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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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跳舞的人,越來越多。 謝檀甚至看見了韓峰,拉著那個她曾經(jīng)的獄友、清漪園中的北延女奴,也一臉傻笑地踏起了舞步。 韓峰舞刀弄槍還行,跳舞實在沒有天份,歪歪扭扭地找不準(zhǔn)節(jié)拍,又一臉傻傻地只盯著女伴,好幾次都踏錯了步子、踩到了旁邊的人,不停給人道歉。 謝檀笑得不行,埋低了頭,伏在膝蓋上抽著氣,再一抬頭,忽覺得身旁一空。 顧仲遙走到韓峰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像是在說著什么。韓峰一臉尬色,不住地點頭。 這時,踏舞的幾名當(dāng)?shù)嘏⑶『庙樦?jié)拍轉(zhuǎn)了過來,其中一名大膽的,伸手拉住了顧仲遙,幾人將他團團圍住,嬌羞的大笑著。 謝檀伸著脖子,望見那道高挺的身影,映著金紅的火光,很快隱入了婀娜女子們的身形之后。 她心頭一堵,臉上的笑意不覺褪了去。 旁邊一位北延老婦人見狀笑道:“多妻多子是福分,圣主身份貴重、福澤綿長,是大吉之兆?!?/br> 謝檀酸溜溜地說:“封建糟粕……” 老婦人大概是理解錯了意思,一本正經(jīng)地手摁心口,“顧公子是北延皇族的王子,是我們最尊貴的圣主君王!” 謝檀盯著明旺的火光,漸覺得有昏黃不清的色彩在眼前暈染開來。 她站起身來,退離了人群。 河岸邊人跡稀少,偶爾有奔跑的孩童掠過,嬉笑追趕著。 謝檀將一顆石子踢入河水中,看著泛起的一圈圈漣漪,之覺得那水紋就如自己此時的心緒一般。 點點碎碎,起起伏伏,無法平靜,卻也無力洶涌。 驀然間,身體被人從后面擁住,耳畔聲音沉沉,“生氣了?” 謝檀身子僵硬,翻了個白眼,“我干嘛要生氣?” 顧仲遙的下頜輕觸著她的發(fā)絲,“我沒理會旁人。只是看韓峰可憐,想去提點他一下?!?/br> 謝檀扭身,不予搭理,“你提點他?說得好像你會跳似的……” 顧仲遙拉住謝檀的手,將她轉(zhuǎn)過身來,面朝著自己。 遠處篝火金紅色的火光,映在他俊朗的面容上,點點的碎光,勾勒出那一抹風(fēng)流天成的妖嬈。 “誰說我不會跳?” 他唇畔噙著笑意,手拉著拉著謝檀,隨著篝火處人們的歌聲、慢慢倒退著,像是在閑適地踏著舞步,視線始終須臾不離地停在謝檀的臉上,眸光深深。 謝檀抬眼怔怔地望著他,腳下的步子邁得跌跌撞撞,“你……” 顧仲遙知道她想問什么,語氣控制得淡然,“上次看你跳,便已記下了步子?!?/br> 上次? 原來…… 謝檀在心里默默分辨,一縷復(fù)雜的滋味不覺漾了出來,令得她腳下的步子越發(fā)亂了。 一不小心的,人竟踩上了顧仲遙的腳,身形趔趄地撞入了他的懷中。 兩人的身后,是一排修整蔥郁的竹林。顧仲遙順勢擁住了謝檀,后靠到樹桿上,低頭凝望著她。 兩人的容貌,皆隱在了投映下來的婆娑葉影之中,唯有相望著的眼神,明亮的好似夜空上的星子。 遠處,有人群歡鬧的聲音依稀傳來??蓸湎碌娜?,卻只覺天地間的一切都已銷聲匿跡,只余彼此。 謝檀的心咚咚直跳,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便被顧仲遙俯身吻住了唇。 濕熱的唇舌相觸的剎那,兩人俱是身子一顫。 顧仲遙先是帶著些許試探般的輕柔輾轉(zhuǎn)著,繼而又近乎狂熱地深入起來。 強健而緊實的身體抵靠到身后的樹上,他緊緊擁住謝檀,仿佛想就此與她融為一體,再不分離。 謝檀頭暈?zāi)垦?、渾身失力,然而智障系統(tǒng)卻又再度逼得她不得不理智地掙脫開來。 “我們……” 她撐著他的衣襟,微微偏過頭,“我們別這樣……” 顧仲遙戀戀不舍地抬起頭,聲線里幾分暗啞,“真生氣了?” ”不是?!?/br> 謝檀搖了搖頭,滿腹的苦悶不知如何去說,好半晌,低低開口道:“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還記得嗎?” 夜風(fēng)清涼,將旖旎的氣氛漸漸吹散去。 顧仲遙沉吟一瞬,“你害怕生孩子的那件事?”微微失笑,抬手撫著她的頭發(fā),“那就等你不怕了再說,我不著急?!?/br> 謝檀就知道,他上次肯定會錯了意! 可這種事,講給任何人聽,只怕都很難有人能明白…… “不是害怕,是真的……不想?!?/br> 她抬頭看著他,抑制住情緒,“算了,我考慮了很久,我們……還是分開吧?!?/br> 顧仲遙心頭一窒。 