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nèi)。

    夏翊清坐在正位，下面一眾官員神色各異，眾人此時都已經(jīng)知道了平寧伯傷重昏迷的消息，一時沒有人敢說話。

    夏翊清看了一眼袁徵，袁徵會意，然后開口說道：“信州知州安淳槐因與刑部章大人失蹤一案有關，現(xiàn)已經(jīng)被羈押看管。”

    安淳槐是驍騎衛(wèi)秘密抓捕的，所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袁徵說完這話之后看了一下眾人的神色，心中有了些判斷。

    夏翊清此時站起身來，緩緩說道：“本王一行人初六下午到達信州，當晚便有人當街行刺。初七去往晚屏山，又遇刺客，平寧伯也因此受傷。昨日上午我們剛抓了關鍵人物，下午就有人在平寧伯的藥中下毒。本王就想問問江寧府和信州的諸位，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夏翊清聲音清冷，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眾官員立刻跪下：“王爺息怒?！?/br>
    夏翊清并沒有讓他們起身，只是繼續(xù)說道：“如今平寧伯傷重昏迷，就算本王暫時不將消息傳回臨安，可跟著的這些驍騎衛(wèi)呢？！”

    跪著的官員都低頭不語。

    夏翊清停了片刻才繼續(xù)說：“本王第一天就提醒過各位大人，平寧伯自小跟著他義父義母習武長大，可能本王的話說得不太清楚，所以有些人沒有聽明白。今日本王把話再說得直白一些，平寧伯的義父是護國定遠公，而他的義母，是奉國鎮(zhèn)安長公主，這護國和奉國的封號是何人才可使用各位大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仲淵自開國以來，只有功勛卓越的武將才能冠以“國”字封號，“國”字封號也分四等，由低到高依次為奉國、護國、鎮(zhèn)國和柱國。而且許家不止一個“國”字封號，這天大的恩賞也就意味著天大的功勛。

    在堂下跪著的有些膽小的官員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了，夏翊清轉身坐回到椅子上說：“安淳槐已被收押，招供是早晚的事，可安淳槐一個人做不到這么多事。各位大人想想清楚，是等著安淳槐招供，還是自己來找本王承認?，F(xiàn)在已經(jīng)不止是孩童走失，也不止是官員失蹤了。平寧伯受傷已成事實，他既是超品伯爵，也是皇家外戚。不管你們上頭有誰罩著，都最好掂量清楚，你們那些所謂的關系和背景，兜不兜得住這種行刺郡王、傷害外戚的大罪！”

    袁徵接過話來：“諸位大人也不要有所顧忌，這官驛之中房間眾多，稍后自會有人帶各位大人到房間中去，若各位大人有話要說，本官會親自前去。”

    袁徵一招手，立刻有驍騎衛(wèi)上前。

    此時有人起身道：“下官甘崇有話要說?！?/br>
    夏翊清：“甘同知請講?！?/br>
    “臣認為王爺此舉大有不妥?！?/br>
    夏翊清并沒有生氣，反而笑著看他：“那甘同知以為該如何辦呢？”

    甘崇：“臣等都是仲淵朝臣，就算您貴為王爺，也不可隨意囚禁朝臣。更何況驍騎衛(wèi)屬長羽軍編制，我朝歷來軍政分治，萬沒有以軍干政之理。此事有違禮法，恕臣難以從命?！?/br>
    “好！”夏翊清起身，“甘同知說得好，請甘同知看看這個?！?/br>
    夏翊清從袖中取出一個東西，甘崇立刻上前雙手接過，看過之后跪下說：“既有陛下手諭，臣遵旨?！?/br>
    夏翊清手中的，是驍騎衛(wèi)帶來的皇上手諭。前一日宮中午膳，夏祎提出驍騎衛(wèi)雖可行保護之事，但畢竟是屬長羽軍，若沒有皇上的命令，是不可以參與處置官員的。此事看起來頗為復雜，以防萬一還是需要給兩個孩子足夠的信任和權力才行。于是夏禎讓即墨允帶著手諭追上了驍騎衛(wèi)。

    夏翊清揮了揮手，示意驍騎衛(wèi)帶眾人下去，而后開口道：“甘同知留步?！?/br>
    等驍騎衛(wèi)帶著眾人散去之后，甘崇跪地說道：“下官請王爺責罰?！?/br>
    夏翊清說：“你何罪之有？”

