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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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仲遙出事不到一天,京城就亂成了一片。 謝檀心里也很清楚,顧仲遙事業(yè)搞得那么大,底下無數(shù)人仰仗他而活,他這棵大樹一倒,下面定然會亂套。 她勉強應(yīng)對完朝臣,又轉(zhuǎn)頭去處理顧家的那幫親戚。 到了前院,見上回打過照面的幾位叔伯母,外加一些看上去像是叔伯子侄的人,烏泱泱的一堆人集聚在了花廳里。 謝檀站在門口,問府衛(wèi)統(tǒng)領(lǐng):“人怎么放進來的?” 統(tǒng)領(lǐng)面色難看,低聲道:“虎賁軍一直在府外轉(zhuǎn)悠,故意使絆子拖住了我們。一時沒法分/身,只留意著防備外人,就讓這些顧府親眷鉆了空子……” 花廳里的大伯母,在婢女的攙扶下,率先站起身來,盯著謝檀問道:“聽說三郎畏罪自戕了?” 旁邊眾人也圍了上來。 “到底犯了什么事?” “聽說縱火焚燒皇宮等同謀逆,是要株連九族的??!” “這可真是塌了天了!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娘子,可怎么應(yīng)付得來?” “要不要趕緊把他嫡母請回來?” …… 謝檀被吵得腦袋里嗡嗡亂響,一股無名業(yè)火從心底竄起。 “都給我閉嘴!” 她如今算是真心實意地崇拜顧仲遙了。家里一幫爛人,朝廷里一堆小人,同時還得騰出心力來搞革命,難怪一直靠守著黃金作息表來生活…… “我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機會,” 謝檀的視線,在眼前諸人的臉上慢慢掃過,“立刻、馬上,滾出相府?!?/br> 大伯母重重地跺了一下拐杖,“放肆!上回有三郎護著你,沒機會教訓(xùn)你這個不知敬重長輩的刁婦,今日當(dāng)著顧家老小的面,我就問你一句,你們謝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謝檀不予理睬,掰著手指,“我數(shù)到十,你們再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二……” 她慢慢地數(shù)著數(shù),“四,五……” 大伯母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謝檀,對其他幾個長輩說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 一個叔伯模樣的男子清了清喉嚨,走上前,想要跟謝檀交涉。 謝檀直接避了開來,繼續(xù)數(shù)道:“七、八……” 她慢慢退至門口,“十?!?/br> 朝府衛(wèi)統(tǒng)領(lǐng)遞了個眼色,下令道:“把整個花廳都給封起來!不許送吃食,不許給水,暈死了再直接抬回自家府上!” “是!” 謝檀拂袖而去。 身后花廳里爆發(fā)出一陣吵嚷聲,夾雜著婦人們帶著哭腔的喊聲。 一群蠢貨。 難道他們就不明白,顧仲遙若是失勢,他們?nèi)慷家姑箚??有來八卦鬧事的工夫,也不知道出去幫忙平息一下謠言! 根本沒人在乎顧仲遙的死活,都只惦記著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 旁邊回廊里,猛不丁地突然撲出來一個人。 “阿檀!我苦命的meimei!” 謝檀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教唆過自己自盡的二姊謝杏。 謝杏今日也跟著顧家的人混了進來,在外院里走走藏藏地躲了半天,終于等到了謝檀現(xiàn)身。 她拎著羅帕,上前拉住謝檀,哭啼啼地說:“如今顧相出了這么大的事……你以后可該怎么辦啊?” 謝檀冷冷盯著謝杏。 上回從趙子偃那里聽說了琉璃瓶藥水的事,方才知曉當(dāng)初勸自己自盡,并不是他的主意。 也就是說,這個謝杏背后的人,只能是沐太尉…… 謝檀抽出手,淡淡問道:“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吧,別扯沒用的?!?/br> 謝杏一愣,回了回神,拿帕子擦著眼淚。 “二姊也是關(guān)心你呀……” 頓了頓,“眼下母親姊妹們都被送出了京城,父親兄弟們還關(guān)在大獄里……” 謝杏將謝檀拉到廊下僻靜處,壓低了些聲音,“我夫君說,沐太尉傳過話,說……若是顧相死了,我們謝家的案子也就自然不了了之了……” 謝檀抬起眼,“二姊的意思是,要我殺了顧仲遙?” 謝杏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環(huán)顧四下,又判研著謝檀的表情,慢慢說道:“其實呢,也不是要你親自動手。我聽說啊,顧相傷得極重,要是斷了藥的話,怕是也活不了吧?如今這相府里由你當(dāng)家,怎么替他治病,還不是你說了算?” 謝檀盯著謝杏,似笑非笑,“要不然,我直接在藥劑里動點手腳?” 謝杏眼睛一亮,附和點頭,“如此自然更好?!?/br> 好你個屁! 