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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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會賈薔過來,一說又要支幾兩銀子的使費,鳳姐立刻發(fā)起愁來,賬面上倒不是拿不出這筆錢,但是這錢給了賈薔,回頭府里這邊再要用錢,就拿不出來了。自從落春將賈政的奏折換了之后,為了探聽消息,她借口找大姐玩,大部分時間都逗留在鳳姐這里。這會聽賈薔和賈璉、鳳姐商量下江南采買小戲子的使費,見鳳姐為難,幾個人商量著從哪里挪出這筆款項的時候,落春心中納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筆錢,在原來的世界里好像是沒從家里拿,而是說江南甄家收著自家的五萬兩銀子,支取的是這筆款子,但是他們現(xiàn)在提也沒提甄家,這說明現(xiàn)在的甄家應該沒有這筆錢,那這錢哪去了? 目光從賈薔的身上移到賈蓉身上,最后落到賈璉的身上,進而想到賈璉才從江南回來不久,落春恍然大悟,終于明白甄家收著的這筆錢是從哪里來的了。想來在原來的世界里,賈璉在林如海故去,處置林家產(chǎn)業(yè)的時候,因為要扶靈回姑蘇,在這期間內(nèi),應該有一些來不及出手,或者不好出手的產(chǎn)業(yè),無法處理,所以賈璉就把這些事體托付給了和賈家是老親的甄家來辦,因此最后就成了甄家還收著賈家五萬兩銀子。但是現(xiàn)在林家林如海雖然死了,賈敏這個當家主母還在,所以林家的產(chǎn)業(yè)就輪不到賈璉來處置,那么甄家還收著賈家五萬兩銀子的事自然也就沒有了。 幾人商量了半天,依然拿不定主意,最后賈璉一錘定音,說道:“賬面上的錢不能動,需要置辦的東西還多著呢,哪能都給你支去了。既然薔兒你是要到姑蘇去,姑媽一家正好也在姑蘇給姑父守孝,你帶著人去姑蘇,拜訪一下姑媽,向姑媽借錢,并借些人手。由本地人領著,熟悉的人好辦事,而且還省錢省時間?!?/br> 賈薔雖然不情愿,但是賈璉和鳳姐不給錢,他也沒辦法,沒奈何的答應了下來。就在鳳姐想要將賈璉的奶嬤嬤趙嬤嬤的兩個兒子塞到賈薔手下的時候,平兒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來,進了屋,面帶焦色,喘著粗氣大聲說道:“二爺,戶部尚書陳大人帶著一堆人來了,老爺和二老爺已經(jīng)迎了出去,讓二爺你快出去呢?!?/br> “戶部的陳大人?”賈璉疑惑的問道:“我家和陳大人素無交情,這個時候他帶人上門來做什么?”平兒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大老爺和二老爺讓二爺趕緊過去,而且我聽說,跟著陳大人來的人有五城兵馬司的人?!?/br> “五城兵馬司的人?”聽說有五城兵馬司的人,賈璉、賈蓉和賈薔的臉色立刻變了。賈蓉神色慌亂的問道:“璉二叔,該不會出了什么事了吧?”賈璉按下慌亂的心思,強自鎮(zhèn)定的說道:“怎么可能?我們家的大姑娘這才剛被封為皇妃這才多久,能出什么事?”說著就急急忙忙的忙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說道:“我出去看看,你們在這里不要亂,等消息?!彪m然賈璉一直自我安慰沒事,沒事,但是心中還是惶恐,所以出門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被門檻絆了一跤,差點沒趴到地上。 見賈璉這樣,鳳姐和平兒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二爺!”