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白云潛坐在馬車上看著,一邊給清瑤分析,“你看啊,李大人還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可以想到今天在朝堂上必定是順風順水,至少對于他是。但他肯定還不知道昨天靖遠侯府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會是這樣的?!?/br> 不過到底也是做到尚書位置的人,李大人很快就發(fā)現自己的妹夫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善,疑惑極了,似乎正想著過去問問是怎么回事兒,就見已經有人先一步跑到了靖遠侯身邊。 這個人也是一位尚書大人,吏部尚書,齊光遠齊大人。 齊光遠是為了那天的事情來的,他昨天才知道原來救聞梓涵的竟然是白云潛,那這事兒肯定瞞不下去啊! 他準備來跟靖遠侯說說這事兒。 “侯爺,那事兒都是丫頭不懂事,我們家錦容也是實在太重感情,這是好事兒,等日后兩人成了親,他還不得把另千金當個寶來寵著。”齊光遠道:“您放心,那個丫頭絕對不敢對另千金怎么樣的,她沒那個膽子?!?/br> 還不知道這事兒的靖遠侯:“???” 靖遠侯一臉懵逼,“什么丫頭?出什么事兒了?” 齊光遠這才發(fā)現他竟然不知道,這就……“難道靜王妃沒跟您說?”這不可能吧,那可是他親meimei! 縱然聽說他們關系可能不如跟繼夫人生的好,但也不至于這么大的事都不提吧! 一聽他提到白云潛,靖遠侯都怕了,“這又關云潛那孩子什么事兒?” 齊光遠確認了,這是真不清楚。 但他自己已經送上門了,便只能道:“走吧,咱們找個地方,喝杯茶,說一說。”他在心里想著,既然靜王妃沒提,那他說的時候可以發(fā)揮的空間會多一些。 結果一抬頭,就瞧見了下了馬車走過來的白云潛。 齊光遠:“……” 他身邊的靖遠侯其實比他還想跑,實在是只要撞上他這個兒子,他就沒好事。 白云潛走了過來,“走吧,找地方談一談?!?/br> 齊光遠齊大人這才知道,這位不是完全不管meimei,這么大的事不跟當爹的說。這位是直接準備親力親為,所以這會兒堵這里來了。 三人尋了一家比較安靜的茶樓,要了個包廂,讓人守在外面,這才開始落坐。 靖遠侯心累道:“這是又怎么了?” 白云潛但笑不語,齊光遠還是第一次跟他當打對面的坐著,原本以為不過是個紈绔子弟,更好應付。結果這會兒他這反應,倒是讓齊光遠心中突了一下,總覺得有哪里不大對。 不過他還是穩(wěn)著性子,先嘆了口氣,這才把那天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后還跟白云潛道了個謝。 “不客氣。”白云潛道:“只是我后來讓人在貴府門前守著,卻不見有什么尸體抬出來,也不見有人被送出來,可見你們也沒打算給那位表小姐做主?!?/br> 話說到這里,靖遠侯哪里還不知道齊光遠前面說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他當即道:“這邊害了表小姐的丫環(huán)竟然還好好的?這般毒丫頭在府,我家妍姿性子柔軟,這要嫁過去了還能有個好?” 齊光遠怎么能認,只說:“她絕對不敢對令千金如何?!?/br> “都能對表小姐出手,那可是跟齊夫人有血緣關系的啊,我meimei就不一樣了,進了齊府舉目無親,肯定更挨欺負?!卑自茲摰溃骸八?,這樁婚事就算了吧!趁著我meimei還不清楚,你們那邊應該也沒往小輩這里面?zhèn)?,大家悄悄按下,當沒這事兒?!?/br> 靖遠侯抬頭瞧了他一眼,什么妍姿不清楚,他都說了。 但他這邊還沒表態(tài),那邊齊光遠就已經道:“有王妃這般惦記著,誰敢欺負,我在這里保證,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br> 白云潛笑了,“算了吧,像你們這種整天外面跑的男人,哪里懂得后宅里面的事兒?!?