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葳蕤院之后，夏翊清坐在榻上幽幽地問：“今天跟你的顧哥哥聊的怎么樣？”

    許琛走到夏翊清身邊，柔聲問道：“不高興了？”

    夏翊清搖頭：“沒有，你遇到舊時朋友，我替你開心?！?/br>
    “說實話?！痹S琛輕輕彈了一下夏翊清的額頭。

    夏翊清躲開許琛的手，低著頭捏著掛在腰間的香囊，嘟囔道：“他看向你的眼神里有光，是不一樣的那種。”

    許?。骸翱晌已劾镏豢吹靡娔恪！?/br>
    夏翊清低聲說：“我真想把你關起來，不讓他們用那種眼神看你！”

    許琛起身，從后面攏住夏翊清，在他耳邊輕輕說：“你已經(jīng)把我關起來了。”說著又把手放在夏翊清的心口：“你把我關在這里了。”

    夏翊清慢慢轉身，抬手勾住許琛的后頸，眼巴巴地看著他。

    許琛親了一下夏翊清，笑著說：“知道你想什么呢，不過今天不行，這兩天我們都得騎馬，做完你會難受的?！?/br>
    夏翊清無奈地松開了手：“也是，明天我們就去潼州府了，那邊有安排嗎？”

    許琛搖頭：“沒有，潼州府那邊很安穩(wěn)，德之傳來的消息說基本沒什么問題，我們過去看一下就好了?！?/br>
    “我倒是接到了個消息?！毕鸟辞孱D了頓，說道，“二月十二，宥郡王妃生了個兒子?！?/br>
    “啊？”許琛有些意外，“前太子？”

    夏翊清點頭：“對。沒想到我父皇的長孫竟然是大哥生的?！?/br>
    許?。骸澳墙裆洗蛩阍趺崔k？”

    夏翊清：“父皇還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接到院里的消息。大哥在寧州，官驛傳黃折進京沒那么快，院里的消息剛到我這兒，估計父皇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拿到院里的消息，等黃折到了得下周了?！?/br>
    許琛輕撫著夏翊清的手，問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這孩子以后該怎么辦，大哥畢竟是廢太子，廢太子的兒子，以后該如何自處？”夏翊清又補充道，“而且宏王妃現(xiàn)在也懷有身孕，原本大家都以為那才是父皇的長孫?！?/br>
    許琛：“想這么多你不累嗎？我都替你累！”

    夏翊清笑道：“那就不想了，反正跟我也沒關系?！?/br>
    “就是的。趕緊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回臨安去，別瞎想了?！?/br>
    夏翊清和許琛二人又在潼州府巡視了四天，便啟程回了臨安，到了臨安已經(jīng)是二月底了。

    回到臨安之后，夏禎在勤政殿單獨召見了寭王。

    夏禎一邊翻看奏折一邊問道：“翊兒，這次江北路巡視有什么想法？”

    “回父皇，兒臣有疑問?！?/br>
    “什么疑問？”

    夏翊清：“酈大人作為一路總督，為什么明知道下面的官員有貪墨賑災銀兩的情況，卻并沒有任何行動呢？”

    夏禎合上奏折抬頭看向夏翊清：“酈德厚不是給了你提示嗎？”

    “可他明明可以自己去處置的?！毕鸟辞逭f，“他有權力去處置地方官員?！?/br>
    夏禎笑著看向夏翊清：“那朕問你，賑災的過程中，是處置官員更重要，還是安撫災民更重要？”

    “都重要?！毕鸟辞逅妓髁艘粫?，又補充道，“不過首要的任務是安撫民心，民心安穩(wěn)，則地方安穩(wěn)?！?/br>
    夏禎反問道：“那江陵府民心安穩(wěn)嗎？”

    夏翊清點點頭說：“還算安穩(wěn)，沅州受災嚴重，曹隨和屈應揚克扣了不少賑災銀，但沅州各縣的百姓都還好?！?/br>
    “那酈德厚為什么還要去處置這二人呢？”夏禎抬頭看向夏翊清，“他不處置，你也會處置的，不是嗎？”

