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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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書房。 許琛:“王爺,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 夏翊清仔細地把剛才勤政殿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許琛。許琛聽完沉默了片刻,說:“所以你設計這場中毒,最后的目的是這個,對不對?” 夏翊清點了點頭:“是。我身上的那個舊毒對身體的影響瞞不過澤蘭姑姑,父皇可能會瞞著別人,但不一定會瞞著母后,我用先天體弱來當借口不夠穩(wěn)妥。所以這一次我中的毒,確實是會對那方面有所影響,就算澤蘭姑姑去查,也不怕?!?/br> “真有影響?”許琛追問。 夏翊清看向許琛:“有沒有影響你應該清楚啊,中毒第二天你可還幫我來著?!?/br> “你??!”許琛掐了一下夏翊清的臉,“你自己有分寸,但以后別再這么做了,不值當?shù)??!?/br> 夏翊清:“當然值得!中一次毒,能解了這么多事,太值得了!” 許琛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問道:“所以今上不會再給你賜婚了對吧?” 夏翊清點頭:“應該是不會了。父皇是極好顏面的,我跟他說的是我壓根不能,這種事情是絕對瞞不過的。能匹配我身份的,不管是哪家的閨秀,背后都是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這種事情是皇家丑聞,父皇寧可皇家再出一個不婚配的王爺,也不能讓這件事被人知道。” 許琛嘆了口氣:“可這也是絕了你的后路。” “什么后路?”夏翊清想了想,“你說皇位?我的大將軍,我說了多少次了,我真的不要?!?/br> 許?。骸拔抑滥悴幌胍晌铱唇裆线@兩年對你的態(tài)度,可是比宏王好得多?!?/br> “你想多了?!毕鸟辞逍χf,“我早說過了,我母親是西楚皇族,父皇絕對不可能讓我繼承皇位的。他對我態(tài)度好,是因為他越來越不喜歡宏王,你以為他沒懷疑過大哥的事情是宏王動的手嗎?” 許?。骸笆牵笕撕臀倚∈宥寄懿榈降氖虑?,今上不可能不知道??伤退阋庾R到了宥郡王是被構陷的,他也不會給宥郡王復位,因為宥郡王早已經(jīng)跟他離了心?!?/br> 夏翊清喝了口茶:“你還說自己不聰明?這不看得挺清楚的嗎?” 許?。骸斑@我要再看不出來,我就白跟在你身邊了?!?/br> 夏翊清:“我原本沒想這么快就說這件事,我這毒剛中了不到半年,其實還不到時候,但是沒想到父皇今天提了,那我也就干脆說了算了?!?/br> 許?。骸八越裆纤げ璞瓪獾氖亲约喊?。” “對?!毕鸟辞逍χf,“我特意提了從小就不行,他肯定是想到了那毒,他現(xiàn)在對我心里更是愧疚了。他竟然說要彌補我,你什么時候聽他說過彌補二字?” 許?。骸澳闶遣皇且灿X得今上變了?” 夏翊清點頭:“是,可變不變的有什么用呢?毒是他下的,現(xiàn)在彌補也來不及了?!?/br> 許琛嘆了口氣:“還真像你說的,不合時宜,一切都不合時宜?!?/br> 夏翊清拉著許琛的手:“好啦,事情都結束了,別嘆氣了。” 許琛點了點頭,又問道:“我還想問你,你那是真哭還是假哭?” 夏翊清:“當然是假的了!我偷偷藏了根針,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扎了自己一下?!?/br> 許琛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我還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了,對自己都那么狠?!?/br> 夏翊清:“一根銀針罷了,我又不是捅了自己一刀?!?/br> “你還想給自己捅刀?!