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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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半扭了身子, 把女人往起一撈, 在女人的驚呼聲把她從側(cè)面打橫抱起來。 “管你是誰,送上門的就帶走?!?/br> 那女人邊笑邊打他, “放我下來?!?/br> 棒球帽收了東西擱在這里,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把女朋友帶走了。 陳煙橋也是把東西收的差不多, 只留了自己的本子和鉛筆。 其他的架子之類的,包括他的帽子眼鏡,都放在原地。 倪芝問他:“就放這兒?” “他們會拿走,寄放在一個店里?!?/br> 聽見這話有人說了,“對, 橋哥, 你的交給我吧?!?/br> “謝了?!?/br> “是不是帶大侄女去吃飯啊?” “嗯?!?/br> “哈哈吃點咱大哈爾濱的特色, 啥擼串子,大列巴,格瓦斯, 秋林紅腸?!?/br> “吃什么?” 走遠一點,陳煙橋主動問她, 她想了想, “我?guī)闳コ园??!?/br> 中央大街兩側(cè),每走二三十米就有個馬路,兩邊是附街, 雖然遠不如主街繁華,那沒落幕的故事并不少。那些老舊的街道里,藏著猶太人私人醫(yī)院遺址,蘇聯(lián)僑民住宅,猶太教新會堂舊址,中共六大代表秘密接待站遺址,諸如此類,不會說話的歷史。 當(dāng)然了,美食也藏得深。 他們在極靠近友誼路的地方,倪芝就近帶他走了條街。 停在一家牌子都看不清楚的店前。 隱約可辨最后三個字是“土豆粉?!?/br> 土豆粉也是在哈爾濱遍地開花的“特產(chǎn)”之一。 兩人坐在一動就一晃的板凳上。 不一會兒,兩個熱氣騰騰的砂鍋端上來。 哈爾濱的土豆粉,都秉承著東北的“亂燉”風(fēng)格。 紅紅的可堪比火鍋的一層油,墨魚丸、鵪鶉蛋、豆腐皮、青菜、火腿腸、木耳,全都湊成一團。 那土豆粉煮的好不好,要看土豆粉是不是隱隱有些透明,純透明是不可能的,土豆粉就要吃個實在,白白胖胖地透著光,跟薯粉是不同的嚼勁兒。 兩人沉默不語地吃,吃得滿面通紅。 然而只是倪芝如此。 倪芝頭一次直觀地體會到陳煙橋的吃辣程度,他只不過額頭冒著汗,面不改色,速度不減。 倪芝記著腿上的疤,沒敢點太辣。 卻是胃口大開,一個砂鍋吃得見底。 陳煙橋已經(jīng)早吃完了,在對面一言不發(fā)地等她。 見她吃完了,就掏了口袋,在倪芝補妝時候結(jié)了賬。 兩人再次回到中央大街時候,已經(jīng)熱鬧非凡了。 黑夜墨水似的渲染了整塊畫布,那紅的綠的藍的五光十色的燈,頭頂有,樹木上也纏著,每隔一片頭頂就有裝飾,這樣的裝飾是會隨季節(jié)更換的,現(xiàn)在是傘,等冬天了就換一串串的小霓虹燈,或者火紅的燈籠。 中央大街的建筑在夜晚更有異域風(fēng)情,暖黃的燈光照著俄式風(fēng)情的小三層建筑,二層上有拉著小提琴表演的外國人,每個街口地標(biāo)性的建筑,那巨大的哈爾濱啤酒,可口可樂,也一樣亮著燈。 被認(rèn)為黑土地上的接地氣的人們,一個個大著嗓門說著不夠講究的話語,老爺們兒甚至晾著肚皮遛彎兒,踩在曾經(jīng)的外國式風(fēng)情街上,男男女女都追求著最浪漫的情懷。 繪成了一幅,真真正正的,絲毫沒有違和感的“中央上河圖”。 倪芝偏著頭問他,“剛吃飽,要散散步嗎?” 這樣喧鬧的街景讓她生出了逛一逛的念頭。 陳煙橋頷首。 “往哪邊?” 北邊走幾分鐘是松花江,南邊是漫步整條中央大街,直到那經(jīng)緯街頭。 “都行?!?