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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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芝走到側(cè)面,確定艾草氣味毫無疑問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他單手在桌子下面撐著腿,雙腿藏在桌子下,不像平常坐得大馬金刀。 倪芝說,“這話該我問你吧,你怎么在這?” 陳煙橋說,“你看見了,教美術(shù)?!?/br> “你想干什么?” “你說的,想看我在我擅長的領(lǐng)域發(fā)光,我好像就會這個?!?/br> 倪芝打量他片刻,在陳煙橋猝不及防下,伸手探到桌子底下摸索。 陳煙橋捏住她手腕,“丫頭?!?/br> “你在做什么?”倪芝眸子里薄怒,“你腿怎么了?” 她執(zhí)意要看,手里力度越來越大,陳煙橋按不住她,晃了幾下,桌子下手里捏著的艾條落下燃燒灰燼,他倒吸一口冷氣。 倪芝更急,彎腰要擼他褲管,陳煙橋嘆氣,“燙著你,我自己來?!?/br> 陳煙橋捏著艾條的手松開,扔到地上。 好在隔著褲子不算很燙,他拖著凳子退后一步,腿從桌子下拿出來,沾了一褲子灰。用手胡亂拍到地上,他左腿的褲管都是皺的,還有一截露出來,腿部毛發(fā)茂密。 倪芝抿了抿唇,命令他,“給我看你膝蓋?!?/br> 陳煙橋搖頭,“我沒事。” 倪芝冷笑,“那你熏什么艾條?吃飽了撐著?” “熏一會兒就好了,”陳煙橋嘆氣,“剛才淋了雨,有點腿疼。” 倪芝懶得廢話,蹲在他面前,不由分說挽起他褲管,她摸到他褲腳都是濕漉漉的,顯然一節(jié)課都是這樣騰著。 她怒意盎然,陳煙橋察覺到了,只好由著她擼起來褲子到膝蓋。 那道蜈蚣型的傷疤依然在叢叢腿毛下,是他以前受傷動過手術(shù)的疤痕。膝蓋有些微腫,倪芝用力按了按,有個坑狀彈不起來。顯然水腫了,他這段時間大概是不注意保暖,腿傷復(fù)發(fā),遇上這樣下雨天又淋雨更疼罷。 他總是這樣不在乎自己身體,不知道要責(zé)罰誰。 倪芝不作聲,陳煙橋哄她,“真的沒事?!?/br> 她問他,“教室要收拾嗎?” “不用,明早有點打掃?!?/br> “行,”倪芝撿起來還在燃著的艾條,拿桌子上的廢紙墊著碾滅了扔垃圾桶,“你起來。” 陳煙橋沒搭理她,“不用管我,你回去吧。” “起來,”倪芝雙手環(huán)胸,“我不想說第二次,也沒時間跟你耗,就扶你下樓,之后你是生是死都不關(guān)我事?!?/br> 陳煙橋看她兩眼,把褲管拂下去,用手撐著桌子站起來。 他往前瘸拐著走了一步,倪芝環(huán)胸的手立刻放下,改成攬住他。 兩人曾經(jīng)的肢體記憶猶在,很輕松就身體快過大腦,陳煙橋把手繞過她肩,她扶著他腰。 陳煙橋在尊嚴(yán)面前猶豫片刻,終于舍不得手上的溫軟,由著她扶好,兩人關(guān)了教室燈和門,一節(jié)一節(jié)地下樓梯。 有她攙扶著,膝蓋刺骨地疼痛減緩許多。 直到出單元門,寒風(fēng)瑟瑟,他濕漉漉的褲管貼著腿,鉆進他骨頭里。 倪芝按了車鑰匙,尾燈晃了兩下,她撐起傘送他到車后座。 倪芝繞回前面,把前后的暖氣都開了,車前玻璃開始起霧,她等車?yán)锒寂瞬砰_車窗的冷風(fēng)吹散霧氣,開動了車子。 陳煙橋嘆氣,“不是說,下了樓就不管我生死了么?” 倪芝從后視鏡瞟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嗯?”陳煙橋頓了頓,“嗯?!?/br> 他確實腿疼,艾條是這段時間上課時候熏的。 他疼慣了,就住這個小區(qū),左右捱著疼走回去就是了,沒必要下課還在教室里熏艾條。 倪芝說得對,他是故意的,想碰碰運氣,看她會不會折返。 “好不容易演一回,總要讓你得償所愿。”倪芝說,“我給你面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怎么就忘了,倪芝是個這么通透的姑娘,她什么都猜得透。剛才不過是給他臺階,哄他下樓,配合他出演。 陳煙橋答應(yīng),“好?!?/br> “我今天就是看見了,不管你,我怕晚上做噩夢自責(zé)難受?!蹦咧ゾ嫠?,“麻煩你以后收起來這一套,我眼不見心不煩,不會再同情了?!?/br> 陳煙橋苦笑,“你真的變了。” 她以前對他最無可奈何,言聽計從,處處征求他意見。