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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空間]落春在線閱讀 - [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57

[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57

    邢忠想著自家一家人還要靠著邢夫人和邢德全來養(yǎng)活,因此伸手拽了拽妻子的衣角,想讓她不要往下說了。

    邢忠的妻子沒有理會丈夫,很沒有眼色的說道:“這偏心的地方多了,難道大姐還要我列舉出來嗎?”舉起手,一根根的掰著手指,“這頭一件,我們家這位比全哥兒還在學(xué)堂里多呆了兩年了,念得書也比全哥兒多,結(jié)果,被送去學(xué)院的卻是全哥;之后幫著全哥在衙門里尋差事;這房子一開始落的就是全哥兒的名字,如今在全哥兒手上丟了,可是大姐不僅沒有埋怨半句,而且又拿錢出來贖買回來,并且看著架勢,依然要落到全哥兒名下……”雖然邢德全的差事是自己實打?qū)嵖紒淼?,但是邢忠兩口子就是不信,覺得就是邢夫人借著榮國府的力量幫著尋來的。

    “啪!”邢夫人使勁拍了一下桌子,嚯的一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說道:“我就是偏心,就是過分,怎么了?我的錢,我愿意給誰花就給誰花,哪怕丟到大街上,我也樂意。愿意在這呆,你就呆,要是不樂意的話,你就滾,沒人留你!”說完,也不理會屋里的人,大踏步的離開了。

    看著邢夫人離開時,卷起的一道風(fēng),裙裾翻飛的樣子,邢忠的妻子呆呆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覺得自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因此猶自納悶的說道:“這是怎么了?我這也沒說什么,怎么就發(fā)起了脾氣來,而是還是這么大的脾氣?并且還攆起人來了……”

    “你快給我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邢忠見妻子還在那里嘀咕個不停,忙大聲呵斥道。真要被邢夫人攆出去,他們一家三口可怎么活呀?

    邢德全瞟了一眼邢忠,涼涼的說道:“大哥也不必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了,大姐已經(jīng)出去了,這會兒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你就算把大嫂罵死估計她也聽不到,所以還是不要白費這個唇舌了?!闭嬉行牡脑?,早干什么去了。

    邢夫人走出屋子,吸氣,吐氣,又吸氣,再吐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將心中的怒意平復(fù)了下來。邢忠的妻子指責(zé)她因為邢忠和她不比邢德全,是隔房的,所以偏心。她承認(rèn),她是對邢德全這個親弟弟有幾分偏心,但是但凡邢忠要是個能提的起來的,她又怎么會不從中推上一把,畢竟邢忠也是邢家的人,而且兩人是一個爺爺,關(guān)系一點都不遠(yuǎn),她是邢家的女兒,邢家好,興旺昌盛她自然只有歡喜的,可是她一不看看,邢忠是那塊料嗎?

    邢德全被送去書院,并不是她安排的,而是落春將人綁著丟進去的。事后,她不是沒有問過邢忠的意愿,但是是邢忠擺著手不要的,當(dāng)時他避之不及,一副大姐你不要害我的態(tài)度,至今邢夫人記憶猶心。后面的樁樁件件還不都是跟著這個來的,從一開始他就放棄了,哪里還有以后?

    “走吧,我們回去?!毙戏蛉丝吹铰浯鹤哌^來,她迎上去,拉著落春的手,往外走,準(zhǔn)備回家。

    ☆、第114章

    一路上不停地催促著車夫疾行,落春帶著品繡和紗織乘坐的翠幔清油車到了大房儀門前停下,落春不等車停穩(wěn),車夫把下車的春凳拿出來,她已經(jīng)徑自掀開車簾,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到了地上,落春沒有理會后面品繡和紗織的呼喊,三步并作兩步,飛奔入院,直奔邢夫人的正房。

    往日里守門的小丫頭們并沒有在門口,落春走到近前,正要邁步進屋的時候,邢夫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骸啊憬o我閉嘴,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張嘴嫁妝,閉嘴嫁妝的,你不嫌臊得慌,我還嫌羞恥呢!”

