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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食髓知味之后的那天晚上。 夜深人靜之時,程璧輾轉(zhuǎn)反側(cè),總感覺身邊空落落的,十分難受。 他翻來覆去,陷在枕頭中睡不著。 白日里和她在一處的味道幽幽散盡了,換了新的床單被褥,她的發(fā)香早就聞不到了。 摸到床頭的手機,摁亮,已經(jīng)將近一點了。 他點開明玨的微信頭像,輸了內(nèi)容又刪掉,反反復(fù)復(fù)幾次,直到明玨率先發(fā)來一個問號。 他忽地笑了。 “睡不著。” “為什么?” “想抱著你睡。” 屏幕前的程璧嘆了口氣。明玨幾乎能感覺得到他的失落,想象他抱著手機窩在被子里的樣子,像只求關(guān)愛的大狗狗。 明玨發(fā)了個“乖,摸摸頭”的表情:“再等等,開學(xué)了我陪你?!?/br> 程璧:“陪我干什么?” 明玨:“睡覺啊。” 程璧:“單純睡覺?” 明玨:…… “快睡吧,不逗你了?!彼l(fā)了個語音過去,低聲道,“晚安?!?/br> 明玨點開第二條語音,將那句“晚安”反復(fù)聽了叁遍,沉沉睡去。 早上七點,房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 方淑意輕敲木門,探了個腦袋進來,看見床帳中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兒笑了:“圓圓,我和爸爸去菜市場買菜,今天想吃什么呀?” 明玨裹得像只蠶蛹,縮了兩下,用棉被蓋住腦袋,聲音悶悶的:“都行都行……” “這孩子?!?/br> 明義在妻子身后說:“好了別鬧她了,隨她睡去吧?!?/br> 房門被輕輕關(guān)上,父母的聲音變得小了。 “不吃早餐怎么行,傷胃的。” “孩子餓了自然就起床吃了,別cao心。走走走,去市場。” “不管她了,咱們?nèi)ベI魚去。圓圓愛吃排骨,再燉個排骨玉米湯……”想看更多好書就到:yuw a ngsh e.i n 明玨本來是不餓的,聽著聽著肚子里就開始躁動起來。 父母出門后不久,她終于抵不住饞蟲的誘惑,爬起來套上家具毛絨服,摸去廚房找吃的。 小鍋上還冒著熱氣,一掀開,就是新蒸好的兩個包子,散發(fā)著rou香。 明玨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站著看了幾秒,果斷蓋上蓋子,跑去衛(wèi)生間洗漱。 等她收拾好了,一邊啃著包子一邊給程璧發(fā)信息。 “早早早——” 程璧:“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么沒睡懶覺?” 明玨:“因為爸爸mama做了好吃的包子?。≡缙鸬镍B兒有包子吃?。?!” 他噗呲一笑。 不愧是叔叔阿姨親封的明小豬,有吃的才能誘她起床。 他不由得想起兩個人住在寧城小公寓的場景,他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她會忽然跑過來看他手上在忙活什么,時不時地問一句“什么時候做好呀”、“我好餓呀”…… “中午吃什么?”他問。 “mama說燉湯喝。我太幸福了!?。 ?/br> 怎么不幸福呢,爸媽都是大廚師,連男朋友也是! 明玨嘿嘿笑起來,舉著半個包子傻樂了好一陣。 “今晚有安排嗎?”程璧說。 明玨想了想,傻乎乎地搖搖頭,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信息:“沒有呀,怎么啦?” “我們?nèi)V場滑旱冰好不好?” “確定嗎?這么冷!” 南方的濕冷與北方的干冷截然不同。雖然不下雪,可是陰風(fēng)陣陣,一刮起來就是刺骨的冷冽,皮膚能被吹得又干又癢,手腳怎么動都熱不起來。 這么難熬的天,別說出門滑旱冰了,床之外的地方都是遠方??! 可是明玨不好意思打擊程璧相約自己出門的熱情,還在斟酌措辭怎么補救的時候,程璧直接斬釘截鐵,不容許她拒絕。 “我記得你小時候就愛大冬天的跑出門,還拉著我一起玩,凍得我第二天感冒發(fā)燒,一個多星期才好。” 