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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空間]落春在線閱讀 - [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71

[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71

    寶釵進屋和薛姨媽打過招呼,在賈璉的介紹下,拜見了霍家父子。介紹到霍青的時候,寶釵大大方方的對他施了一禮,而霍青則緊張的頭上都冒出了冷汗,想要伸手去拉寶釵,旋即反應(yīng)過來覺得不妥,又趕緊把手伸了回來,整個人都變得同手同腳了。如果說剛才霍青因為看寶釵而看傻了把茶杯摔了,大家因為事前沒有注意,只以為他是不小心,那么現(xiàn)在他的表現(xiàn)則讓眾人明白了緣由。頓時,薛姨媽看著霍青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而賈璉和落春則是一臉的玩味,覺得事情很好笑。當(dāng)事人寶釵則一臉仿佛事不關(guān)己的平靜,見過霍家父子之后,就托詞轉(zhuǎn)身離開?;羟嗌扉L了脖子癡癡地望著門口,連柳湘蓮和他說話都沒反應(yīng),還是他父親看不過去,使勁拉了他一把才把他的魂叫了回來。只是人雖然在這邊,但是心卻隨著寶釵的離去而飛走了,之后的閑聊過程中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落春在一旁聽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走了出去。到了屋外,她抬頭看了一下太陽,見時值近午,因為霍家父子,想來是要留飯的。一共九口人的飯菜,要寶釵一個人忙,未免有些吃力,所以落春到廚房準(zhǔn)備幫忙。進了廚房后,發(fā)現(xiàn)寶釵已經(jīng)將菜買了回來,這次不同于柳湘蓮他們在薛家吃的那么簡陋,很是豐盛,雞鴨魚rou非常齊全,看著這明顯的差別待遇,落春不由得吐了一口氣,笑了一下,然后將袖子挽了起來,幫忙收拾起東西來。

    雖然落春表情只是輕微的變化了一下,但是還是被寶釵注意到了。她嘆了一口氣說道:“還請六meimei見諒,家計艱難,你和璉二哥也不算是外人,因此也就沒有打腫臉充胖子,因簡就陋。霍先生他們是客,而且只留這么一餐,若是太寒酸了,可就是我們這做主人的招待不周了。”

    聽了寶釵的解釋,落春嘴角抽搐,這話是什么意思,她和賈璉不算是外人,她還可以理解,柳湘蓮怎么就不算是外人了?而且人家還是幫你們薛家來辦事的,連霍家父子都是他請來的,這樣的話,不是更應(yīng)該盛情招待嗎?難道就因為是一頓飯和很多頓的區(qū)別?……落春雖然心有不滿,但是有些話她到底不好說出口,畢竟她和柳湘蓮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不好為他抱不平,因此神色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明白?!痹俨婚_口,只是低頭干活。

    涼菜做好,薛姨媽和賈璉請霍家父子入席,連帶著柳湘蓮,五個人開吃起來。雖然是“食不言”,但是國民還有個習(xí)慣,就是喜歡在酒桌上談事情,因此落春在上菜的時候,就聽到柳湘蓮作介紹,請霍家父子走鏢,保流放的薛蟠安全,順便護送薛姨媽和寶釵兩人一起。

    霍青聽了之后,迫不及待的答應(yīng)下來,一個“好……”字剛說出口就被霍鏢頭打斷,他面帶難色的說道:“柳二爺,不是老漢我把生意往外推,實在是這門生意不好做?!眹@了一口氣說道:“關(guān)于流放這塊的貓膩柳二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走鏢的,講究是和氣生財,不管是道上的,還是官面上的,都不想得罪。我們要是接了這趟鏢,就等于是從人家嘴里搶食吃。這薛太太和薛姑娘都是女子,護送她們?nèi)チ鞣胖?,這一路山高水長的,因為隊伍中沒有男子跟著,就只能由女鏢師貼身護送。柳二爺你也知道,這碗飯不同于其他,所以吃這一碗的女鏢師少之又少,我們鏢局就有數(shù)那么那幾個女鏢師,實在是騰挪不開。”

