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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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久說盡了惡毒,良心喪盡的狠話,那帶著詛咒,赤裸裸的口吻,像極了之前臨祁威脅他時的模樣,如此的茍同,相像。 臨祁半邊身子都逆著光,埋在散不去的陰翳之中。 他沒有回答穆久,而是,很輕很輕的將門關上了,整個屋子的最后一絲光線,又重歸泯滅,淪為晦暗。 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對方如履薄冰,謹慎小心的舉動,是在退步讓步。 但是穆久害怕,等真的那一天到來,孩子的出生會讓這個男人,重新又撕裂開那副惡魔般的嘴臉。 他賭不起。 臨祁重新回到屋內,拿起藥箱里的酒精,噴灑掉上面的血漬,直到上面顯而易見出對方的名字。然后他拿出藥粉,裹著繃帶纏上好幾圈。 他沒有做到真正的懺悔,還是留有私心的想要對方留下來,不管是恨他也罷,還是帶著無比濃厚的厭惡之情,只要還能繼續(xù)陪在自己身邊,就行。 真正的懺悔,他想,是在某年某月某天,終于能下定放走對方的決心,讓對方徹徹底底的離開自己,重歸自由。 再無藕斷絲連的機會。 臨祁弄完傷口以后,從柜子里拿了件新衣服,就去局里探班去了。 之前他是矜矜業(yè)業(yè),忙碌不堪的,如今為了能早點回家,就把要處理的公務瑣事都給下邊的人干,在剝削勞力的同時,還得給他們加份工錢。 穆久要食用的每一份飯菜,他都要親口嘗過。哪些菜不能吃,哪些能吃,他都要去找醫(yī)生問問,或者自己看看書查閱。 等吃完以后,又要去燒熱水,等調到剛剛好的水溫,叫管家給他提進去。 臨祁胳膊這兩天有點使不上勁,將水桶里的水灑出來了一點,但也不礙事。 他絮叨了幾句,“腿,還會腫嗎?哪里還會難受嗎?” 管家搖搖頭,“不腫了,消下去了。” “至于難受不難受,他沒告訴我,但是心里難受的話,這個我可管不了?!?/br> 臨祁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你進去看看,還要什么,出來跟我說一聲。” “你別跟他說,我在外面守著?!?/br> 明明是在自己家,卻天天跟做賊似的,生怕那個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行了行了?!惫芗覒械么罾硭嶂白吡诉M去。 穆久拿著筆,在紙上寫字,早些年,他是不愛讀書的,書也沒讀多少。 他力不從心,寫得歪歪扭扭。 如今眼睛也跟瞎了沒什么區(qū)別,盯著那白花花的紙面,黑漆漆的筆墨,看的眼睛越發(fā)花,昏厥不已。 管家和藹的笑笑,看到他挑燈寫字,跟聊家常話似的,“你在寫什么東西?” 穆久有點慌張的,將那張紙用袖子藏了起來,支支吾吾了句,“想寫信。” “但是,有點困難?!?/br> 管家生知他的處境,用食指撓了撓下巴,若有所思,“額,你要是不嫌棄,我讓那個誰幫你來寫吧。” “我也不識字,小時候家里窮,只會種田養(yǎng)豬?!惫芗液苁菍嵳\的說道,實則是在想給臨祁一個臺階下。 穆久不再掩藏那張紙,實在是有求于人,他將筆墨推了出去,“那你叫他進來吧?!?/br> 原來,穆久知道,臨祁一直在外面。 管家將水桶端到他的面前,竟然發(fā)現穆久連鞋襪都沒穿,“大冬天,會著涼的。” 屋外還在寒風呼嘯,不停不停地,周而復始的刮著,這聒噪的聲音,不比夏天躲在枝椏后面的蟬,發(fā)出的肆意鳴叫,要讓人心煩意亂,雜亂無章。 “我自己來吧。”穆久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自己還有手有腳,不至于讓一個都快六十歲的男人,為自己卑躬屈膝干這些。 “行,那我叫他進來了?!惫芗覍㈤T劃拉一下打開,臨祁站在外面一動不動的站著,險些讓人覺得像個雕塑。 屋內的溫馨,暖意十足,將臨祁隔離的像個局外人,獨自在雪中,揀盡寒枝不肯棲,落得孤鴻影。 臨祁的臉被風吹的有點糙,頭發(fā)些許凌亂,他慌忙地轉頭,“怎么了?” “叫你進去?!惫芗矣檬种噶酥咐锩?,亮堂的光線從屋子里折射出來,吹得外面飄散的雪花,更加的縹緲曼妙,泛著瑩光閃閃。 “我不是跟你說了,別告訴他,我在外面。”臨祁還沒嘀咕完,就被固執(zhí)的管家,用手扒拉了進去。 管家將桌子上的紙墨推了過去,里面只有兩條椅子。 臨祁只能站在邊角的位置,中間還挨著個管家。 “你念吧,穆少爺。”管家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瀟灑的對著臨祁指指點點。 有點像說親時的媒人。 穆久有點尷尬,不太好意思的,開了口。 臨祁先在開頭寫了個“見信如晤,嶄信舒顏?!?/br> 他比平時要做事時,更加的如履春冰,小心翼翼。 生怕不留神,手下的筆,要寫錯了寫歪了。 其實穆久還有很多話,想要說。 但最終他還是選擇將這些話,掩埋在心底堆成灰,直到有天終于能破釜沉舟的時候,再將這些壘成丘的塵土,一掃為凈。 筆寫到最后沒了墨水,臨祁凝望著最后滴落的最后一抹黑,啪嗒一下墜到白色的信紙上。 毀了。 “我二哥,有回信嗎?”穆久對著空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