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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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看這里,對應你們課本第119頁……” 寬敞明亮的教室里,穿著白襯衫、灰西褲、灰外套的老師正站在講臺上,從容地講解著生澀難懂的知識點。 程璧修長的手指點在放大的投影幕布上,講臺下的視線很難不落在他身上。 “這老師也太好看了吧……” 身后傳來很小的議論聲,帶著驚訝和羨慕。明玨微微回頭,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 那女孩子坐在明玨的同班同學身邊,應該是她的朋友??礃幼樱瑧摬皇浅惕等谓贪嗉壍膶W生,很可能是“慕名而來”—— 慕的,自然是程老師的“美”名。 大學校園的信息網(wǎng)錯綜復雜,一點小事就可能傳遍新舊兩個校區(qū)?;ネǖ男@表白墻和樹洞君里,收到過多次關于程璧這位優(yōu)秀青年教師的投稿。 27歲,專業(yè)課教師,溫和的謙謙君子。 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很難不對這樣的人垂涎。但有人只是對帥哥的單純欣賞,有的人不是。 明玨很自覺,將自己列入后者。 從前上課的時候,她可以坦坦蕩蕩地看著他,目光赤裸裸地落在他身上,也能毫不畏懼地與他的視線交匯。 在一起之后,她謹記低調(diào)原則,在學校能避則避,就連課上也“矜持”了起來,每當感覺到他眼神掃過來,她要么低頭翻書,要么故意盯著大屏幕,一副掩耳盜鈴的模樣。 程璧心底好笑,目光像是能穿透她身體,盯得她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因為他講課的細致和耐心,很多學生都會主動地和他交流學習,現(xiàn)在就連不是他帶的班級也來蹭課聽,本來還有空余座位的教室坐得滿滿當當。 程璧點名的時候,一度懷疑自己走錯了教室。 前排坐著幾個沒見過的男生,都是學霸,來認真學習的。其中一個人,明玨認識,是學生會會長,本專業(yè)排名也名列前茅,和喬亭不相上下。 明玨上課的狀態(tài)像極了思想開小差,呂月幾次提醒她。 明玨用手機發(fā)道:“沒走神,就是感覺被程老師盯一眼,后背冷颼颼的。” 呂月抬頭看了程璧一眼,又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明玨,無聲道:“做賊心虛?!?/br> 明玨沒看懂口型:“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專心聽課。” 專業(yè)課成績占比最重,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開小差。這些內(nèi)容,程璧都已經(jīng)私下教過她,當作提前預習,所以正式上課的時候,明玨就算不聽也已經(jīng)懂了七八成。 說實話,課下的程璧給予的私人輔導,比公開課上的程老師更生動有趣。 因為端著老師的架子,許多話要字斟句酌。又要維持良好的形象,言行舉止得體。 而面對明玨一個人時,他喜歡搞小動作,讓她分神,又能馬上回神。就連最讓明玨頭疼的數(shù)學,在他的惡補之下,也沒那么可怕了。 明玨神游歸來,抬起頭,一手托腮,看著講臺上的人。 風輕輕吹了進來,光影落在他手掌。 她翻開新的一頁,在已經(jīng)做過筆記的課本上,再次寫上新的筆記。 視線會在眾人之上交匯,他的眼尾微揚,從容瞥開。 下個學期,明玨就沒有他的課了。 這樣的好時光難得,還是多多珍惜吧。 晚上七點。 明玨從書桌前站起來,活動了幾下有些酸的筋骨,將作業(yè)檢查過后拍照上傳平臺。 