    夏翊清卻正色道：“兒臣不明白?！?/br>
    夏禎和藹地說：“酈德厚已經(jīng)寫好了告老的折子，在你去之前就遞給朕了。他已經(jīng)準備恩養(yǎng)，這種事情就留給你去做了?！?/br>
    “父皇是說……？”夏翊清面露疑惑，“酈大人是故意的？”

    夏禎點頭：“是。曹隨和屈應揚二人克扣賑災銀兩，但酈德厚在你去之前已經(jīng)安撫住了百姓。”

    “兒臣還是不明白?！毕鸟辞鍝u搖頭。

    夏禎笑了笑：“他是在給你送禮。他幫你立威立功，你也答應了等他恩養(yǎng)之后給他留一杯茶，這就是人情?！?/br>
    “可是……”

    夏禎擺擺手：“他如果正當盛年，或者他跟曹隨等人同流合污，貪墨銀兩，禍害百姓，朕自然容不得他，可他并不是。他做了應該做的，也留了余地讓你做了你該做的。”

    夏翊清低頭不語。

    夏禎繼續(xù)說道：“翊兒，這種心照不宣的事情，以后不用拿到臺面上來說，朕知道你能懂。酈德厚馬上就要致仕恩養(yǎng)了，可他還有姻親子嗣在朝，他可以是朕的人，但他的子嗣和姻親卻要面臨一個抉擇，持身中正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太難了?！?/br>
    “父皇不生氣嗎？”

    夏禎搖頭：“不生氣。百姓得到了應該得到的東西，地方上沒有生亂，那些官員也被處置了，朕有什么可生氣的？朕已經(jīng)準了酈德厚的告老，至于他的子嗣姻親以后在朝中如何，那是之后的事情了。誰都不是孤身一人，他想給自己留個后路，朕當然會準許?！?/br>
    夏翊清心中對這種事情十分不認同，但他并沒有反駁，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夏禎卻似乎不知道夏翊清心中所想，自顧自地說：“其實這一次朕很高興。你之前總是那么小心謹慎，從來不爭不搶，知白在外面也是跟他義父一樣能忍則忍。但這一次朕看到了你的手段，也看到了知白的脾氣。這才是朕想要的樣子?！?/br>
    夏翊清：“父皇恕罪?！?/br>
    “這不是怪罪?！毕牡潨睾偷卣f，“這是夸獎。你會做事，也肯做事，關鍵是很懂得分寸，你比卓兒好得多。”

    夏翊清立刻說：“兒臣愚鈍，萬萬不及二哥。”

    夏禎擺擺手：“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你并不愚鈍，所以你知道朕要你做的是什么?！?/br>
    夏翊清頓了頓，抬起頭看向夏禎，說：“兒臣愿為父皇分憂?！?/br>
    夏禎滿意地笑了笑：“這樣最好。我朝已經(jīng)有一個醉心詩書不理朝政的老王爺了，朕不想再多一個碌碌無為毫無追求的小王爺?！?/br>
    “兒臣遵旨?！?/br>
    夏禎遞過來一本黃折：“看看這個?！?/br>
    夏翊清起身去接，看完之后又放回了夏禎的案前。

    夏禎問：“有什么想法？”

    夏翊清躬身道：“兒臣斗膽，請您將皇長孫接回臨安?！?/br>
    “怎么？你不想讓衍兒回來？”

    夏翊清想了想說：“大哥是貶謫到寧州的，除非您的詔令否則不得入京?！?/br>
    “那為什么讓朕把那孩子接回來？”

    “為了父皇。”夏翊清說，“大哥被貶出京，但并沒有廢除玉牒，他依舊是您的長子，他的兒子依舊是有玉牒的皇長孫，皇長孫不該在寧州那樣的地方長大。父皇將長孫接回，是父皇仁德寬厚?！?/br>
    夏禎問：“還有什么？”

    夏翊清斟酌了一下措辭，然后開口說道：“如果大哥心中真的還有怨懟，那以后皇長孫難免耳濡目染，恐再生事端?！?/br>
    夏禎喝了口茶，待放下茶杯時，好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你覺得衍兒冤枉嗎？”

