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公主為帝_分節(jié)閱讀_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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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國二字,朕能加封在你的身上,也能從你的身上,摘下來?!?/br> ☆、第100章 從軍行 太平握著那封軍報,許久都沒有說話。 她了解自己父親的性格,知道他最后那番話絕不是在威脅,也不是在試探,而是真真切切地看穿了榻心中所想,也一語擊中了要害。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也知道她會為之付出許多代價,甚至包括一些絕不可能的代價。 她低下頭,輕聲問道:“阿耶是在明令我表態(tài)么?” 高宗盯著她的眼睛,一字字說道:“朕知道你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也能做到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朕想看一看,你的極限在哪里。阿月,你是女子,如果想要同男子比肩,往往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太平低垂著頭,輕聲道:“女兒知道?!?/br> 正因為她是女子,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做到和男子一樣的成就,就要比男子多付出十倍八倍的代價;若是想要比男子站得更高,就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所幸的是,她手中握有的籌碼,遠(yuǎn)不止一點半點。 “阿耶今日的教誨,女兒謹(jǐn)記在心。突厥進(jìn)犯朔州之事,也請阿耶放寬心,太平定會在最短的時間里,給阿耶一個交代?!彼痤^望著高宗,目光灼灼,“多謝阿耶今日坦言,太平不勝感激?!?/br> 她深深地叩首,然后退出到車廂之外。 高宗望著她的身影,深深地嘆息一聲:“……但愿朕沒有做錯?!?/br> 太平持著那封軍報,慢慢地往回走去。外間那一地的狼籍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其他人也都三三兩兩地預(yù)備趕路。薛紹迎上前來,喚了一聲公主,然后遞給她一件東西。 那是一團被揉皺了的書信,而且沾了水,密密麻麻地看不清字句。 薛紹低聲說道:“這是從其中一個吐蕃人身上搜出來的,上面寫的都是吐蕃語,而且辨識不清。公主,那位欽陵將軍,他就是個禍根?!?/br> 太平輕輕嗯了一聲,道:“我曉得他是個禍根?!?/br> 她抬起頭望著薛紹,輕聲說道:“我有一句話想要問你:若是從此不去洛陽,而是去北面吃沙,你可愿意與我一同前往?——自然,那位禍根將軍也會跟我們一同去。” 薛紹一怔,神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是因為戰(zhàn)事又起的緣故?” 太平輕輕嗯了一聲,將手中那封軍報遞給他看。薛紹略掃一眼,眉頭便深深地皺了起來。阿史那骨篤祿是數(shù)十年來突厥最厲害的汗王,也一直都信誓旦旦地要南下攻入長安。他的兩位堂兄弟,此時正在黑沙城同阿史那骨篤祿鏖_戰(zhàn)。 公主的意思是,她也要去對抗突厥? 太平將軍報收攏到袖中,輕聲說道:“這些王公大臣們隨阿耶去洛陽,是最為穩(wěn)妥的辦法——因為顯哥哥本身實在是太過孱弱。但欽陵將軍,我是一定會帶著走的,他就是個禍根,我不放心將他留在阿耶身邊,也不放心——薛紹,你會同我去么?” 薛紹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我自然會與你在一起。” 太平聞言,心中稍安。 薛紹與她一同慢慢地往回走,又和她說了一些有關(guān)突厥的事情。突厥人在邊關(guān)為寇,已經(jīng)不是一回兩回了,早在貞觀年間,大唐便已經(jīng)同突厥交過許多次手。