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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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到了某一個臨界點,我和人打架就沒怎么再費過心力。我不得不承認(rèn),經(jīng)年未逢敵手,我著實有些驕傲,此時遇到旗鼓相當(dāng)?shù)拇魇希c其的較量就有些艱難了,在我收星幕為己用之后,戴氏的黑甲也終于上陣了,他一面纏著阿玉,一面又留了一些給自己做盾牌, 在剛剛放血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解了阿玉為我替命那一重誓心契。既然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遞招打不過,那索性徹底以命相搏。孤注一擲才是我一慣的打法。 破開幾重黑甲,我以鞭為劍,一力向戴之霖心口刺去,只求破開幾重他護(hù)身的壁障之后,能打到他重傷。我凝神讓視線穿過他放出怪形的塵霧,壓著全部的力氣要破障,卻沒感受到破開他保護(hù)的阻隘感。我再望去,那些氣勢磅礴的保護(hù)竟然皆是幻像,我眼前只一個人,他素衣立在那里,在對我笑。 鞭梢沾到他衣襟的時候,將要毫無阻力地刺下去,感受到鞭梢舔上他皮rou,眼見要濺起血rou成花,我生生卸了力道,回抽鞭柄時紋路磨過虎口,饒是我皮糙rou厚,也被反沖的力道震出了些內(nèi)傷。 我這般狼狽收力,戴氏仍待了傷,他勉力壓了壓心口,再不管自己,只往我身邊走了幾步,伸出一只手,溫言道:“若只是把命給你,我也做得到?!?/br> 見我沒有借他的力起身,戴之霖輕輕地皺了皺眉,看到食指肚腹處剛剛濺上的血點,笑又重新綻起來,往袍袖間擦拭干凈,又重伸出手來。我看他一眼,又回頭看阿玉,他被黑甲阻在遠(yuǎn)處,見我望向他,神色不明地點了點頭。 我現(xiàn)在有些后悔用鞭了,若是用劍,好歹有個支撐。 “謝謝道友,”我忍著疼起來,覺得五臟移位六腑翻騰,骨頭都差錯了幾根,卻還是得客套,“我還好?!?/br> 把血鞭融進(jìn)了身體,我緩了緩神,到底明白自己這一招踏錯,戴之霖現(xiàn)在猶有戰(zhàn)力,我卻因為一個心軟把自己弄得半廢。這樣想,我倒沒有什么悔意,方才那一擊定然致命,我總感覺,這樣奪了他性命,于我自己更不妥。 戴之霖收回手,也不生氣,我總覺得他所有舉動都另有目的,可他只是面露哀憐,專門擦了嘴角的血跡,一張臉白生生地問我:“即使我豁出命去,也搏不到尊上半分愛意嗎?” 當(dāng)斷不斷才不好,我點頭:“是?!?/br> “好,”他也不管我意愿,發(fā)力把我拉近身,一手扣著我腰,另一只手抓著我的手放到了他心口的傷處,“還請尊上還我三年記憶。” 他發(fā)覺了,我早知道。 我想退開,卻被他拉得更近。他像是要用惑人的法術(shù)把字字句句釘進(jìn)我心里:“記憶好改,心總是難變的,尊上?!?/br> 此時了結(jié)了也好,最開始改他記憶,埋暗棋只是遠(yuǎn)慮,我更多為了解他糾纏不休的近憂,有真佛轉(zhuǎn)世在身側(cè),我要弄清真相就太難了。我順著他的動作將手探進(jìn)他胸口,閉著眼催動法術(shù),只往我掩蓋過的記憶中走去,青燈古佛飛快流逝,我將法術(shù)停在那日的崖邊,一點一點朝后推開。 因為法術(shù)的影響,我?guī)缀跏且徊揭徊綒v著他的心境,在崖邊是古井初生困惑的漣漪,被各種我有意無意造成的誤會推著生出波瀾,到結(jié)道侶時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海濤般的喜,呼嘯著想要淹了我。修真無歲月,這話雖然俗,卻也證明了三年對修道者不過轉(zhuǎn)瞬,可是在戴之霖的記憶里,三年的點點滴滴從一瞬延展開,長得令我心驚。 法術(shù)將盡,我和戴之霖都有些沉浸在往事里,我們挨得有些太近,我想要轉(zhuǎn)頭看向別處都做不到。嘆一口氣,我只說:“若換個時候相遇……我與道友定成佳友?!?/br> “若換了時候我還喜歡你呢?” “情愛事也看緣法,道友錯付了。” 我要抽回手,戴之霖聽著我的話,神情古怪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我手腕又被他擰住,掌心也傳來一陣吸力,剛剛運(yùn)轉(zhuǎn)過的功法不自覺地又動了起來,他的回憶一世一世回放,我在力乏時,極難掙開他的桎梏,到最后終于停下來,再往前是重重的鎖紋,和我自己神魂中烙著的一樣。 這里是戴之霖幾世回憶的終點,我看向面前的東西,它極亮,極醒目。我在魔界停駐已久,看它也極眼熟。這不就是做了日月的佛燈? 我自己的記憶也忍不住牽扯了一點來,落入虛淵后,我歷經(jīng)回憶的終點,亦是這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