    夏翊清猶豫了片刻便說了實話：“冤，但也不冤?！?/br>
    “說來聽聽。”

    夏翊清恭敬地說：“兒臣斗膽。父皇若真覺得是大哥做的，那大哥現(xiàn)在應該在宗正寺而不是寧州，所以大哥冤。但那時東宮之事并非一天就可謀劃成的，從那些證據(jù)來看，是從大哥入主東宮甚至更早就開始了。這么長時間大哥都毫無察覺，最后導致事情發(fā)生無可挽回，所以他也不冤?！?/br>
    其實還有吏部員外郎往東宮送人后來被查處的事情。夏翊清沒提這件事，一是因為他當時還未入朝，不該知曉的這么清楚，二則是因為那件事的背后有許季亭和即墨允從中干預，不方便細說，且最好不要讓自己的父皇再仔細回想這些事。

    夏禎笑了笑：“你可一點都不笨！”

    夏翊清：“父皇讓兒臣懂事，兒臣自然不敢愚笨?！?/br>
    夏禎：“坐下說吧，別站著了，也不嫌累?！?/br>
    “謝父皇。”

    夏禎用手掂著那份黃折，說道：“朕確實想把那孩子接回來，但又怕這繁華京城反而害了他?！?/br>
    夏翊清：“母后賢德，三姐和五妹都知書達理。若長孫能在母后膝下長大，想來必錯不了?！?/br>
    夏禎沉默了片刻，說：“你也該有個兒子才是?！?/br>
    夏翊清：“父皇，如果此時就把小皇孫過繼給兒臣，豈不是等于告訴世人兒臣不行了嗎？大哥還在，兒臣年歲尚輕，這件事不妨再等一等?！?/br>
    “也對?！毕牡潎@了口氣，“這事暫且放下吧。還有一件事朕想問問你的意見。”

    “父皇請說?！?/br>
    夏禎說：“赤霄院的消息，耶蘭要送公主來，還說想把公主嫁給知白，你怎么看？”

    夏翊清心中一緊，但神色未變地回話道：“兒臣覺得不妥。知白在陣前親手殺了戎宿，戎宿是公主的表兄，知白枕畔躺著一個仇人，姑母肯定第一個不同意。況且您答應了知白婚事由他做主，若真讓他娶了耶蘭公主，豈不是食言了嗎？”

    夏禎揉了揉眉心說道：“那公主比婉兒還小，卓兒的王妃有孕，你又……”

    夏翊清：“二哥府上只有一個王妃和幾名通房侍女，尚無側妃。戰(zhàn)敗國的公主當皇子側妃，也沒什么不妥?！?/br>
    夏禎敏銳地捕捉到了夏翊清話中的重點，笑道：“對，耶蘭是戰(zhàn)敗求和，自然是朕說了算。難不成他還想把我長羽軍少帥招成他的駙馬嗎？！想得倒挺美！”

    “父皇圣明?！?/br>
    “行了，快回去歇著吧?！毕牡澞弥种械恼圩又噶酥赶鸟辞澹叭麓韩C快到了，你這次可不許稱病?！?/br>
    夏翊清起身行禮：“遵旨。兒臣告退。”

    寭王府。

    夏翊清帶著滿身的疲憊走回了寢殿，許琛迎上前去，心疼地說：“快歇歇吧?！?/br>
    “太懸了?！毕鸟辞蹇吭谠S琛身上低聲說道，“如果不是大人的消息，我就真被酈德厚這個老狐貍擺了一道?！?/br>
    許琛把夏翊清扶到榻上，說：“確實太懸了，還好有大人在?！?/br>
    夏翊清緩了緩，然后笑道：“你得謝我?！?/br>
    “怎么？”

    夏翊清：“耶蘭國主確實打算把公主嫁給你的?！?/br>
    許琛大吃一驚：“他是不是真的有毛??？！”

    “放心吧，那公主大概會成為二哥的側妃了?！毕鸟辞逵檬种腹醋≡S琛的腰帶，“所以你得好好謝謝我?！?/br>
    許琛飛快地在夏翊清臉上親了一下：“這樣夠不夠？”

