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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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蠱.終章] 清冷的山莊還是那么清冷,找不到一點活物存在的痕跡。 他不知道自己是第一次醒來,但每次醒來看到都是這樣清冷的景象,讓他不得不逼自己深深入睡。 貌似睡了很久,頭也有點暈了,以至于他忘了很多事,只記得自己被一個白衣有著水晶一樣透明眼睛的女人帶到這里,就再也沒離開過。 這里有很多同伴,不過他們都沉睡著,很少睜開眼睛,即使醒過來也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四周,接著又陷入永無止境的沉睡。 他不想睡覺,但除了睡覺他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做。這些是寂寞的城堡,無論誰到了這里都會被這里同化,讓整個身心消融在寂寞里,孤獨地注視著黑暗中無數(shù)的絕世名劍。 每一把劍都有自己的主人。又一次,他曾經(jīng)聽承影說。他是個奇怪的家伙,別的劍都有劍身劍柄,而他只有劍柄卻看到他的劍身。 承影,味爽之交,日夕昏有之際,北面察之,淡炎焉若有物存,莫有其狀。其觸物也,竊然有聲,經(jīng)物而物不見。很多次,他都聽到承影在黑暗中這樣吟道,每次精致的劍柄上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會凝結(jié)出冰冷的水珠。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那是劍的淚。 那他的主人會是怎么樣的呢?想了很久他還是沒想出來,閉著眼睛怎么也不能入睡。會是怎么樣的人?殺人如麻的魔頭?鋤強扶弱的俠士?又或者亦正亦邪的怪人? 疑問一直圍繞在他的心頭怎么也揮之不去,而且越變越大,困在他的心頭讓他不能安然入睡。不知道度過了多少不眠的白天和黑夜,他終于下定了決心,他要去尋找那雙曾經(jīng)緊握他的手。 于是,他離開了劍谷山莊,隨著小溪漂流到外面的世界尋找失落的記憶。黑暗中,幽幽的一聲長嘆,隨后又陷入了無盡的寂靜。 第一次看到太陽,他嚇了一跳,原來這個世界不是沉寂在黑暗中的啊,除了黑色還有很多的顏色。鳥語花香,處處都是美妙的聲音,讓他不由得為之放慢了腳步,留戀這美麗的山水。泉水叮咚透著涼涼的味道,很舒服很舒服,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臟,應(yīng)該要在這清泉中洗洗了。 泉水很冰,但很舒服,讓他整個身心都娛悅地歡鳴,烏黑的劍身也難得地散發(fā)出了光芒。要是在這里度過永遠(yuǎn)也不錯。他這樣想的,劍身轉(zhuǎn)了一個彎,追趕著四面的游魚。 “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世上。”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人突然立于清泉之上,注視著在底下自得游戲的他。 這老人好深的功力,自己竟然沒能察覺到他是什么時候來的。他浮出了水面,漂浮在虛空中,與老人在同一高度對視著,冷冷的劍身閃著墨一樣的光彩。 搖了搖頭,老人滿臉嚴(yán)肅勸說,道:“你已不是凡物,不該再來這世間蹉跎,哪里來回哪里去吧?!?/br> 不動,他倔強地浮在空中不肯離去。他還要去尋找他的主人,怎么能夠再回到那個幽暗的地方。他不會,也絕對不肯。 等待了很久,老人皺了皺眉,終于還是嘆了口氣,道:“也罷!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我也不再強求你?!?/br> 松了口氣,他可不想和這個高深莫測的老人發(fā)生什么沖突,雖然他是劍靈不滅之體,但對這個老人還是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無名的恐懼。 老人一抬手,莫名的壓力奇襲而來,重得他直不起身。拼命地抵抗著,烏黑的劍身光芒越來越盛,直欲沖破這層束縛。壓力越來越重,筆直的劍身也被壓彎了腰。他不能就這樣死在這里,怒吼著,墨一樣的劍身一點點地又恢復(fù)了原來的筆直。 沒人什么能擋住他,劍光冷冽,離他十步以內(nèi)都仿佛墜入了冰窖一樣,冷得連呼吸都要停止。老人靜靜地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又有了變化,原本朝天的手赫然向下,引領(lǐng)著的天地之勢也一股腦地沖擊下來。 “既然你不愿意回到原來的地方,那就永遠(yuǎn)待在這里吧。此陣喚天地鎖仙陣,乃無上神力所化,就算是仙人也難以逃脫,你就好好待著吧?!边@是被封入泉底前,他聽到的最后的聲音。 泉底很黑,就跟山莊一樣黑。陽光也不能透過水面到達(dá)這里。每天面對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他有試著沖擊過封印,但封印的力量太強了,每次的他總是弄得滿身傷痕卻沒有一點進(jìn)展。也許永遠(yuǎn)都要被鎖在這里了,他想。 寂寞讓他又陷入了無盡的沉睡之中。也許這一睡就是永遠(yuǎn),他想。 不知道哪天,他做了一個夢。在夢里,他看到一雙手輕輕地?fù)崦约?,那雙手很白,卻布滿了傷疤。這就是自己主人的手么?那會是怎么樣的人。 