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公主為帝_分節(jié)閱讀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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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有二三十年的時間,不曾和她們打過交道了。 太平逐一看過賀禮和賓客名單之后,又詢問府令:“全部都是女賓?” 府令奇怪地看了太平一眼,答道:“公主壽辰,自然當由夫人娘子們前往道賀?!?/br> 太平低低唔了一聲,心下有些悵然。想來她要恢復(fù)昔日鎮(zhèn)國太平公主府的盛況,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她又仔細看了一眼賀禮和賓客名單,目光停留在了中間的一個名字上。 臨川公主,李孟姜,她的十二姑母。 臨川公主自從兩年前染恙之后,便一直留在幽州休養(yǎng),足有兩年不曾回過長安。就算是在太平的及笄禮上,臨川公主也僅僅是派人送來了一份厚禮,本人也不曾親臨。這位臨川公主秉性溫柔婉約,頗得父兄喜愛,平素行事也相當穩(wěn)妥謹慎,從來不曾出過什么差錯。 比如這一回,就算是太平補過生辰禮,她也依然派人送來了一份禮物。 太平憶及這位姑母,心中頗涌起了幾分懷念之意。她又朝那份長長的賀禮名單上看去,發(fā)現(xiàn)唯有這位姑母的賀禮最為簡短,也最為名貴:她送了她一張焦尾琴。 焦尾琴與綠綺齊名,出自東漢蔡邕之手,以桐木焚燒后制成,當可稱得上是舉世無雙。 太平瞧見焦尾二字,心中微微感到有些驚訝,一度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又將那份單子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發(fā)現(xiàn)上頭確是焦尾二字無疑。而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指出,就是蔡邕所制的那張琴。 這已經(jīng)稱不上是名貴,而是一件稀世奇珍了。 薛紹見她一直都在看著那份單子,許久都沒有動靜,便也上前去望了一眼,然后笑道:“焦尾、綠綺、號鐘、繞梁,千年來都是不出世的名琴。臨川公主這份大禮,當真是厚重得很。” 太平轉(zhuǎn)頭望他,正色道:“這樣的名琴到了我手里,頂多只能焚了它來煮鶴?!?/br> 薛紹一怔,繼而悶悶地笑出聲來:“公主莫要胡言。” 太平搖搖頭,道:“我可沒有胡說。這張琴到了我手里,難免會明珠蒙塵。” 她擱下那張單子,眼見天色還早,便吩咐道:“將那張焦尾琴取來給我看看?!?/br> 府令取出庫房的鑰匙,喚過一位婢女,命她去庫房當中取琴。 不多時,婢女便抱著一個長長的琴匣,來到了太平跟前。 琴匣以桐木制成,又淡淡地熏過一些桐香,上頭雕刻著精美且流暢的山水花鳥,顯然很是費了一番心思。莫說里頭裝著一張名貴的焦尾琴,單說琴匣本身,就是一件難得的珍品。 太平微微點頭,抱過琴匣,指尖逐一劃過上頭的紋路,道:“確是不凡?!?/br>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琴匣,從里頭抱出一張七弦琴來。 那張琴看起來頗為古樸,也微微顯出了幾分陳舊,尾部果然有一段燒焦的痕跡。從外表上看,確實和蔡邕所制的那張琴一般無二。太平隨手在琴弦上撥了兩下,琴聲悠遠古樸,一聲一聲地向遠處傳開,果然很有一番古時大儒的浩然之氣。 