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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不歸點頭,看見許久不見的師兄自然很高興,可那晚的事兒還是像漿糊一樣的在腦海里轉(zhuǎn)悠,她忍不住問:“師兄,你怎么會騎著一頭,嗯……鯤?” 御冬表情一滯,有些卡殼。 狐不歸暗自思量,便道:“難道你也同三師兄一樣是天選之子?” 御冬挑起眉毛,問:“天選之子?” 狐不歸點點頭。 那日在三清宗上賽舟震驚眾人后,她曾問過三師兄,為什么舟輸入靈力會變得那般大,當(dāng)時三師兄臉色一白,尷尬的說,這個舟是他在攤販處隨手買的,他絲毫不知道這個事情。她便又去問了大師兄,大師兄心虛的看了她片刻,說,可能你三師兄是天選之子吧,他也對這個事情絲毫不知情。 狐不歸向來信任師兄們,便沒再過問過。 御冬看了她半晌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只鯤其實是我養(yǎng)的鹿啊……” 狐不歸:“……” 御冬道:“不信你看?!?/br> 他抬手抹過靈獸袋,一只心不甘情不愿,頭上有角,眼睛深藍(lán)的鹿便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御冬道:“那時候我出去賣羊,賺了些錢,想買些新鮮的動物回去養(yǎng),正巧你三師兄在,便要他幫我挑了幾只鹿?!彼林夹模钢抗鈶嵑薜穆沟?,“這只,就是你三師兄挑的。” “回來后,我越養(yǎng)越不對,直到有一天,它忽然化為了一只鯤,那時候吧,不大……”他比劃了小小的一個圓,鹿毫不客氣的頂了他一下,他吃痛,道,“別鬧別鬧?!?/br> “后來越養(yǎng)越大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御冬恍然大悟的道,“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原來老三是天選之子啊,隨手挑了個鹿,居然能養(yǎng)成鯤,不得了不得了。” 不遠(yuǎn)處的四荒,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狐不歸雖然覺得荒謬,但一旦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就……好像也很合理…… 她起床之后,推門出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里世界,正住在一家名叫舊時桃花的客棧里。 客棧的芥子空間很大,有日照、微風(fēng)、桃花樹,十分愜意舒適。 她出了房門之后,便發(fā)現(xiàn)鳳云卿和姬星和正在庭院中下棋,略一打聽,得知阿瑤和林隱之正在休養(yǎng)。 她不禁問:“池暝呢?” 鳳云卿道:“他說家里有事兒,先回去了,過些時日再來找我們?!?/br> 說起來,這次的事兒能成,還多虧了池暝,若不是他能取得唐少禹的信任,她肯定沒法打開鐵籠,將阿瑤放出來。 · 屋子里有幾分暗,那人沒開窗。 池暝跪在榻前的軟毯上,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 忽而冰涼的云煙嘴伸進(jìn)他的下巴處,強迫他抬起臉來,他不敢忤逆,便與那人對上,正是大掌柜溫十安。 他的臉隱在一片云煙之后,瞧不出情緒,但以他多年的判斷,此刻定然極差。 他開口了,聲音和緩,聽不出喜怒:“以自己的身份進(jìn)入拍賣行,私自帶外部人員進(jìn)去。” 池暝有些害怕,想躲避溫十安的目光,他卻沒有松開他的意思,逼迫他看向他。 “我問問你。” “給唐少禹看的,是真正的身份令牌?” 池暝便微微有些發(fā)抖,他當(dāng)時給唐少禹看的,的確是真正的令牌,不然以唐少禹的狡詐,又怎會輕易信他?正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是以真正拍賣行拍賣師的身份與他交涉,他才會深信不疑。 語調(diào)驟冷:“說話。” 池暝手腳冰涼,道:“是、是?!?/br> “啪?!?/br> 一道極重的耳光聲響起,池暝被打的歪倒一邊,臉頰立刻厚厚的腫起,唇角亦溢出鮮血。 這還是溫十安留情了,不然以溫十安的脾氣,怕是一掌他便灰飛煙滅了,臉腫的發(fā)痛,連眼睛都睜不開,但他不敢揉,爬回來跪好。 “我云煙客棧經(jīng)營數(shù)百年,拍賣行更是重中之重,無論何方勢力,最終都會選擇將貨物交給我,純是因為我的信譽,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行為,百年基業(yè)都會毀于一旦?” “我拍賣行不問來路,不問出處,無論何方顧客,都會保守秘密,這才打造出這樣一幅金字招牌,你可知今日的事兒,會引起如何的軒然大波?” “要我如何自處?要拍賣行如何自處?是否要眾人都說我們云煙客棧監(jiān)守自盜?” 池暝將頭重重的磕下去,道:“是我錯了,您罰我吧。” 空氣陷入冷寂,只有那人緩慢的吐出煙圈的聲音。 池暝不敢說話,不敢抬頭,緊張的繃著身體。 片刻后,他終于開口。 “算你運氣好,唐少禹死了,給我滾去反省?!?/br> 池暝松了一口氣,伏在他腳下,大氣也不敢出。 · 又是兩日過去,阿瑤和林隱之醒了,阿瑤背上的雙翼收了,可頭上的龍角卻無論如何收不起來,她頭痛不已,時常悶悶不樂。 這個下午,她剛到院落,便瞧見眾人都在。 微風(fēng)掠過,桃花花瓣落了滿地,她微微怔了怔,眼圈便紅了。 只見鳳云卿頂著一雙溫順的兔耳,姬星和同她一般是一雙龍角,那位好看的驚人,又時常脆弱的御冬師兄則被迫頂著一雙鹿角,同自己身下的鹿互看不順眼。 林隱之則笑瞇瞇的頂著一雙狗狗可愛的折耳,而狐不歸,則滿臉通紅的頂著一雙雪白的狐耳,別提多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