賈璉往前跑了好幾步,才站定,回過頭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安撫的說道:“沒事?!比缓缶统鲩T去了。賈蓉和賈薔相互看了一眼,推辭府里還有事,回府去了?;氐綎|府,趕忙將這邊府里的消息說給賈珍聽,然后忙著差人打聽消息,商量對策,看風向。 落春在西屋和大姐玩,看到不僅鳳姐和平兒在東屋不住的轉著圈,擔心的望著外面,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就連這邊大姐的奶娘和小丫頭們也個個惶恐不安,很是害怕的模樣,她手拿金玲逗著大姐,波瀾不興的說道:“放心吧,天還沒塌下來呢,沒事的?!贝蠼愕哪棠飶娦Φ溃骸耙钦嫒缌媚锼跃秃昧?。”落春和抓住金玲不放手的大姐拉起鋸來,聞言笑道:“我說沒事就是沒事,府里若是真要有事,早就雞飛狗跳的了,也不會安靜成這個樣子,所以該干什么就干什么,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好了?!?/br> 或許是覺得落春言之有理,或許是落春的平靜影響了她們,所以西屋里伺候的這些人終于安靜了下來,各安其位,只是在忙活手里這一攤的時候,偶爾還是伸長了脖子往外張望一下,窺覷一下外面的動靜。作為女眷,落春雖然躲在鳳姐的屋子里沒出去,但是外面的情況,她也能想象出幾分,只是不知道替她背了“黑鍋”的賈政這會心里是什么滋味? 賈璉急匆匆的趕到榮禧堂時,賈赦和賈政剛好把陳大人迎了進來。大家分賓主落座,上茶之后,陳大人也沒有客氣,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本來按照存周兄所奏是將戶部當成外面的商鋪看待,不合情理,但是皇上感嘆存周一心為國,竟然寧愿放棄天倫團聚之念,于是破例為之,所以命我走著一趟。我為了這一趟差事,不僅將我們戶部的幾位老人都帶了出來,而且怕他們眼力不足,所以又從京里幾家大當鋪的知名的積年朝奉也請了出來,一共十六人,有他們這些人在,想來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辦完了,屆時我也好向皇上交差,而你們府上應該也能放下一樁心事了?!?/br> 賈赦、賈政和賈璉三人被陳大人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三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賈赦仗著膽子問道:“陳大人這話何意,我們怎么聽不懂呀?”陳大人從三人的反應中早已經(jīng)看出這三人果然一無所知,再一次確定了那奏折并非賈政所寫,但是皇上已經(jīng)下令,不管是不是出自賈政手筆,都要安在賈政身上,因此他捧著茶碗笑道:“怎么,恩侯兄不知道嗎?令弟存周就省親一事上的謝恩折子上,因為家中尚欠有國庫銀兩,所以在沒有還清欠款之前不敢蓋省親別院,迎貴人歸省。又因此家中子孫不肖,只知安享尊榮,無運籌謀劃者,所以早年祖輩所積皆備花銷殆盡,以致沒有足夠銀錢還債,但是幸而祖輩留下些老東西,而家里各房也有些私幾,累計一下,應該夠還債,所以存周兄在奏折上所請,折變家私還清國庫欠銀?!?/br> 一番話說得賈赦、賈政和賈璉三人目瞪口呆。賈赦和賈璉更是對賈政怒目而視,若非場合不對,賈赦早已經(jīng)對賈政破口大罵了,你既然不打算蓋省親別院接元春回來,那你倒是提前說一聲呀,弄得現(xiàn)在府里又是堪地,又是畫圖,又是采買這個,又是采買那個,……銀子入水一般花了出去,結果你告訴皇上,自家不打算蓋省親別院,這不是拿他們當傻子玩呢嗎?還有,誰說要還錢給國庫了?