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走進(jìn)勤政殿內(nèi)，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夏禎坐在案前，猶不解氣道：“你說說他！怎么還這么氣人？！”

    陳福：“皇上息怒?！?/br>
    “剛才他跟你說什么了？”夏禎問道。

    陳福：“大人沒說什么。”

    “說實話！”

    陳福恭敬地說：“回陛下，大人說讓奴才勸勸您?！?/br>
    “算他有良心，”夏禎笑了一下，然后問道，“還有呢？”

    “大人還說……您歲數(shù)大了這么生氣對身體不好?！标惛Ａ⒖逃盅a(bǔ)了一句，“皇上息怒。”

    夏禎聽言倒沒生氣，只是有些發(fā)愣，然后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個即墨允，怎么說話做事越來越像他了，有時候朕都懷疑即墨允是不是被他附身了?！?/br>
    陳福：“您又想起故人了。”

    “他……他當(dāng)年真的是全心全意地為了朕，只是朕不懂他?！毕牡澮粫r有些悵然，“說起來，朕還不如即墨允懂他?！?/br>
    “皇上，故人早已離去，您不要感傷了?！标惛竦溃骸盎钪娜瞬抛钪匾！?/br>
    夏禎合上眼前的奏折，長嘆了一聲，才說道：“是，活著的人才最重要，他也跟朕這么說過。罷了，傳膳吧，小祎還在那邊等著呢?！?/br>
    “嗻?！标惛Ａ⒖唐鹕沓T外的小太監(jiān)揮了揮手，然后跟著夏禎往西暖閣去了。

    信州。

    夏翊清和許琛二人正在用膳，此時袁徵在外調(diào)查，歸平奉許琛的命令出去辦事也沒有回來，平留右臂受傷，許琛也就沒讓他伺候，屋內(nèi)只有他和夏翊清二人。

    夏翊清不讓許琛挪動，直接把飯菜拿到榻上，兩個人就著榻上的矮桌邊吃邊說話。

    “你有什么想法？”夏翊清問。

    “我能有什么想法？”許琛說：“而且我的想法并不重要，我們就算猜到了，也還得需要證據(jù)?！?/br>
    夏翊清嘆了口氣：“是啊，得有證據(jù)才行?！?/br>
    “吃菜?！痹S琛給夏翊清碗里夾了菜。

    夏翊清扒拉著碗里的菜，說道：“也不知道蔡大人審不審得出來?！?/br>
    許?。骸拔矣X得難，那人雖然承認(rèn)了之前是跟安淳槐吃過飯，但那是因為你在，而且他知道就算承認(rèn)了一起吃飯也不能怎么樣?？扇绻娴母@些失蹤案扯上關(guān)系，那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他大概會胡謅一番說辭，如果江寧府真的有內(nèi)鬼的話，那人肯定會想辦法通知安淳槐。到時候兩個人說辭一致，我們便不能拿他們怎么樣。”

    “我也這么想。”夏翊清明顯有些無奈，“所以我才說想請大人幫忙?！?/br>
    “現(xiàn)在這是個困局?！痹S琛分析道，“我們要么找到那些失蹤的孩子來指認(rèn)，要么找到安淳槐誘拐孩子的證據(jù)，否則這事就只能這么一直耗著?！?/br>
    “如果……再有孩子丟了呢？”夏翊清說：“如果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有孩子丟，那他們大概會自亂陣腳，沒準(zhǔn)我們能從中查到些什么也不一定?！?/br>
    許?。骸澳阆雸蠹侔竼?？這倒是個辦法，只是這樣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而且最后結(jié)案的時候也不好遮掩?！?/br>
    夏翊清：“也對，還得再想想?！?/br>
    “好了，吃飯吧?！痹S琛說：“再不吃就涼了?！?/br>
    夏翊清不再說話，埋頭吃飯了。

