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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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員又問:“你怎么從哪里回來了?” “我轉學了?!?/br> 售票員擰了擰眉頭,看上去有些擔憂。 江這邊只有個荔枝中學,校風并不好,多的是不學無術的主兒。 上次售票員問他來這里做啥,白窮說他是來找他男朋友的。此刻售票員不僅想多了,這孩子不會是因為他男朋友的緣故,轉到這邊來的吧? 人家的感情,售票員這個外人自然不好問。 他用委婉的語氣說:“聽說那里的教學質量不好。” 白窮笑著說:“挺好的,至少我學得挺開心的?!?/br> 白窮一笑,就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又白又銳,挺可愛的。 有那么一瞬間,望著這樣干凈利落的少年,售票員很想問一句,你轉到這邊來,是為了你那個男朋友嗎?可此刻在船上,人多嘴雜,還有幾個吊兒郎當穿著校服的學生,一看就是荔枝中學的,售票員怕給這小孩招惹禍事,也沒多說什么話,收了錢之后,掀開簾子走出船艙,走到了船頭。 到岸,白窮跟售票員揮了揮手,跳下船,抬頭低眼皆是江邊的風景宜人、碧波漣漪。 盛夏在知了聲中沒了影,只是這殘余的尾巴還高照在日頭,唯有江邊吹來的風帶著清涼和通透,白窮愜意地駐足了一會兒,旋即又站在站河壩的石欄桿前,大大地展開雙臂。 學習一周而產生的疲憊仿佛一干二凈。 說實在話,學習是真苦,白窮并沒有多么喜歡學習。 可活在這世上,做什么不苦啊? 白窮以前當醫(yī)生的時候,有時候忙得一口水都顧不上喝,像是一個陀螺,被人狠狠用繩子一抽,只得不停旋轉,根本就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權利。后來自己開了個藥店,倒是不苦,每天坐在藥店,敞開窗戶曬太陽,偶爾來了顧客,他的眼神才從電腦屏幕上的游戲畫面離開。又跟顧客說了幾句話,等顧客買好藥一走,白窮就又輕松了。 偶爾遇上刁蠻任性的主兒,不清楚自己的病情就跑到買藥,磨磨唧唧惹得白窮不快,白窮索性就關門回家去,反正這條街也不缺他這家藥店。 那種生活跟等死沒差,白窮沒興趣再享受第二遍。他不是沒有喪過,只是如今再回想起來,也覺得沒意思。 白窮在這里回憶往昔,不遠處緩慢駛來的雙人自行車上乘了兩個小jiejie。 她倆悠閑地踩著踏板,姐妹間說著親密無間的小話,車簍子兜了兩瓶飲料,右邊的小jiejie許是渴了,伸手拿瓶子擰開蓋,仰頭灌了一口,恰巧瞧見石欄桿前的白窮做出那奇怪的舉動。 “喂喂喂你快看,那邊,那欄桿前站著的那個光頭,看背影還挺帥的?。?!” “這年頭但凡有點姿色的人,誰會那么想不開剪光頭啊,我猜他長得一點很丑?!?/br> “你小聲點,別被他聽見了,看他背影感覺挺兇的?!?/br> “你就看了個背影,看出來的東西還挺多的啊?!?/br> 說著說著,兩人女孩都笑了出來:“哈哈哈?!?/br> 她倆也就說笑笑,自行車從白窮身后駛過,兩人也沒好奇白窮正臉長什么樣。 等自行車遠去,白窮才轉過身,將手揣回兜里,哼著歌踏著輕快的步伐去擠公交車。 回家去了~ 周末放學后的公交車異常擁擠,比坐船的人數(shù)更甚,原本一身輕松連本書都沒背的白窮被擠得滿頭大汗,下車后一溜煙跑回家。 敲了一會兒門,沒人來開門。 白窮幽幽站在門外等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里面沒人。這都什么時候了,他爸媽竟然不在家,難道他們夫妻倆太沉迷二人世界,忘記他們還有個親生兒子了? 造孽啊,白窮靠在大門上,嘖嘖嘖感慨不斷。 旋即他掏出手機,給他媽打電話,“媽,我回來了,你們人呢?接我去了?” “誒!我的乖兒子!忘記告訴你了,”那邊白媽一拍額頭,“你奶奶生病了,我們趕來看她了,沒來得及告訴你?!?/br> 白窮心里一揪,忙問:“奶奶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事,你別擔心,”白媽說,“我和你爸明天回來,要不然你今晚去顧姨家休息一晚?” 白窮看了眼隔壁的房子,客廳窗戶是開著的,說明顧姨在家。從前白爸白媽也經常外出,如果是星期天顧游在家的話,那白窮就喜歡借著這個由頭,到顧姨家歇息一晚,順帶和顧游增進感情。 顧游是個很溫柔的人,是那種清波漣漪的溫柔。白窮還記得小學課本上有過一篇課文,課文的主人公每天都守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希望有一天它能綻放。可他日日這么守著,花骨朵卻紋絲不動,到后來主人公忘了這個茬,有天突然一瞧,才發(fā)現(xiàn)那花骨朵早就在不知不覺間開出了最燦爛的鮮花。 