你看你又給自己下毒,又拿針扎自己,還編排自己不行,還不算狠?”許琛心疼地說,“以后別這樣了,我看著難過?!?/br> “好,我聽你的?!毕鸟辞逵H了一下許琛的手背,“以后不再這樣了?!?/br> 許琛笑著轉了話題:“除夕宮宴你去不去?” 夏翊清:“去啊,當然要去,我以后得時時在父皇面前出現(xiàn)?!?/br> “又要回到以前那樣的生活了?!痹S琛像自我安慰一般說道,“不過你準備好了就行。” 夏翊清:“放心吧?!?/br> 晚間,寭王府。 即墨允問夏翊清:“殿下,今天勤政殿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夏翊清:“父皇賜婚,我拒絕了。” “然后呢?” 夏翊清語氣平靜地說:“我騙父皇我不能行事,他氣瘋了,就這樣?!?/br> 即墨允一口茶噴了出來。 夏翊清笑著看向即墨允:“大人冷靜。” 即墨允盯著夏翊清看了半天,才笑著說:“殿下好計策啊,難怪今天他那么不對勁?!?/br> 夏翊清:“不至于吧?我原本就是父皇用來打壓宏王的,他根本就沒那么在意我?!?/br> 即墨允搖了搖頭:“我今天進勤政殿的時候,他一直拿著言清留下的東西看,然后還讓我勸他,我哪里會勸人啊,隨便糊弄了兩句他就讓我出來了?!?/br> 夏翊清笑了笑:“父皇估計是想問問言清,面對一個不能生育的王爺,他該怎么辦?!?/br> 即墨允:“是,他問我如果他沒有子嗣會怎么樣,我說如果他沒有子嗣,可能就不會是皇上了?!?/br> “他竟然真的想過讓我繼承皇位嗎?”夏翊清有些意外。 “是,他真的想過?!奔茨收f道,“季亭說你們這次回來,他應該會好好補償你的?!?/br> 夏翊清轉著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天!”即墨允突然拍桌道,“今天太懸了!” 夏翊清回過神來,連忙問:“怎么了?” 即墨允解釋說:“今天我收到消息,耶蘭國打算嫁一個嫡公主過來,那個嫡公主今年剛及笄,今上不打算要。我原本是想著,耶蘭的公主跟仲淵這些盤根錯節(jié)的世家沒什么關系,你娶了養(yǎng)在府中,就算不碰她也沒什么大礙,總比收到后宮里到最后送去陪葬的好。所以我就說了一句嫡公主跟你年歲相當?!?/br> 夏翊清沒忍住笑出聲來:“父皇一定氣死了?!?/br> “是?!奔茨庶c了點頭,“然后他就讓我把看著王府的人撤了?!?/br> 夏翊清:“大人啊,你今天沒被父皇罵真的是萬幸了。” “殿下別拿我打趣了?!奔茨屎攘丝诓瑁耙院笕绻羞@種事,你還是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吧。” 夏翊清:“今天確實是事發(fā)突然,我沒想到父皇突然提賜婚的事情,原本我是想把這個借口提前告訴你和許公子的?!?/br> 即墨允:“那……這樣就好了?” “大人還想怎么樣?”夏翊清有些不明白。 即墨允:“魏拓的事徹底完了對吧?” 夏翊清點頭:“對,徹底完結了?!?/br> “那就好。”即墨允繼續(xù)說,“對了,西楚明年會派使團來,暫時還不知道使者是誰?!?/br> 夏翊清:“行,麻煩大人幫我關注一下?!?/br> 即墨允笑了笑:“腰牌都給你了,這些事讓冷思冷念去做就行了?!?/br> 夏翊清也笑了:“我習慣了,有什么事總想拜托大人?!?/br> 即墨允:“過了年去院里看看吧?!?/br> “好!一直想去看看?!?/br> 除夕,玲瓏閣。 筵席之上,夏禎一直若有似無地看向夏翊清。夏翊清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任何異樣,可夏翊清越正常,夏禎就越覺得難受。 皇后開口:“好久沒見到翊兒了?!?/br> 夏翊清起身回話:“兒臣病了許久,一直沒有進宮給母后請安,還望母后見諒。” 皇后溫柔地說:“無妨,本宮知道你病了,也知道你出去休養(yǎng)了,如今可好了?” 夏翊清恭敬地回話道:“回母后,兒臣身體已經(jīng)都好了。” “好。”皇后笑道,“那就好,身體好了才能更好地替你父皇做事?!?/br> “是。” 