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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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史官問起長公主與駙馬的初識。 趙驪嬌“哦”了聲:“駙馬呀,是本宮去江南那年,在路上撿的…” 被撿來的駙馬皺了眉。 趙驪嬌忙換了說辭:“駙馬呀,是本宮去江南那年,遇上了賊寇,就在千鈞一發(fā)時,駙馬提著長劍救本宮于………” 史官不解:“殿下,駙馬不是文官嗎?” 趙驪嬌“嘶”了聲:“這還得從本宮去江南那年說起…那日夜黑風(fēng)高,大雨滂沱……” 駙馬將手中剝好的葡萄塞進趙驪嬌嘴里,輕聲道:“殿下,那天是白日?!?/br> 趙驪嬌就著葡萄啃了啃那青蔥如玉的手指,囫圇道:“白日…嗎…” 駙馬低下頭沒再吭聲,只隱約可見雙耳發(fā)紅。 *公主又兇又狠,會讓駙馬罰跪的那種 *撿回去,大約養(yǎng)了那么幾年 *可能就是明明想養(yǎng)成小奶狗卻養(yǎng)成了小狼狗的調(diào)調(diào)…… 第41章 許是上天庇佑, 雷聲滾了幾次都沒將雨水落下來, 否則沈棠二人這唯一能取暖的火堆都留不住。 夜半后, 沈棠已然沉睡,她雖愿在宋昭面前毫不設(shè)防,但委實架不住困意。 宋昭瞥向佳人的睡顏, 輕輕勾了唇角,起身將烤干的外衣搭在了她的身上, 一陣暖意襲來, 沈棠在睡夢中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宋昭挨著她旁邊躺下, 望著黑暗的天空出了神,他終于理解為何族人明明身負絕世醫(yī)術(shù)卻偏偏要隱居的道理了, 這等愜意豈是官場上能給予的。 他偏頭看著沈棠,其實她也很累吧,卻偏偏要將自己一層層包裹,讓自己得到更多的權(quán)利, 去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宋昭眸色漸沉, 這一世他不會再傷害她, 但還有三皇子, 還有太子,今日她與容莀遇襲也與這二人脫不了干系。 前世, 我讓你受盡磨難, 今生,我定護你無虞。 天色微微亮起時密林里有了動靜,是容莀帶著晏輕等人找來了, 宋昭睡眠淺,早在他們喚沈棠時就已經(jīng)醒了,他瞧著仍舊熟睡的沈棠眉眼一彎往她身邊靠近,又扯了那外衣蓋了些在自己身上,乍一看,二人便是相擁而眠。 果然,容莀晏輕看到這一幕時都愣了神,晏輕讓所有人轉(zhuǎn)身后沉著臉色上前,見二人衣裳完整他才略微放下心。 “殿下?!?/br> “宋大人?!?/br> 沈棠被吵醒不耐的睜眼,入目處卻是天地河流,她一驚,驀然坐起身,外衣自她身上滑落,她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正幽幽醒來的宋昭。 宋昭故作茫然的睜眼,而后看見正背對著他們的容莀,他微微勾唇,正人君子便是如此罷。 “容世子?!?/br> “是你找到我們的?!?/br> 容莀聽到背后稀碎聲恢復(fù)了平靜才轉(zhuǎn)身:“是晏侍衛(wèi)找到的?!?/br> 沈棠看見容莀心里有一刻的慌亂,她手忙腳亂的起身,看容莀的眼神應(yīng)是誤會了什么,她想要解釋,可卻發(fā)現(xiàn)不知從何說起,且已經(jīng)沒有立場解釋。 如今,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宋昭瞟了眼沈棠,而后立在她的身前剛好將容莀的視線擋住,然晏輕與容莀卻突然面色怪異的盯著宋昭。 晏輕又快速看了眼自家主子,而后心里微微一嘆,是個人都能看出昨夜不簡單。 容莀微微勾唇,對宋昭行了一禮才道:“天色尚早,不如先行回府?” 宋昭被他這莫名其妙端正的一禮嚇了一跳,轉(zhuǎn)身看向沈棠:“殿下,先回府?” 沈棠抬頭無意中一瞥,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氣的狠狠瞪了眼宋昭疾步離去。 宋昭更加莫名其妙,他湊近容莀:“我可是有什么不妥?” 容莀目光掃了眼他的唇,沉默片刻才道:“大人的唇…破了?!?/br> 宋昭瞧著容莀半帶戲謔的語氣,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他摸了摸唇,心里樂不可支,大步追上容莀撂下一句:“殿下咬的太狠了?!?/br> 容莀:…… 你不說我們也看得出來。 回到公主府后,沈棠氣急敗壞的吩咐晏輕:“找人給我把他殺了!” 晏輕:… “殿下…是說宋大人?” 沈棠:“還能有誰!” 晏輕一驚:“他昨夜可是欺負了殿下?” 難道殿下竟不是自愿的,他還以為公主府要添駙馬了呢。 沈棠一滯,瞪了眼晏輕:“本宮就是看他不順眼!” 