現(xiàn)在命令他下樓,上車,又不知去何處,她處理得行云流水。 倪芝知道他說什么,“因為以前對你那么聽話都沒有用。你不需要我同情?!?/br> “我需要。” “晚了?!?/br> 說完這句話倪芝又后悔起來,好似還多嗔怪他似的。 她皺眉不語,專心開車。 陳煙橋沒見過她開車,看她專注地開車模樣,別有一番風(fēng)情。 他是不會開車的,十年前的大學(xué)生哪有條件買車,他和謝別巷都愛騎摩托車,又酷又拉風(fēng),女孩子的手從后面摟住腰,在速度里任由腎上腺素狂飆。 后來沒心思學(xué),又沒什么必要用車。 陳煙橋隨便打量一眼,車?yán)镅b潢都是商務(wù)色彩,座椅和地毯都是成套的灰色。 他卻問不出來,這是不是她對象的車。他就想貪戀這一刻,能從后面看倪芝的側(cè)顏,能在車?yán)镄岬剿^發(fā)上隱隱的香氣,能看她繃著臉在前面開車載他。 想起來和倪芝的記憶,都是走路打車。 他太不稱職,那樣的冰天雪地,都不能給她車?yán)锏囊黄瑴嘏臻g。 沒開幾個紅路燈,轉(zhuǎn)了彎,倪芝停好車。 旁邊是家綜合性的跌打損傷的理療館,這里本來就在龐家附近,龐母頸椎不好,倪芝陪她過來做過理療和拔罐,在附近算是專業(yè)的口碑診所了。 倪芝熄火,“下車?!?/br> 第94章 “風(fēng)濕關(guān)節(jié)炎, 膝蓋有積液,經(jīng)脈阻滯, 寒氣重……” 倪芝往外走, 她準(zhǔn)備去接龐蓓蓓,留陳煙橋在這兒做一個理療, 后面醫(yī)生的話聽得斷斷續(xù)續(xù)。 剛走到門口聽見,“倒不是什么大問題,你有舊傷好好養(yǎng)著就是了, 但你三十多歲就搞成這樣,以后可要吃苦。你這腿傷了當(dāng)年就沒好好做復(fù)健吧,非要落個長短腿?!?/br> 倪芝駐足,聽完了這句話。 陳煙橋隨意應(yīng)了一聲,一副沒所謂的模樣, 視線還在瞟倪芝背影。 她這回沒再停留, 推門撐傘。 倪芝在樓下等了半個小時, 龐蓓蓓和小姑娘照樣被保姆送下樓。 倪芝客氣兩句,便接了龐蓓蓓。 已經(jīng)九點半了,龐蓓蓓在后座打哈欠, 過了一會看著沿途地標(biāo)問她,“小嬸嬸, 我們不回家嗎?去哪兒呀?” 倪芝猶豫一下, “去我家住好不好,小嬸嬸今晚臨時加班,等會送你回去, 有個漂亮jiejie照顧你,我處理完就回來陪你睡覺?!?/br> “你家?”龐蓓蓓有點新奇,“但是漂亮jiejie是誰呀,我不認(rèn)識怎么辦?” 倪芝已經(jīng)跟馮淼確認(rèn)過,馮淼在家且有空,“你叫她淼淼jiejie就好了,她會畫畫,可以睡前陪你玩一會?!?/br> 龐蓓蓓懂事,“好吧,小嬸嬸那你加完班早點回來?!?/br> 倪芝知道龐蓓蓓怕生,可她無心顧及太多,快到時候手機響起來,是陳煙橋的號碼。 她算著時間他那邊是差不多結(jié)束了。 “你結(jié)束了嗎?” “嗯,”陳煙橋那邊有些嘈雜,應(yīng)該是出門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你不用管了。” 其實如此最好,她不用再跟他多接觸,還能把龐蓓蓓送回龐家休息,不必節(jié)外生枝。 看了眼后座的龐蓓蓓,倪芝沉默一會,不知為何還是開口,“你等我吧,二十分鐘?!?/br> “好?!?/br> 陳煙橋安安靜靜坐在理療館門口的沙發(fā)上,他煙癮還那么大,即使這里沒法抽煙扔咬著煙。 看她來了,側(cè)著身子用力站起來。 倪芝沒扶他,徑直去前臺開了張單據(jù),遞給陳煙橋,“一個月的理療,來不來是你的事情?!?/br> 陳煙橋接過來,看都沒看對半一折揣口袋,“好。” 外面的雨小了許多,倪芝推開門,“我送你回去。” “還是那個小區(qū),”陳煙橋沒拒絕,“書畫班?!?/br> 路上兩人一路安靜,陳煙橋打破沉默,“房東就是辦書畫班的,他們素描老師臨時回家了,正好我就去試試?!?/br> “恩。” “我把那間火鍋店關(guān)了?!?/br> “我知道?!?/br> 陳煙橋沒想到她知道,手里一抖把已經(jīng)軟了的煙捏成兩半,“你去過?” “路過,”倪芝盡量說得沒那么刻意,“我還以為你答應(yīng)我了,回家去?!?/br> 陳煙橋無賴,“我只答應(yīng)你關(guān)了火鍋店。” “隨你吧,吵這些沒什么用。” 停到他指的那一棟樓下,倪芝拉好手剎,“幾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