他想看看那個人的臉,一位白衣有著水晶一樣透明眼睛的女子輕輕撫摸著自己,一滴滴清澈的淚滴落到他身上,順著他光滑的劍身很快落到土里不見了。 他認(rèn)得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女子將自己帶回劍谷山莊的。 “誰能言恩仇?”那女子吟道,眼睛卻盯著虛空中他的方向。 于是夢醒了,他的身上竟然布滿了珍珠一樣的水汽。這是什么,他疑惑。不同于泉水的冰冷,微微的溫?zé)?,澀澀的有些咸,咸到心里又是苦苦的。這是什么感覺,整個心都要被撕碎一樣,好難受好難受。 四面還是漆黑一片,他還是在封印之中,偶爾會有幾只魚游過,隨后又重回請冷,還是繼續(xù)睡好了。他閉上了眼睛,又要繼續(xù)沉睡。 突然,他聽到了聲音,很真實的聲音。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很真實地直接傳入他心中。很親切,很冰冷卻很熟悉的感覺,就跟自己的親人一樣。 “你們想殺我?哼!枉費我爹對你們這么好,你們竟然恩將仇報,幫著李長坤那個畜生對付我們司徒家?!迸优獾穆曇?,他聽得出來,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憤怒。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他很好奇,卻被封印阻隔著不能看到外面的情況,只得聚精會神地聽著。但聲音卻一下子消失了,過了很久那個女子的聲音才響起在他心中。 “我會讓你們都死的,一定!”很冰冷,冷得讓他都顫抖。 接下來事情的發(fā)展出乎他的意料。隨著水面“轟”的一聲起了一個很大的水花,一個人掉落到了水中,竟然是夢里那個女子。 是這個人么?是他原本的主人嗎?他問自己。 或許是吧。要不然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他的夢中。他對自己說。 看著那個女子一點點地沉入了湖底,他的心莫名的糾結(jié)起來,他不想那個人死。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想看著那個女子就這樣死掉,說不出的原因,就像本性里最原始的反應(yīng)。 用力地沖擊著封印,雖然知道不會有結(jié)果,卻還是用盡全力沖擊著封印。他想要救那個人,就算劍身損毀只剩劍靈也在所不惜。 烏黑的劍身又蒙上了墨一樣的光芒,奮力地沖擊著封印,但每次都被更大的力量反震回來,震得他堅硬的劍身都有種要崩潰的感覺。他不甘心,他不要那個人死,絕對不要! 靈魂怒吼,龍吟聲響徹了湖底,整個泉水都動蕩起來,就像開水沸騰一樣,攪得整個泉水翻天覆地。 驀然間,正在下沉的人睜開了眼睛。這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冰冷的眼睛了。 如果說天山的雪會讓你整個身體被冰凍的話,那么她的眼睛則會讓你整個心都結(jié)冰,然后直接粉碎。 明顯的,她在黑暗中也看到了他,在湖底游魚一樣地朝他游來。 那雙眼睛好熟悉,記憶里那雙眼睛似乎經(jīng)常注視著自己,注視很久很久,然后會有一雙手輕輕撫摸著自己。 封印似乎對她不起作用一般,任由她穿過,直直地來到他面前。白玉一般的手從湖底的淤泥中將他拔了出來,冷冷地注視著,就像記憶里的一樣。 很舒服,被她握著的感覺很舒服,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也許這就是自己努力想要尋找的。他暗暗認(rèn)定。 山居空冥,只有一位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靜靜打坐。風(fēng)吹過,一片樹葉飄落到他頭上。驀然,他睜開了眼睛,微微嘆了口氣,道:“孽債?。∏榻z未斷,又何苦如此執(zhí)著呢?已非世間物,為何又要再來這世間感受愛恨情仇?” 十年。她帶著他在江湖游蕩了十年。十年來她無數(shù)次將他刺入別人的胸膛,冷冷地看著猩紅的血將他淹沒,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 女劍魔司徒容痕的名字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江湖,讓整個江湖都為之顫抖,甚至都蓋過了白露城主白三水。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刺入別人胸膛時鮮血將他淹沒的感覺。每次刺入別人胸膛時,他都有想吐的欲望。他很想離開,卻怎么也不能下定決心,似乎這里還有自己眷戀的東西??粗煜び帜吧拿婵祝男哪男耐?。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記憶里的一切都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刹皇沁@樣又是怎么樣的呢?他想不出來,怎么也尋找不到記憶里那段空白的片段。 十年來,他陪著她四處游歷,也四處殺戮。追兇天下,她殺盡了所有跟司徒家有仇的人。每次都是殘忍地滅門,連剛出生的小孩都不放過。她似乎也越來越沉溺于滿眼猩紅的感覺,殺人成了她的樂趣。于是,她入了魔。 他一直沒有名字,無名魔劍,大家都這么稱呼他??伤雷约簯?yīng)該有個名字,就跟承影他們一樣。 黑色的夜,她輕輕地?fù)崦?,就像在湖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很舒服的感覺,他歡悅地發(fā)出了鳴叫。 