    柳湘蓮聽了霍鏢頭的話,苦笑了一下,他也知道這事不好辦。鏢局最不愿意接的就是這樣的生意了,因為不僅可能會得罪官面上的人,而且不好要價。因為這其中買通官面上的人到底要花多少錢誰也說不準(zhǔn)。鏢局是預(yù)先收錢的,而這邊,除了出發(fā)之地,還有這一路上沾手的官吏以及流放之地的這些官吏都要打點,誰也猜不出這些人的胃口有多大,結(jié)果,一路辛苦不說,倒賠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除非在官面上非常吃得開的大鏢局,不然輕易不肯接這樣的買賣,因為不僅費時費力,而且是否賺錢都拿不準(zhǔn),實在是不值。至于女鏢師這塊,霍鏢頭所言不虛,因為世道對女子的限制,所以就算貧苦家女子為了生活而拋頭露面,但是天南地北的跑做鏢師的女子還是屈指可數(shù)。但是越是稀缺,生意越興隆,因此人手不夠是經(jīng)常的。這種情況下,鏢局自然緊著輕松而又賺大錢的鏢來接,像護送人遠行這種,對鏢局來說屬于耗時長賺錢少的鏢,很少接。

    柳湘蓮雖然不做鏢師,但是對這個行當(dāng)里面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二的,因此說道:“我也知道讓霍鏢頭為難了,不過關(guān)于薛家公子,官面上的事,這邊我們都打點好了,之后的行程我們也預(yù)備了一部分銀子,只是不知道夠不夠用。因此你們鏢局只要保證薛公子的人身安全就行了,沒什么其他的花銷。至于薛太太和薛姑娘這里,我想著你們不是往西北送一批藥材嘛,因此讓薛太太和薛姑娘搭個順風(fēng)車,放心,雖如此,但是銀錢絕對不會少了你們的……”

    “柳二爺,這不是銀錢的事。不是我推脫,這個順風(fēng)車并不是那么好搭的。我們這一行都是大男人,薛太太和薛姑娘乃是女子,她們這一路總不能一直躲在車上不下來吧?老漢說句實話,你們可別見怪,薛姑娘生的好模樣,若是跟著我們一群大男人上路,絕對是招災(zāi)惹禍的根苗。”如果這趟鏢只要保證薛蟠的人身安全都可以,霍鏢頭覺得還可以考慮。但是對柳湘蓮所說的讓薛家母女撘順風(fēng)車的想法則敬謝不敏。開玩笑,一群大男人好幾個月不聞“rou”味,薛姨媽半老徐娘,風(fēng)韻猶存,就夠勾人的了,再加上寶釵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把這兩人放到他們的嘴邊,這不是誘人犯罪嗎?霍鏢頭可不敢冒著險,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幫子手下道德cao守可沒多高,有些人正職是鏢師,但是偶爾客串強盜,“黑吃黑”的事情也不是沒有,所以萬一出個什么事怎么辦?

    落春將菜送到席上擺好之后就退了出去,并沒有聽到后面柳湘蓮還有薛姨媽以及賈璉是如何和霍鏢頭說道的。她只知道等寶釵將一道紅燒rou燒好,盛了出來,她端上去的時候,就聽到薛姨媽在詢問霍青尚未婚配之后,開口和霍鏢師說,要將寶釵許配給霍青。聽到這個提議,落春腳下一個不穩(wěn),差點沒把手里的盤子給丟出去,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來了這么個神轉(zhuǎn)折?

    說句實話,之前霍青在寶釵露面之后看傻了的時候,當(dāng)時落春也是看在眼里的,覺得很是好笑,雖然她心中沒有什么“癩□□想吃天鵝rou”的想法,可是她也沒把這兩人聯(lián)系到一起。薛家如今已經(jīng)這樣,也講究不起什么身份地位和門第了,所以這兩人之間倒不是天差地別,只是就好比天上飛的鳥和水里游的魚,根本不是一路??墒侨缃駞s……

    看著薛姨媽說出要把寶釵許配給霍青這話,霍青狂喜,頓時眼巴巴的看著父親,霍鏢頭雖然無視旁邊兒子的白眉赤眼,并沒有一口答應(yīng),而是捻著頜下的短須不語,但是落春能看出他眼中的意動??粗σ虌屪屬Z璉去請媒婆,找紙筆,寫婚書,似乎要把婚事立即定下來的樣子,落春趕緊把手里的盤子放到席上,急急的跑到廚房去給寶釵報信去了。