而且還是折變家私,你們二房愿意出錢是你們二房的事,別把他們大房算上!現(xiàn)在好人全都由賈政做了,大房一點好處沒撈著,反而要賠進去不少! 賈政被賈赦和賈璉看得心虛不已,他想要否認,但是陳大人都已經(jīng)帶人來了,而且是奉皇命,這豈是他想否認就能否定得了的?賈赦和賈璉生氣,大不了大吵一架,老死不相往來,但是皇上的怒氣,卻不是他所能面對的!想到此,賈政抹了一把虛汗,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明明正常的謝恩折子會變成這樣,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下來,他干笑著,對陳大人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陳大人一起出去辦差去了。 ☆、第82章 陳大人在賈政的陪同下將府里徹底“搜刮”了一番帶著滿滿的收獲離開。送陳大人離開的時候,賈政面色如土,在剛才跟隨陳大人辦差的過程中他除了帶路之外,幾乎再沒有他說話的機會,而且陳大人的表現(xiàn)對賈家各房珍品物件的熟悉程度簡直可謂是如數(shù)家珍。 賈政曾經(jīng)聽聞說皇上手下有一批暗探,專門替皇上監(jiān)視臣子,以前,他對這一說法嗤之以鼻,覺得皇上英明神武,圣光獨照,怎么會用這種不上為人所不齒的小人手段來窺視臣子,但是今日陳大人表現(xiàn)出的比他這個賈家人還要熟知自家所有的態(tài)度,讓賈政不由得懷疑以前的流言或許并不是空xue來風?;噬鲜窒率欠裾娴挠邪堤綄Z政來說并不是他當下急需要考慮的問題,他現(xiàn)在迫切需要解決的是該如何去面對府里的人。 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賈政上奏折拒絕府里不蓋省親別墅,不迎元春歸省沒有事先告知府內(nèi),以至于府里空忙一場不說,還花費了不少銀子進去。因為府里欠國庫的銀錢是一筆數(shù)額非常巨大的數(shù)字,這筆錢,就算是老國公在,府里鼎盛的時候去還,府里都不免傷筋動骨,恐怕得幾年才能恢復元氣,更何況,如今府里早已經(jīng)今不如昔,雖沒到了寅吃卯糧的地步,但是賬面上的每一分錢都被派上了用處,根本沒有富裕,可謂是捉襟見肘。因為賈政奏折上提到了這一點,所以賈家這次是通過家里的物件折變,各房的媳婦們的嫁妝也都算在里面,來還債。盡管沒走當鋪,而是由戶部直接接手,但是估算價值的時候,還是不免被壓低了幾分。按照陳大人的話說,就算是銀子上交國庫的時候,還有火耗呢,何況這些個東西,若是無法出手的話,價值連城是它們,一文不值也是它們,所以皇上這次對賈家可是破例又開恩。 話是這么說,但是因為東西的價值被低估,賈家欠銀數(shù)目又大,所以這次府里除了賈母因為年老,又是在賈家最興盛的時候過來的,幾十年積攢下來,私房多多,還剩下些個東西外,不管是大房,還是二房都損失慘重,幾乎沒剩下什么。賈赦本來就愛個古玩金石這些東西,所以大房的損失,除了鳳姐的陪嫁之外,大多在他這里,因為邢夫人出身寒薄,陪嫁的物件里彰顯底蘊身份的物件不多,而且價值一般,所以只被陳大人挑走一對青玉天球瓶,算是逃過一劫。至于二房,賈政、王夫人和李紈就不用說了,寶玉因為受寵,房里擺的都是賈母和王夫人給的好東西,陳大人在他屋里走一遭后,博古架上基本上就空了?!瓗缀醴Q得上是雁過拔毛,刮地皮了。 雖然賈政從頭到尾只不過是領個路,其它的陳大人都不用他做,但是賈家人的眼里不這么看,而且賈政因為皇上已經(jīng)認定奏折是他所寫,礙于欺君之罪,而且他也不搞不明白奏折怎么莫名其妙的會變了內(nèi)容,所以只能啞巴吃黃連,認了下來。這么一來,賈政可謂是犯了眾怒,所以在他送完陳大人,回到府中時,榮禧堂賈母、賈赦、邢王兩位夫人、賈璉和鳳姐還有李紈帶著一眾姊妹以及寶玉赫然在座。 