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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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酒碗沒有落地,轉(zhuǎn)了個彎又回到程廷面前:“忘了,你傷風,我也少喝點,免得誤事。” 他起身給鄔瑾舀一碗羊rou湯:“多吃點,吃完飯我瞇一會兒,今天晚上我守,你睡覺?!?/br> 鄔瑾拿起筷子,夾住羊rou:“好?!?/br> 他吃完這一大碗羊rou就飽了,又強逼著自己再吃一個干菜包子。 程廷胃口好,連吃帶喝,將剩下的羊rou湯吃完,又往肚子里塞了四個干菜包子,最后一口喝掉酒碗里的黃酒,擦干凈嘴,站起來往隔間走:“我歇一歇?!?/br> 他吃飽了就睡,睡的不舒坦,蜷縮著身體,腦袋埋在臂彎里,鼾聲不斷,迷迷糊糊的,耳朵里聽到塤聲。 他勉強睜開眼睛,擁著被子坐起來,伸手抹去睡出來的汗,腦袋還和漿糊似的轉(zhuǎn)不動。 誰在吹塤? 聆風回來了? 不是,難道是鄔瑾? 他垂下兩條腿,赤腳插進鞋子里,醒了醒神,驚覺不對——鄔瑾不會吹塤! 他連忙彎腰提起鞋跟,從衣桿上拽下皂色短衫穿上,邊系衣帶邊大步流星往外走:“鄔瑾?” 夜幕低垂,似乎是戌時初刻,鄔瑾已經(jīng)出了中帳,正往城頭上去,聽到急促腳步聲,停步回望:“醒了?” 程廷一口氣沖到鄔瑾身邊,氣喘吁吁,耳邊塤聲越發(fā)清晰,是從寨外傳來的:“金虜?” 鄔瑾繼續(xù)往上走,一直走到正城樓上,放眼一望,并未見到敵軍蹤跡,再留神細聽,除了塤聲,沒有其他風吹草動。 而塤聲嗚咽不止,似是在附和風聲。 他心中一動,想到那個叫澤爾的羌人。 “應(yīng)該是澤爾,”他告訴程廷,“羌人信奉天地神靈,塤聲不會有太多曲調(diào)?!?/br> 程廷緊握著的拳頭松開,兩手在衣裳上擦了下汗:“聆風吹塤更沒曲調(diào),整個就是鬼哭狼嚎,不吹更好?!?/br> 鄔瑾搖頭:“我倒是想她多吹一吹。” 兩人邊聽邊沿著城墻巡視,一輪明月高掛天邊,清光四射,照著下方刨開泥土,拖出白骨的野狗,不遠處一只白肩雕立在垛口上,兩肩白羽,頭尾黑褐色,尾羽在月色下綴著紫光,低首用灰喙剔翎,見人走動豪不驚慌。 塤聲停下,程廷走近看雕,那雕倏地展開雙翅,伸長兩只鋼爪,厲叫一聲,沖霄而起,破風而去。 鄔瑾猛地停住腳步,目光如炬,射向城樓外。 第408章 不速之客 程廷仰頭看白肩雕離去,一根黑色短羽拍到他臉上,他伸手捏下,剛想拿給鄔瑾看,就見鄔瑾雙手撐住墻緣,上半身往前傾,聚精會神看向遠處。 遠方梁澗交錯,西翼緩,東翼陡,月光照射,西翼落下大塊陰影,人會藏在哪里? 塤聲忽止,白肩雕驚走,是羌人的緣故,還是金虜斥候要一探究竟? 他收回手,直起身,大步走回正城樓,低聲吩咐士兵:“傳令所有人上城樓戒備,張弓搭箭,十步一人,迷惑敵軍?!?/br> 隨后他看向跟上來的程廷:“匕首給我?!?/br> 程廷先是一愣,然后把匕首拔出來,交給鄔瑾:“出什么事了?” 鄔瑾看他像只大鳥似的杵在一旁,收攏翅膀,探頭望他時,小眼睛里帶著一無所知的清澈。 但大鳥扇動翅膀時,也能把人扇出去十萬八千里。 他收起讓程廷下城樓的話,低聲道:“有人靠近?!?/br> “幾個?” “如果是斥候,不會超過五個?!?/br> “會不會是突襲?” “突襲的動靜不會這么輕,小心,見機行事?!?/br> 程廷的大腦袋點了又點,團團轉(zhuǎn)了一圈,找到一根縛旗用的木棍,拎在手里掂量兩下,認為十分合適。 兩人再次走向西側(cè),正城樓有箭光,斥候會避開,西側(cè)城墻曾經(jīng)倒塌重建,一直是高平寨弱點。 倘若斥候察覺高平寨無人,派人爬上來查探,這里就是最佳地點。 鄔瑾帶著一把沒沾過敵軍鮮血的匕首,靠著內(nèi)城墻行走,腳上皮靴落地有聲,他便單腳站立,躬身脫靴,再換一只腳脫下,只穿細布白襪踩在石板上,彎腰將黑革軍靴提起來,靠墻放著。 程廷有樣學樣,脫鞋行走,一只腳落地,立刻凍的抬起來,再試試探探放下去。 明月下,地上像是下了一層霜,人走在其上,徹骨寒涼。 鄔瑾走的極慢,到達重建過的城墻處時,一點點靠過去,蹲在城墻下方暗影中,從垛口往外看。 程廷走到他身后,跟著蹲下去,縮成龐大的一團。 時辰越晚,周遭越是寂靜,越是落針可聞,等了四刻鐘,鄔瑾聽到“?!钡囊宦暎菗香^嵌入墻縫中的聲音,他呼吸隨之一顫,又迅速平復下來。 在這一聲過后,再無聲音傳來。 程廷先以為是風將什么東西刮到了鐵器上——高平寨外,不止發(fā)生過一次戰(zhàn)斗,有鐵器遺留在外,并不奇怪。 很快他知道自己想錯了——剛才沒有大風。 他立刻握緊木棍,細聽下方動靜。 足足半晌,才傳來細微的衣物在城墻壁上摩挲的聲音。 鄔瑾聽聲挪動位置,靜靜等待,程廷見了他的動作,也跟著動。 攀爬城墻的人速度輕而快,不斷用撓鉤上行,窸窸窣窣的攀爬聲、細小石塊滾落聲,越來越清晰,呼吸聲由遠及近,最后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