    涉及到邢家的家事,而且里面的言論是不能傳揚出去的,落春遲疑了一下,止住腳步,并沒有進去。這會她已經(jīng)明白為什么沒有小丫頭守在門口了,想來邢夫人是怕丟臉,把人都事先給趕走了。轉(zhuǎn)過頭,落春示意走過來的品繡和紗織停下來,向她倆打起手勢,讓她們守在外面,不要讓外人靠近。

    “都到了這個田地,又有什么說不出口的?況且這屋里也沒有外人,還講那些規(guī)矩做什么?”一個尖利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從前,娘病危的時候,是怎么囑咐jiejie的,jiejie當(dāng)時又是怎么做的保證,可是現(xiàn)在再看,jiejie顯然是把當(dāng)初的話全然給忘了。父母已然不在,‘長姐如母’,按道理說,我們能夠依靠的只有jiejie了,但是如今jiejie撒手不管,對我們置之不理,我們也不能就這么自生自滅吧?我倒是想難為情一下,可是若是真要顧忌臉面,恐怕我和全哥明個就要活活餓死了……”

    王善保家的干笑兩聲,插話進來:“三姑娘這話可是有失偏頗,太傷太太的心了。我在這,可要替太太叫聲冤枉,太太哪有不管你們,這每個月的養(yǎng)家銀子可都是按時按數(shù)送過去去的,從來沒有缺過。只是如今太太是出了門子的人,做人家的媳婦,上面又有婆婆,不比在家做姑娘的時候自由,而且這山高水長的,隔著老遠(yuǎn)的路,所以回不得娘家探望姑娘和全哥,但是這些年來,太太心里可是一直惦念著你們的,書信往來的時候,關(guān)心問候的言語可是從來都沒少過?!?/br>
    “用不著你這個老東西在這里替你們家太太賣好,事實如何我心里清楚的很。”陌生的聲音冷笑著說道:“當(dāng)初jiejie出嫁的時候說我們年紀(jì)小,東西在我們手里恐怕被族里哄了過去,因此就把一干家私全都帶了過來。這些年我和全哥的花用明明用的是我們邢家自己的錢,但是到了你這老東西的嘴里卻好像是你們家太太拿體己供養(yǎng)我們似的。”

    “哼,擔(dān)心族里欺負(fù)我們,結(jié)果真正哄騙我們的卻是我們嫡嫡親的jiejie。當(dāng)年我雖年幼,但是也記得家中很是興旺,鋪子田產(chǎn)的收入,翻看舊時的賬本,爹娘在的時候,每年那可是幾千兩的進項。等到了jiejie手里,鋪子折了本,折變出去了;田產(chǎn)也鬧了災(zāi),不是旱,就是澇,要不就是遭了蟲,沒有進項不說反而要倒貼錢進去。再后來,家里的鋪子和田產(chǎn)大多改姓他人,跟著jiejie就嫁了,成了風(fēng)光的一品夫人?!?/br>
    “但是到了二姐這里,不知jiejie從哪個犄角旮旯尋摸出一個會拽幾句酸文就稱之為才子的不著三四的東西,欺二姐不知事,性子軟,就這么隨便給打發(fā)了。妝奩陪送比起jiejie當(dāng)初的風(fēng)光來說,可是寒薄得很。究其原因,竟然是家里窮了。如今家里只剩下一所空房子,每個月要靠著jiejie打發(fā)人送錢來才能買米下鍋,算起來,爹娘下世這才多少年,想想當(dāng)年的情形,真是天差地下。我如今尚未出閣,還有全哥將來的聘禮,都在jiejie手里握著??墒钦者@個模式下去,如果現(xiàn)在不要出來,我怕將來我和全哥反而要倒找錢給jiejie。正好,如今我和全哥也進京了,也就不需要jiejie再為我們cao心了,不如就拿出來,讓我們自己管。屆時,是賺還是賠,我們是吃干的還是喝粥,都是我們自己的事,再也找不到j(luò)iejie頭上?!?/br>
    邢夫人雖然沒什么才干,但是在邢家的這幾個孩子里,矬子里拔將軍,她算是最出色的一個了。邢三姐和邢德全因為是老小,而且他們幼時正是邢家條件最好的時候,是被嬌慣著長大的。邢三姐被養(yǎng)的眼空心大,偏又自視其高,典型的眼高手低貨,邢德全則是一個錢能當(dāng)十個花的主,這樣的人物,真要把前交到他們手中,不用多久,就會被他們給敗光。到時,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一筆寫不出‘邢’字,他們找上門來,難道邢夫人還真能把他們給關(guān)到門外不管?

