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神農鼎
“不是什么人話, 不要理?!鼻蒯摪戳税绰咕偶绨?,氣得手都在抖。 鹿九看秦釗生氣, 難得的也炸毛了, 指尖微微一動結了個指印,原本斗志昂揚得像只公雞一樣的薛玉突然手舞足蹈抓耳撓腮了起來, 一邊抓撓一邊大叫:“什么東西!有蛇,蟲子......好癢!” 眼看薛玉撩起外套要當眾脫起衣服,薛哲晟身后幾人趕緊上前手忙腳亂按住他。薛哲晟還拼命扭動哭喊, 眼淚鼻涕都流下來:“好癢......你用了什么手段......” “豈有此理!”薛哲晟怒而拍岸, “秦川,這就是你秦家的待客之道!” “薛二叔難道不知道嗎?”秦越理直氣壯地道,“我上小學就會唱, 朋友來了有好酒, 敵人來了有獵槍, 待客不待客的, 得看上門的是人還是狗了!” 有人忍不住“噗呲呲”笑了起來。 秦川忍住面皮的抽搐, 向鹿九使了個眼色, 可惜鹿九接收不到,于是他只好向秦釗求助, 秦釗竟然當做沒看見,轉過了頭。秦川無奈地搖頭,故作誠懇地對薛哲晟拱了拱手:“犬子無禮。不過鹿九確實是我秦家上賓, 令公子不分青紅皂白地誣蔑, 也實在不合適吧?” 到了這個地步, 薛哲晟里子面子全丟光,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的鶴田宇。 鶴田宇在一旁觀察了很久,心里很是詫異,按理說鹿九給秦穹改命,理當受到冥府酷刑責罰,現(xiàn)在應該法力全失很是虛弱才對,怎么鹿九看起來竟像是絲毫無損?這怎么可能? 薛玉還在一旁鬼叫,鶴田宇以為他是中了幻術,認為自己身上布滿蛇蟲,他試著解了解,卻發(fā)現(xiàn)毫無用處,于是他只能對薛哲晟搖了搖頭。 薛哲晟終于意識到踢了鐵板,一個耳光重重甩向哭喊著的薛玉:“逆子!還不向鹿天師賠禮道歉!”說完率先向鹿九微微躬了個身,“鹿天師,小兒無狀,都是我平時慣壞了,他年紀小口不擇言,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解了他身上術法吧?” 薛玉也乖乖哭著說:“對不起,鹿天師......是我胡說八道......” 鹿九回頭看秦釗,直到秦釗點頭,才給薛玉解了幻術。 先前不可一世的薛家小公子像只斗敗了的公雞,站到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踢館不成反被教做人,薛哲晟未免有些灰頭土臉,不過這種人別的本事可以沒有,厚臉皮的技能必須點滿。 “鹿天師果然名不虛傳,不知你師承何處?想必令師也是大德大能之人,才能教出鹿天師這樣的少年英杰?!把φ荜赊D眼就換了一張溫和笑臉。 鹿九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fā)。他對這姓薛的兩父子觀感差到了極點,仗著祖上的功德金光庇蔭,這輩子橫行無忌,一個笑里藏刀,一個口無遮攔,更重要的是兩人手上都有人命,滿身血煞,可惜投了個好胎,暫時動他們不得。等到祖上積的德被他們敗光了,這家子的氣數也就盡了。 薛哲晟的臉僵了僵,也不再多逗留了,大廳里少了幾根攪屎棍,眾人都忍不出呼出一口氣。 “大師,你不是說鹿九此時應該受了重傷,我們才特意過來試探,如果有機會就直接了結他?可我看他全無半點虛弱......”薛哲晟一出了秦家大院就忍不住質問鶴田宇,他難免有點氣急敗壞,今天這一出,秦家更是盡得人心了,簡直偷雞不成蝕把米! 鶴田宇也緊皺著眉頭:“我的確失算了,這鹿九實在深不可測?!?/br> “那我們......” “先別自亂陣腳,再怎么厲害他也只是一個人,一雙手能護住多少人?你只管照我們的計劃行事,至于鹿九......自然有人能對付他?!?/br> 薛哲晟嘆了一口氣:“也只能這樣了?!?/br> 從冥府里帶出來的那個香爐就被秦穹順手放在客廳里的小茶幾上,有客人看見了還以為那是個造型別致的煙灰缸,正想把煙灰缸彈到里面,一只白皙纖長的手突然伸過來取走了那香爐。 那人抬頭一看不由站直了身子,連連招呼:“三爺,鹿天師?!?/br> 秦釗點點頭,還來不及說話,就被鹿九一把拉住胳膊匆匆往地下室走,秦越看見了也趕著大熊貓一起跟了進去。 “小九,這是什么?看你這么高興!”鹿九的興奮溢于言表,秦釗意識到這應該是個好東西。 鹿九捧著香爐笑得合不攏嘴,他神秘地看了一眼秦釗,抿著嘴說:“你們閉上眼睛,我給你們看戲法!” “你給我們看的戲法還少嗎?”秦越一邊說一邊閉上了眼睛,還順手把熊貓的也捂上了。 即使閉上眼睛,秦釗和秦越也能感覺到房間內光芒四射四射,,再聽得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鹿九輕聲道:“睜開眼睛?!?