    吃過午飯，夏翊清叫來平留，讓平留在屋內(nèi)假扮自己，他則戴上面具去往裕亨錢莊。

    平留從歸平和紀(jì)寒那里得知昨天許琛的情況，一直十分擔(dān)心，但許琛不讓他伺候，他也只能干著急，如今既得了允許，自然小心伺候著許琛。

    “平留，你別在意?！痹S琛看向平留，“我沒讓你去辦事是因為你受傷了?！?/br>
    平留搖搖頭：“少爺說得哪里的話，我和歸平都是伺候少爺?shù)?，您讓我們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br>
    “我心底里待你們倆是一樣的。”許琛說：“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

    平留：“少爺待我們的好，我們都是知道的。我跟歸平都說，無論少爺讓我們干什么我們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做的?！?/br>
    許琛笑了笑：“你現(xiàn)在就是在幫我做事，你頂著這張臉在屋里，就是在替我和王爺行事。”

    平留直了直身子：“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裝得像一點(diǎn)？”

    “已經(jīng)夠像了，我以前還真沒覺得你跟王爺身形差不多，你戴上面具以后，不熟悉的人真的看不出來?！痹S琛說。

    這時歸平敲門，平留立刻坐到許琛對面的榻上，許琛笑著看了一眼平留，默許了他的行為，然后讓歸平進(jìn)屋來了。

    歸平因為擔(dān)心身上涼氣撲到許琛，所以站得遠(yuǎn)了些回話道：“少爺，您讓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br>
    許琛招了招手：“過來說話，正好也暖和暖和。”

    歸平搬了凳子坐到許琛身邊，許琛問：“你怎么不給王爺行禮？”

    歸平看了一眼許琛對面坐著的那個“王爺”，說：“王爺又不在這兒，我才不給平留行禮呢！”

    平留原本一直裝模作樣地坐在許琛對面，聽得歸平這話立刻xiele氣：“真沒勁，你怎么看出來的？”

    歸平看著平留：“咱倆天天在一起，你化成灰我都認(rèn)識你，你騙騙別人還行，騙不了我?！?/br>
    許琛笑道：“所以啊平留，你就別想著逗他了，你們倆這么熟悉，騙不過的，這面具只是騙騙外人罷了?！?/br>
    平留頓時覺得失了興趣，許琛也不管他，只看向歸平：“說說吧?！?/br>
    歸平先從懷里掏出玉牌還給許琛，然后說：“我按照您的吩咐去了綴錦坊，掌柜的見到玉牌并沒有多問，立刻就開始比對這兩種布料。”

    歸平指了指左邊的那個布料說：“掌柜的告訴我這種布料比較貴，然后說了一大堆這布料的制作方法什么的，太多了我也沒記住，大概就是說韌性好不易破損。掌柜的說這種布料雖然韌性好，但因為價格原因所以賣的并不好，黑色就更少了?！?/br>
    “都有哪些人會買？”許琛問。

    歸平說：“小商人買來充場面，但不會買黑色。還有就是大戶人家的護(hù)院和家丁，穿出去能顯示主人的身份地位，而且耐磨不易壞?！?/br>
    許琛點(diǎn)點(diǎn)頭：“另外那一種呢？”

    “那種就是很便宜的布，買的人就很多了，有不少人會買黑色，因為耐臟，無論是務(wù)農(nóng)還是做工都方便?！睔w平回答。

    許琛看歸平欲言又止，就問他：“還有什么？”

    歸平猶豫著說：“這布吧……我沒跟掌柜的說這是尸體上剪下來的，他就用手直接拿著這布研究了半天?！?/br>
    平留聽到這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估計掌柜的要是知道了，得做上幾天噩夢?！?/br>
    許琛也笑了：“不過還好，這是從衣服下擺剪下來的，不是貼身的?！?/br>
    “我在店里的時候還遇到了疏雨樓的白老板，他一直盯著我看，我當(dāng)時以為他認(rèn)出我來了，嚇了我一跳。”歸平有些不確定地問：“這面具應(yīng)該沒問題吧？”

    許?。骸八懈阏f什么嗎？”

    歸平搖頭：“沒有，我后來跟掌柜的說了幾句話，也沒注意他什么時候走的。”