/br> “話不是這么說的,可還有我夫人呢?!饼R大人選擇性的忽略了,夫人在府內,表小姐還險些讓人給害了的事情。說道:“而且經此一事,那丫環(huán)已經知道錯了。她畢竟是錦容的救命恩人,我們也不能當普通丫環(huán)來對待。畢竟有恩得報,王妃你說是吧!” “照齊大人這么說,我要因為這事兒不高興,覺得你們辦錯了,反倒是我這個心狠手辣,不懂恩義?” 白云潛心說正好,話頭送到這里,于是便道:“您可千萬別這么說,我擔不起,我家那還啥也不知道的meimei更是擔不起。” 靖遠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說那前頭特意提出自家還沒同妍姿提這事兒,是為了防著這一手,還是因為真不知道他已經說了的事兒。 如果真是為了防這一手,他這兒子如今的心思是有多深??! 他這一出神,錯過了齊光遠的眼神。見他不靠譜,齊光遠只得提醒道:“可這事兒二皇子那邊也是知道的,他很是看好這門親事的?!?/br> 靖遠侯頓時有些猶豫。 齊光遠繼續(xù)道:“男人優(yōu)秀了身邊總會少不了這種事情……” “這事沒得商量,到此為止?!卑自茲摯驍嗨溃骸岸椅也幌M蘸笸饷嬗惺裁床缓玫膫餮?,像是齊大人方才暗示我們不懂恩義的話更是不想聽到。不然當天的事情,我這里也不是沒留底的,到時候滿城傳開,我想您也是不想的吧!” 齊光遠倒是不清楚還有這事兒。 白云潛借著衣袖遮擋,把藏在小世界里面的紙抽了出來,“送去貴府之前,我讓人審了一遍那兩人,順便還簽了字,畫了押?!?/br> 齊光遠的臉都黑了,就連靖遠侯都在想,他這兒子是真的變了。 白云潛就知道這事兒擱到靖遠侯身上,很容易就大事化小,所以必然得親自跑這一趟,免得說不清楚。 這會兒事情了了,他也沒必要再在這里呆下去,便起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齊光遠神色越發(fā)復雜,“侯爺啊,這般資質的兒子,你竟也舍得出去,佩服,佩服!” 這一下,靖遠侯的臉色也跟著黑了。 你當我是愿意的么? 而且這小子以前藏拙,你知道么,他藏拙? 靖遠侯也沒多呆,他還想著白云潛先前那到底是算計的,還是真不知道。這不,一回府就讓人去喊了白妍姿過來,問了一下。 白妍姿垂著頭,想起了昨日兄長的交待,臉一紅,作羞惱狀,“這種事情,還沒定下,怎好到處亂說。” 靖遠侯點了點頭,心說原來是不知情。 “這事兒算了,那齊公子配不上你,爹日后再給你尋個更好的。”說完這話,他便讓白妍姿離開了。 白妍姿心想這就解決了?這么簡單? 靖遠侯這邊卻是事情還沒完,到底是過了二皇子的面的,這事兒要黃了,也得去說一聲。二皇子一聽跟白云潛有關,便細問了幾句,等把事情串起來,總覺得那特意警告怪怪的…… “他特意提起不讓你們到處亂傳,你又說你兒子曾說過那種話,那他會不會是提前知道了,還特意把他meimei擇開,那白妍姿分明是知情的?!?/br> “他不知此事?!本高h侯道:“我問過妍姿了,沒有同他提過?!?/br> “那你這兒子可不簡單??!” 靖遠侯:“……” 怎么人人都要來扎他的心。 誰知二皇子還沒完,問他,“讓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這事兒到底是李氏做的,他還能真不認你這個親爹么?” 靖遠侯都想哭了,這事兒真辦不成。我還沒提呢,那邊就給我找了一個事又一個事兒,嫁妝的事到現在還沒解決完呢。 當然現在最想哭的還是李大人,李大人一回來就迎上了哭哭啼啼的meimei和臉色極為不好的夫人,都愣了,“這是怎么了?” meimei卻還只是哭:“哥,你一定要救我??!” 李大人一愣,瞬間想起了今天靖遠侯瞧他的臉色,“你干了什么?不是讓你最近安份一些的么?” “不是最近,不是最近……”李氏卻只是哭,好半天說不明白。 李大人倒也不是沒有耐心的人,生生被折騰得快要忍不住了??戳艘谎圩约曳蛉?,強硬道:“你來說?!?