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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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選擇不做魔修的時候,我摔著卦牌算了一夜,無論如何卜算,她的前途仍為定數(shù)。左右無法,我沒有直接帶洛河修魔,只是對她言明利弊。魔修確有手段不齒者,法修也不乏心狠手辣之人。修為到我這一層,對諸法的區(qū)別已經(jīng)看得很開了。我同洛河解釋了一番,修魔不一定要茹毛飲血打打殺殺,我曾經(jīng)有個與我半師之誼的友人,性有潔癖,別說殺人,有次我?guī)汶y,路上見凡人殺雞,他都吐了半程。 “說到底,”我沖愣瞪著一雙杏眼的洛河晃了晃手,“你修魔也好,修道也好,我都能教你,不過快些慢些,也差不了多少?!?/br> 她想說什么,我搖頭止住她:“你自己定?!?/br> 幾天后,洛河給了我回復(fù),她無意修魔,我挑好了之前從法修那邊劫來的功法,時不時往法修那邊聽聽課程,按部就班地教她。她修為見長,漸漸有了自己的主見,往各處歷練。我也繼續(xù)舉著我的破招牌往四方去尋我的機緣。 [br] 曾有人和我說,修士收徒和凡人父母養(yǎng)育子女一樣,都是極費心的事。 凡人的親長總喜歡從后輩身上看出自己的性情,修士則更愿意從徒輩看出自己的教導(dǎo)來,我不知道這中間幾多聯(lián)系,只是并不愿意讓洛河像我??上飺Q星移,我還是從她的作為中逐漸看出了我的章法。 唯一還有些安慰的地方,大概在于洛河想得比我開地多,命也總比我好。 看著洛河,有時我會懷疑一切是否只是因為虛淵太貪婪,不肯放過每一個掉進(jìn)去的人,想借我多疑逼我掉回去。閑暇時我也自疑,飛升即改命,飛升本身便是一番劫數(shù)換了昨日種種,我這般執(zhí)意不肯飛升,才是錯了正途。 我整個人在安生的閑夢里舉棋不定,在我快要說服自己一切皆是妄念時,洛河的功法第一次出了問題。 仙桂兒不是修魔的性子,凡有些修為的人都能看出來。她命途兩條,早為定數(shù)。好一些的結(jié)局,有修道入魔過不了雷劫散功而死,有修魔不順道消身殞,有一生慕道不得善終,其余種種,更不必提。故而,她修道有遇行差踏錯,修為難有存進(jìn),我也早有預(yù)備。 我給了她新的功法,直接告訴她那是個倚生的法門,若要往上修煉,靈轉(zhuǎn)境界之后需要一個屬性相生的修士同練詞功法,互為增益。 給洛河介紹這部功法的時候,我故意模糊了言辭,沒有給出評價。洛河熟悉了我的性情,知道我有所保留,只追問:“師父說得這么含混,莫不是有什么地方瞞著我吧?” 隨手往空中畫了張道符,沖她笑:“這功法是我新編的,沒人試過。我拿給你自然有自信,端看你敢不敢練了?!?/br> 許是跟著我太隨意,洛河對自己的容貌不甚看重。饒是這樣,經(jīng)光陰幾變,光論模樣,我竟也不能再把她當(dāng)成猴兒看待了。她一開顏,皓齒明眸地看我:“我信師父呀?!?/br> [br] 和洛河相處,總是她有事來找我,獨有這一次,是我將她召來。 是夜有雪,我窩在火爐旁的椅子上,摔著卦牌等來了洛河。她似乎正在什么事當(dāng)中,來時臉上倦色分明。她往我桌上掃了一眼,驚道:“師父,你從哪里搶來的娃娃?” 爐旁小桌上有個小搖籃,里面嬰兒酣睡,勉強有幾分可愛模樣。 “不是搶來的,”我同洛河解釋,“路邊撿的,他境遇和你當(dāng)初差不多。” 她掩著唇笑了一下:“師父,你可是個魔修,心腸怎么這么軟?” 我一怔,知她還沒有明白我說什么,同她解釋:“這孩子是為你功法留的。” 洛河蹙了下眉,竟然又露出了些幼時的嬌憨:“這么小的孩子,師父這樣子給我,我也很難辦呀?!?/br> 我們面面相覷了一陣,最終決定由洛河雇些凡人把他養(yǎng)到宗門里。洛河繁忙不似偽作,提著籃子就要走,我攔了她一攔,一時間想和她多說些話,最終卻只是問:“他未足月,還沒有名字……” 洛河笑了笑,還嘲我:“師父怎么這么善感……我從陌川群山中過來,他就叫陌川吧?!?/br> 洛河離開后,我守著給陌川留的火爐,直等到炭火全滅。我第一次拿出了那壺?fù)搅朔鹱友木啤_@一壺忘憂經(jīng)久味醇,第一口下去,激出我淚花不說,還帶出來些幻象:我仿佛成了當(dāng)日佛子,站在虛淵崖邊,望著黑霧茫茫,眼中只一點紅櫻,卻瞬息消失不見了。 從幻象中掙脫出來,我想了想,那應(yīng)當(dāng)是我的袍角。 幻象中我略有驚慌,手里的玉卦牌落到地上,卦象比先前更走了定數(shù): [br] 洛水去處洛水河,洛河涸盡不見佛。 川河兩字三分早,從來厄運也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