    許琛點(diǎn)頭，白歆是見過這張臉的，好在他和歸平雖然身形相近但聲音不同，想必白歆是通過聲音判斷那人不是自己，所以才離開了。

    “哦還有，”歸平補(bǔ)充道，“我臨走時那掌柜的還說讓我替他在東家面前美言幾句，說他今年盈利了不少。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就胡亂應(yīng)了下來?！?/br>
    許琛笑著說：“誰管他盈不盈利，又不是我的店?！?/br>
    另外一邊，夏翊清在裕亨錢莊跟劉讓在里間說話。

    夏翊清：“劉讓，還得麻煩你幾件事?！?/br>
    “王爺吩咐?！眲⒆屨f。

    夏翊清問：“你在江寧府甘同知和馬同知家有沒有釘子？”

    “都有詳細(xì)資料?！眲⒆屨f著就起身翻找片刻，拿出來兩本冊子遞給夏翊清。

    夏翊清把冊子收好，接著問：“你跟別的地方的暗樁可有聯(lián)系？”

    劉讓搖頭：“沒有，我們都是單獨(dú)跟上面一級負(fù)責(zé)人匯報的。”

    “那你能不能幫我傳消息給大人？我想查一些別的資料?！毕鸟辞鍐?。

    劉讓：“王爺請說?！?/br>
    “查一下安淳槐的詳細(xì)資料，包括他在家鄉(xiāng)時候的資料，還有他有哪些親眷。”夏翊清想了想繼續(xù)說：“然后再查一下秦淮樟，也是越詳盡越好，尤其是他和甘、馬二人的關(guān)系?！?/br>
    “好，我會通知主人。”劉讓點(diǎn)頭。

    夏翊清又問：“另外，你手上有沒有審訊的高手？”

    劉讓：“有，不過都沒有冷家兄弟手段高?！?/br>
    “??？”夏翊清有些意外，“他倆還會審訊？”

    “王爺不知道嗎？”劉讓解釋道，“冷家兄弟是主人親自培養(yǎng)的，審訊、追蹤、探查和刺殺都是赤霄院數(shù)一數(shù)二的?！?/br>
    夏翊清這才意識到即墨允是把最優(yōu)秀的人給了他。

    “大人沒跟我細(xì)說?！毕鸟辞逭f：“不過無妨，你手中有人的話，去審一下后院那些刺客，還有之前冷念放在你這里的那個人，我需要口供。”

    劉讓：“好，一有結(jié)果我就立刻給您傳信?！?/br>
    “辛苦了?！毕鸟辞逭f道。

    “王爺客氣了。”劉讓說：“王爺出來時間不短了，雖有替身，但也要小心才是。”

    夏翊清點(diǎn)頭：“我這就回去了。之后若有事，我讓冷思冷念直接告訴你可行？”

    劉讓點(diǎn)頭：“可以，主人說了，一切全聽您的安排。”

    夏翊清知道這是即墨允給了他非常大的權(quán)限和便利，他不再多說，辭了劉讓回官驛去了。

    回到院子里時歸平正在門口，夏翊清問：“你怎么不進(jìn)去待著？”

    歸平說：“回王爺，我看少爺有些堅持不住，就跟平留伺候著少爺休息了，平留不方便出來，我在外面守門?！?/br>
    “怎么回事？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夏翊清微微皺眉。

    歸平嘆了口氣：“王爺，紀(jì)統(tǒng)領(lǐng)那方法太生猛了。我小時候受傷，被紀(jì)統(tǒng)領(lǐng)的父親用同樣的方法救治過，那時我躺了十天才勉強(qiáng)能下床。雖然少爺現(xiàn)在比我那時年長而且身體健壯，但也不會這么快就好，紀(jì)統(tǒng)領(lǐng)說最少也要五天才能不疼?！?/br>
    夏翊清：“是我太著急了。我知道會很疼，但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br>
    歸平有些心疼地說：“那畢竟是要用外力打通全身的經(jīng)脈才能將血淤逼出。我們練功之時自己調(diào)息不好都會疼得難以忍受，更別說從外強(qiáng)行催動了。少爺一直忍著沒喊疼，但不代表他真的不疼。”