皇后:“翊兒已經(jīng)過了十六歲生日了……” 夏禎搶過話來:“是啊,轉過年翊兒就十七了,這段時間翊兒替朕做了不少事,就連出去休養(yǎng)也幫著安撫災民,實在是辛苦。陳福,把那架雙面盤金繡的萬馬圖屏風送到寭王府上去吧。” “是。”陳福領旨。 夏翊清躬身:“多謝父皇,兒臣只盡了綿薄之力,況且如今依舊有災民生活艱難,兒臣萬不敢受父皇的恩賜?!?/br> 夏禎擺了擺手:“朕知道你的心意,這些日子你王府里送出了多少錢朕也都知道,這賞賜是你該得的,那些災民自有人去安置,你就別擔心了。” “謝父皇恩典。”夏翊清不再推辭,謝恩入座。 夏禎又說:“翊兒懂事,證明這些年莊妃教得好。莊妃進宮多年,養(yǎng)育寭王有功,晉貴妃,封號……就用‘端’吧。年后行冊封禮,皇后去cao辦就好?!?/br> 莊妃立刻起身:“謝陛下?!?/br> 皇后:“是?!?/br> 眾人都起身:“恭賀端貴妃娘娘。” 許琛看了一眼夏翊清,兩人目光相碰,一觸即開,心中都覺得有些好笑。 夏禎:“翊兒今天就別出宮了,去端貴妃的棠梨宮吧,你從了封了王就沒再在宮中住過,今天陪陪你母妃。” “是。兒臣遵旨?!?/br> 宮宴結束,夏翊清陪著端貴妃一路回到棠梨宮去。到了正殿,端貴妃讓一眾宮人都在外間等候,自己跟夏翊清在殿內說話。 夏翊清給端貴妃行禮:“恭賀母妃?!?/br> 端貴妃:“快別拘禮了,是我得謝謝你才是?!?/br> 夏翊清坐到椅子上:“母妃說得哪里的話?!?/br> 端貴妃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翊兒,這里沒別人,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翊清鄭重地說:“母妃,我什么都沒有想,您知道我的身世,我是絕對不可能有什么想法。有些事情我不告訴母妃是為了您好,您在后宮之中知道的越少越好。” 端貴妃笑了一下:“翊兒,你真的長大了?!?/br> 夏翊清:“母妃,如今您是宮中唯一的一位貴妃,這后宮之中的手段您比我清楚。我在前朝并無所求,但不是無所求就能安穩(wěn)的,靜妃娘娘比您早晉妃位,宏王又比我早封親王,如今我冒頭了,他們那邊自然視我為眼中釘?!?/br> 端貴妃點頭:“我當年能保得住你,如今就能擋得住那些手段,這你不用擔心。只是今天皇后娘娘的意思你可明白?” 夏翊清:“這也是我想跟您說的,皇后娘娘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的意思,年前我跟父皇談過,父皇不會給我賜婚,您也不用替我cao心,這些事情我都能處理好。如果有任何人想通過您給我說親事,您就推給父皇就好?!?/br> “好?!?/br> “母妃,那些年您表面上的冷淡是種保護,所以如今我的隱瞞也是保護,我知道您能懂我?!毕鸟辞迤鹕砉蛟诙速F妃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兒臣今日跟您說一句話。當初您護著我周全,如今該我護著您安穩(wěn)余生了?!?/br> 這話說得端貴妃鼻子發(fā)酸,她起身扶起了夏翊清:“好孩子。只是你確實真的不想嗎?” 夏翊清起身直視端貴妃:“母妃可曾覬覦過皇后的位子?” 端貴妃連忙說道:“當然沒有,我從來就沒想過,我連妃位都沒想過,如今這樣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br> 夏翊清:“母妃從來沒有想過皇后的位置,兒臣也從來沒想過那個位子?!?/br> “我明白了?!倍速F妃松了口氣,“好了,我們好好過個年?!?/br> 夏翊清笑著說:“遵旨。” 棠梨宮中一片祥和,端貴妃和寭王給一眾宮人都賞了不少銀子,大家正在謝恩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女子的哀嚎劃破夜空。 夏翊清和端貴妃對視一眼,端貴妃立刻說:“蘭兒,去看看。” 宮女蘭兒立刻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回話:“回娘娘,回王爺,是疊雨軒?!?/br> 端貴妃有些發(fā)怔:“疊雨軒……住的是康貴嬪?!?