咳咳…… 都是陳年舊事,沒想到他還記得那么清楚。 當時她才七歲,剛上一年級,那會兒不知怎的忽然刮起了一陣滑旱冰的風(fēng),大街小巷的孩子們都在玩,人人標配一雙酷炫的旱冰鞋。一到晚上,鞋輪因滑動而發(fā)出五彩的光,像極了他們心中的風(fēng)火輪。 明玨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在頑皮這件事上卻有與生俱來的天賦。 六歲的時候就因為迷上玩滑板摔得鼻青臉腫,好了傷疤忘了疼,七歲又開始作妖。 明玨的父母拗不過她,給她買了旱冰鞋,但是只允許她小范圍地滑行,并且不允許她離開家長的視線。她幾次保證自己會小心,但毫無可信度,不免有些泄氣。 后來她腦瓜子一動—— 程璧!他可是家長們公認的文靜、穩(wěn)重,若是可以說服他陪自己一起滑冰,肯定就可以擺脫爸媽的視線啦! 那天放學(xué)早,程璧早早完成了作業(yè)。吃過晚飯,剛準備打開單詞書溫習(xí),就被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嚇得險些掉了書本。 程mama見到有些rou嘟嘟的小明玨,熱情地招呼她吃水果。她乖乖地吃了兩顆圣女果,就拉著程mama的手臂撒嬌,眼睛看著書房里的程璧,央求著哥哥陪自己玩。 許是這小女兒模樣屬實是太像程琪,夫妻倆都招架不住,連連答應(yīng),馬上就讓程璧陪她下樓去玩。 程璧:……我還沒答應(yīng)呢。 可明玨才不管這些! 她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拉住大哥哥的手,仰起紅撲撲的小臉:“哥哥~你陪我一起滑旱冰嘛好不好?我請你吃糖!” …… 程璧耳根子慢慢地紅了。小女孩溫?zé)岬氖中暮退终瀑N著,被攥得緊緊的。 鬼使神差的,他連外套都忘了穿,就被拉著下了樓—— 然后,不出意外地,冰天雪地玩了半小時,第二天他就發(fā)燒病倒了。 就是貪玩鬧的。 此事不假,明玨自覺理虧。 “都是小時候的黑歷史了,你現(xiàn)在要找我算賬?!” “想什么呢。聽說今天晚上小廣場有比賽呢,咱們湊個熱鬧?!?/br> “?。。〔辉缯f!這我高低去看看!” “那,晚上八點?” “太晚了,七點七點?!?/br> 她發(fā)了個擼袖子的表情。 程璧一笑:“好?!?/br> 后來那天晚上,兩個多年不練、技藝生疏的人,看著各式各樣的旱冰鞋在眼前轉(zhuǎn)動,像是回到了那一段幼年的無憂時光。 大冷天,他們玩出了一身汗。明玨幾次摔跤,都被程璧及時攬住,要么兩個人一起摔屁股墩,要么她直接摔到他身上,把他當rou泥墊子。 也有好心人路過拉他們一把,幾個人在場子了哈哈大笑,呼出來的熱氣變成小小的云煙,散在黑漆漆的天幕里。 廣場周圍依舊還是那些老店,十數(shù)年如一日地開著。 在他封存的老照片里,也有它們的身影。 老舊的街道翻修過,廣場也擴大了一倍。在那里滑冰的人變了又變。 程璧拉著明玨的手,轉(zhuǎn)過臉看她閃爍在夜燈下有些模糊的側(cè)臉。 “圓圓?!?/br> “嗯?” 明玨看他,右腳踩住輪子腳剎,站定在他面前。 “怎么了?” 程璧沒說話。過了幾秒,他低下頭,親了親她額頭。 明玨不明所以,雙手摸了摸他的臉:“怎么了?是不是覺得冷啊?要不我們回家吧?!?/br> 反正時間也不早了。 明玨想起小時候害他生病的事情,又摸了摸他的手。 他的手心熱著,比她更甚。 “明玨?!?/br> 他看著她,眼睛里有細碎的星辰,唇邊掛著笑意。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能走到結(jié)婚那一步,就在平城辦婚禮,如何?” 身邊陸陸續(xù)續(xù)還有人滑過,帶起小小的風(fēng)。 霓虹燈在不遠處亮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時而傳來鳴笛聲。 明玨向前一小步。 輪滑鞋碰撞在一起,發(fā)出輕響。 她的腰身被他自然而然地摟住。 “好啊。你覺得哪里好,就在哪里吧。” —— 那就在這里吧。 在我們出生的地方,在我們相遇相識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