    “勉強接受了！”夏翊清笑得眉眼彎彎。

    許琛問：“你為什么把公主推給宏王？勸今上留在宮里不好嗎？”

    夏翊清搖了搖頭，解釋道：“那公主比我還小，就算父皇收了她也大概率不會碰她，或者意思一下就過去了，這樣的話她不太可能有子嗣。沒有子嗣的嬪妃最后都是要殉葬的。不管以后怎么樣，宏王最次也是個親王，那公主嫁給他最次也是個親王側妃，最起碼能好好活著?！?/br>
    許琛恍然大悟：“我都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系?！?/br>
    夏翊清說：“我先開始也沒想到，是大人那天提醒了我。他原本建議父皇把公主給我，他覺得我娶個外族公主總比隨便娶個什么世家閨秀要安穩(wěn)，還能順勢保公主一條命。但是我不想讓任何人給咱們倆當擋箭牌，更不想耽誤了公主，讓她嫁給宏王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局了?！?/br>
    許琛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這是最好的結局了?！?/br>
    夏翊清：“還有一件事，今年春獵我躲不掉了?！?/br>
    許琛笑道：“躲不掉就不躲了，反正有我護著你呢，保證你不會有危險?！?/br>
    三月初十，獵宮，寭王帳中。

    夏翊清：“你今天盯著我看一天了，我是哪不對嗎？”

    許琛笑了笑：“看你好看?！?/br>
    “別鬧！”夏翊清看向許琛，“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沒鬧?！痹S琛說，“這些年春獵你都稱病，我沒見你穿過戎裝，沒想到你穿上之后會這么好看。”

    夏翊清心中十分歡喜，但還是開口說道：“我的大將軍，收收你的眼神吧，小心被別人看出來?！?/br>
    許琛笑著說：“在外面當然不會這么看你，可你這帳里又沒有別人，就讓我好好看看吧?！?/br>
    夏翊清拍了一下許?。骸昂冒珊冒?，讓你看。”

    這時安成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昂顮?，小世子和小郡主來了?！?/br>
    許琛立刻起身走出了營帳，對著仁璟和仁珩說：“你們倆怎么來了？怎么沒人跟著你們？”

    仁珩：“哥哥不是說下午要教我們騎馬嘛！我們來找哥哥！”

    這個時候夏翊清也出來了，仁珩和仁璟都撲到他身邊：“寭王哥哥！帶我們去騎馬好不好？”

    夏翊清彎**子抱起仁珩：“走！哥哥帶你們騎馬去！”

    許琛也抱起仁璟：“走吧！”

    許琛剛剛把仁璟放到馬背上，就覺得身后有劍意，他飛快地拔出劍轉身抵擋，歸平立刻把仁璟抱到夏翊清身邊，平留則持劍上前幫助許琛。

    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洗禮之后，許琛和平留的劍意中都帶了殺氣，來人很快就處于劣勢，沒過幾招就被制服了。

    許琛收劍看向那人，冷聲說道：“荻黎公主，我們第一次見面就這樣，不太好吧？”

    “既然你認得我，便不用我自報家門了?！陛独柽~步上前，“是我學藝不精，我殺不了你，那你殺了我吧！”

    此時御林軍統(tǒng)領王禹姍姍來遲，連忙請安道：“王爺，侯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夏翊清笑了笑：“沒事，公主跟侯爺切磋武藝呢，你們下去吧。”

    “是?！蓖跤頁]了揮手，一眾御林軍又撤了回去。

    等御林軍離開之后，荻黎開口問：“為什么不把我交給你們的皇上？”

    許琛看著眼前這個還未脫稚氣的女孩子，放緩了語氣說道：“兩國交戰(zhàn)與你一個女孩子無關，我跟你沒仇，沒必要害你?！?/br>
    “可我跟你有仇！你殺了我的戎宿哥哥！”荻黎恨恨地說。

    許琛語氣平靜：“走上戰(zhàn)場的那一刻，生死都不再是自己能控制的，人死不能復生，公主節(jié)哀。”

