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公主為帝_分節(jié)閱讀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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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淺淺一笑:“那,你抱我上馬?!?/br> ☆、第18章 安西 薛紹聞言,徹底怔在了當(dāng)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她怎么能這樣! 怎能、怎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讓他抱她……上馬…… 薛紹一動不動地僵在馬上,神色一如既往地鎮(zhèn)定從容,但緊握韁繩的那只手,卻泄露了些許茫然和無措。他低頭看著太平,眼中漸漸多出了幾分懊惱。 在那一瞬間,薛紹只希望自己方才沒有策馬過來,也沒有聽到她那番大膽的話。 太平輕輕喚了一聲薛紹,又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淡淡日光下,她的手素凈瑩白,如同羊脂玉一般好看。薛紹心中忽然騰起了一股火,燒得他有些心神不寧。他又緊握了一下韁繩,抬眼看去,周圍的同僚們?nèi)寄坎恍币?,策馬佇立在一旁,似乎全都沒有聽見公主的那番話,也都沒有看見公主那番大膽的動作。 只是暗地里,卻不知從哪里投來了幾道揶揄的目光。 薛紹閉了一下眼睛,翻身下馬,握住那只瑩白如玉的手,將太平打橫抱了起來,送到馬背上。做完這一番動作之后,他才略略喘了口氣,自己也翻身上馬,將她穩(wěn)穩(wěn)地攬在身前,手心里隱隱冒出了一些汗。 公主懶懶地倚在他懷里,鳳目半闔,似乎頗為愜意。 薛紹忽然感到喉間一緊,策馬一路疾馳,將空蕩蕩的車輦拋在了后頭。疾風(fēng)在他耳旁呼嘯而過,還隱然飄來上官的一句號令:“開拔?!?/br> 大軍拖曳著空蕩蕩的公主車輦,一路向西而去。他們?yōu)榱搜谌硕?,走的大多是官道,動作又極是緩慢,乍一看去,倒真有幾分出游的樣子。兩百余精騎早已經(jīng)四下散開,將太平公主護持在中間,自然也包括了與她共騎的駙馬薛紹。 薛紹一路上只感覺如芒刺在背,頗不好受。但懷中的公主卻神色如常,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番舉動,沒有半分羞澀或是驚惶的樣子。漸漸地,薛紹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慌亂,心神穩(wěn)了下來,呼吸也平穩(wěn)了許多。他低下頭,輕聲詢問太平:“公主這回出來,預(yù)備何時回轉(zhuǎn)長安?” 太平聞言一怔,又轉(zhuǎn)頭看著薛紹,低聲問他:“依你之見呢?” 薛紹從未離太平這樣近過,此時被她一望,禁不住又僵直了脊背,好一會兒才說道:“臣以為,等月余之后回轉(zhuǎn)為好。若是回得早了,裴公未出陽關(guān),未免會給他招惹一些閑言碎語;若是回得晚了,又會撞上冬日大雪,行程艱難。故而臣以為,以一月或月余為期,當(dāng)是上策?!?/br> 太平低低嘆息一聲:“你做事一向妥當(dāng)?shù)煤堋!?/br> 她重新靠回到薛紹懷中,低聲說道:“可是這一回,我是當(dāng)真想要去西域。不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是我想親自去看一看那片壯闊的大漠風(fēng)光,還有……我想去碎葉。” 薛紹聽聞碎葉二字,忍不住又是一怔。 她感覺到薛紹的僵硬,便又搖頭笑道:“我知道你定然不會容許。喏,早先你聽聞阿耶要借我的名義,掩護二十萬大軍西行,還將我好生教訓(xùn)了一頓??墒沁@回難得出來一趟,又不用和裴將軍一道趕路,若是有可能,我還是想往西走一些,出陽關(guān),去碎葉。” 她悠然長嘆一聲,眼中隱隱生出了幾分向往之意:“你說過會陪我去,可莫要誑我?!?/br> 說完這番話之后,太平便安靜地靠在薛紹懷中,等候他的下文。她已經(jīng)許久不曾同他這樣親昵過了,此時重溫舊夢,心中竟生起了無限的感慨。許久之后,她才聽見薛紹低聲說道:“若是公主想去,臣定當(dāng)陪伴公主左右。只是臣先前許諾過公主的,卻是初春?!?/br> 太平在他懷中輕笑出聲:“那我們找個地方,住到初春,不就好了?” 橫豎護送她西行的也只有兩三百騎,真正的主力大軍早已經(jīng)被裴行儉帶走。他們就算在途中住上一兩個月的,也不打什么緊。 薛紹聞言愣了很久,才又低聲說道:“此去碎葉一路艱險,只怕公主承受不住?!?