顧游就是白窮心頭的花骨朵,不知不覺開了花。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晚了,而這花開得太美,白窮便不舍得將它連根拔起。 可白窮太傻了,傻到他忘記了,任何花都是有他的花期的。 白窮打了個哈欠,笑了笑,這笑容里帶著隨意,畢竟現(xiàn)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下一秒,抱著這樣子想法的白窮就瞧見一張熟悉的臉,“……” 這特么是巧合還是孽緣?! 顧游也剛從學校回來,他長得高高瘦瘦,戴了副眼睛,身上縈繞的是儒雅的氣息。顧游目不斜視地走到家門口,恰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風度,拿出鑰匙,低頭開門。 門開了,他隨意地推開門,隨意地往旁邊瞥了眼,旋即愣住了。 他瞧見了站在隔壁門口的白窮。 白窮戴了頂帽子,斜靠在大門前,頭頂是金黃色的天空,腳下是一方土地,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白窮顯得很干凈,干凈得顧游覺得詭異而陌生。 見顧游看向自己,白窮無所謂地抬了抬下巴,也算是打招呼了。 顧游卻是遲疑了一會兒。 見他愣在門口,白窮眼珠子轉悠了下,沒認出自己嗎?他不也才轉校了兩周之久,不至于現(xiàn)在就認不出了吧,好歹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鄰居吧。 誰知猶豫之后,顧游將握有鑰匙的手揣回了兜里,沖白窮走了過去。 “叔叔阿姨沒在嗎?”顧游走到白窮跟前。 “他們去我奶奶家了?!?/br> “那你今天去我們去家吧,”顧游溫柔地說,“剛巧我媽前天還收拾了下客房,念叨著你好久沒來我們家做客了?!?/br> 這就是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啊,如今卻再也激不起心底一絲漣漪。 白窮那雙眸子里有的只是疏離,“不用了,謝謝你,我等下還要坐車去看看我奶奶?!?/br> 顧游點了點頭,“奶奶沒事吧?” “沒事。”白窮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揪了一下,狠狠罵了自己一聲。 怎么可能沒事啊。 “那你早點去吧,不然等下天就暗下來了,你一個人在路上不安全?!?/br> 白窮沒反駁,擺了擺手,“我馬上就走了,你也快回去吧?!?/br> “那再見了。”顧游原本是想問白窮,為什么放著好好的江城一中不讀,轉到荔枝中學去作甚。可當看到白窮那剎那,他便什么都忘了,也不知道白窮在新學校發(fā)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可感覺現(xiàn)在的白窮狀態(tài)挺好的,好得顧游只能在心里微微惋惜。 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什么鬼。 望著顧游的背影,白窮勾了抹笑容,搖了搖頭。 直到顧游進了大門,隱約還能聽到顧姨擔憂的聲音“你怎么回來得這么晚啊”。 也不知道顧游回答了什么,顧姨又輕聲說,“好好好,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顧游生在單親家庭,和顧姨相依為命,顧姨開了家服裝店糊口,賺得不多,幸而顧游爭氣,成績在江城一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白窮對顧游的未來的了解也并不多,只知道他選擇的發(fā)展方向是計算機,偶爾得知他的消息,也挺風光偉業(yè)的。 自己重生了一次,因此對顧游沒有絲毫影響。 也不知道這輩子的顧游是不是會重復上一輩子的路。 白窮靠在門上想了一會兒,再抬頭,就瞧見天空微露的暗色,訴說是時光易逝的滄桑,他不禁搖頭,顧游未來的發(fā)展跟他有個毛線的關系啊,他要關心也應該去關心元柏啊。 他撇了撇嘴,又給他媽打了個電話,“媽,我也要去看看奶奶吧?!?/br> “你來看什么看?才坐船回來又去坐公交車?你也不覺得累啊,快去你顧阿姨哪里住上一晚上,明天我和你爸爸就回來了,到時候mama給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就做什么?!?/br> “你們吃飯沒?記得給我留飯哦。” 白媽一聽白窮這語氣,瞬間沒轍了,看來這孩子鐵了心要來:“行行行,你來你來,看來你奶奶沒白疼你,保姆正在做飯,你直接打車過來,應該能趕上,車費mama給你報銷。” “成。”掛了電話,白窮跳下階梯,往大馬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