那時的開國將軍們都還健在,他們的嫡系子孫們也都還爭氣,替太宗贏了一個天可汗的尊號。 但是后來,突厥、靺鞨、鐵勒、奚……這些成片的草原上的狼,越來越不服從管教,突厥人的胃口也越來越大了。他們就像吐蕃人一樣,吞并了周圍的部落之后,開始打起了長安的主意。 先時突厥遣人在長安城策反薛延陀部,便是其中一個明證。 “……我閑時和軍中的同僚們胡侃,偶爾也會提到公主。常年出入邊境十八州的將士們都在說,公主是上天賜下來戍衛(wèi)大唐邊關(guān)的。公主到達(dá)的地方,必定會有奇跡出現(xiàn)?!毖B說到后來,已經(jīng)低低地笑出聲來,“雖然大唐軍律,陰陽卜筮、禱告鬼神者斬,但公主在安西、瓦罕、波斯國所做的那些事情,委實令人驚嘆不已。” 他轉(zhuǎn)頭望著太平,溫和笑道:“雖然我一路陪伴公主前行,卻仍舊不知道其中奧妙所在?!?/br> 太平輕輕咦了一聲,反問道:“那你想知道么?我可以說給你聽?!?/br> 薛紹抬指按住她的唇,然后輕輕地?fù)u了搖頭。 “為何?……”太平輕聲問道,“我信你,這不好么?” 薛紹搖搖頭,伸臂將她抱在懷里,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信我。但是阿月,有一些東西,那些近乎神跡的東西,還是永遠(yuǎn)留在你一個人的心中,才最為穩(wěn)妥?!?/br> 他俯身在她的耳旁,聲音愈發(fā)變得低沉:“況且那些火藥、火器、線路圖……那些能在一夜之間覆滅整個國度的東西,就算是重活一世、十世、百世,也未必能夠窺探得到?!?/br> 太平怔怔地望著他,半晌不語。 薛紹細(xì)致揉搓著她的發(fā)梢,附身在她的耳旁喁喁細(xì)語,如同在訴說著情話,但每一個字都分外鄭重:“所以阿月,你要切記,將這些秘密永遠(yuǎn)爛在心里,對誰都不能吐露,即便是你最最親近和信任的那個人?!?/br> 太平怔了片刻,微垂下目光,輕聲說道:“我曉得了?!?/br> 薛紹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道:“我們該回去了?!?/br> 兩人重新又回到了原先的車輦里,跟著太上皇的車架,慢慢地朝洛陽城而去。這封軍報來得倉促,今天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再是緊急,也要先騰出一晚來處置遺留事務(wù)、撥出人手、傳信回長安謄寫圣旨,然后才能順利地北上。 長安城如今已經(jīng)平平穩(wěn)穩(wěn),一封合適的圣旨很快就到了太平的手里。 第二天一早,長長的車隊便分了首尾,一半向東前往洛陽,另一半北上前往黑沙城。大唐派出去對抗突厥的左武衛(wèi)幾乎都在那里,連帶著主將薛訥也在那里。武后憂心太平身邊除了那支親兵之外無人可用,便額外指派右武衛(wèi)一同隨行。 太平在半路上瞧見那位右武衛(wèi)的領(lǐng)軍時,禁不住又笑了。 這回大唐官員上下調(diào)動了許多人,但這位崔將軍,卻依然穩(wěn)穩(wěn)地坐在原位上不動。而且大概是因為他們太熟的緣故,這位崔將軍一見到她,劈頭就是兩個大大的疑問: “公主把這位吐蕃——帶在身邊,不嫌累贅么?” “還有,突厥人犯朔州,公主該往西北邊去才是,為何卻一路向北?” 太平被他這一頓毫不留情的指問給逗樂了。她點點頭,指著身后黑壓壓的大軍說道:“將軍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一針見血。敢問將軍,現(xiàn)在是什么時節(jié)?” “暮春。” “甚好?!碧近c點頭,認(rèn)真地問道,“大軍開拔向朔州,少說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等到一兩個月后的炎炎夏日——阿史那骨篤祿會在原地等著我們么?” “不會。但是公主,河、朔一帶從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您不該棄之不顧?!?/br> “你說得很是?!碧竭b遙望著天際,輕聲笑道,“但是我給突厥人備下了一份大禮。這份大禮若是送得順利,免不了又是一陣地動山搖。既然河朔一帶這般重要,我又哪里舍得讓那片大唐的牧馬地,淪為兩國交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