竭,不等沈舟說話就倒了下去,胡太醫(yī)嘖嘖道,“這些年輕人啊,就是倔強,等真倒下傷上加傷,病上加病就知道要聽話了,快抬進去,老夫來寫藥方。殿下讓吳二帶來藥材著實是明智,這不就用上了,揚州城中還尋到咱們這樣好成色的,有錢也無處買去?!?/br> 慕容宇棠將人直接抱進去了,江陵小聲和沈舟道,“看模樣,倒像是被我說中了。” “你這個人……”沈舟朝他翻了個白眼,“地上這位怎么辦?趕緊的處理下?!?/br> “先再打一頓,再想怎么辦,也讓你出出氣?!?/br> 吳山道,“要不江大人你自己來打,我怕我們兄弟倆一下手就給打死了。” 沈舟拽住江陵,“別打了,臟手,扔出去就是了。” “按著一般話本,我得警告他幾句才是?!苯甑?,“平時看著他挺惡心的,結果看他死狗一樣的躺在這里,他居然也就這樣,沒有多厲害,那咱們之前在糾結什么?只管照臉掄就好?!?/br> 沈舟無語,拉著他到外面看梔子花,承恩公府的侍衛(wèi)捆得和螃蟹似的扔在廊下,“你要是高興,抄個梅瓶照著皇帝,太上皇的臉掄也行?!?/br> “這個思路很好?!苯杲柚嵌任兆∩蛑鄣氖值溃拔覀円恢痹谝粋€思維誤區(qū),其實不需要奪嫡,直接篡位就好?!?/br>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思維方式太跳躍了……” 江陵將手指緩緩嵌進沈舟指縫里,“早些遇到你就好了,還科舉什么,只管跟著你做個jian佞。” 二人十指交握,靜默片刻之后,沈舟打了個噴嚏,“沒出息,不科舉你怎么當jian佞?準備當個權宦?” “宦官也是公務員,就是入選手段不大一樣,我怕殿下舍不得?!苯昊位紊蛑鄣氖?,故意撒嬌道,“到時候我成天掐著嗓子和你說話你能受得了?殿下~~” 沈舟打了個冷戰(zhàn),不待嘲諷回去,便又是個大噴嚏,鼻子里火辣辣的,“都是宮務員,有什么受不了的。我不會得鼻炎了吧?誒,不行,這花香得太厲害了,得離遠點。啾!” 江陵忙帶他走得遠了些,又命人去擰了濕帕子來給他擦臉,冰涼涼的帕子讓沈舟好受了些,但噴嚏還是不斷。 江陵索性蹲在他身前,看他噴嚏一個接一個,鼻頭都紅紅的,作死道,“我們小舟打噴嚏都這么可愛。” “啾!”沈舟快瘋了,抬手用帕子糊了他一臉,“悶死你個混蛋。” 胡院判處理完傷患,就看到七殿下企圖殺害朝廷命官,“喲,七殿下和江大人玩得正高興喲,年輕人嘛,就是要這樣關系好才好,別像承恩公世子似的,自己弟弟也能下狠手打,真不是個東西?!?/br> 他素來敢于說話,百無禁忌,要不是皇貴妃娘娘護著,早因為這張嘴被拖出去打死了,也是因此,只得了個副院判,沒搶到正職。 “胡太醫(yī)快來給殿下看看,剛剛賞了會兒那梔子花,就開始噴嚏打不斷了?!苯曜尦鑫恢茫鋵嵎浅2幌胱屓丝匆娚蛑勖让葒}紅鼻頭。 就這一會兒工夫,沈舟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胡院判收了嘻嘻哈哈的樣子,急忙喊來小僮去抓藥,“再去支個爐子,我親自熬藥。殿下往后也不可再碰這梔子花了,最好旁的花花草草也遠離些,若是癥狀嚴重了,可是會要人命的?!?/br> 沈舟探病把自己探病了,江陵哪里還舍得讓他在這破宅子里坐著,還是胡院判勒令得喝完藥才準走,這才叫江大人坐下了。 沈舟捏著胡院判給的香囊,嗅著里頭濃郁的薄荷味道,時不時吸吸鼻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仗著周圍沒旁人,抱怨道,“我以前梔子花不過敏啊。” 這個以前就是指在現(xiàn)實世界里了。 “真的不過敏?等下線了得帶你去醫(yī)院查查過敏源,聽說有人花粉過敏致命的,還有什么花生過敏、海鮮過敏、海水過敏……”江陵叨叨個沒完。 沈舟瞇著腫得和爛桃似的眼,好笑道,“我再怎么過敏也不會海水、海鮮過敏吧?你別擔心了?!?/br> 江陵和他碰碰額頭,鼻子抵鼻子,嘆氣道,“我怎么能不擔心,都怪我不好,沒事看什么梔子花?!?/br> “不怪你,真的?!鄙蛑蹅饶樣H了他一口,“吶,現(xiàn)在好受些了?” “何止好受,簡直想出去跑圈?!苯暌煌▉y蹭。 胡院判端著藥,站在門口,很是不高興地用力咳了兩聲,“咳咳??!殿下還病著呢!江大人你這是做什么?” 江陵臉皮厚的很,站直身子道,“方才瞧著殿下臉上好像起疹子了,我湊近些看得仔細?!?/br> “我看看?!焙号兄豢戳艘谎?,就用惡婆婆看兒媳的神態(tài)對著江陵了,“我說江大人喲,你別是個烏鴉嘴托生吧?殿下臉上真的起疹子了?!?/br> 白凈的臉頰上生出幾顆紅色的疹子,很是明顯。 江陵:…… 沈舟噗嗤就笑了,“好了胡太醫(yī),別欺負他了,覺得有些發(fā)癢,有藥能擦嗎?” “當然有,就是丑得很,等著?!焙号凶吡藘刹?,又回頭瞪江陵道,“不許亂碰,碰破了留疤,殿下就破相了,打不死你?!?/br> 江?烏鴉嘴?陵,“何止不許亂碰,我連話都不敢亂說了,等走的時候把那些個梔子花都給揪干凈了幫你報仇?!?/br> “江大人手下留情!”慕容宇棠總算從齊二屋里出來了,見了沈舟的模樣唬了一大跳,還得給那倒了霉的梔子花求情,“那是我親手栽種的,看在我面子上,給它留條生路?!?/br> “齊二公子怎么樣了?”沈舟臉腫著,說話有些含糊,“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齊徽朗還特地跑來找他麻煩?” 慕容宇棠長嘆道,“累得很了,先睡下了,只好等喝藥時候再喊他起來了。小時候齊徽朗就這樣欺負過他,也沒人管他,后來有次打的重了,承恩公府怕世子爺擔上弒殺弟弟的罪過,就送來江南了。論人品論才學,這狗屁世子哪里及得上齊二萬一。” “怕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沈舟淡淡道,“慕容大人,觀你今日言行,早就超出摯友這個范疇了?!?/br> “殿下給臣留些臉面,他是何等干凈的人,縱淪落到此,也是不失青云之志,我怕自己害了他。”慕容宇棠捂住了臉,把自己的彷徨無奈都藏在手掌之后。 江陵心說這個游戲BUG了,總督大人一面風光霽月地看他和小殿下談戀愛,一面作為一個深柜不敢表白。 沈舟沒有再說話,事實上來說,他也說不出話了,喉嚨也腫了,所有的話語都被堵在喉嚨口。 他在江陵手心一筆一劃地寫到,“難受?!?/br> 江陵一顆心碎了滿地,在他手指上親了又親,“寶貝兒咱們忍一忍,很快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