    ☆、第140章

    落春在往席上端菜的時候聽到薛姨媽要將寶釵許給霍鏢頭的兒子霍青為妻,而且為了表示所言不虛,甚至馬上讓賈璉幫著張羅,給兩人寫下婚書,將親事定下。落春知道,在這個時代,女子只要定親,就等于把一輩子交代出去了,哪怕是定給阿貓阿狗,只要對方要娶,就必須得嫁,基本上沒有女方反悔的余地,所以才有了那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扁擔(dān)抱著走”這句俗語。

    對霍青這個人,落春沒什么意見,但是如果作為寶釵的丈夫,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親眼看到薛姨媽是鄭重其事,非常嚴肅把話說出來,她一定以為是個玩笑。因此她忙忙的跑回廚房將事情告訴寶釵。將事情說給寶釵,然后一把拉過寶釵,拽著她就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說道:“寶jiejie,姨媽糊涂了,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哪能這般兒戲。快,快跟我走,到上房去……”

    寶釵被落春拽著走了幾步,身形停下來不動,伸手撥開落春拉著她的手。落春回過頭詫異的望著她,只見寶釵低著頭,眼簾垂下,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和眼中的神情,只聽見她曼聲斯語的說道:“六meimei,又在瞎說,幸虧這里沒有別人,不然豈不被人笑話了去?;橐龃笫?,從來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有我們置喙的余地?”轉(zhuǎn)身走到瓦罐前,掀開蓋子去看熬的雞湯去了。

    落春看著寶釵這么平靜,有些目瞪口呆,哪怕在她來的那個時代,也有“女子嫁人等同于第二次投胎”這個觀點,更何況在這個男尊女卑,“以夫為天”的時代。當(dāng)然,落春不是說霍青不好,只是薛家現(xiàn)在再怎么落魄,寶釵也是金尊玉貴養(yǎng)大的,如果不是因為薛蟠鬧出了打死了人這一樁事,她是要被送進宮去的。雖然后來斷了青云路,卻還有個侯門公子的賈寶玉做替補。

    憑心而論,除了出身商賈之家,在“士農(nóng)工商”這個論掉的社會中,說起來她的家世上差些,寶釵其他方面都是極出挑的,不然,王夫人也不會將她推出來跟黛玉打擂臺了,畢竟黛玉可是世外仙姝、,不是一般二般的女子可比的。霍青同寶釵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是天上云,另一個就是腳下的樹根,兩個人不管怎么看那也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偏偏卻結(jié)成親了。寶釵這般的人才,嫁給霍青這樣一個粗腳漢,不免讓人有珍珠落在泥里之嘆。

    “母親一向疼我,想來是看準(zhǔn)了人才把我許出去的?!睂氣O隨口說了一句,然后拿著湯勺從瓦罐里舀出一勺湯,盛到碗里,遞給落春,笑道:“好了,你也別瞎想了。來,幫我嘗嘗這湯,看看味道怎么樣?!?/br>
    落春和寶釵的感情并沒有多好,剛才她之所以急著拉寶釵去上房,完全是因為被寶釵的婚配給嚇到了。雖然曹公未寫完,后面姓高的續(xù)書只能當(dāng)做同人來看,不過根據(jù)后人的猜測,四大家族敗落是一定的了,但是寶釵的歸宿,大部分人還是認同她是嫁給了寶玉了的。從寶玉到霍青,畫風(fēng)變化太快,落春一時接受不能,而且這可是被譽為“高士晶瑩雪”的。

    不過這會兒落春見寶釵神情這么平淡,一副八風(fēng)不動,安之若素的模樣,反倒襯得自己“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了,她的心也平靜了下來。接過寶釵遞過來的湯碗拿起調(diào)羹嘗了一口,湯一入口,頓時皺起了眉頭,忙不迭的吐了出來,又趕忙拿清水漱口,這才說道:“寶jiejie,你這是放了幾遭鹽呀,齁死個人,莫不是打死賣鹽的了?”