賈母深知她在丈夫過世之后,還能在府里做威風赫赫的老封君,除了皇家提倡的孝道之外,還因為賈赦和賈政的無能,需要她這個飽經(jīng)世情的母親給予指點,也因為她在大兒子和小兒子之間玩的平衡,還因為她厚厚的體己。賈母雖然不清楚府里已經(jīng)快要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但是出的多,進的少,她還是知道的。她還知道,如今二房和大房只是面上保持著那么一點客氣,一旦她歸了西,二房立刻就會被大房分出府去。 說起來,如今大房和二房之所以不和睦,鬧到現(xiàn)在這副狀況,賈母也是有很大責任的,如果分家,按照規(guī)矩,祭田和永業(yè)田不能動,二房能分到三成的財產(chǎn)就已經(jīng)不錯。寶玉雖然在二房,但是她并非嫡長子,賈珠雖然故去,但是留下了賈蘭這個嫡長孫,所以,以后寶玉所得也不會多,因此賈母想著她的私房在她沒了之后,大部分留給二房,實際上是補貼給寶玉。她曾經(jīng)向王夫人暗示過這個意思,而且為了進一步拿捏住大兒子,她也把她的私房向賈赦透露了那么一點,因為有這個“胡蘿卜”在前面吊著,所以在大房和二房中玩平衡她才能玩得如魚得水,將兩個兒子牢牢的捏在手心里。但是這一切全都被賈政這個她偏愛的兒子給破壞了。元春封妃,王夫人覺得腰桿子硬了,可以在她面前揚眉吐氣了,她已經(jīng)有點壓服不住了,如今又沒了錢,只靠著一個不靠譜的“孝道”制衡住王夫人,賈母心里沒底。一想到此,賈母忍不住對賈政怒目而視。 至于王夫人,一想到,大女兒在宮里吃苦受罪,伏低做小熬了這么些年,好不容易出人頭地,皇家都已經(jīng)降下圣諭,蓋省親別院,迎宮妃回家。這不僅是給元春長臉,也是給自家長面的事情,但是賈政卻上折給拒了。而且國庫欠銀,就算要還,也該是繼承了老國公爵位的大房來還,憑什么把他們二房算在里面?他一句話,就把自己這么些年管家,辛辛苦苦攢下的東西和嫁妝去了大半,王夫人心疼的滴血,原本她只覺得賈政沒本事,整日只知道里和清客們談文論畫,其他什么都不干不了,憑借祖蔭做了官,但是這么些年下來,靠著府里的背景和王家的勢力,只升了半級,連個誥命都給她掙不來,實在是無能的很,但是現(xiàn)在看來,不僅不是個能成事的,反而是個壞事的,坑了她還不夠,還要坑她的一雙兒女,王夫人氣得要死,明明賈政還和她談起過元春歸省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變了想法,而且事先也沒和她商量一下,就上了折子,這讓王夫人懷疑,賈政是不是被人下了降頭,所以犯了糊涂。 至于李紈,自從賈珠死后,她關心的只有兩樣東西,一個是兒子賈蘭,一個就是手里的銀錢。只是因為是寡婦身份,不引人注目,再加上她行事低調(diào),而且只要不損害她的利益,所以樂得做好人,因此以至于府里都覺得她跟個菩薩似的,忽略了她的吝嗇,手緊到幾乎一毛不拔的地步。如今賈政這一弄,李紈損失不小,這簡直如同割了她的rou一般,對這個公公她可是滿腹怨氣,因此聽到賈母說到榮禧堂議事的時候,破天荒的沒有躲開,并且把迎春她們都帶了來,面對賈母的詢問,則以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幾位姑娘的房里也被拿走不少東西,如今人心惶惶,未免幾位姑娘瞎猜疑,所以才把她們戴了回來。 至于賈赦、邢夫人、賈璉和鳳姐雖然對賈政的心思復雜,但是都有共同的情緒——憤怒。誰讓賈政做事不地道呢…… 落春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看著賈政進了榮禧堂,她附在賈政奏折上的那份詳單可不是那么簡單的,那可都是她半夜不睡覺,辛辛苦苦挖地洞挖出來的。