    邢夫人的胸脯一鼓一鼓的,被邢三姐氣得肝疼,心里萬分懊悔,當(dāng)初自己腦子是哪根弦搭錯了,竟然會贊同落春的提議把他們給接京來,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添堵嘛。對自己的這個meimei和弟弟是什么成色邢夫人清楚的很,所以她微挑著眉,斜睨著坐在下首的弟弟meimei,不無嘲諷的說道:“三meimei這話說的倒是擲地有聲,氣勢十足,但是真到了你們喝西北風(fēng)的那一天,你們要是真有那個志氣,果真不求到我的門口,我倒要念佛了?!备鴨栃系氯骸叭缫苍谂赃吢犃撕靡粫鹤恿耍蚁雴枂?,剛才你三jiejie的話,是她自己的想法,還是你和她商量好的,又或者是你三jiejie替你把話給說出來呢?”

    邢德全漲紅了臉,蠕動了幾下嘴唇,吃吃艾艾了半晌,這才說道:“我如今年紀(jì)也不小了,父母又已經(jīng)過世,念書又不成,總不能一直這么晃蕩下去,也該學(xué)著打理家事了……”

    聽了這話,邢夫人看向邢德全的目光掠過一抹失望。憑心而論,邢夫人雖然一手把持著邢家的家業(yè),但是對娘家的弟弟meimei,雖然恨他們不爭氣,不能給自己臉上增光,但是對他們還是有真感情的,今日邢三姐和邢德全的言行可是讓她傷心的很。

    一時之間,邢夫人覺得很是心灰,原先她和落春對邢家人的安排她這會已經(jīng)不想再提,嘆了一口氣,正要說什么,落春從外面進來,搶著說道:“舅舅先不必忙著學(xué)習(xí)打理家事,母親已經(jīng)為你在京城中找好了書院,等舅舅一入京就準(zhǔn)備送你到,母親也沒準(zhǔn)備讓舅舅讀書有成,只是想著讓舅舅多讀一點書,能夠明理懂事就行。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也不用等哪天了,不如就今天吧?!?/br>
    話音剛落,王善保家的兩個兒子帶著幾個小廝就從外面進來。一行人上前將邢德全嘴巴捂上,連拖帶拽把人拉了出去。這些人手腳利落,速度快的不等屋里的一干人等反應(yīng)過來,邢德全已經(jīng)被帶走了。落春對一旁目瞪口呆的邢三姐說道:“煩請三姨幫忙,回頭將舅舅一干要用的東西收拾出來,給舅舅送到書院里去,以便他用。”又叮囑一旁已經(jīng)被嚇呆的王善保家的:“王大娘你在一旁幫著三姨點?!蓖跎票<业谋宦浯焊蓛衾涞淖黠L(fēng)給嚇到了,忙不迭的點頭答應(yīng)。

    邢三姐這會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指著落春,尖聲說道:“你,你……”指責(zé)的言語尚未說出口,就被落春給打斷,她對著邢三姐微微一笑,施了一禮,“落春見過三姨?!比缓笥趾鸵贿叺男现胰诖蜻^招呼,轉(zhuǎn)頭對王善保家的說道:“都這個時辰了,三姨和大舅舅一家遠(yuǎn)道而來,可曾用過飯?”

    王善保家的心領(lǐng)會神,忙道:“還沒有。我聽去接人的我家大小子說,三姑娘和舅爺一家到了京里,就直奔府里來了?!甭浯郝勓赞D(zhuǎn)頭嗔怪邢夫人:“我知道母親見了家里人心中歡喜,但是也沒有讓三姨和舅舅他們餓著肚子陪你說話的道理,這幸虧都是自家人,不挑你的理,不然實在是太失禮了?!备鴮π先愫托现乙患艺f道:“既然這樣,那三姨和舅舅、舅媽你們先去用個飯吧,等用完了飯,有多少話說不得?!辈坏人麄冋f話,就吩咐王保善家的,讓她帶著他們下去用飯。