    “下官當庭質疑王爺，是對王爺不敬?！备食缈念^道。

    夏翊清笑了笑：“甘大人坐吧，天氣寒冷，喝口熱茶?！?/br>
    “王爺？”甘崇有些吃驚。

    “坐吧，我有話跟你說?！毕鸟辞逭f道。

    甘崇起身落座。

    夏翊清問：“不知大人可有字？”

    甘崇：“回王爺，下官字閎言?！?/br>
    夏翊清笑著說：“閎言崇議，大人好氣度?！?/br>
    “王爺謬贊?！?/br>
    “閎言，我想聽聽你對此事的意見?！毕鸟辞逭f。

    甘崇聽到夏翊清以字相稱，立刻回話：“王爺抬愛，下官不敢妄言?！?/br>
    夏翊清：“沒事，此處無人，你但說無妨。”

    甘崇想了想，說：“此事有三種結局?！?/br>
    夏翊清覺得有些興趣：“洗耳恭聽?！?/br>
    甘崇說道：“第一種，安淳槐認罪伏誅，您一行人回到臨安，下面的人繼續(xù)找失蹤的人，但恕臣直言，大概找不到。第二種，安淳槐伏誅之后，您繼續(xù)追查，找到江寧府在其中的罪證，并找到失蹤的人……或者尸體。第三種，您將多地的失蹤案件一同納入調(diào)查，最后將真正的幕后之人繩之以法，塵埃落定。”

    “那你覺得我會選擇哪一種？”夏翊清問。

    甘崇想了想說：“王爺恕罪，您最多只能達到第二種結果?！?/br>
    “為什么？”

    “因為您是郡王，因為這次來查案的還有平寧伯?！备食缯f：“您二位身份貴重，身份是您二位的憑恃，但也是您二位的枷鎖?！?/br>
    夏翊清神色如常，只是問道：“若我執(zhí)意要達到第三種結果呢？”

    甘崇沒有說話。

    夏翊清說：“因為我不會查到證據(jù)的，對吧？”

    甘崇有些無奈地點頭：“不止江寧府一地，還有其他很多地方，兒童失蹤的案件時有發(fā)生，可沒有人上報。若非蔡大人在刑部有舊友，此事至今仍不能上達天聽。不是百姓不告，而是告不動，百姓以為報官就能解決問題，可官員層級眾多，內(nèi)部盤根錯節(jié)。有人查到了但裝聾作啞，有人仗義執(zhí)言最后被貶斥降職，有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人同流合污沆瀣一氣，最后只能不了了之?！?/br>
    “而且?！备食缬盅a充道，“幕后之人既然敢如此囂張，便一定是有所憑恃，就算東窗事發(fā)也絕不會牽連到自身?！?/br>
    夏翊清聽完甘崇這一番話，沉默了片刻，說：“閎言對官場看得透徹?！?/br>
    甘崇：“王爺恕罪，下官僭越了?！?/br>
    夏翊清看著甘崇，認真地說：“在這地方上當個同知，著實委屈你了?！?/br>
    甘崇卻道：“下官不覺委屈，下官對得起百姓，無愧于君上，更對得起自己的良心?！?/br>
    “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的話?！毕鸟辞迮牧伺母食绲募?，“回府衙去吧，蔡知府那邊還需要幫手?！?/br>
    “王爺不命人將下官看管起來嗎？”甘崇問。

    夏翊清笑著搖頭。

    甘崇躬身一拜：“下官告辭?！?/br>
    甘崇離開之后，紀寒帶著江南路都指揮使進入議事廳。

    “臣，江南路都指揮使戚燁，見過寭郡王?！?/br>
    夏翊清連忙說道：“戚大人快請起。我沒想到竟是戚大人親自領隊?！?/br>
    戚燁：“回王爺，陛下對您遇刺之事十分重視，讓臣親自帶隊協(xié)助調(diào)查?！?/br>
    夏翊清：“戚大人辛苦了，可是有什么結果？”

    戚燁：“下官奉命帶隊搜查晚屏山，在半山腰的觀音廟中發(fā)現(xiàn)一個新建的耳房，屋內(nèi)陳設簡單，灰塵很少，想來常有人去?！?/br>
    夏翊清：“上次我們便是發(fā)現(xiàn)了那個房間之后就遇到了刺客。還有別的發(fā)現(xiàn)嗎？”

    戚燁繼續(xù)說道：“在觀音廟的另外一側有一條十分隱蔽的小路，沿著走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大的別院，里面……呃……”