而且為了做到?jīng)]有遺漏,萬無一失,她可是又挖地洞到賬房,將榮國府幾代的賬本全都翻出來,將府里賈母等女眷的嫁妝單子翻了出來,又一一到屋里去比對,她容易嘛!本來落春是想著把這些東西都收到空間,然后想辦法變賣,只是因為東西太多,而且她又是一個稚齡弱女,實在是不好出手,因此想了又想,想到元春省親這樣的大事,賈赦和賈政這對兄弟應該會上折的,所以又偷偷跑到這兩人的書房,找到兩人寫有字的紙,暗自模仿練習這兩個人的字體,為了能夠盡快練好,,落春在空間里練習得手腕都腫了。好在不負她一番辛苦,終于看到成果了。 賈政不等賈母開口,搶先向賈母請罪,然后說道:“今日只是,都是兒子莽撞,沒有和母親說一聲就擅自做主才會如此。只是兒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家欠國庫銀子已經(jīng)不是一日兩日的問題,皇上一登基就下旨追繳欠款,作臣子的忠君體國,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乃是分內(nèi)之事,所以兒子在知曉母和哥哥沒有還銀之意后,就沒有稟告母親,也沒有知會大哥,偷偷上了折子。兒子惹母親生氣了,是兒子不孝,請母親責罰?!?/br> 一番話,將賈母的問責堵了回去,讓賈母說不出話來。天地君親師,“君”在“親”前,賈政在忠孝不能兩全的情況下,選擇了為皇上盡忠,這理由強大無比,冠冕堂皇,賈母只覺得半口老血堵在了嗓子里,生生的被噎住了,不能說賈政半個不字,還得強笑著贊道:“沒事,沒事,你做得很對,正該如此。”然后,嚯的一下從座位上起來,一句話也沒說,拂袖而去。 作為賈家最高主宰的賈母已經(jīng)把這事情定下了基調(diào),下面的人就算有什么不滿,也不能表露出來了。賈赦想到自己的損失,心疼得直哆嗦,用手點著賈政,半晌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好,好,好!老二,你厲害!你牛!”對著賈政豎起了大拇指,然后氣哼哼的走了。 落春看到本來應該眾矢之的賈政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把事情給化解了,又是驚訝,又是贊嘆。不過轉而一想,要是沒有兩把刷子,賈政又怎么可能鳩占鵲巢,以二房的身份牢牢的把握住府里的大權,并且以工部員外郎不過五品的官員身份在外面取代賈赦代表榮國府呢?所以像這種占在大義上冠冕堂皇的話應該是他最擅長的吧?只是以前他都用來對付大房了,現(xiàn)在則是在府里無差別對待了。 落春看著覺得松了一口氣的賈政,不為人察輕笑了一下,以為這就結束了?錯了,這才剛剛開始,后繼還有呢,而且會比這個更精彩! ☆、第83章 賈政以為只要將府里的人安撫住就好,卻沒有想過上這個折子的后繼影響。首先,雖然陳大人此次來府,并非抄家,但是陳大人和京兆尹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浩浩蕩蕩進府,可是外面的人都看到的,至于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也無法知道,只能憑著自己臆想去判斷。在看到陳大人帶著人拿著一堆東西從賈府里出來的時候,這副景象足夠他們腦補了,所以很快,很多和府里有生意往來的商家就跑到賈府上門要賬。 像賈家這樣的人家,有些東西的采買是不直接付賬的,而是一季一結,半年一結,甚至一年一結。就好像,府里請?zhí)t(yī)上門就診,每常來了,也并沒個給錢的,不過是每年四節(jié)大躉送禮,那是一定的年例。賈府日常生活奢華無度,所用的都是上好之物,所以,欠賬數(shù)額自然不小,而能在京城里開鋪子,并且將生意能做到公侯之家的商家背后都有靠山,真撕破臉,和榮國府要賬的話,也未必懼怕榮國府的勢。 