謝檀一把擰過謝杏的手臂,將她重重地推向回廊的院墻,臉壓到墻面上。 謝杏嚇得驚聲尖叫。 “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懶得跟你耍嘴皮子,就直接動手了?!?nbsp;謝檀冷冷說道:“你讓你那位不知收了什么好處的夫君去轉(zhuǎn)告沐太尉,他想瞞下的那件陳年舊事,安西王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若是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就最好不要動謝家的人!” 松開手,“還有,下次再讓我在相府里看到你,就別想活著出去了?!?/br> 她召來府衛(wèi),指了指渾身篩糠的謝杏,“轟出去。” 處理完前院的一攤子破事,謝檀又被管事的請去了顧仲遙的書房。 書房外依舊綠竹猗猗、清流徊繞,室內(nèi)諸物皆收拾得整齊雅致,一如往日。 卻因少了此間的主人,恍然顯得有些空曠寂寥…… 謝檀坐到書案后,翻看著管事奉上來的相府賬冊。 她對古代的記賬方式并不太懂,只瞧著府里日常開銷度支的數(shù)額,似乎都挺大的。 負責(zé)度支的管事匯報道:“夫人下令在府邸周邊增添了護衛(wèi),人手一時不足,急著從城外的莊園里調(diào)了一批人來,這是名冊?!?/br> 說著,遞上名單,又道:“如今京城的幾道城門都不放人出入,盤查得很緊,小的亮出了相府的名號,也還是不得不再出手打點了些銀兩,都記在了賬上。另外,上回相國大人吩咐,要把城南的那塊地、以及長州的莊子送給中書省的蘇大人,小人也已經(jīng)清點完畢,這是兩邊的地契,請夫人過目。” 呈上文書地契。 “哦,還有這份,是送去伊州的款項……” …… 謝檀盯著面前一份份不斷放上來的名冊、單據(jù),覺得頭越來越大。 她合起賬簿,對管事的說道: “這段時間,府里不必要的開銷,比如那些華而不實、裝點門面的,暫時不要管。府衛(wèi)那邊,給每個人……唔,俸祿翻一倍。凡是抓到潛入相府的外人,都送來見我,另有重賞。” 管事的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是?!?/br> 又交待了一些急需處理事宜,謝檀摒退了管事,坐在案后收揀紙張單據(jù)。 案幾上,整齊地擺放著筆硯等物,一盞精巧的銅爐,兩支和田玉石書尺,還有一摞書冊。 她把單據(jù)放到書冊上,壓上書尺,一時心情有些沉郁。 這樣的日子,就是那人每天的日常生活吧? cao不完的心、應(yīng)付不完的人和事…… 難怪性情那么惡劣,動不動就兇巴巴的。 要是換作自己處在這樣的位置,每天面對那些爛人和破事,只怕是比他還要更暴虐…… 謝檀拿起書尺,拿起下面的書冊翻了翻,大多是些跟公務(wù)有關(guān)的內(nèi)容,還寫著批辭。字跡,挺漂亮的。 最下面的冊子里,夾著一張紙。 謝檀瞅著那紙有幾分面熟,拿到面前,慢慢地展了開來。 紙上亂七八糟地畫著各種形狀的符號,中間點了許多的點,符號和那些點,被張牙舞爪的線條連在了一起。 她喉間莫名有些發(fā)緊。 一直壓抑的某些復(fù)雜情緒,涌了上來,酸酸澀澀的。 移開了視線,目光落到了對面外廂處的坐榻上,一時怔忡失神。 在那里,他曾扶著醉酒的她,低吟的語氣溫柔而又無奈 —— “像你這樣,才是最好?;畹每鞓贰!?/br> 是啊,若是他能像她一樣,出生在普普通通的人家,不被狗血的身世所累,縱然也會經(jīng)歷磨難坎坷,但必然,不會活得像她那般懦弱。 他或許,會是位俊美文雅的讀書郎,笑起來,山水溫柔的。 又或許,是位倚馬斜橋的風(fēng)流公子,回眸一笑,便是瀲滟萬千…… 謝檀不覺彎了彎嘴角,弧度中蘊著一抹淡淡的苦澀。 從書房里出來,剛走到通往內(nèi)院的月門時,便遠遠看見小虹領(lǐng)著人匆匆過來。 小虹面色焦急,略壓低著聲音稟報道:“剛才相國大人又吐血了,連帶著把先前喂下的藥也吐了出來。府醫(yī)說可能需要用猛劑,讓奴婢來問一下夫人的意思?!?/br> 謝檀眉頭緊蹙。 這府醫(yī)的醫(yī)術(shù),在整座京城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若要找更好的醫(yī)師,怕是得去皇宮里求要御醫(yī)。但沐月和梁帝,肯定是不會放人的。 她看了眼跟在小虹身后的侍從,把他召至近前,“早上讓你去衛(wèi)國人住的驛館打聽消息,都問到了嗎?” 侍從躬身稟道:“衛(wèi)太子和衛(wèi)國七皇子皆已蘇醒,并無大礙。屬下按照夫人的交待,特意去詢問過,七皇子身邊確實有個叫阿賚的人,聽說是昨晚才進的京?!?/br> 謝檀不覺振奮起來。 蕭孚果然帶著阿賚!難怪這么快就蘇醒了…… 那個阿賚醫(yī)術(shù)精湛,當(dāng)初在九畹山全靠著他,顧仲遙才能恢復(fù)得那么快。眼下若能請他過府診治,想必也能讓顧仲遙早一點醒過來! 謝檀吩咐小虹:“備馬,我要去一趟驛館!” ※※※※※※※※※※※※※※※※※※※※ 接下來開始走劇情了,心臟不好的小可愛們,作者真心建議養(yǎng)肥再看啊~~大概,五六章之后,會漸入佳境,開啟甜蜜(估算)~~開學(xué)、復(fù)工的親們都要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