    寶釵聞言愣了一下,趕忙自家也嘗了一口,呸呸的吐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落春笑了一下,解釋道:“是咸了。剛才忙忙叨叨的多放了一次鹽?!闭f著趕緊拿瓦罐從灶火上一出來,將里面的rou盛出來,往湯里面加?xùn)|西想辦法彌補。

    讓寶釵這么一說,落春這才想起,哪里是多放了一次鹽的事,她才剛進來和寶釵說她的婚事的時候,寶釵手里正拿著鹽罐準(zhǔn)備往湯里放鹽呢,聽她說話的時候,手里不知不覺的從鹽罐里舀鹽往湯里放,不知道放了多少,那分量就是再燉十鍋湯也足夠了。等落春拉著她往外走,她不肯,回頭看湯的時候把剛才才往湯里加過鹽的事給忘了,又加了一遍鹽,這么加下來,以至這湯最后已經(jīng)咸得沒法喝了。偏寶釵一點都沒有覺察,從中可以看出其實她內(nèi)心對自己被許親這件事還是不平靜的,只不過是面上掩飾的好罷了。

    就在寶釵和落春在廚房里忙亂的時候,賈璉已經(jīng)將媒婆找了來,婚貼和婚書也立就了,寶釵和霍青的這門婚事就這么定了下來?;蛟S寶釵在剛知道消息的時候,心情有過起伏,但是之后她的表現(xiàn)讓落春嘆為觀止。大戶人家講究訂了親的男子和女子在沒有成婚之前補得見面,但是小門小戶并沒有這個規(guī)矩,不是沒有,而是不講究。再加上,因為鏢局接下了薛家趟鏢,所以霍青日日上門來商量事情。作為看寶釵看傻了眼的霍青,如今定下寶釵為妻,那可是可著他的心眼來的,所以每次看到寶釵的時候雖然依舊傻傻的,卻態(tài)度熱切,那熱度幾乎能把人給燙熟。而寶釵待霍青,也是把自己放到了他妻子的身份上,只不過因為未過門,所以帶有幾分矜持,但是因為霍青是個粗人,而且不通大家規(guī)矩,所以寶釵行事并沒有太過遮掩,言行舉止中帶著幾分行跡。

    看著寶釵不僅接受了婚事,而且這么快把身份轉(zhuǎn)換了過來,落春很是驚訝。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想到了后世對她評價,說她再怎么高士,也是俗世中的人,而且為人最為現(xiàn)實?!艾F(xiàn)實”這個評價帶有貶義,但是細起來,可不是,寶釵還真的是非常現(xiàn)實不過的一個人。這個現(xiàn)實用好一點的說法就是顧大體,識時務(wù),識進退。

    比如當(dāng)初因為哥哥打死人的事從而導(dǎo)致她的待選的罷黜。為了入宮,她可是從小就開始準(zhǔn)備,近十年的努力,一朝化為泡影,她卻沒有怨天尤人,反而順著母親的意思把目光放到了寶玉的身上,開始準(zhǔn)備謀奪“寶二奶奶”的位置。

    家族的期望和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難道寶釵不恨,不怨嗎?她自然是心中有怨的,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事已至此,再怨天尤人也沒用,害了她的是她的親哥哥,她還是怎么著,是殺了他,還是吃了他?左右什么都做不了,那么就不要去想,謀求下一步的打算才是,因此才有了“金玉良緣”這一說。

    寶釵不是個傻瓜,相反,她還是個非常聰敏的人,在謀求嫁給寶玉的時候,難道她不知道賈母屬意的人選是黛玉;不清楚和她比起來,寶玉和黛玉更投契;看不出王夫人只是拿她當(dāng)槍使,未必十分中意她做自己的兒媳婦?其實她的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明白又怎么樣?想入宮,但是連宮門朝哪開都沒看到名字就被從名冊上給勾掉了。下剩下怎么辦?自家的情況自家清楚,父親在的時候,家業(yè)也不過勉強支撐,等父親過世,家業(yè)就開始一路向下,哥哥是個提不起來的,母親沒什么大主意,自家除了想辦法結(jié)一門得力的姻親再也無法可想。偏偏自家是個商戶,雖然有錢,但是門第不高,想要接一門好親,實在是難,而寶玉已經(jīng)是自家能抓得住最好的一個對象了。至于太婆婆和未來的丈夫是不是中意她,她既在意,又不在意,因為她首先看中的是寶二奶奶的位置,其次才是其他。