/br> 夏翊清:“今天宮宴上確實沒見到康貴嬪和六弟,難道是六弟?” 端貴妃:“看來是了。你之前一直在城外靜養(yǎng)可能不知道,六皇子從入了冬就開始病,疊雨軒天天請?zhí)t(yī)也不見好。十一月那場大雪之后就聽說六皇子病情反復,太醫(yī)說如果熬過了這個冬天慢慢就能好,看來是沒熬過去?!?/br> 夏翊清低聲說道:“父皇很喜歡六弟的?!?/br> 端貴妃嘆了口氣:“去看看吧。” 夏翊清阻攔道:“母妃稍等,今天您晉了位我得了賞,可康貴嬪失了孩子,我覺得她最不想見的大概就是咱們棠梨宮的人了?!?/br> 端貴妃停住了腳步:“你說的對,但以我的位份,總是要去看的。” 夏翊清想了想說:“現(xiàn)在肯定有人去通報父皇和母后了,等父皇母后去了之后您再動身吧?!?/br> 端貴妃點了點頭,聽從夏翊清的話回到了座位上,二人一直等到皇上皇后的步輦往疊雨軒方向去了之后才起身出發(fā)。 還未到疊雨軒門口,康貴嬪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已經(jīng)傳了出來,端貴妃心中有些不忍。夏翊清陪著端貴妃剛邁入疊雨軒,就看到皇后朝他們擺手,二人只好暫時站在廊下。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夏禎從殿內出來,看到了等在廊下的二人。夏禎愣了愣,然后抬起手來拍了一下夏翊清的肩膀:“先回去吧,這沒你們的事?!?/br> “父皇節(jié)哀?!?/br> “陛下節(jié)哀。” 目送皇后陪著皇上離開疊雨軒后,夏翊清說:“母妃,我們也回去吧。” “寭王殿下。”澤蘭的聲音傳來。 夏翊清看向澤蘭,問道:“澤蘭姑姑,可是母后有何吩咐?” 端貴妃非常知趣地說:“你們說,我先回宮去了?!?/br> “恭送母妃?!?/br> “恭送貴妃娘娘。” 等端貴妃離開之后,澤蘭說:“殿下,奴婢送您回宮?!?/br> 夏翊清點點頭,和澤蘭一起走在宮道上。 澤蘭:“殿下,皇后娘娘讓奴婢問您,是否有什么難言之隱?!?/br> 夏翊清語氣中帶了幾分哀怨:“之前我中那毒是什么姑姑應該知道,他們這是下了決心要殺死我的。我這身上本來就有舊毒,如今又中了這毒,指不定哪天就毒發(fā)身亡了,就我這樣的身體,還是別耽誤那些名門閨秀了。我已經(jīng)跟父皇說過了,勞煩姑姑也轉告母后一下,不用替我cao心?!?/br> 澤蘭:“殿下哪里來的舊毒?!” 夏翊清低聲說:“姑姑你就別瞞我了,你教我醫(yī)術,又教我識毒解毒,還有小時候給我針灸的那些xue位,我如果連自己的身體情況都不知道,你不是白教了嗎?” 澤蘭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這些年姑姑都沒有告訴過母后那毒的來源是不是?”夏翊清問。 澤蘭點頭。 夏翊清:“那毒來自醫(yī)部,當時應該還是克烈,所以最有可能是姑母帶回來的。你最開始大概以為是姑母殺了元貴妃,姑母和母后關系親密,你怕影響了她們的關系,所以瞞了下來,對吧?” “殿下聰明?!?/br> 夏翊清繼續(xù)說道:“我的毒確認不是姑母下的,開宇四年姑母還在北疆養(yǎng)傷呢。澤蘭姑姑聰明,可能也早就想到了。我能看的開,但母后不一定看得開,所以你還是瞞著吧。” “奴婢明白了。”澤蘭低聲說道,“只是奴婢不明白,您這次為什么非要中毒?” 夏翊清輕嘆一聲:“因為淑妃有一半西楚血脈,我也有一半西楚血脈,我們倆只能活一個?!?/br> 澤蘭良久不語,最后只說了五個字:“殿下辛苦了。” 夏翊清勸道:“姑姑不用這樣,這皇城之中誰都會有秘密,誰都不容易。” 澤蘭:“是,殿下也長大了,有些事情不用奴婢勸,您也會想明白的?!?/br> 夏翊清:“前面就是棠梨宮,我自己走回去就好,姑姑快回去照顧皇后娘娘吧?!?/br> 澤蘭行禮:“是。奴婢告退?!?/br> 回到棠梨宮,夏翊清問安成:“木鷂帶了嗎?” 安成回話:“帶了一只黑色的?!?/br> “好,回去幫我研磨,我要傳個信。”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