/br> 從長安到敦煌,又出陽關(guān),過孔雀河,直到天山北麓和蔥嶺之間的碎葉古城,何止萬里之遙。早年裴行儉兵行西域,也是頗費了一番辛苦,才走到了那里。太平一個從小嬌養(yǎng)在大明宮中、頭一回出長安城的公主,哪里能支持著走到碎葉城? 只盼她莫要走到半路,覺得辛苦,又軟軟地央求他回轉(zhuǎn)長安才好。 薛紹低頭看著懷中的公主,眼中漸漸多了一抹溫柔。 —————————————————————————————————————————— 他們一行人足足走了兩個多月,才出了隴右道,到達敦煌。 敦煌旁邊就是陽關(guān),陽關(guān)以外,就是一望無垠的戈壁和胡楊林。他們一路走到這里,雖然沒有碰上什么艱險,卻也不算太過順?biāo)?。?jù)前方傳來的消息說,裴行儉已經(jīng)在半個月前就到了龜茲,后續(xù)的十余萬大軍也在陸陸續(xù)續(xù)地向孔雀河畔開拔。太平此行的目的,已經(jīng)順利達到了。 這些日子長安城中的書信,已經(jīng)像雪片一樣飛來,全都是催太平盡快回轉(zhuǎn)的。 太平心中記掛著碎葉,又記掛著她在西域要找尋的那件東西,哪能那么快回轉(zhuǎn)。等到達敦煌之后,她做的頭一件事便是給武后寫信,說是敦煌風(fēng)光無限,她想要在這里游玩幾日再回去;武后的回信里將她好生埋怨了一頓,說是女兒出門在外,竟連心也玩野了,真是不乖得很。 太平展信后只搖頭一笑:從小到大,她都不是什么乖巧的孩子。 在敦煌,太平避開眾人,私下里見到了她的幾位部曲,還有先到敦煌的兩位譯者和一些工匠。那兩位譯者,一位是波斯人,一位卻自小生長在長安,全都通曉波斯語和長安官話。而那些工匠已經(jīng)在敦煌住了好幾個月,將這里的情形摸了個通透。 太平先是對那兩位譯者表達了看重和感激之意,然后又支使自己的部曲,將這些譯者和工匠都送去碎葉。她在閣樓邊上堆了不少銅錢和金銀,如今支使起人來,倒很是方便。 等部曲、譯者和工匠們都順利離開之后,她才去找了領(lǐng)頭的那位崔姓將軍,委婉地表達了自己要去碎葉的意圖,并且對他說道:“我曉得你們被揀出來護送我西行,心中著實不忿。這回去碎葉,途中定會經(jīng)過大軍駐扎的龜茲。你們可留在龜茲,與裴將軍一道抗擊突厥,而不是護送我這個無所事事的公主,四處‘游玩’?!?/br> 崔姓將軍被她說動了,又和幾位衛(wèi)府中掌事的武官商議了好幾日,決定依照公主的意愿,將她送到碎葉,然后再回轉(zhuǎn)龜茲。因為公主又對他說,她會在碎葉住上小半年,直到這場戰(zhàn)事順利結(jié)束后,才和大軍一道,回轉(zhuǎn)長安。 于是等到冬末春初,上元節(jié)過后,一行人又緩緩從敦煌出陽關(guān),一路向孔雀河畔而去。 這一回太平不需要替大軍遮掩,自然也就拋棄了那些笨重的車輦累贅,偶爾自己乘一匹馬,大部分時候卻是窩在薛紹懷里,悠閑地一路向西。 出陽關(guān)之后,沿途的綠色便少了許多,經(jīng)??梢钥吹揭魂犼狇橊劤膳抛哌^,駝鈴叮當(dāng)作響,頗有幾分異域風(fēng)情。再往西,就連商旅和駝鈴都見得少了,偶爾只會見到幾個高鼻深目的胡人匆匆路過,卻并不會多做停留。他們靠著那張詳盡的西域全圖,一路避開了荒漠和流沙,又幸運地躲過了好幾場開春的風(fēng)暴,終于在半個多月到了龜茲。 龜茲本是一個小國,貞觀年間隨西突厥反唐,為唐軍所滅,置龜茲鎮(zhèn),常年有數(shù)萬唐軍在這里留守。這些年突厥和吐蕃屢次犯邊,龜茲的地位愈發(fā)顯得重要起來。二十多年前,高宗特意將安西都護府從高昌故地遷回到龜茲,以示重視。 既然到了龜茲,便不能不去安西都護府。 太平整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文書,親自捧在手里,又吩咐隨行的兩百余精騎自行安置,由薛紹陪著去了安西都護府。都護府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風(fēng)吹日曬,門上的朱漆已經(jīng)有些剝落,銅環(huán)上也有些許的斑駁。太平抬手輕敲了一下銅環(huán),便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廝從門里探出頭來,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今日本府休沐,無論公事私事,還請明日再來。” 唔,這安西都護府好大的架子。 太平低低嗯了一聲,又問道:“敢問安西都護的官邸在何處?” 既然安西都護府今日休沐,那她直接去找安西都護,總該不會吃閉門羹了罷? 小廝朝大街盡頭指了指,然后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