    霍家這門婚事也是這樣。無緣無故的薛姨媽為什么要把女兒許給霍青,難道真是寶釵嫁不出了不成?又或者霍青是個出類拔萃的?可是霍青明明不過是個平常至極的市井小民,家境普通,生的模樣也就那樣,更是不通文墨。說句不該說的話,縱使薛家已經(jīng)一敗涂地,還有個哥哥被流放,但是薛姨媽真要將寶釵許人,爛船還有三斤釘,再加上寶釵的品貌,又怎么找不出比霍青強的來?

    終究原因不過是抵不過“現(xiàn)實”兩個字。薛蟠被流放,薛姨媽和寶釵想要跟著去,可是這一路上的平安卻難保?;羟嗟母赣H是鏢局里的老鏢師了,這些事體里面的關(guān)竅甚至比柳湘蓮還明白。但是柳湘蓮肯幫忙,是因為落春和賈家與薛家的關(guān)系,但是賈家和薛家有親的是二房的王夫人,賈璉和落春可都是大房的,而且大房和二房關(guān)系一直都不睦,如今儼然已經(jīng)分開。這種拐著好幾道彎的關(guān)系下來,人家肯幫忙就已經(jīng)不錯了,若是指望著對方把自家安全的送到流放之地并安頓下來,那還是想都不要想了。柳湘蓮和薛家是這么個關(guān)系,霍家是柳湘蓮介紹來的,而且從他們的言辭中可以聽出,兩家并沒有什么太深厚的交情,這種情況,你讓霍家為薛家出大氣力,怎么可能?

    霍家和薛家沒有關(guān)系,本來是指望不上,不過霍青的表現(xiàn)給了薛家一個機會。兩家沒有關(guān)系不要緊,只要扯上關(guān)系不就行了。薛姨媽為了薛蟠這個兒子,漫天的家業(yè)都舍了,哪里還會舍不得寶釵這個女兒,而且又不是推她進什么狼窩或火坑,不過是給她找了一門婚事罷了。若是從人物方面來說,這門婚事有不如意之處,但是對現(xiàn)在的薛家來說,這門婚事絕對是好處多多。首先不用擔(dān)心薛姨媽和寶釵跟著鏢局押送藥材的“順風(fēng)車”無法撘送了,而且關(guān)于薛蟠的這趟鏢,也不用擔(dān)心鏢局不肯接了。而且不僅鏢局會把鏢接了,關(guān)于薛蟠的人身安全問題也不用擔(dān)心了,有霍家父子在,他們一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證薛蟠的安全;不僅如此,而且這一路上還會好好的照看于他,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讓其生活得舒服一點;等到了流放之地,薛家也不用擔(dān)心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會被欺負的問題,霍家父子一定會將他們妥善的安置下來;凡此種種,無不是薛家目前急需的。這些事情薛姨媽都能想到更何況生性聰敏的寶釵,所以這應(yīng)該也是她肯答應(yīng)這門婚事的緣由。只是雖如此,但是寶釵卻能這么轉(zhuǎn)換態(tài)度,擺正身份,不得不讓人為之嘆服。要論“識時務(wù)”,恐怕落春認識的人中她絕對排在第一。

    由此及彼,寶釵務(wù)實的態(tài)度讓落春想到了她自己的婚事上。她也是將要到及笄之年,婚事也該定下來了。家里為她相中了柳湘蓮,而柳湘蓮對自己有意,落春不是不清楚,只是她對柳湘蓮的觀感比較復(fù)雜。因為帶著記憶投胎的緣故,她還記得關(guān)于柳湘蓮的描述“原系世家子弟,父母早喪,讀書不成。性情豪爽,酷好耍槍舞劍,賭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最喜串戲,擅演生旦風(fēng)月戲文,不知他身份的人,都誤作戲子一類?!边@樣的人,落春并不覺值得托付終身??墒菑难凑{(diào)戲他,誤認為他乃“同道中人”而被他一頓暴打,并因此遠走他鄉(xiāng),結(jié)果路遇薛蟠遇盜,不計前嫌出手相救,并且因為尤三姐而出家,可見心里是個無邪的,而且對女子并不是持輕賤的態(tài)度,而是尊重的。這個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倒是難得,難怪和寶玉交好。