不到十分鐘,程璧發(fā)來批改提醒,顯示今日作業(yè)得到滿分。 “明玨同學真棒?!?/br> “程璧老師過獎?!?/br> 這樣的稱呼是兩個人之間隱秘的情趣。 微信里還是那個人,但校內(nèi)校外、床上床下,他們都會變換身份和面孔。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嘛。 她的父母經(jīng)常在家里扮演各種狗血偶像劇的男女主,自己給自己加戲加臺詞,還盛情邀請她一起加入,上演一出離譜的家庭倫理大劇。 許余犀利地評價明玨:“你和程老師也不相上下?!?/br> 和那些離譜的、狗血的小說、電視劇CP不相上下。 明玨這周只有一次程璧的課,上午連堂叁節(jié),下一次課要到下周。 程璧帶叁個班,明天、后天都有上午的課,明玨得以逃脫魔爪,安心在宿舍躺平。 圖書館常年都是滿座,她下午兩點起床出了門,成功占據(jù)一個靠窗的好位子。 忍不住掏出手機,對著桌面上的課本和水杯拍了張照,發(fā)給程璧。 他大概還在午睡。 明玨想象一下他安靜睡覺的模樣,像只乖巧的大狗狗。 想著想著嘴角就翹了起來,擱下手機,開始進入學習狀態(tài)。 手機設置了好幾個課時鬧鐘,提醒明玨每學習一節(jié)課的時間就起來活動活動。 她打開音樂軟件,切換一首舒緩的輕音樂,離開座位去茶水間接水。 杯蓋擰開,杯子里溢出茶香。是她為了提神醒腦泡的茉莉花茶。 她接入新的半杯熱水,茶葉在杯子中愜意地翻卷。 站在她身邊的男生忍不住看了她兩眼。 室內(nèi)開暖氣,溫度不低,她的圍巾脫了丟在座位靠椅,露出一張白里透粉的臉。耳朵不禁外頭的冷風凍,有點發(fā)紅。 明玨的長發(fā)扎成丸子頭,劉海淺淺地遮在眉眼處,更顯得她有一股書卷氣。 男生的水杯很快接滿,險些水滿溢出,明玨及時提醒了他,才避免了一場燙傷的意外。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向她道謝,擰緊手中杯蓋,說:“同學,我碰見你好幾次了,你也是備考的嗎?你大叁還是大四?” 明玨耳朵里塞著耳機,看見他說話才取下來,只來得及聽清楚他說的后半句,禮貌地回答道:“我是大叁的,下學期考研?!?/br> “這么巧,我也是。你是哪個專業(yè),哪個班的?也許咱倆的老師還是一樣的呢?!?/br> 明玨正想說話,手機“嗡嗡”地振動了幾下,是她給程璧設置的特別提醒。 “抱歉,我需要接個電話?!?/br> 她借口躲開,忽略男生有些失望的眼神。 程璧給她發(fā)了一張圖片,是他公寓里的廚房,廚柜上竟然多了一臺嶄新的咖啡機。 “知道你喜歡喝咖啡,特地學了一段時間怎么做,理論知識已經(jīng)學完了,等待實踐中?!?/br> “等我做出滿意的咖啡,邀請明小姐來親自品鑒。” 明玨會心一笑。被人一直惦記著,放在心里的感覺真的很奇妙。 她喜歡喝熱水,卻喜歡冷的咖啡。程璧起初也對她這樣奇特的口味表示驚訝。 她手指摁在手機鍵盤上,回復道:“明玨很期待。” 程璧:“學累了記得起來活動活動,坐久了對腰和腿不好?!?/br> 說的是正經(jīng)話。但是看到“腰”、“腿”這樣的字眼,她格外敏感,腦子里就會忍不住地蹦出一些相關的畫面的句子來—— 打住打住。 她回了句:“OK?!?/br> 頓了兩秒,又說:“剛剛去接水,有個男生跟我搭訕。” 程璧:“?” 明玨忍笑:“我什么也沒說?!?/br> 程璧:“好好學習。”外加一個拍腦袋的表情包。 “知道啦。” 程璧忙著修改課件,明玨忙著學習,都是投入一件事后聚精會神的人,沒有過多地打擾彼此,步調(diào)會在不經(jīng)意間達到一致。 即使實在他家,她也能在歡愛之后及時調(diào)整狀態(tài)。 也許,這就是她老媽說的—— 學的時候認真學,玩兒的時候……認真玩??? 她回到座位上,劃開平板電腦的鎖屏。 