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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沖沖跑出去,此時(shí)樹梢掛起了半輪皓月,風(fēng)吹著枝葉起伏,裴釗正立在臺階下,沐著一身月光。靜靜地瞧著她。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裴釗其實(shí)……長得挺不錯。此時(shí)他雖然穿著輕甲,但或許是月光柔和,收斂了他素日冷峻鋒利的氣質(zhì),整個人看著溫和了許多。唉,如此出色的男子,竟覓不到一位知心人共度終身,真是可憐得很。 蘇瑗想到之前看到的那本《真假帝姬與皇子侍衛(wèi)的兩三情緣》,若是裴釗也能像那位皇子一般幸運(yùn),在打獵時(shí)射中一個心愛的姑娘就好啦,只要他以后保持正常,不要總是斷斷續(xù)續(xù)重重復(fù)復(fù)地說話,那她一定是真心誠意地祝福他。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那個陪你“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理”的有緣人的。 裴釗見她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一會兒出神一會兒偷笑,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不禁失笑,靜靜看了她一陣,閑閑開口:“你想不想騎馬?” 騎馬? 她一聽就來了興致:“想是想……可以么?” 他淡淡道:“沒甚么不可以的?!?/br> 噢,她忘了他是皇帝,想做甚么都可以。月夜引魂燈無彈窗 院子里安靜極了,種著幾從低矮花木,看起來也只是黑漆漆一片。她跟在裴釗后面,裙裾拖拂過木地板,窸窸窣窣的,一不留神就掛在灌木上,怎么扯也扯不開,裴釗就好像后腦勺長了眼睛一樣,走到她身邊,蹲下身來幫她把裙角從灌木叢上解開,拉著她繼續(xù)走。不曉得為何,她覺得臉有些熱熱的,好像吃了酒一般。 外頭的兩列松明火把如蜿蜒長龍,像是很遠(yuǎn),又像是很近。她這才意識到她竟?fàn)恐後摰氖?,趕忙松開了。他的手不像爹爹和哥哥那般,而是帶著些粗糙的繭子,卻暖暖地握著她的指頭。她只不敢回頭去瞧他,也不曉得自己在怕什么。幸好這廊橋不長,不一會兒她們就出了院子。 裴釗的馬就在外頭,一身黑亮的毛色,只四蹄是雪白的,十分神駿。她告訴他:“我四哥有匹棗紅色的馬,跟你這匹差不多大?!笔种赶裉m花一樣在虛空中畫出了一個形狀,笑嘻嘻地:“三哥早就答應(yīng)帶我去騎馬玩,可每次我去找他他總是拖拖拉拉,一直到我進(jìn)宮都沒有教過我。其實(shí)他比我還懶還貪玩呢,他不愿意帶我,是因?yàn)槊χ托P打雙陸,連雙陸都能玩上一夜,你說他們是不是很無聊?” 裴釗看了她一眼:“是很無聊,不過你為何會知道他們玩了一夜?” 她理直氣壯地說:“因?yàn)槲揖驮谂赃吙戳艘灰拱。 ?/br> “……”裴釗咳了一聲,對她笑笑:“從前沒有騎過也沒有關(guān)系,我?guī)泸T?!闭f著將她輕輕一攜放在馬背上,自己亦縱身上馬,輕輕踢了踢馬肚子,那馬兒便慢悠悠行走起來。 馬兒走得極慢,走了好一陣才走到河邊,那河水又清又淺,像一層薄霧,又像一匹銀紗,亮晶晶地鋪在草地上,河水“嘩啦啦”響著,被馬蹄激起清涼的水花,她心里也像是開了花一般興奮歡喜。裴釗的馬十分高大,她坐在馬背上,只覺得夜幕仿佛近在手邊,藍(lán)得發(fā)紫,又輕又潤,就像吐火魯進(jìn)貢的葡萄一樣,仿佛用手輕輕一碰就會破了。裴釗在身后虛虛環(huán)住她的腰,見她開心的模樣,嘴角彎了彎:“明日我還帶你來騎馬,好么?”超神美工 她自然忙不迭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裴釗果然說到做到,每天都帶她騎馬,她漸漸心癢,央裴釗教她騎馬,裴釗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特意擇了個晴好的午后,給馬換了新的馬鞍,在林子里教她。 第16章 拾伍 只是沒想到,這一教卻教出了事情。 裴釗教她順了馬毛,又上了幾次馬給她瞧,隨即俯身在馬前,道:“這馬太高,你踩著我的肩慢慢上去,莫要摔著了?!?/br> “???”蘇瑗有些猶豫,近日她吃了太多烤rou,估摸著身量……豐腴了許多,要是踩壞了裴釗的“龍肩”可就不好了。裴釗見她磨蹭著不肯上前,一挑眉:“再不過來我可就不教了!” “來了來了?!彼奔泵γι锨埃崞鹑柜招⌒囊硪淼靥ち艘恢荒_上去,見裴釗神色自若,才放下心來,踩著他的肩膀踏上馬鐙,他輕輕一托便把她扶上了馬,提了半邊韁繩,道:“你踢一踢馬肚子?!?/br> 她聽話地照做,馬兒果然慢悠悠走起來,裴釗在前頭牽著馬,邊走邊告訴她:“踢得越重馬越快,要壓低身子抓好韁繩……”見她一臉歡喜地伏在馬背上,唇角溢出絲笑:“我先帶你到河邊兜個圈子,再上馬來教你?!北┝ν豕跓o彈窗 他們沿著河岸邊走了一圈,裴釗將韁繩一緩,正欲上馬,那馬卻不知為何長嘶一聲,驚蹶亂跳。蘇瑗在茫然之際只覺一道勁風(fēng)從耳邊呼嘯而過,不過瞬間,她已被裴釗拉下馬來護(hù)在懷里,倉促間只見那馬發(fā)狂般猛然躍起,前蹄重重地踢到裴釗的左臂上。 他悶哼一聲,身子本能地往后退了幾步,卻仍然用右手牢牢護(hù)住她,一腳踩了拖在地上的半截韁繩穩(wěn)住馬,蘇瑗一邊扶住他一邊大叫:“快來人!” 林子外頭巡視的御林軍早就聽見動靜,很快就趕過來,控馬的控馬,叫人的叫人,到處都是呼喝聲,馬兒雖然已經(jīng)被拉住,仍忍不住悲嘶,林子很快沸騰起來,愈來愈多的人涌進(jìn)來,把他們圍在中間,為首的蕭湛跪在前頭:“臣等救駕來遲,請陛下和太后重責(zé)!”轉(zhuǎn)世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