    “怎么了？”夏翊清問。

    戚燁委婉地說道：“里面皆是一些污穢之物?！?/br>
    夏翊清皺了皺眉：“污穢之物？”

    “是。不堪入目。王爺還是不知道的好。臣怕破壞了證據(jù)，便只派人守住院子，而且天色已晚再搜下去可能會有危險，便讓人先撤了下來?！逼轃钫f道。

    夏翊清：“好，暫且這樣，明天白天再繼續(xù)，戚大人辛苦了，下去休息吧?！?/br>
    “是，下官告退?！逼轃钷D身離開。

    夏翊清轉身回到院落之中。歸平見到夏翊清回來，上前低聲說道：“王爺，剛才驍騎衛(wèi)回報，有人去濟世堂打探少爺?shù)那闆r了?！?/br>
    夏翊清說：“天黑了，你們提高警惕?！?/br>
    “明白！”歸平立刻說道。

    “他怎么樣？”夏翊清問。

    歸平壓低了聲音：“少爺一直睡著，但睡得不太安穩(wěn)，想來是身上疼得厲害?！?/br>
    “我去看看他，有事你叫我?！毕鸟辞逭f完之后就推門進入寢室，歸平自覺地退出了房間。

    夏翊清輕輕地走到許琛身邊，見許琛正在睡著，怕吵醒了他，便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心中思索著當前的這些事情。

    “和光？”

    夏翊清聽到許琛的聲音立刻回過神來：“我在，怎么了？”

    “我想喝水?！?/br>
    夏翊清立刻起身倒了杯水回到床前，把許琛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借力。

    “是我吵醒你了嗎？”夏翊清問。

    許?。骸皼]有，我剛醒來，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進來的?！?/br>
    夏翊清接過水杯放到一旁，說：“你躺一下，我再給你施一次針?！?/br>
    說著就讓許琛躺平，解開他的上衣開始施針。夏翊清一邊施針，一邊大致給許琛講了一下剛才在議事廳發(fā)生的事情，等事情講完，針也撤了。

    夏翊清收起針幫許琛整理好之后問：“你是不是昨晚根本沒睡？”

    許琛沉默。

    夏翊清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早上還騙我說睡得很好，你要真睡得很好就不會這么累?！?/br>
    “我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許琛安慰道。

    夏翊清沒好氣地說：“是，你再不好我就要瘋了！”

    許琛笑著拍了拍床鋪，示意夏翊清坐過來。夏翊清坐到床上，讓許琛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許琛低聲說：“對不起?！?/br>
    “怎么了？”夏翊清拍了拍許琛的肩，“怎么突然道歉？”

    “本該是我保護你的，結果現(xiàn)在還要讓你照顧我?！痹S琛說。

    夏翊清：“你瞎說什么呢？這又不是你的錯?！?/br>
    許琛嘆了口氣說：“我會快點好起來的?！?/br>
    “是我會讓你快點好起來的?！毕鸟辞逭f：“我一定讓你完好無損地回到臨安?！?/br>
    許琛沒有說話，夏翊清盯著許琛看了一會兒，然后稍稍側身，把臉湊近許琛，兩個人慢慢地唇齒交融。

    就在兩個人親得動情且忘我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響動。許琛聽見聲音拍了拍夏翊清，結果夏翊清并沒有松開，反而伸手環(huán)住許琛的脖頸，用力地將這個吻繼續(xù)下去。許琛不忍打擾夏翊清，于是繼續(xù)配合著，直到夏翊清自己結束這個綿長的吻。

    許琛看著夏翊清，輕聲問道：“怎么了？”

    “就是想親你。”

    許琛抬手刮了一下夏翊清的鼻子，然后柔聲哄道：“放心，就算房間里真的是我，也不會出事的。”

    夏翊清被許琛猜中了心思，卻依舊嘴硬：“我才沒這么想！”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痹S琛笑著說：“王爺說什么都對！”

    這時歸平敲門道：“王爺，少爺，人抓住了?！?/br>
    許?。骸斑M來說吧?！?/br>
    歸平和紀寒進門。

    許琛問：“你們可有受傷？”

    紀寒：“回少爺，沒有?！?/br>
    許琛放心地點了點頭：“那就好，你們今天都辛苦了，把那人放到你們的院子里嚴加看管，等我好些了親自去審?！?/br>
    “是?！奔o寒領命退出。

