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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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奈……” 夜晚醫(yī)院的大門,幾乎無人進出。中原中也就一直單膝著地蹲在她的身邊。 “我們回家好嗎?!薄澳憬裉煲怖哿税伞薄岸字炔宦槊??!薄拔冶慊厝ィ俊?/br> 她用力抱著自己的雙臂,所以有一些微顫。但是卻聽不到任何垂泣的聲音。中也又急又無措,把她弄傷心了……走廊路過的護士偶爾看向他們的眼神,更是讓他尷尬到不自如何是好。從來沒有人能讓他這么丟面子,還得耐著性子哄。 一點都不擅長這種事,他接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并非自己所愿,卻總能察覺到他心境細微的變化。這種敏感程度甚至讓她自己都覺得無奈。杏奈松開了環(huán)抱住大腿的手。 “我……想回家了?!彼哪樤谘澴由喜淞瞬?,然后避開了中也的攙扶,直直地站了起來。 杏奈總能花一點時間就自己平復(fù)住心情??粗@樣習(xí)以為常的控制力,總覺的心里堵得慌。中也認為現(xiàn)在自己應(yīng)該說一些什么,可是…… “我送你回去?!?/br> “不用。”她低著頭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聽上去軟綿綿的。說完便提起了步子。 中也上前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拜托,讓我送你回去好嗎?!?/br> “杏奈。”他又喊了一次。 “好…” 她沉默了一會兒,答應(yīng)了。 “我把車開到門口來,你在這里等我。不要出去淋雨?!敝幸厕D(zhuǎn)身離去。然而他沒走幾步,又踩著皮鞋返了回來。 他把自己的帽子蓋在女孩的頭上,紳士帽松松垮垮耷在女孩的劉海上,非常違和。杏奈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中也又幫她略微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至少看上去像她平時戴帽子的感覺,“更不許一個人溜走。等我?!?/br> “恩?!彼亲虞p輕哼了一聲。 杏奈站在門口看著淅淅瀝瀝的雨,有些恍惚。強行吞咽下去的負面情感讓她的腦子漲漲的,額頭有些疼,大腦無法正常運轉(zhuǎn)。耳邊車子唰唰劃過的吵雜聲,讓她的思緒更加無法沉淀,加劇了疲憊。 中原中也很快就去停車場提出了車,在醫(yī)院門口停下,看到她仍舊站在那里的時候,還松了口氣。 他真的是想多了。杏奈微微收了一下嘴角。答應(yīng)他的事情,怎么會放他鴿子呢。 對方明明可以用異能避開,卻仍舊淋著雨特地繞到副駕駛,為她打開了門。杏奈走上前,沒有馬上進車。她在中也欲言又止的眼神下,把帽子重新戴回到他的頭上。 撞進那略帶詫異藍色眼眸中的,是和平時無異的盈盈雙瞳。 然后她抬起一邊的手,幫他撫平了落在肩膀上凌亂的赭紅色卷毛。她的動作很溫柔,像極了他曾經(jīng)遐想過千百次,他們會擁有的理所當然的日常。一個妻子對出門丈夫的打理。 指尖劃過他的西裝,沒有停留。 “杏……”不知為何,心更加難受了。 可是他剛剛出聲,杏奈就彎腰坐進了車。她的一腿還留在車外,光溜溜的又直又白。聽到中也剛剛喚出的聲音,便停下動作看向了一手還搭在車門上的男子。 “不。沒什么?!?/br> 關(guān)上車門,他就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我把你靠背調(diào)低了,你躺一會兒吧?;厝ヒc時間的,今天累了吧。” “恩?!边€是有氣無力的回答。 中也的車開的很平穩(wěn),不知道是不是顧忌到她。減速和加速時都能感受到駕駛員的格外用心。耳邊只有輪胎碾過水潭的規(guī)律聲,室內(nèi)的空氣開始越來越熱,腦子的漲疼感也開始若即若離,昏昏欲睡。 等到中也把車開到她樓下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杏奈已經(jīng)倚著耳邊的安全帶睡著了。 —————————————————— 她的小斜包一直跨在身上,中也打開包就摸到了門卡和鑰匙。連放鑰匙的位置也和以前一樣。 杏奈的住址他早就知道了。不然昨天晚上他也不能被太宰的一個電話就給氣來。中也扯著安全帶,小心的解開,輕輕碰了一下杏奈,她就失重飄起。 彎著腰從副駕駛上面不改色優(yōu)雅地公主抱起女孩是不現(xiàn)實的,只存在于影視作品里??v使他有著良好的身體素質(zhì)也是不可能的,而且肯定會弄醒她。 中也借著重力的調(diào)控,看上去是公主抱,其實是托著半漂著的杏奈,輕輕松松刷卡進了公寓,打開了她的房門。 是十分干凈的原木色調(diào)。和以前放滿了粉粉嫩嫩裝飾品的少女房間完全不同。似乎是搬家的工作沒有完全做完,客廳的角落里還留著一兩個紙箱子,雜物散亂在地上,桌子上堆滿了購物袋。雖然稱不上凌亂不堪,但和整潔是肯定無緣了。 ……突然有種想幫她打掃房間的沖動。習(xí)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中也低頭嘆了一口氣,他蹭掉腳上的黑皮鞋,踏進房屋,把女孩抱進了房間。溫柔地脫下她的外衣,放在一旁。不過,縱使再怎么小心,接觸到床后被迫改變睡姿的杏奈,還是被弄醒了。 她半眠的眸子里朦朦朧朧的,或許她自己都分不清現(xiàn)在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床頭燈光調(diào)到了最暗,杏奈的鼻翼一直縈繞著熟悉的味道,恍惚間看到了那個帶著帽子的男人和他脖子上的choker,他屈身蹲在她的床頭。 “中也君……” 薄唇微啟,綿言聲充滿眷戀。 那個男人身形一僵,“啊,我在?!?nbsp;朝她伸出了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睡吧。” 是沒帶著手套的溫?zé)岬拇笫帧?/br> 過了許久,等到手心里再也感覺不到睫毛的扇動后,中也慢慢移開了手。 杏奈睡著了,她的睡顏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這種毫無防備的面容,卻是她回橫濱以后第一此對他展現(xiàn)出來的。 他想起他們再遇后情緒失控了幾次的她,人應(yīng)該是不斷成長的,明明14歲的她都沒對他發(fā)過脾氣,也不會過度為難他,好像都沒有外露過什么負面的情緒。為什么反而現(xiàn)在卻覺得她變得更加「嬌氣」了。 不過,那種把真實情感展露出來的,或許可以稱之為撒嬌般的舉動?說實話一點不討厭。雖然他不會哄。 像是看到了一直披著外殼的她,流露出了真正的自己。 但是……她很快就會縮回殼子里。 中也撥開杏奈額頭上瑣碎的劉海,指尖小心翼翼地不觸碰到她的肌膚。她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眉頭還緊皺著。 室內(nèi)暗沉的橘色燈光,把她的長發(fā)染成蜜一般甜美的顏色,凝脂的肌膚又細又嫩,仿佛陶瓷的人偶一碰就碎,一想到剛才她差點中彈,那種什么東西堵在喉嚨口的窒息感再次涌了上來。 她的嘴微張著呼吸有一些壓抑。下嘴唇還有她咬過的紅痕。因為夢魘,連面部表情都沒有放松下來。 就算他再饑渴,現(xiàn)下也完全沒有心情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撐著床榻貼近了她,脖子上垂下的赭紅發(fā)梢落在她的耳邊,額前的卷發(fā)滑落至她的發(fā)絲中間。然后中也在她潔白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只是單純希望這樣能讓她的夢境變得美好一些。 “今天真的很抱歉。杏奈?!?/br> 很是心疼地按上了她的唇邊,上面的咬印讓他揪心。他撫過她的唇瓣,藍色的瞳孔漸漸暗沉,臉,慢慢貼近了手指按壓著的地方,只是一下下的話……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 然而就在他的唇馬上就要貼上時—— “tsu…na……”他聽到她的口中喃喃念出了兩個發(fā)音。 中也:………… 撐著床榻的手,慢慢握緊成拳,手套里發(fā)出了關(guān)節(jié)扭曲的錯位聲。他垂下頭直至眼睛被帽沿遮蔽,不可抑制地,咬緊了牙關(guān),面容甚至開始扭曲。 怒火,燃燒至大腦,他開始全身發(fā)抖,理智在被吞噬的邊緣徘徊。 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她是夢到吞拿魚了。 tsu na的漢字是 —— 綱。 沢田綱吉的名字。 杏奈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久到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卻了那段記憶。 溫柔的父親,賢惠的母親。她在學(xué)校因為亞洲人矮小的身材被同學(xué)欺負,回家后被爸爸抱在了懷里。十歲前,她也擁有過很幸福的家庭。在她的父母觸碰到毒品之前…… 小時候看過的某部作品中的一句話,一直讓她銘記在心。能夠哭泣的地方只有廁所,和爸爸的懷抱。 無論她受到什么委屈,只要回到家,被爸爸抱在懷里,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哭泣。 然而,自從進了那個設(shè)施以后。不花幾天,她就知道了…… 沒有英雄會來救自己了,也沒有可以任她哭泣的懷抱了。 掉眼淚的孩子只會被打罵地更慘。她無助地時候,只能躲在廁所里一個人哭,捂著嘴巴,咬住嘴唇,不想被任何人聽到。 在別人面前流眼淚,對于杏奈來說,是不被她允許的。直至如今,她也難以改正這個習(xí)慣。 十二年了,她在別人面前肆無忌憚哭泣落淚的只有兩次。一次,是國中三年級,她舉著手里綠色的匕首,不得不親手結(jié)束她恩師性命的時候。 一次,是那個把小小的她抱在懷里,然后用燃著火焰的大手撫摸著她頭的男人,用提琴般溫潤的嗓子和她說,「不用忍耐也可以?!沟臅r候。 人會憧憬著改變自己的人,也會就此依賴于上 只有沢田綱吉在身邊的時候,她才覺得釋放自己的軟弱和悲傷,是被允許的。因為綱吉不是「別人」。 夢里,情景交錯穿插,她先前被吞咽下的情感,讓她特別難過,心靈無法消化,可卻無處釋放。突然,她好想念沢田綱吉。 明明自從國中畢業(yè),回到意大利后,就不會再對他抱有如此強烈的情感,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十分想念那個懷抱。那個可以讓她發(fā)泄淚水的懷抱。 額頭上輕輕飄過了什么東西,是溫柔的氣息。是中原中也身上的味道。是了,那個讓她今晚如此難受的大壞蛋。如果下一次他來日本了,她一定要哭著請求綱(爸)吉(爸),幫她爆打一頓這個大壞蛋! ※※※※※※※※※※※※※※※※※※※※ 呵,敢偷親?。?!:d 我平安回家了!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洛燊 1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