    夏翊清點(diǎn)點(diǎn)頭：“你也別太心急，我一會兒拿止疼的藥給他。”

    “多謝王爺?！睔w平說。

    “我進(jìn)去看看他?！毕鸟辞逭f完推門進(jìn)屋。

    平留看到夏翊清進(jìn)來，立刻摘下了面具上前行禮。夏翊清將平留叫到房間另一側(cè)，拿出從濟(jì)世堂帶回來的藥，從中挑了幾味包起來，交給平留，低聲說：“這些拿去煎了，這是今晚和明早的藥量，你家少爺平常起得早，早上來不及，所以現(xiàn)在去煎好，明早拿熱水燙一下再給他喝。”

    平留：“明白了，我這就去煎藥?！?/br>
    等平留出去之后，夏翊清才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臥房，許琛此時正在榻上閉目休息。

    夏翊清小心翼翼地坐在榻上，輕輕握住了許琛的手，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夏翊清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習(xí)武，所以不能體會歸平口中那種疼痛，但他聽得歸平的描述就知道那疼痛遠(yuǎn)比自己拔毒之痛要更甚許多。

    歸平說的對，不喊疼不是不疼，而是許琛一直在忍耐。若不是他真的忍不住了，大概是不會讓自己這樣脆弱的一面暴露在眾人面前的。夏翊清此刻突然有種沖動，他想放下手中的一切帶許琛回臨安去，什么孩子丟失，什么官員失蹤，他都不想去管了。

    可很快理智就又戰(zhàn)勝了感情，案子還得查，事情還要解決，他心疼許琛，但許琛同時也在心疼他。許琛的這些隱忍，何嘗不是為了讓他放心去查案呢。他們倆都有太多的不得已，都只能在這不得已中掙扎著堅持著走下去。

    許琛此時緩緩睜開了眼睛，夏翊清見狀立刻說：“醒了？”

    許琛看著夏翊清，輕聲問：“怎么了？誰招惹你了？”

    夏翊清別過頭去，深呼吸了一下，才又轉(zhuǎn)過頭來：“沒事?！?/br>
    許?。骸昂昧耍覜]事的，我想起來坐會兒?！?/br>
    夏翊清輕輕地扶起許琛，還在他身后墊了好幾個軟墊。

    許琛說：“怎么不叫醒我？”

    “反正沒事，不如讓你多休息一會兒。”夏翊清問：“是不是很疼？”

    許琛微微搖頭：“不疼?！?/br>
    “你別騙我了。”夏翊清說：“歸平都跟我說了，他當(dāng)年躺了十天才下床?！?/br>
    許琛安慰道：“真沒事，我剛才休息了一下已經(jīng)好多了。”

    夏翊清：“我讓平留去煎藥了，能稍微幫你緩解一下疼痛。你若承受得住，我再給你施針一次好不好？”

    許琛點(diǎn)了點(diǎn)頭，夏翊清立刻開始在許琛的身上施針。在等著起針的空檔，夏翊清說：“趁行正還沒回來，我跟你說一下我剛才拿到的情況，你聽著就好?！?/br>
    夏翊清拿出從劉讓那里拿回來的資料。一邊一目十行地看，一邊挑出重點(diǎn)來給讀給許琛聽。赤霄院在江寧府兩個同知家中的釘子傳回來的信息十分有用————甘崇同知一直對安淳槐頗有不滿，甚至跟府中所有人都交代，若是見到安淳槐必得繞開走。而馬騫同知則對蔡永無甚好感，甚至有想取而代之的意思。安淳槐經(jīng)常到馬騫府上拜會，兩個人走得十分近，而馬騫也常去晚屏山。

    許琛說：“看來這個關(guān)鍵人物是馬騫了?！?/br>
    夏翊清：“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秦淮樟和馬騫之間的聯(lián)系了，只是需要時間。”