晏輕連忙應(yīng)下:“是!” 看不順眼這個說法可就有的考究了,畢竟聽起來像極了打情罵俏。 晏輕這次長了個心眼兒,只隨意找了人去走走過場,并未真要把人往死里弄。 萬一殿下后悔了,到時候他就成了千古罪人。 后來的幾日,宋昭遇到的大大小小刺殺不斷,但都未能真把人傷著。 — 前來刺殺沈棠的是太子派來的人,李葳沉著臉盯著底下跪著的下屬:“這點事都做不好!滾!” 他原本是不想動沈棠的,可最近發(fā)生的一切讓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嘉和李昭或許都回來了。 至于李昭燒死在自己寢殿這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直到宋昭出現(xiàn)他便明了,原來他是換了個身份留下嘉和身邊。 若是這二人再次聯(lián)手,他沒有任何活路,所以他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 李簡立在窗前,眼神沉郁:“嘉和長公主?” “是,是嘉和長公主救了容世子?!泵擅婧谝氯斯蛟诘厣匣氐?。 李簡輕哼:“嘉和的手越來越長了?!?/br> 先是科考保下楊翎,將他的人折了一個進去,后又將那二人安排了官位,所以她這是要入朝? 按照常理,應(yīng)該先行拉攏,可嘉和長公主生來便是與他在對立面,畢竟她可是太子的嫡親表妹呢。 “再找機會,若遇阻攔,格殺勿論。” “是。” — 朝堂之上向來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幾方勢力逐漸明朗,轉(zhuǎn)眼一年過去,白庭之與楊翎都已往上爬了一個臺階,而沈棠遇到的刺殺也逐漸頻繁。 有太子的,也有李簡的。 而宋昭,因?qū)掖芜M藥都取得極好的效果,越發(fā)得皇帝信賴。 宋昭知道,以他目前的實力,對付三皇子與太子還遠遠不夠,可他也不愿再多等幾年,既然硬碰不過,便只能智取。 這一年里他已鋪下許多網(wǎng),只等這二人往里頭鉆。 而這個機會也終于等到了。 九月,皇帝大壽各國使臣前來祝賀。 太子奉命接待,三皇子從旁協(xié)助,這是立威最好的時機太子與三皇子又怎會放過,暗地里斗得如火如荼。 沈棠早已為這時不時的刺殺煩躁不已,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二人不管是誰,能垮一個是一個。 這一年里,宋昭仍舊時不時的往公主府跑,連皇帝皇后都驚動了,皇后召了沈棠幾次入宮都是為這事兒,皇帝就差沒有直接賜婚了,還是沈棠說與宋昭并無此意,才將皇帝這個念頭暫時按下。 然宋昭又時不時的在皇帝耳邊念叨沈棠幾句,皇帝本來已經(jīng)歇了的心思又逐漸被點燃,這些沈棠自然不知。 各國使臣前來,不僅為祝壽,還有帶了公主和親的。 淵王與淵王妃感情甚佳無意娶親,且也沒有讓一國公主做妾的道理。 太子妃也早早就定下了,二皇子也即將完婚,當今皇帝年歲已大,早沒了充盈后宮的心思,于是這和親人選便讓人左右為難。 最后皇帝干脆設(shè)了宴將唐洲未有婚配的公子都招進宮,讓這位公主自個兒挑,挑中誰就誰。 沈棠得知這個消息后,當下便有不好的預(yù)感:“容世子也在?” 晏輕:“回殿下,容世子也在邀請之列。” 沈棠深吸了口氣,若說這和親人選,除了太子二皇子,容莀便是最佳的,他是胥安候府世子,無論才情樣貌還是家世都不會辱沒一國公主。 但是誰能保證這兩國能永保太平,若有朝一日動了刀槍,容莀該如何自處。 正在沈棠頭疼時,宋昭又上了門,沈棠沒好氣的瞧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宋昭也不介意,徑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派悠然自得:“聽聞明日的宴會容莀也會在。” 沈棠還是沒理他。 “還聽聞三皇子今日帶了一張畫像進了驛館?!?/br> 沈棠這才一驚,抬眸看向他:“什么意思。” 宋昭:“殿下不明白么,三皇子帶了容莀的畫像去見那位公主了?!?/br> “二皇子當真是好算計,容莀的樣貌傾城絕世,那位公主豈有看不中的道理,然陛下卻已經(jīng)在準備兵馬準備開戰(zhàn),若容莀娶了這位公主,恐怕不到一年,容府便會毀于一旦?!?/br> 沈棠渾身發(fā)涼,這哪里是賜婚,簡直是要命!當下她已顧不得思考匆匆起身喚來東衣:“進宮!” 宋昭卻道:“殿下進宮做什么。” 沈棠頓住腳步:“求父皇賜婚?!?/br> 宋昭早知他她會如此,輕輕一笑:“殿下莫不是急昏了頭,容莀如今官至五品,這是他好不容易才走上去的,殿下應(yīng)當明白他心懷天下,志在百姓,若與殿下成婚,他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