    落春雖然年紀(jì)小,但是自她進屋,就表現(xiàn)的很是強勢。在她雷厲風(fēng)行的讓人將邢德全帶走這一手在心里上給邢三姨他們一個威勢。邢三姨之所以在邢夫人面前放肆,仗著的就是她和邢夫人之間是親姊妹,邢夫人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把她怎么樣,但是落春的表現(xiàn)明顯是不買這個帳。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不好用的時候,邢三姨在氣勢上不由自主的弱了下來,在落春的主人翁意識下,邢三姨雖然心有不滿,但是卻不敢造次了,她擔(dān)心自己若是說個“不”字,會和邢德全一樣,被人給拉下去,于是不發(fā)一言,乖乖的跟著王善保家的去吃飯去了。

    等邢三姨和邢忠一家三口前腳邁出房門,后腳,邢夫人就把手邊的炕桌給掀翻在地?!芭距鄙厦娴墓P和茶盅掉在地上,摔個米分碎。溫?zé)岬牟铚珵R得四處皆是,擺在果盤里面的果子在地面上四處滾動。邢夫人怒道:“看看你出的好主意,我說不讓他們進京,你非要。結(jié)果……你看看他們都是什么樣子,可提的起來?今天,我絕對成了府里的笑話,丟臉?biāo)懒?!?/br>
    “這又有什么好丟臉的,皇帝家還有三門窮親戚呢。誰愿意笑話誰就笑話去,母親又何必把這個放在心上,難道舅舅和三姨他們不來,這府里就沒人笑話了不成?”落春彎腰將摔落在地的炕桌撿起,重新放好,神色淡淡的說道。

    邢夫人把臉撇到一邊,說道:“你倒是個心寬的。我跟你說,反正一會我是懶怠著見他們了。人是你堅持要接來的,回頭你把他們打發(fā)走?!?/br>
    “行,包在我身上?!甭浯阂豢诖饝?yīng)了下來。其實雖然在讓邢三姨他們用飯前,落春是說過有什么話吃過飯再說。不過等他們吃過飯之后,她并沒有再和邢三姨他們掰扯什么的意愿,而是早已想等他們吃過飯,就把他們送到邢夫人給他們買的房子那里安置下來,有什么話,以后再說,反正他們今日也在京城,日子還長著呢。至于邢三姨他們肯不肯離開,就由不得他們了。

    邢夫人神色煩亂的撫上額頭,嘆道:“我現(xiàn)在有點后悔了,我覺得答應(yīng)你的提議讓你舅舅他們來京是個錯誤,今后我恐怕省不了心。我現(xiàn)在一想到他們,就頭疼?!?/br>
    落春笑笑,說道:“我接他們進京是讓他們消消停停過日子的,可不是給母親添亂來的,放心,有我呢?!?/br>
    面對落春的大包大攬,邢夫人暗自嘆息一聲,嘴邊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輕搖了一下頭,沒有說什么,這傻孩子,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第115章

    其實賈母在馮紫英和柳湘蓮上門后,沒有讓迎春她們避諱,打的是什么主意,家里的幾位女眷全都看了出來。就算有那么不靈透,糊涂的,在賈母把賈赦和賈政叫住,讓他們吃過晚飯到她這邊商量事情的時候,再要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一時之間,因為賈母的這個舉動,攪動了家里的平靜,各房人心浮動,各有各的心思,都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邢王兩位夫人那里暫且先不提,鳳姐和平兒吃過晚飯,坐在一起閑話,忍不住就說起了這事。鳳姐抱著大姐在懷,說道:“平兒,你覺得老太太在這兩個中看中了誰?”

    平兒將針線簸籮拿了過來,一面理著線,準(zhǔn)備做針線,一面說道:“奶奶這話是什么意思?”鳳姐笑道:“你別在這里給我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逼絻盒χe起右手,將大拇指蜷了起來,說道:“為什么一定要在馮大爺和柳大爺之間非要挑一個呢?奶奶,要知道我們家可是有四位未曾出嫁的姑娘呢,她們可都到了議親的年齡?!?/br>
    鳳姐搖著頭說道:“錯了,只有三位。四丫頭是那邊府里的,不能算在內(nèi)?!彼刹挥X得賈母會好心的幫惜春找人家,之所以還將惜春留在身邊,沒有送回去,一是因為惜春不肯,二是賈母想著讓寧國府送惜春的撫養(yǎng)銀子。不然,就榮國府出事后,寧國府一副撇清干系,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舉動,若是沒有好處,哪怕是一個宗族的,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來,賈母也早將惜春丟了出去。