    許琛問：“那個甘崇，是不是個子比較高，身材偏瘦，面容清秀，左眼下有一顆痣？”

    夏翊清回想了一下，點(diǎn)頭道：“是，怎么？你對他有懷疑？”

    許琛說：“我們到這里的第一天，我在官驛門口讓所有官員回去，他是第一個頭也不回就轉(zhuǎn)身離開的，所以對他有點(diǎn)印象。”

    “這么說來還有點(diǎn)個性?！毕鸟辞逭f：“當(dāng)時我以為江寧府上下同心，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蔡永和甘崇這樣的人，著實不容易?！?/br>
    “王爺，少爺，袁大人來了?！睔w平在門外說道。

    “讓他稍等一下?！毕鸟辞逡贿呎f一邊把許琛身上的銀針都拔下來。

    “你行嗎？”夏翊清看向許琛。

    許琛點(diǎn)頭，夏翊清這才開口：“讓他進(jìn)來吧?！?/br>
    袁徵走進(jìn)屋內(nèi)，發(fā)現(xiàn)二人都在側(cè)間，而許琛則靠在榻上，明顯沒有之前那樣精神，他連忙問道：“平寧伯這是怎么了？上午不還好好的嗎？”

    夏翊清：“那是他逞強(qiáng)，受了傷還不好好休息，這下徹底倒下了?！?/br>
    “別聽他瞎說?！痹S琛看向袁徵，“我沒事，就是還有些精神不濟(jì)，還望行正別見怪?！?/br>
    袁徵趕緊說：“平寧伯哪里的話，您是為了我們才受的傷，可得好好休養(yǎng)才是。”

    許?。骸皠e客氣了，快坐下吧，是不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袁徵坐到了二人旁邊的椅子上：“我中午去信州最熱鬧的酒肆坐了坐，聽到了一些事情。江寧府里那個馬騫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關(guān)鍵人物?！?/br>
    夏翊清和許琛對視一眼，轉(zhuǎn)頭問道：“怎么說？”

    “馬騫本就負(fù)責(zé)信州事宜，所以和安淳槐走得比較近，而且我在酒肆之中打探到曾有人聽見安淳槐叫他舅兄?！痹缯f：“我回來之后又去看了一下安淳槐的檔案，發(fā)現(xiàn)他的一房妾室姓馬。”

    夏翊清翻動手中的冊子，仔細(xì)查找起來，片刻，他問袁徵：“安淳槐那房妾室叫什么你可知道？”

    袁徵回憶道：“馬嬋?！?/br>
    夏翊清用手在書冊上輕點(diǎn)了一下，然后說：“馬嬋是馬騫表叔家庶出的女兒，也就是他的庶表妹?！?/br>
    袁徵：“這就對上了，他們倆有這一層關(guān)系，馬騫又是負(fù)責(zé)信州事務(wù)的官員，若說不知情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信州和江寧府之間的關(guān)系我們算是理清了，現(xiàn)在就差馬騫和秦大人的關(guān)系了?！?/br>
    “可是查到關(guān)系依舊不能證明什么?！痹S琛說：“我們還得有證據(jù)才行。”

    袁徵：“既然我們知道了這層關(guān)系，便是有了方向，只要盯住這些人，就總會有收獲的?！?/br>
    就在此時，蔡永來報，說又接到了失蹤的報案。

    ※※※※※※※※※※※※※※※※※※※※

    解釋一下官職的問題。

    知府>府同知>知州>州同知，知府蔡永>同知馬騫、甘崇>知州安淳槐>同知程路鳴。

    雖然官職都是“同知”，但級別不一樣。蔡永正四品，馬騫和甘崇都是正五品，安淳槐從五品，程路鳴從六品。

    按照現(xiàn)在的理解，蔡永和馬騫還有甘崇是省級官員，蔡永相當(dāng)于省長，馬騫和甘崇則是下面分管不同政務(wù)的副省長。安淳槐和程路鳴都是地級市的官員，安淳槐是市長，程路鳴就是他手下的副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