/br> “臥槽!怎么變這么大了!”秦越先驚呼出來。 只見面前出現(xiàn)了一座巨大的青銅色的鼎,雖是青銅色卻毫無銅銹,鼎身光澤鮮亮,材質更像是金銀一般的閃亮,鼎有四足,光足高就與秦越身高等齊,秦越退后幾步才能看到完整的鼎身。他繞著鼎身轉著圈細細打量,那四壁上正反兩面一面雕刻著盤龍,一面雕刻著火麒麟,一個仰頭似在長嘯,一個怒目似在生威,皆是栩栩如生;前后兩面雕的卻是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那花葉紛繁像是在搖曳一般,秦越懷疑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采摘到它們。 他也確實伸手去摸了,可明明那雕紋浮凸近在眼前,觸手卻是一片光滑,像是在摸一塊琉璃,秦越好奇不已。 “明明看上去是凸起來的呀,為什么摸不出來呢?”秦越不由問。 “因為那是用靈力刻進去的,而不是用工具雕出來的,”鹿九兩眼放光,顯示出他從未有過的欣喜,他抱住秦釗的胳膊笑道:“三哥,這是神農鼎!” 上古四大神器軒轅劍,神農鼎,昆侖鏡,崆峒印,據說在神魔大戰(zhàn)中四神器俱毀,后來青龍仿昆侖鏡打造出驪山昆侖鏡,如今就在鹿九手里,沒想到連神農鼎其實也在青龍手中,還將其寄存在冥府里。青龍的結印唯有鹿九可以打開,如今這神農鼎便算是認鹿九為主了。 秦釗好奇地問:“這鼎有什么用處?” “我知道!”秦越舉手搶答,“據說這是三皇之一神農的寶物,能毀天滅地威力無窮,還能用來號令天下野獸,是不是鹿鹿?” “這的確是神農之物,不過神農號令群獸可不是靠神農鼎,他本是萬獸之王,以自身靈力臣服萬獸,這個鼎的功能是煉藥,有了它,我就可以煉出給洛哥晉升修為的丹藥,當然,如果能找齊材料,煉些更有威力的靈丹也是可能的?!甭咕乓粋€躍身,飛到神農鼎的連耳上立著,那連耳不過方寸之地,秦釗看得心驚rou跳:“你小心些,可別掉下去。” “怎么會?”鹿九笑,一邊探身看向鼎內四壁。不愧是上古神器,封印幾千上萬年還能有如此充沛的靈力,那藥香四溢,幾乎讓人聞之欲醉。 “可惜我不能釋放出火靈珠的威力,”鹿九翻身下來有點沮喪,“若能催動太陽真火,便是能使人立地飛升的九轉金丹也是能煉出的?!彼麨趿锪锏难劬聪蚯蒯?,如果能讓秦釗飛升,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秦釗卻溫柔地說:“做人也好,成仙也好,只要我們在一起,哪里都一樣。” 鹿九立刻就釋然了,笑出一排整齊的牙齒:“三哥說得對。”他蹲下去抱住正伸出胖爪拍打鼎足的大熊貓,“有了這神農鼎,洛哥化為人形就指日可待了!” 大熊貓一聽樂得連打了幾個滾,秦越哈哈笑著:“白洛你怎么連聲謝謝也不說呀,你倒是說話呀!”秦越最愛打趣白洛說話的聲音,逮住機會總要逗他一逗,白洛滾了身,那屁股對著秦越,明明白白告訴他:本熊不想和你說話。 秦釗卻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樣的仙丹靈藥,只怕材料也不好找吧?” 鹿九一怔,他興奮過了頭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如今凡間靈氣稀薄,連一些尋常中藥都要靠人工培植,他需要的幾味材料確實很難尋到了,就算有,只怕也只存在于人類尚未發(fā)現(xiàn)的上古深山里。 比如,阿蒙山。 除了材料,還有藥方,不過這個不難,現(xiàn)成的太白金星正在家里摳著腳丫寫小說呢,作為太上老君的徒弟,太白金星肚子的干貨還是不少的。 想到這里,鹿九不由信心滿滿,握緊了小拳頭:“神農鼎都有了,材料還怕找不到嗎!” 鹿九的信心是有理由的,他的蘇醒,太白金星下凡,神農鼎現(xiàn)世,他總覺得冥冥之中這一切都是有關聯(lián)的,鹿九雖不聰明,可到底是青龍神君教養(yǎng)長大的,對于天道示警他有著格外的敏感度。 更重要的是,自冥府歸來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提升了! 如果說之前他一千年的修為可以凝聚成一條河流,冥雷淬煉后他的靈力已經可以凝聚成一條湖泊,他隱隱地感覺到,自己所受的根本不是冥府用來懲罰惡鬼的冥雷,如果冥雷有這樣的威力只怕沒一只惡鬼能挺過第一道。 那也不是天雷,鹿九想,如果自己沒猜錯,那是上古神雷,至于為什么以神雷給自己煉體,以后總能知道原因的,現(xiàn)在鹿九只想保護好秦釗,秦越,熊大,狼二,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