更何況,賈政折變家產(chǎn)還國庫的欠債,皇上特意在上朝的時候點了出來,并下旨褒獎,這讓朝臣們恨賈政入骨,這讓那些同樣欠銀沒有還錢的朝臣們怎么辦?原本“四王八公”是同步調(diào)的,但是榮國府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等于破壞了聯(lián)盟,所以四王八公其他家相繼派人上門來要個說法,讓賈家焦頭爛額。 那些上門要賬的商家,雖然后來知曉賈家并沒有出事,但是受背后靠山指使,繼續(xù)上門要賬,讓本來以為已經(jīng)把這些商家打發(fā)掉的鳳姐頭疼不已。一開始她還吵吵著要給這些不聽話的商戶一個教訓,被在外面跑,知曉幾分情勢的賈璉給攔住了:“我的好璉二奶奶,你就省省事吧,還嫌咱們家不夠亂呀!二叔一封折子幾乎將滿朝文武得罪個遍,我們家和這些商家打交道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些從祖輩開始,在你沒嫁進來就有來往,且不說這么多年的交情,更何況還有一句‘民不與官斗’,若非背后有倚仗,他們怎么會突然變了嘴臉?他們既然是來要錢的,那你就將帳給他們結了不就成了。清了帳,想必他們就無話可說了,也省的日日堵門,鬧得不好看。” 賈璉這么一說,鳳姐就明白,拿勢壓人這一條路是走不通了。這種情況下,按照賈璉說的去做才是對的,但是鳳姐性格強悍,在夫妻關系中,總是要占上風才行,因此覺得自己這次不能被賈璉壓了下來,于是氣哼哼的說道:“哎喲,我的好二爺,你說的倒輕松,上下嘴唇一碰,就說把帳給他們結了,可是錢呢?這錢從哪出?沒錢,我拿什么給他們結賬?”伸出手來,“要不,二爺將私房掏出來一點給我,好讓我和他們結賬去?!?/br> 見鳳姐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思想著壓自己一頭,賈璉沒好氣的說道:“行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計較這個。我哪里有什么私房?你也比在這里和我打馬虎眼,沒錢,怎么可能沒錢?賬上原本不是有幾萬兩銀子打算蓋省親別墅用的嘛,當時薔兒下江南采買的時候還議著了呢。如今園子不用蓋了,這錢陳大人來的時候也沒拿,暫時也沒個其它要動用的地方,正好拿出來結賬?!?/br> 鳳姐冷笑道:“什么叫沒個其它動用的地方?這府里的吃人馬嚼,難道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風刮來的不成?再說,二叔鬧那么一遭,將府里各處搜刮個干凈,老太太雖然沒說什么,但是這么多年的積蓄沒了大半,不找補回來怎么行?還有,老爺、太太……” 見鳳姐擺出一副要和他“算賬”的模樣,賈璉頭疼的揮揮手,說道:“算了,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你愿意怎么著就怎么著吧,隨你安排?!罢f完,起身就往外走去,擺明態(tài)度,這事他撒手不管了。 鳳姐見賈璉臨陣脫逃,忍不住對著他遠去的背影“呸”了一聲,指使著一直在屋里的平兒:“平兒,給我倒杯茶來!”平兒依言倒茶上來,鳳姐咕咚咕咚,一氣喝了大半盞下去,拿出帕子擦去嘴邊的水漬,說道:“要是再有商家上門要帳,就讓賬房那邊把數(shù)目報上來,按照你二爺說的將帳給他們清了?!?/br> “可是奶奶剛才不是和二爺說了嗎,這錢不是另有用處嗎?”平兒聞言有些納悶的問道:“奶奶這頭把這帳給他們結了,回頭府里要有另有用錢處怎么辦?”鳳姐嘆了一口氣,擺著手說道:“顧不得了,將眼前的事先糊弄過去再說。后面若是出了事情,再想辦法吧?!币婙P姐這么說,平兒依然出去吩咐去了。 