    優(yōu)點突出,缺點也很明顯,這讓落春很是矛盾。只是她深知,她接受不了的事情對生活在這個社會里的人眼中卻是平常,因此她并沒有把這個心思說給邢夫人聽。落春倒是想過不嫁,她自己有一手好繡技,而且又有空間,就算不嫁人,也餓不著自己。只是這話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卻不敢說出來。

    一則,她若是敢說不嫁人,自己做活養(yǎng)活自己,就算賈赦和賈璉夫妻不說什么,邢夫人就能哭死,她可受不了邢夫人的淚眼。而且這個時代,女子到了年紀不出嫁,在世人的眼中絕對是有毛病,不僅她本人會被議論,就連賈家也不會有什么好名聲,而且一家子的女兒名聲是連在一起的,雖然這一輩上,她是個小的,可是下面賈璉和鳳姐膝下可還有女兒呢。再則,就算家里人不顧世人議論,將她留在家里,可是落春知道,家人中除了邢夫人是真心疼愛自己,其他人也不過那樣,是靠不住的。她年輕的時候還好說,年老的時候可怎么辦?雖然有空間,可是空間也不是萬能的。

    若是離開家里,到外面去,一個女子獨自過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女戶可不是那么輕易就能辦下來的,更何況,她還生的有幾分姿色,又有幾分資財,就算防得住流氓地痞,難道防得住那些有權(quán)有勢的人嗎?落春可以自豪的說一聲,她的繡技就算不是獨步天下,也是頂尖的,

    只是說嫁,真要找個四角俱全的人,哪是那么容易的。如果說落春之前還曾經(jīng)抱有幾分幻想,那么寶釵和霍青的婚事以及寶釵的態(tài)度則給她上了非?,F(xiàn)實的一課。就算她還是那個榮國府的侯門千金又怎么樣?邢夫人被拘在府里不能出門交際,她的婚事屆時少不得著落到賈母、王夫人或者賈赦這三人身上。賈母和王夫人不待見她,而賈赦這個做父親的心里除了自己,沒有兒女半分,對賈璉是說罵就罵,說打就打,迎春還不是被他五千兩銀子說賣就賣了,自己比迎春要得賈赦的心,但是終究不過是個女兒,能得賈赦幾分青睞,不過是因為是嫡出,賣起來更值錢而已。這三個人真要為她尋婚事,又能尋到什么樣的好婚事?而且就算他們尋到了好婚事,在他們眼中的好婚事絕對不會對落春的路。等到家里丟爵罷官,雖然衣食無憂,可是到底不比從前,而且頂著皇帝厭棄的帽子,但凡走仕途的人家,一般二般的都不會和他家結(jié)親,免得到時受連累。這個時候,柳湘蓮絕對算是上門求親中頂尖的了,就算落春無意,賈赦和賈璉還有鳳姐也必不會放過。

    原本落春還以為家里對她和柳湘蓮之間是聽之任之,由著她呢,但是這會兒她忽然想明白了。有些事不能去細想,一旦去細想,不免會覺得心涼。由家人想到了柳湘蓮的身上,將自己自從和他相識之后的種種全都在腦海里細細的想了一遍。暗自思忖之后,忽然覺得柳湘蓮身上雖然有著不如意之處,但是比較起來已經(jīng)不錯了,他之前的事情,只當(dāng)自己嫁了個“二婚”頭就是了。

    想通了,想透了,想明白了,落春再在柳湘蓮的面前態(tài)度就有了那么一點的變化。雖然細微,旁人都無從覺察,但是處于感情中的男女最為敏感,所以事件中心的柳湘蓮很快就的察覺到了,因此他自己偷著傻樂了好幾天,以至于和他一起出門辦事的賈璉見狀很是納悶,不明所以,只是問他原因,偏又不肯說,讓賈璉跟著莫名其妙了好幾日。