    歸平：“少爺，那刺客的血弄臟了床鋪，等我和歸平整理好了您再回去?！?/br>
    夏翊清卻說：“今天他先睡我這里吧，難保還有別的刺客來，你一會兒跟紀統(tǒng)領說一下，讓他別放松警惕?！?/br>
    歸平抬頭看了一眼許琛，許琛朝他輕輕點頭。

    夏翊清繼續(xù)吩咐道：“還有，你去前面轉告行正，讓他告訴大家安淳槐已經(jīng)招供，再給眾位大人一刻鐘的時間，之后不管有沒有人來承認，都放他們回去。然后等眾人都散去之后你再把事情都告訴行正，讓他早些休息，有事明天再說?！?/br>
    歸平領命退出。

    “就這么不想讓我走？”許琛見歸平離開之后低聲問夏翊清。

    夏翊清：“我今晚要看著你睡，防止你睡不著還強忍著不說?！?/br>
    許琛笑道：“這么關心我嗎？”

    “你說呢？！”夏翊清直視許琛，“我什么時候不關心你了？”

    許琛：“好了我的王爺，我一天沒吃飯了，能不能賞點兒吃的給我？”

    夏翊清這才意識到此時早已過了晚膳時間，他連忙起身去叫人。

    不一會兒平留就拿著食盒進了房間。

    “王爺，少爺，這是疏雨樓白老板送來的，說是多謝您二位主持公道?！逼搅粢贿叢疾艘贿呎f道。

    許琛心道不好，他忘記通知白歆此事是個局了，現(xiàn)在他只能期望白歆知道消息之后不要慌亂，去濟世堂問問。還要期望濟世堂的人足夠聰明，會跟“成羽”說實話，否則的話……他已經(jīng)能想象到家中的情形了。

    “白老板人在哪里？”許琛問。

    平留：“白老板人沒來，聽說是被蔡大人留住了?！?/br>
    夏翊清笑了笑：“估計白老板是脫不開身了，蔡大人一定拉著他不讓他走?！?/br>
    “是啊?！痹S琛也道，“蔡大人一定有很多話跟白老板說。”

    平留布完菜就出了房間在外面等候。

    夏翊清給許琛碗中加了菜，說：“就算消息傳回臨安也得明天了，你就踏踏實實吃飯，今晚睡個好覺，明天再想對策吧?！?/br>
    許琛看著夏翊清：“你說什么呢？”

    夏翊清：“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許琛嘆了口氣：“就知道瞞不過你，不過你別誤會，我們……”

    “我不想知道?！毕鸟辞宕驍嗟?，“你不要費心費力去編故事，等你能告訴我的時候再說。我知道你手中有些關系，就像你知道大人給我留了暗樁一樣。你不能告訴我，我也不能告訴你，所以我們扯平了。”

    “你倒是坦誠?！痹S琛失笑道。

    夏翊清：“我不想讓你難做，如果我真想知道，我會去問該問的人?！?/br>
    許琛輕聲說：“謝謝你?！?/br>
    “快吃吧。”夏翊清說：“再不吃就涼了?！?/br>
    兩人剛吃了幾口飯，就聽門外又有響動。

    “怎么回事？”許琛揚聲問道。

    平留持劍進入房間，說：“王爺，少爺，抓了一個在院外窺視的?！?/br>
    夏翊清：“真是可笑，跑到驍騎衛(wèi)看管的院子外窺視，不知該說他是勇還是傻?！?/br>
    “去問問是誰派來的?！痹S琛對平留說。

    平留回話：“剛按住就說了，是馬大人派來的?！?/br>
    “馬騫？”夏翊清問。

    “是。那人說是馬大人讓他到這個院子里查看情況?！逼搅粽f：“此人雖然穿著官驛仆從的衣服，但一看就是習武之人，且身上帶著兇器?！?/br>
    “送上門來的嗎？”夏翊清思索片刻，對平留吩咐道，“快找一隊人追上馬騫，他可能有危險！”

    平留立刻轉身出去。

    許琛瞬間明白了夏翊清在想什么，他拍了拍夏翊清：“放松，或許只是我們想多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平留敲門進屋：“王爺，少爺，驍騎衛(wèi)已經(jīng)護送馬大人安全回府，并且留了一隊人在馬府看著。”

    夏翊清和許琛這才放下心來。

    許琛勸慰道：“好了王爺，這下放心了吧？！”

    夏翊清點點頭，對平留說：“你先伺候你家少爺休息吧，我出去一下?！?/br>
    許琛猶豫了一下，沒再說話。

    平留走到許琛身邊：“少爺,要不要找人跟著王爺？”