她轉(zhuǎn)頭望向薛紹,問道:“你能看出這琴的真假么?” 薛紹接過那張琴,輕輕擱在案幾上,指腹逐一撥過琴弦,仔細分辨著音色,然后緩緩搖頭說道:“我不擅樂理,平素習(xí)琴也只是為了端持心性。這張琴的真假,委實是分辨不出?!?/br> 他低頭望著那張琴,繼而又道:“但無論如何,此琴都很是珍貴。” 太平倚在他身旁坐下,有些不解:“為何?” 薛紹再一次撥過那幾道琴弦,溫聲解釋道:“五音醇正,且不帶雜質(zhì),當是一件珍品無疑。” 太平低低唔了一聲。 兩人在屋里小坐了一會兒,不多時聽到女官通傳,說是武后駕臨府上。 太平吩咐府令收好焦尾,便同薛紹一起去迎接武后。武后今日打扮得甚是素雅,也沒有帶多少宮娥女官,又命人在后院中垂了一道珠簾,竟是不打算和賓客們對上。 不多時,長安城的夫人娘子們便一個接一個地來到,攜了貴重的賀儀,來給公主祝壽。太平今日換了一身盛裝,游刃有余地同夫人娘子們斡旋,絲毫沒有落了下風(fēng)。只是有意無意地,她感覺到珠簾后頭有兩道探究的目光,正在一刻不停地打量著她。 阿娘該不會是……對她起疑了罷? 太平微一皺眉,端著兩杯薄酒轉(zhuǎn)入簾后,笑吟吟地要武后給她祝壽,一派天真的小女兒嬌態(tài)。武后靜靜地望了她許久,才持了一杯薄酒,一飲而盡。 武后擱下酒杯,嘆息著說道:“阿月在外頭呆了一年有余,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太平心頭一緊,然后又驟然一松。是啊,她怎么忘了自己出門一年多,無論身上有了什么變化,都可以推到那一年多的經(jīng)歷上去。她笑盈盈地挽著武后的胳膊,預(yù)備再撒一會兒嬌。忽然之間,一股濃重的倦意向她襲來,令她有些昏昏欲睡,眼皮也沉重得有些抬不起來。 怎么回事? 太平擰了一下眉,不動聲色地端走兩只空杯,然后喚過一位女官,命她去尋個太醫(yī)來。 女官領(lǐng)命而去,不多時便尋了兩個太醫(yī)過來。 太醫(yī)聽聞公主身體不適,便取了一方巾子,搭在太平的手腕上,細細按脈,又問了她一些癥狀,然后用銀針試了試她的血,最后詢問道:“公主今日午間,可曾用過什么特殊的茶水,或是聞到過什么特殊的香氣?” 太平又擰了一下眉,搖搖頭,感覺那種困倦之意愈發(fā)深了。 太醫(yī)們捻著長長的白須,互相對望一眼,有些躊躇地說道:“但公主眼下的情形,分明又是中了毒……” “什么?”太平猛然一驚。 兩位太醫(yī)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這種毒大約是草木的汁液,初聞時會感覺到昏昏欲睡,并沒有什么危害。只是聞上三兩年之后,毒入骨髓,便會在夢中沉沉睡去,再也醒不過來。并且,此毒無藥可醫(yī)。公主眼下的癥狀,大約是第一次中毒,才會感覺到這樣困倦?!?/br> 他停了停,又說道:“只是第一次的發(fā)作時間,約莫在兩三個時辰之后。” 太平一驚非同小可,下意識地朝薛紹望去。薛紹正側(cè)身坐在席間,慢慢抿著一杯薄酒,修長的指節(jié)在太陽xue上輕按,眉眼間亦滿是倦意。 方才太醫(yī)說……“發(fā)作時間約莫在兩三個時辰之后”…… 是那張琴,是那張焦尾琴! ☆、第42章 歸鴻踏雪 太平眼中翻涌著怒意,面色也漸漸泛起了白。她牢牢捏著手中的空杯,喚過一位女官,讓她去將府令叫過來,順帶也將今日那張焦尾琴一同取來。女官領(lǐng)命而去,不多時便將府令帶了過來。府令懷中還抱著一個琴匣,從外表上看,確實是今日午間見過的焦尾琴琴匣無疑。 太平繼而又轉(zhuǎn)頭望向太醫(yī),詢問道:“若是將毒源取來,你們是否能分辨出這種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