    ☆、第141章

    薛家的事難辦就難辦在薛蟠作為支撐門戶的男丁卻成了囚犯,不僅自身安全難以得保,就連想跟著去的薛姨媽和寶釵這兩個弱女子的安全也成了問題,如今因為寶釵和霍青定了親,這薛家的事辦起來就容易多了。所以很快薛家的事得以解決,賈璉、落春和柳湘蓮還有鄭嫂子一行回了鄉(xiāng)下。

    進了院,收到消息的邢夫人早就帶著鳳姐迎了出來。鳳姐看到落春,走上前拉著她來到邢夫人面前,笑道:“趕緊的,太太趕快看看六meimei可是瘦了沒有?”跟著對落春說道:“六meimei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在的這幾天,太太是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要念叨好幾遍,擔(dān)心這個,擔(dān)心那個的。如今你不過是出門幾天,太太就這么拿不起,放不下的,這要是趕明個出了閣,就太太這副樣子,說不得要跟著過去呢?!?/br>
    一番待有幾分酸意的言語被鳳姐這么插科打諢的說了出來,即達到了抱怨的效果,又變相的陳述了邢夫人和落春之間的母女情深,一舉兩得,不愧是鳳姐,還是那么會說話。不等落春開口,邢夫人道:“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更何況‘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如今我們家和薛家大不如昔,也沒辦法講舊日的規(guī)矩了,這種情況下,你讓我怎么不擔(dān)心?璉兒媳婦你也別在這里說嘴,你也是做母親的,若是大姐出門,還不知道要怎么惦念呢?!?/br>
    邢夫人這話勾起了鳳姐對過去生活的回憶,那個時候,府里的人出門要是在外留宿的話陣仗大的驚人,不要說做主子的,就連主子身邊的大丫頭,鋪蓋,衣服、梳妝用具、……也全都是自帶。像落春這樣,只帶著鄭嫂子一個,騎著一頭小毛驢就上路,這在以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原本鳳姐還有很多話要說,因為想到了過去,一時意興闌珊,閉口不言了。

    看著落春挽著邢夫人的手臂往屋里走去,鳳姐知道她們母女之間有話要說,并沒有跟去,轉(zhuǎn)身離開。進了屋,落春挨著邢夫人在炕邊坐下。邢夫人一面從果盤里拿起一枚桔子剝了起來一面問道:“薛家的事解決了?”落春懶懶的倚在邢夫人身上,張著嘴,等著邢夫人將剝好的桔瓣放到口中,一面吃,一面點頭,說道:“解決了。”然后將自己跟著柳湘蓮去了薛家后發(fā)生的種種講述給邢夫人聽。

    聽落春說薛姨媽將寶釵許給了鏢局里老鏢師的兒子,邢夫人愣了一下,面露意外之色,手里準(zhǔn)備放入口中的桔瓣停了下來,良久才嘆道:“薛太太終于聰明了一回兒,做對了一件事,只是寶釵那個丫頭,未免可惜了?!?/br>
    在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落春和邢夫人的心態(tài)是一樣,但是在看到寶釵的態(tài)度之后,她就是另一個想法了,因此說道:“有什么好可惜的,對薛姨媽和寶jiejie她們來說,這是‘求仁得仁’,哪里用得著我們在這里替人家可惜?!?/br>
    邢夫人聞言點點頭說道:“也是。薛家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那就是個爛泥塘,寶丫頭就算再好,一般人也不會沾。嫁漢,嫁漢,最重要的是穿衣吃飯,這個叫霍青的,雖然是個粗坯,但是養(yǎng)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寶釵嫁給他,不至于吃不上,而且家里的那一攤也能幫著周全起來,這樣說來,已經(jīng)夠可以的了,哪能那么四角俱全呢。”

    伸手輕撫著落春的頭,邢夫人嘆道:“眼看你就要及笄了,你的終身大事自然要要提上日程來了。柳二郎那邊你是怎么想的?”面對邢夫人的問題,落春裝傻,說道:“什么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