電子桌面是一張網(wǎng)圖,畫面是一本空著名字一欄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明玨想象著有一天也能收到一本通知書,打開一看,就是自己的大名。 那是夢,也是夢想。 心有靈犀一般,程璧忽然給她發(fā)了一張照片。 是他當年念書時候的錄取通知書,墨綠色的封皮,看上去像是個精致的本子。 怎么這么巧呢?她剛出神,他就發(fā)了她想著的東西。 “收到的那一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所有的努力在一瞬間有了具象?!彼f。 “狠狠喝了兩口雞湯,謝謝程老師的鼓勵。我一定全力以赴!”她笑。 時間總是在不經(jīng)意之間流逝。 早出晚歸,日復一日。春去夏來,光陰似箭。 厚厚的課本會一頁一頁地翻下去,直到接近最后一頁。 嶄新的日歷在一張一張地更新著,走向下一個新起點。 在同一條、或者不同的道路上,總有很多人在奔跑、在競爭,為著自己的、亦或者是他人的夢想前行著。 程璧依然熱衷于穿各式各樣白色的襯衫,站在講臺上永遠那樣風度翩翩。 她也一樣喜歡坐在臺下,看他講課的樣子,也喜歡他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另一種樣子。 明玨經(jīng)常和同專業(yè)的學姐交流心得,也感受著一次次遇到挑戰(zhàn)后的沮喪。很多關卡都需要她自己去體悟、去闖破,程璧可以給予她鎧甲,但她必須學會披荊斬棘。 因為過大的學習壓力,有一段時間,明玨瘦得很快。那時正好接近暑假,她又年年苦夏,食欲不好,圓圓的臉都快瘦成了尖下巴。 兩人約定好周末要一起過,程璧變著花樣地給她加餐,明玨賞臉會多吃幾口。她最愛程璧做的冰咖啡,在冰箱凍過以后,喝起來有一種天靈蓋都涼透了的爽感。 程璧查了資料,得知喝多咖啡影響正常食欲,便勒令她不許自己偷喝,只能周末的時候在他眼皮子底下喝兩杯。明玨當然不會乖乖聽話,學校里面就有開咖啡店,她點了好幾次抹茶燕麥拿鐵。 殊不知,那咖啡店的老板竟然是一位和程璧同組的老師家屬,無意間讓他知道了明玨買咖啡的事情。 那一個周末,他讓明玨狠狠地長了個記性。 冰涼的咖啡倒在她身上,他就著褐色的液體貫穿她,不顧她的哭喊求饒。 咖啡的香氣四散在浴室里,明玨意識崩潰,再也沒敢“犯錯”。 他們都在適應彼此的存在。 像水融入水,一點點滲透彼此的生命。 在課堂、教室、校園之外,去探尋更多的屬于對方的獨特與美好。 有時候她也會放縱自己,在他第二天有早課的情況下誘惑他,雖然后果很嚴重,但是卻出奇地解壓—— 消耗掉了大量的體力,人就會想吃東西,他的廚藝有了更大的進步。 她學會了熨燙襯衫,睡覺前給他熨好要穿的衣服,一件件整齊地迭放懸掛起來,他一起床就能找到。 也學會了用另一種思維去看待事物,人沒有變,但思考的方式更深更廣了。 不管鬧到多晚,他會堅持早起,也要把她拽起來,讓她給自己穿襯衫、打領帶。 有了練習的機會,她打領帶的手藝爐火純青,暑假回家的時候差點說漏嘴。 七月份她回家住了一個月,八月提前離家回了寧城,獨自居住在商品房里備考。 夫妻倆沒有打擾女兒學習,除了每隔兩天打個電話聊天,充分尊重她的決定,讓她能心無旁騖地去備考。 當然也會偷偷和程璧出去“廝混”。 躲開父母的監(jiān)管,像普通的情侶一樣走在大街小巷,肆意地擁抱、牽手,讓路人給他們拍合影。一張都不敢發(fā),藏在手機相冊里,也足夠甜蜜。 整個八月,除了父母突然來寧城暫住的幾天,明玨都和程璧住在一起。 處在熱戀期,兩個人都迷戀對方的身體,可以分開各自工作,但床上一定戰(zhàn)況激烈。 她也不再是那個屢戰(zhàn)屢敗的泥人娃娃,一捏就碎。 也有了反抗精神,壓在他身上主導,哪怕一刻鐘,也曾反敗為勝過。 他們都在適應,適應有彼此參與的生活。 也都在憧憬著,自己的未來有更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