因為要蓋省親別院,東籌西措,公賬上一下子有了好幾萬兩銀子。雖然這些銀子不足園子的一個零頭,但是這還是鳳姐當家以來,賬上最富裕的時刻。本來鳳姐以為和外面的商家結完帳后,怎么也得剩下不少才是,誰知等把帳全都結完,賬上余銀不足百兩,鳳姐嚇了一跳,以為是長房弄虛作假,從中中飽私囊,但是一查之下,才發(fā)現(xiàn),雖然外面的欠債零零碎碎,看著數(shù)額都不算大,大多幾百兩,最多不過千把兩銀子,但是架不住數(shù)目多,所以累計下來,賬上的幾萬兩銀子一下子就這么沒了。將緣由弄明白之后,鳳姐郁悶無比,覺得經(jīng)賈政這么一鬧,這家越發(fā)的不好當了,又想到自己私房的損失,心里忍不住暗自埋怨起來。 府里經(jīng)此一事,低氣壓了好些日子,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寶玉和落春了。寶玉是因為他覺得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所以對賈政的做法是支持的,更何況,雖然屋里的古董擺件少了不少,但是他的吃穿用度,生活品質(zhì)并沒有因此下降,而且賈母和王夫人都把他當作小孩子看待,盡量向他隱瞞,極力向他展現(xiàn)好的一面,所以他就沒把這個事當作一件大事看待,再加上此時他的心神全都放在了重病要死的秦鐘身上,根本顧不得其他。 至于落春,眼前這一情況乃是由她模仿賈政的筆跡,偷換賈政的奏折而來,她在換下賈政的奏折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了這些,所以意料之中的事,也就沒什么影響。更何況,對她的計劃來說,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如今她正忙著下一步,哪里還會理會府里的氣氛怪異不怪異。 紗織提著個大食盒向落春的小院走去,路上遇見府里的人,她們見了好奇的問幾句,她笑答,因為落春喜歡吃府外一家名為飄香齋的百年老店的點心,她這次回家,特地從外面買回來孝敬落春的,邊說,邊打開食盒,從里面拿出點心讓人品嘗。就這樣,不緊不慢的紗織拎著食盒到了落春的院子。一進屋,落春就將屋里伺候的人全都攆了出去,品繡目光在紗織帶來的食盒上掃了一眼,一言不發(fā),帶著小丫頭和婆子們退了出去,并將她們趕得遠遠的,自己坐在離屋門口不遠處的廊下,一面做針線,一面守門。 紗織將食盒放到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道:“可是嚇死我了,我尋思著這一路上千萬不要遇到人才好,誰知道,越不想什么就越有什么,這一路上不知怎地遇見的人就這么多。經(jīng)過這一遭,我才知道,原來咱們府里的閑人可真是不少。” 落春見紗織還有心情說笑,就知道沒事,但是還是問了一句:“沒被人看出破綻,露餡吧?”紗織得意的笑了一下,說道:“怎么會?也不看看我是誰?放心吧,姑娘,沒人看出來。”停了一下,替她父親和母親向落春表功:“多虧父親和母親想的好主意,父親把賬本放到食盒里,讓我提進來,母親更是特地到飄香齋買了糕點放到上面遮掩,路上我遇到人,還將上面的糕點拿出來請她們吃來著,大家都以為是我從外面帶的是糕點,根本想不到里面裝的是賬本,所以這次事情隱秘的很,絕對沒人發(fā)現(xiàn)。” 紗織邊說,邊將食盒打開,將上面的糕點拿了出來,將油紙下面的賬冊露了出來,說道:“父親聽倪二說,他們將來旺的賬本一窩端,本來父親想把所有的賬本都給姑娘送過來的,但是賬本太多,一個食盒根本裝不下,所以只讓我?guī)硪徊糠?。父親說,姑娘先看著,若是還要后面的話,他再想辦法給姑娘送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