    許琛擺了擺手：“不用，他應該是去找他的暗衛(wèi)了?！?/br>
    平留點點頭：“那就好，少爺我伺候您睡吧?！?/br>
    “歸平呢？”許琛說：“你手臂還沒好，叫歸平來吧?！?/br>
    “歸平在跟他的小寒哥哥聊天呢?！?/br>
    許琛抬頭看了一眼平留的表情，笑著說：“他們多年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br>
    平留沒有說話，只是低頭伺候著許琛。

    院子的角落里，冷思和冷念站在夏翊清面前。

    “你們從這里到宣州需要多長時間？”夏翊清問。

    冷念回答：“最多一個時辰。”

    “我今天讓人去叫秦淮漳來，結果到現(xiàn)在他都沒出現(xiàn)?！毕鸟辞迓詭еS刺地說：“找人去看看他，他可不能出事?！?/br>
    “是?！崩淠铑I命離開。

    “冷思，今天晚間抓的那個人，是昨天你引開的那人嗎？”夏翊清問。

    冷思想了想說：“不是，今天這個人不是官驛的人。”

    “那就是真的有人送到我們手上的了?！毕鸟辞鍑@了口氣，“大人要是在就好了?！?/br>
    “沒有皇命，主人不能隨意出城?！崩渌颊f。

    夏翊清：“如果是大人的話，大概不會像我這樣被動?！?/br>
    冷思：“王爺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br>
    夏翊清看向冷思：“行了，你先下去吧?！?/br>
    “是?！崩渌己芸毂阆г诤谝怪?。

    夏翊清快步走回房間。許琛已經(jīng)閉目躺在床上了，夏翊清也很快地收拾好自己躺在了許琛身邊。

    “別想了，睡吧。”許琛的聲音傳來。夏翊清側身抱住了許琛的手臂，沒有說話。

    許琛知道今天這一天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也知道夏翊清壓力十分大，但他此時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好在這一天大家都已經(jīng)很累了，所以很快就都安睡。

    第二天一早，夏翊清睜眼時發(fā)現(xiàn)許琛早已醒來，卻并未起身。

    “怎么了？是不是還疼？”

    許?。骸笆前。业囊粭l胳膊昨天被人抱了一整夜，現(xiàn)在已經(jīng)疼得沒有知覺了?！?/br>
    “討厭！”夏翊清非但沒松手，反而更抱緊了些，“我看你是不疼了?！?/br>
    許琛說：“身上沒那么疼了，但是胳膊真的沒知覺了?！?/br>
    夏翊清這才松了手：“那我給伯爺揉一揉可好？”

    許琛坐起身來，笑著說：“不敢勞動王爺大駕，我自己活動活動就好了?！?/br>
    “你真不疼了？”夏翊清也跟著坐了起來。

    許琛笑了笑：“比昨天好多了，我昨天休息了那么長時間，而且你半夜還起來給我施針，我要再賴在床上，就太對不起你了?！?/br>
    “知道我給你施針還不睜眼，你是不是看著我擔心特別高興??？”夏翊清撅著嘴嘟囔道。

    許琛把夏翊清摟在懷里：“好了好了，我若睜眼了，你肯定會拉著我說一會兒話，咱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屋里說話，你真以為外面的人聽不見啊?！?/br>
    夏翊清說：“就你機靈，咱倆在屋里說了那么多話你都不怕人聽?！?/br>
    “歸平和平留知道分寸，咱倆說話的時候都躲得遠遠的?！痹S琛說：“但昨晚在外面的是紀寒和驍騎衛(wèi)?！?/br>
    夏翊清有些驚訝：“這你都聽得出來？”

    許琛笑著說：“每個人的氣息都不一樣，更何況歸平和平留跟著我這么多年，我對他們太熟悉了?！?/br>
    夏翊清輕輕搖了搖頭，起身把衣服遞給許琛，道：“你們習武之人太可怕了?！?/br>
    許琛穿好衣服起身走到外間，歸平聽到響動立刻進來。

    許琛問：“昨晚可有異常？”

    歸平：“一夜無事。少爺您身體怎么樣？”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許琛笑了笑，“放心吧，我既然能起來走動，自然是沒事了?！?/br>
    夏翊清也走出房門：“他要再有事我就白讀了這么多年醫(yī)書了?！?/br>
    “多謝王爺?！?/br>
    “行了，去看看行正起了沒有，叫他來用早膳吧。”許琛吩咐道。

    歸平轉身去請袁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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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緊一切時間親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