    若是以前,賈母或許在惜春的婚事上指手畫腳一般,但是現(xiàn)在,才不會管。平兒還按照舊日的習(xí)慣去想,當(dāng)然免不了犯錯誤。她露出一個才想起來的神情,說道:“是呀,四姑娘是那邊府里的,我都忘了這碼事了?!?/br>
    鳳姐嘆了一口氣說道:“二姑娘、三姑娘還有六姑娘,別看咱們大房有兩位姑娘,但是可不占優(yōu)。二姑娘那個性子,她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指望著她嫁出去拉拔娘家,那是做夢。至于六姑娘,……”鳳姐的語氣頓了一下:“這些時日我不僅在回想府里的事,也把這邊的事都看在了眼里。若是被六姑娘放在了心上,那她能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但是……這家里能讓她這么做的只有大太太一個人,連大老爺她都不在意,而且老太太也不怎么喜歡她,估計讓老太太選的話,寧愿選二姑娘都不會選她。至于三姑娘,雖然出身差了那么一點,但是老太太本來在幾位姑娘中就偏愛她,而且三姑娘對家里的人也不錯,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估計老太太會想著把三姑娘嫁給馮家大爺?!?/br>
    平兒認(rèn)好針,聞言有些遲疑的說道:“三姑娘好是好,但是我們家現(xiàn)在是這個樣子,而且三姑娘又不是太太生的。馮家大爺可是神武將軍的愛子,若是我們家沒出事,倒是還有那么幾分可能,但是現(xiàn)在么——”平兒不肯往下說了,但是她未盡的言語中是個什么意思,就算不說,鳳姐也明白。

    “其實老太太未免有些好高騖遠(yuǎn)了,就我們家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看給幾位姑娘找個柳大爺這樣的就很好。雖然是旁支出身,但是今日聽那位柳大爺說,家里也是有宅子有地,還有鋪子,日子倒也頗能過得,雖比不上原來咱們府里,但是也是富富余余的。況且如今到底不比從前,姑娘們出嫁,恐怕家里都出不起多少嫁妝,就算馮家肯娶,總不能讓咱們家的姑娘兩手空空,就這么一個人嫁過去吧?”平兒將針尖在頭上刮了刮,想了想,說道。

    鳳姐聽了平兒這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嘆道:“你倒是看得明白,但是老太太卻未必看得上?!币姂阎械拇蠼阊劬Π氡牥腙H,想要睡覺的樣子,她輕拍著大姐兒的背部,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就咱們家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柳家大爺比起馮家大爺來說,是個更好的選擇,人物也長得比馮家大爺更出挑,但是老太太想的可不是現(xiàn)在,她慮得是以后,她這是想著通過給幾位姑娘找親事,將咱們家拉起來呢。”

    平兒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針線,問道:“奶奶,你說,咱們家還能翻身嗎?”自從家里出事,特別是去爵罷官,被攆出來之后,關(guān)于家里的未來這個問題,所有的人在碰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有志一同,全都避開,從來都沒談起過。今日難得鳳姐主動提起,平兒忍不住問了出來。

    鳳姐沉默不語,低著頭看著懷中大姐的睡臉,伸手輕觸上她嫩嫩的紅臉蛋,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和二爺回娘家的那天,嬸娘和我說,說咱們家這事是大老爺上折子,皇上親自下的旨,所以咱們家是鐵板釘釘,再也翻不了身了的。除非皇上能改主意,但是皇上那是金口玉言,哪能朝令夕改呢?那不成了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嗎?!?/br>
    聞言,平兒望著窗外出起了神,不自覺的絞著指頭,摸著指肚上因為做針線被針扎的密密麻麻的針眼,想到昔日在府里的日子,忍不住嘆道:“若是有人能說動皇上就好了?!?/br>
    鳳姐也忍不住嘆道:“哪有那么容易。當(dāng)初府里情勢不好的時候,大老爺、二老爺和二爺在外面沒少東奔西跑,禮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但是還不是沒個結(jié)果。外面朝臣這里是不行了,我估計老太太是想從……”鳳姐指了指皇宮的方向,“那邊入手,若是能請宮里的人在皇上的耳邊出吹吹風(fēng),說不定有幾分戲?!弊怨乓詠恚眍^風(fēng)還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