/br> 既然他不說,倪芝毫不猶豫地選了更漫長的路。 中央大街上的馬迭爾冰棍兒,永遠有人搶著買。 那一個個簡陋的冰雪體驗館,永遠有人進。 隔十幾米一個的俄羅斯紀(jì)念品商店,永遠擺了一櫥窗的套娃。 中央商場前的露天電影屏幕,也永遠有人看。 今天許是放的電影還不錯,站得人不少。 倪芝問他,“看一下?” 陳煙橋嗯了一聲。 倪芝看了會兒,大約是個沒看過的老片。 有老頭老太太看不見的,往前“顧涌”,倪芝就往旁邊讓了讓。 等她一根兒冰棍吃完,準(zhǔn)備丟垃圾時候。 環(huán)顧四周居然都沒看見陳煙橋。 她和陳煙橋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在一米左右。 大約是被看電影的人擠散了。 倪芝張了張嘴,想喊一聲他。 又發(fā)現(xiàn)她似乎從來沒叫過他的名字。 三個字堵在嗓子眼出不來。 她踮了踮腳四處張望,在看電影的地方找了一圈,確實沒見到陳煙橋的身影。 她有些疑惑,是他先走了么? 最終先找了附近的垃圾桶丟了冰棍兒條兒。 丟完以后拍了拍手,抬起頭,倪芝半晌沒有動過眸子。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那頭頂一串的霓虹燈下,復(fù)古的俄式路燈下,陳煙橋正在一個老婆婆面前挑東西,他似乎還在跟老婆婆講話,老婆婆身上掛著一堆花環(huán)、手工鮮花、小紀(jì)念品之類的。 倪芝從前見她在江邊賣吹泡泡的小罐兒,大約是今晚流動到街上人多地方轉(zhuǎn)轉(zhuǎn)。 八九十歲的老人,零下三十度的時候,仍然以此為生,早出晚歸。 他似乎察覺到什么,回頭看了眼。 倪芝腦子里只有這么一句俗不可耐的話,“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br> 他沖倪芝點了點頭,又繼續(xù)低頭挑東西。 等他挑完了過來,把手里一堆的花環(huán)手工花都給倪芝。 他語氣有些歉意,“我本想著一兩分鐘就回去,沒想到你出來了?!?/br> 倪芝問她,“老婆婆之前不是在江邊賣吹泡泡的嗎?” 陳煙橋說:“她說了,有年輕點兒的帶她賣這個,好一點兒?!?/br> 倪芝點頭,“那我也去買一點兒吧?!?/br> 陳煙橋攔住她,“別去了,她都看見我們站一起了?!?/br> 倪芝看過去,老婆婆沖著他們笑,又繼續(xù)往前面走,邊走邊問路人買不買東西。 他們順著人群一直走,走到經(jīng)緯街頭,又倒回來中間,走過哈一百和道里市場,索菲亞教堂仍亮著燈。 鴿子不怕人,就在廣場上、人群見在地上啄食。 那些熱戀的男男女女說的最動聽的話都關(guān)于它,“咱們結(jié)婚時候,就擱這兒拍照片吧。” “好,拿那頭紗擱這兒揮,我見人家拍老好看了?!?/br> “咱要拍不一樣式兒的?!?/br> “對對對。抱肩上拍。整點兒人家沒有的?!?/br> “擱索菲亞這一照,可洋氣了,那不跟那國外一樣?” “咱哈爾濱以前是小巴黎啊。” 倪芝問他:“你畫過索菲亞嗎?” 陳煙橋把本子往前翻了翻又合上,“不在這本?!?/br> 他問:“要看嗎?” 其實他問了她,他也沒等回應(yīng),就拿鉛筆畫了起來。 很快紙上就出現(xiàn)了最簡單的圓頂教堂輪廓。 等這幅差不多完成了,倪芝開口,“能把我畫進去嗎?背景是教堂?!?/br> 他尚在補全細(xì)節(jié),筆尖頓了頓,“畫了一天,手畫多了,就開始抖了?!?/br> 說完,他就草草畫了最后兩筆,扣上了本子。 倪芝愣了愣,最終什么沒問。 沖他遞了今天那兩幅畫。 “我看別人畫,都簽了名,你補上。” 陳煙橋似乎猶豫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