他感覺到謝檀欲掙脫離去,收攏了手臂。 “到底怎么了?” 上一次,謝檀提到自己不喜歡小孩,他只道她是因為被小女娃鬧得煩了,隨口說說罷了。此刻終于意識了她的認(rèn)真,不覺亦是語氣鄭重起來。 “無論你有怎樣的顧慮,我都可以和你一同面對,一起去解決。以后你若是覺得小孩子們吵鬧,交給乳娘們照料便是,若實在不想生,那便……不生好了?!?/br> 他頓了一頓,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鬢發(fā),聲音低柔而誠摯,“人世間的樂趣有很多,又不是一定要子孫滿堂才叫圓滿?!?/br> 謝檀語音微微顫抖,“可你將來是要復(fù)國稱帝的人,不是嗎?我又不傻,怎會不知那意味著什么?” 她氣息不穩(wěn),“我先明說,我是決定不會允許你跟別的女人親近的!”頓了一頓,聲音又微弱了下去,“可我……我也真的沒法跟你親近……我……” 一番混亂表述,連謝檀自己也覺得有病。 顧仲遙努力理解著她的言下之意,反反復(fù)復(fù)的,只覺得那低吟的話語仿佛匯成了一條細線,纏繞到了他的心上,勒緊拉扯著。 “我眼中,從來就沒有別的女人?!鳖D了頓,“可我,也真的沒有辦法不去親近你……” 他不覺幽微地笑了笑,眼中漸有痛楚之意浮泛,“你難道是想說,跟我在一起,讓你覺得很難受?” 自以為懂她,也能從她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的存在,可似乎,還是看不透她的心……若說無情,又為何要給他希望、和那些早已化作了纏入他靈魂骨血之中的寬容、理解與支持? “是不是,你仍舊對我有恨,恨我從前對你起過殺念?” 還是說,她心里的感情和自己的并不一樣,只是因為望月臺之事,對他心存著愧疚? 又或者,在她的心中,始終還是放不下趙子偃…… 顧仲遙被自己的思緒所糾扯住,五臟六腑被冰冷的寒意浸入,陡然生出一陣劇痛。 謝檀仰頭望向顧仲遙,被他眼中難以掩飾的痛楚與迷茫攪得心頭刺痛。 那般殺伐狠絕的驕傲男子,竟流露出如此憂郁而絕望的模樣…… 真是讓人受不了。 她忍不住伸臂環(huán)住了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胸膛。 “不是的?!?/br> 她長呼了一口氣,重重地嘆息著。 “是……是你長得太好看!你早就知道,我覺得你長得好看……我無恥,我下流,我覬覦你的美色,尤其是……這種病嬌美男慘兮兮的模樣……” 謝檀滿腹苦水,掙扎了半天,“但是……但是如今戰(zhàn)事緊迫,我不想分心……你也不該想這些跟事業(yè)無關(guān)的事……” 她仰起頭,“要不,等順利把你的族人們送出了燕門關(guān),我們再談這事,好不好?好不好?” 謝檀拖長了尾音,帶著一抹撒嬌似的輕吟,面頰微染赧色,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里泛著盈盈水光,一瞬不瞬地凝望著他。 顧仲遙不禁心如擂鼓,倉皇間既想要移開視線、卻又舍不得挪動半分。 她自己不想分心,卻隨時隨地撩得他情難自控。 這只小狐貍,果真是讓他萬劫不復(fù)…… 且照著她剛才的說辭,忍得最辛苦的人,竟然還不是他自己? 顧仲遙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br> 他伸臂將她擁入懷中,“此后經(jīng)年,我也終歸只能是喜你所喜、惡你所惡。誰讓我顧諳活了二十多年,都不曾像如今這般快樂過……” 謝檀靠在顧仲遙胸前,聽著他咚咚的有力心跳聲,卻是暗自嘆息不已。 她也知道,愛情的滋味,實在太過美好,太難拒絕。 四目相望的悸動,相依相偎的甜蜜……讓她寧可選擇用謊言來欺騙自己、欺騙他。 謝檀自認(rèn)是一個坦蕩磊落的人,這樣的處境與抉擇,讓她不由得自怨自艾,自覺可恥。 要恨只恨,智障系統(tǒng)設(shè)置的那個難題,實在無解! 完成任務(wù),她就得回到前世的世界。 不完成的話,也無法真正地跟喜歡的人長廂廝守…… 如今只盼著顧仲遙的心愿早日實現(xiàn),完成他的復(fù)國大業(yè)。 或許,時間長了,兩人間熱戀的情潮淡去了,他就不再覺得自己千好萬好了。 也不會在生死關(guān)頭,不計一切地舍命去救她…… 那樣的話,她或許,也就釋然了。分手的時候,也不會覺得不舍或遺憾,走得瀟灑爽快,順便勒索他一筆巨額分手費什么的…… 謝檀默默地在心中這樣安慰著自己,卻覺得喉間越發(fā)的哽痛。 她合上眼,抑制住眼角涌出的酸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