/br> 被自家夫人這一說,李大人才知道,原來是這件事情。 “你不是說沒有嫁妝單的么?” “我怎么知道那東西竟然在白云潛那小兔崽子的手里,這些年我不是沒試探過,他可是連個口風都沒露啊!” 李大人被這事兒砸得都眼暈,“那些東西大多都賣出去了,怎么還?” “可以還銀子的,銀子也行的!”李氏哭道。 李大人:“……” “三天之內,三天之內如果還不回去,我就完了?。 崩钍峡薜貌恍?,“哥,你一定得幫我……” “你先冷靜冷靜,我想想辦法?!崩畲笕说?。 - 而以一已之力攪出這么大風云的白云潛,這會兒正美滋滋的吃著脆皮煎rou。rou是五花豬rou,被煎得肥rou肥而不膩,瘦rou不柴,豬皮脆香,簡直美味得不得了。 清瑤簡直被最近的事情驚呆了,這會兒還在嘀咕,“尚書,那可是戶部尚書??!管錢的,他竟然那么窮?” 窮的要靠meimei補貼,還是當繼室的偷拿人家先夫人的嫁妝? 清瑤年紀小些,縱然進宮晚出宮早,但也是在宮里呆了幾年的。按說是自覺見得夠多,卻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事兒。 戶部尚書那本來就是管錢的啊,全南梁的男地,戶籍,賦稅等所有跟錢有關的都歸戶部管,而戶部尚書就是戶部的頭兒。 “莫不成這位李大人是個大大的清官,所以……” “他若當真是清官,又怎會動人家的嫁妝。”白云潛悠悠道:“他能這么干,恰巧證明他這個人沒什么底線,為達目的不在乎手段如何,料來這些年也沒少貪……”他翻著兩份帳冊對比,輕易就發(fā)現前面李氏怕是還有些虛,不怎么敢拿,然后就放開了手腳,到這些年又少了,料來是因為李大人那邊已經不缺了。 縱然不缺了,也還是經常往回轉,可見這位也是個沒夠的,覺得好東西越多越好。 而也果然不出白云潛所料,后面李大人的確是不缺錢了,在了解到事情避無可避之后,后續(xù)送過去的一些寶貝便都好好的歸還了回來。 但前面的,當真是全賣了,只能折了銀子來還。 雖不是還不起,但真真是出了血的。 戶部的這位李大人有多心疼難當暫且不提,白云潛三日一到就準時到了靖遠侯府。那門房遠遠的瞧見他的馬車就兩腿一撒跑去找靖遠侯了,那表情神態(tài)動作,無一不在訴說著:侯爺不好了,不好了啊,靜王妃他又又又又來了。 與他相反的,則是白妍姿,白妍姿開開心心的,“哥哥來了呀,咱們要不要去迎一迎?!?/br> 白妍珠和白云揚正在禁足著呢,但其他小妾和兩個庶女卻都趕緊動了起來,“快快快,去給王妃行個禮?!?/br> 她們這些人中間本就沒什么爭執(zhí),畢竟都在李氏手底下討生活,一個樣兒。所以也跟別家小妾不一樣,沒啥你爭我奪的,畢竟都慘。上次集中起來在白妍珠那里討到了不少好東西,大多都聽白云潛的,給了兩個庶女,當然,她們也好歹得了些好處。 再加上這段日子李氏倒霉了,她們的日子也跟著舒坦了,那是立馬就改乘了白云潛這趟東風。 難得的,白云潛來到靖遠侯府,除了一眾下人嚇得直溜之外,還有人會急沖沖的過來迎接。 他也不用應付這些人,隨手一揮讓人起了,便走向了白妍姿,問:“怎么樣,東西都還回來了么?” “還回來了,沒到的都折成了銀票。”白妍姿道。 她讓香草捧出冊子,“我都記上了,哥哥可以看一看?!?/br> 白云潛接過隨手翻了翻,發(fā)現沒什么問題。他是神器,精神力或者說神魂的力量非常人所能及,一目十行,一本冊子有沒有問題,翻一遍就知道。 看完了遞回給香草,“你收著著,這些東西以后都是你的,心里也有些數。咱們不惦記別人的東西,但也不能讓別人忽悠了咱們的東西?!?/br> 一邊走著,一邊就到了庫房那邊。 李府可算是拖了足足三日,今天這才將東西全部送過來,剛點過入了冊,這會兒正在往小庫房里面搬。 李氏站在那里,整個人都沒精神極了。她這幾日過得并不好,李家最初并不愿意出這筆銀子。李大人甚至還去跟靖遠侯商量了一把,當然結果并不好,靖遠侯當即就火了,我沒追究沒讓你交利息你就知足吧,竟還不想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