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一棠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問徐宛詩的情況，孔士華回了句：不就一直那樣么，你周末來的話我讓和光也回來。

    口氣還不耐煩，估計徐宛詩不大好。

    這兩口子的關(guān)系也是奇奇怪怪的，孔一棠一想自己親爹找過徐宛詩了，就覺得樂得不行，連帶著看孔和光都順眼了起來。

    孔和光坐在副駕駛座上，司機對主家的事兒充耳不聞。

    他上車就看到了和孔一棠一起坐在后排的應(yīng)昭，沖對方笑了笑。

    不笑的時候五官因為偏柔，總有點怪，笑起來反而讓人覺得舒心不少。

    孔一棠咳了一聲。

    小區(qū)外到孔家還有不少路，走過去還要挺長時間的，孔一棠想著今天是來看戲的，話也多了起來。

    應(yīng)昭一直低頭玩手機，她知道自己不用熟悉這些人。

    到的時候孔士華剛從樓上下來，他的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也不平整，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看到三個人進來，臉色倒是沒那么不好了。

    孔一棠倒是直接介紹了一下，爸，這是我女朋友。

    孔士華哪能不知道應(yīng)昭，他對孔一棠就沒盡過爹的義務(wù)，聽到也不過是看了一眼應(yīng)昭，哦了一聲。

    落座的時候孔一棠問孔和光：你媽呢？

    孔和光看了一眼樓梯，說：她這兩天心情不好。

    其實何止是心情不好，可以用瘋了來形容。

    他話音剛落，樓上就傳來東西砸地的聲音，砸在木板上鈍鈍的。

    孔一棠心情很好地夾了一塊rou遞到應(yīng)昭嘴邊。

    然后說：生病？怎么不去醫(yī)院看看？

    孔和光：……

    他長到現(xiàn)在這個歲數(shù)，跟自己親媽也沒多親近，孔士華倒是對他很好。

    要不是對方打電話過來，他也是不想回這個家的。

    他覺得他媽怪怪的。

    徐宛詩很美，開家長會的時候能壓下所有同學(xué)的mama的容貌。

    但她同樣沒什么內(nèi)在，是一種空洞好看。

    問她簡單的題目她不知道，到后來甚至不允許問。

    對孩子也沒什么耐心，孔士華也不著家，他的生活里只有保姆和聶齊。

    也就是剛上初中那年，他從聶齊那里得知孔士華在老家有妻有女，而自己親媽要讓聶齊去教訓(xùn)一下那個女孩。

    聶齊他說不動，只能干著急。

    最后問了對方的朋友，才知道那天聶齊去干什么了。

    匆忙地打了個電話找了個借口叫他回去。

    但沒過多久，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晚了。

    孔一棠作為大他兩歲的jiejie來到家里，腿就已經(jīng)瘸了。

    那時候家里的氛圍很微妙。

    他能察覺到徐宛詩比以前高興了不少，但也不像是真的高興，對孔一棠很好，那種好，多年后回想起來有點毛骨悚然。

    這樣的父母讓他覺得羞恥。

    后來他干脆住宿去了，也不怎么敢面對孔一棠，碰到了就老老實實地喊一聲姐。

    你問這么多干什么？！

    孔士華咳了一聲，明顯是瞧見了孔一棠的幸災(zāi)樂禍。

    我問問咱媽的情況怎么了？

    孔一棠還理直氣壯。

    應(yīng)昭有點想笑，但是憋住了。

    又是哐當一聲，什么東西碎了，連帶著碎片從樓上掉下來。

    孔士華大發(fā)雷霆，讓保姆上去看看，但保姆還沒上去，徐宛詩就下來了。

    她依舊很美。

    就是越發(fā)地空洞。

    屋里挺熱的，她穿著一條白裙子。

    臉上沒化妝，也不是以往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那副精致模樣，披頭散發(fā)，像是瘋了。

    朝飯桌走過來。

    孔士華被她偎著，徐宛詩的目光落在孔一棠的臉上，又迅速移開，低聲說：吃飯都不叫我？

    保姆遞了碗筷過來，孔和光盛了一碗湯，還沒遞過去，又被徐宛詩給揮開了。

    又是哐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