    夏翊清走到許琛身邊，對荻黎說：“公主今天就算殺了平寧侯，戎宿也活不過來。你如今站在我仲淵的土地上，今天無論平寧侯是否有事，你都已經(jīng)犯了大錯。和親公主行刺殺之事，你是準備讓我仲淵百萬長羽軍踏平耶蘭嗎？”

    荻黎被夏翊清這話說得有些發(fā)怔。

    許琛向荻黎介紹道：“這是寭王殿下?！?/br>
    荻黎打量了夏翊清片刻，問：“我是要嫁給你嗎？”

    夏翊清搖頭：“不是我，是我二哥?！?/br>
    荻黎冷笑一聲說：“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嫁！”

    “公主若能說不嫁就不嫁，此時就不會站在這里了。”夏翊清依舊面帶微笑，“公主還是早些想開一點吧，你還年輕，沒必要這么折磨自己?！?/br>
    許琛微微欠身道：“我還要帶著弟弟meimei去騎馬，就不跟公主閑聊了。公主若想找人切磋武功，我隨時恭候。只是在別人面前，尤其是今上和您未來夫婿面前，您這一身的功夫還是少顯露為好。告辭了?！?/br>
    許琛和夏翊清也不等荻黎回話，各自翻身上馬抱著仁璟和仁珩離開了。

    仁璟坐在馬背上開口道：“哥哥剛才好厲害，幾下就把那個jiejie打敗了！”

    許琛柔聲問道：“仁璟怕不怕？”

    仁璟搖頭：“不怕！有哥哥在就什么都不怕！”

    許琛笑著摸了摸仁璟的頭：“那哥哥再騎快一點仁璟也不怕？”

    “不怕！”

    “那你抓好了啊，我要加速了?！痹S琛說罷輕夾馬腹，讓馬小跑了起來。

    仁珩也不甘示弱：“寭王哥哥！追上他們！”

    “好！”夏翊清笑著摟緊仁珩，縱馬追上了許琛。

    一個時辰后兩個人才帶著兩個孩子回來，夏禎正站在帳前看著他們，二人立刻下馬行禮。

    夏禎招了招手：“快起來吧，進帳里來落落汗，正好我找你們有話說。”

    許琛把兩個孩子交給歸平和平留，轉身跟著夏禎進了龍帳。

    夏禎笑著看向許?。骸斑@倆孩子還是這般纏著你??！”

    許琛回話：“是，仁璟和仁珩一直喜歡跟在臣的身邊。”

    “這倆孩子也招人喜歡，朕看著你們也是開心?！?/br>
    夏禎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一直面帶笑容，他轉而對夏翊清說：“翊兒也是，難得看到你這么放松的樣子?！?/br>
    夏翊清立刻回話：“兒臣失禮了?！?/br>
    “你看你，又來了不是？！”夏禎笑道，“放松點，就是隨便聊聊。”

    “是。”

    夏禎端起手中的茶杯，仔細品了一口茶，然后語氣平靜地說：“見過耶蘭的公主了？”

    許琛立刻起身：“陛下恕罪。”

    “坐下，坐下說?！毕牡潝[了擺手，“她跟你們說什么了？”

    夏翊清接過話來：“公主年紀輕，馬上要嫁人了，心里有些害怕?！?/br>
    夏禎：“畢竟還是個孩子啊，我已經(jīng)讓婉兒去陪她了?！?/br>
    夏翊清：“三姐和荻黎公主年歲相當，想來能聊得不錯?！?/br>
    夏禎點了點頭，又問道：“御林軍多長時間趕到你們身邊的？”

    許琛回憶了片刻，回答：“一盞茶的時間。”

    “不錯，知白功夫不錯，你那兩個護衛(wèi)也很好。”

    夏禎這話讓許琛有些摸不著脈，他只好回答道：“臣和護衛(wèi)的功夫都是義父義母教的。”

    夏禎微微一笑，轉了話題：“你們去信州的時候，跟戚燁打過交道吧？”

    夏翊清：“是。戚大人帶兵有方，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行，朕知道了?！毕牡澱f，“知白送翊兒回去吧?！?/br>
    二人起身行禮，離開了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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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第三卷就結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