她笑了笑,很好看。一直以來都沒見過她笑,就算最后一個仇人死在她面前,她也只是冷酷地?fù)P了一下嘴角,從來沒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過。她應(yīng)該經(jīng)常笑的,他想。 今夜的她有些奇怪,原本彌漫著冰霜的眼睛此刻卻滿是溫柔,靜靜地注視著他。她細(xì)膩的手指滑過他的劍背,細(xì)細(xì)的磨鬢著,道:“你陪了我很久了,從十年前我們相遇到現(xiàn)在,你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從沒有離開過。 ” 手一抖,他割破了她的手指,紅色的血滴到他的背上,妖美地如曼陀羅開放。皺了皺眉頭,抬起衣袖,細(xì)細(xì)在他身上擦拭著。 “我知道你討厭血,但每次都故意將你弄得滿身是血。我喜歡看著你從遍身是血變成最純粹的黑色的那一瞬間,很唯美?!彼合铝藥а囊滦?,很是厭惡地扔開了,從始至終,她眼睛一直帶著少有的溫柔。 “明天,我就要跟南宮夜決斗了。你知道么,那個人很強,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勝過他。假如我輸了,我就要跟他歸隱山林,從此不再涉足江湖。所以,如果我明天輸了,你就再去找一個主人吧!我知道你還有自己要做的事,你還要尋找記憶里的那個人,我知道?!陛p輕的,她捧起他,在臉上磨拭著,感受著他冰冷的感覺傳入自己的皮膚。 這樣的么?他看著她,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他不想離開她,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他就是不想離開她。但他要去尋找自己的記憶,拼接消失的空白的片段。 假如要他離開她,他該怎么辦?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要他離開她,他想不出自己再存在下去的理由。 就算不能找回迷失的記憶,他也不想離開她,此世余生為君留,僅此而已。 “你真傻?!彼^續(xù)微笑著,晶瑩的液體從她眼里滾落,濺在他的劍身上,碎成無數(shù)的珠子。這是她的淚么?甜甜的。曾經(jīng)聽人說過,幸福的淚水會是甜的,以前不相信,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原來是真的。 “今夜,我將給你全部?!彼H吻了他,長長的一個吻宛如隔世,他醉了。 她的的眼里秋波流動,似窖藏了十八年的女兒紅,開封時甘醇地讓人無法自拔。輕解羅裳,一件件衣服從她身上慢慢褪下,露出她雪白卻滿是傷痕的皮膚。 撫摸著身上的傷痕,她看著他,面帶潮紅地問:“我美么?”就如同害羞的新婚少女在洞房之夜詢問心愛的人一樣,嬌嫩地蒼翠欲滴。 很美,真的很美。他知道自己完全淪陷了,在她的嬌媚中完全融化,一生一世都無法再脫身。 她擁他在懷,讓他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前,感受他的溫度傳到自己身上。嬌笑著,吻盡了他全身每個地方。 他全身火熱,讓她赤裸的懷抱包容著自己,細(xì)細(xì)品味著她心里的洶涌澎湃。漸漸的,他的意識模糊了,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獨留下歡愉。 “此夜無言?!彼f,隔空拍滅了欲要窺視的蠟燭。紅藕香殘,幔紗春色瑩然。 次日,她又披上了冷酷的外衣,昨夜的溫存尋不到一點痕跡,只有留在他身上的她的味道提醒這一切不是虛擬的夢幻。 南宮夜來得很早,她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那等了很久了。他一直在笑,笑得很瀟灑,很容易使女子著迷那種。 她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面無表情地拔出了他,一句話沒說就出手了。很快,幾乎能追上風(fēng)的速度。南宮夜應(yīng)該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倒在她的腳下吧。在即將刺入南宮夜胸膛的時候,他想。 突然,一股自然之氣從南宮夢迷身上彌漫開來,一把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中,堪堪擋住了以為必殺的一劍。 “咦?”南宮夜手中的劍驚訝地叫道,有些興奮地看著他。 這是他出了山莊后見過的第一把有劍靈的劍,他也有些好奇地看著那把劍。 南宮夜和她錯身而過,他烏黑的劍身順著那把劍青亮的劍身滑過,那把劍激動地叫道:“怎么是你???你不是被帶走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疑惑,難道他認(rèn)識我?他想。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你認(rèn)識我么?” “是的啊,我是碧柔啊?!蹦前褎g快地叫道,笑嘻嘻地看著他。剛想要問什么,南宮夜已經(jīng)收劍回鞘,站在跪倒在地的她面前,淡然,道:“你敗了?!?/br> 她敗了,也遵守了她的約定。女劍魔司徒容痕跟南宮夜歸隱了山林,還了一個平靜的江湖。 山上的生活很寧靜,不再有任何殺戮,平平淡淡,卻也安詳。她很少再舞動他,每日看著日出日落,時間就這樣漸漸過去了。 而他,也終于從碧柔口中知道了自己的過去。 原來他真的有個名字,他叫雪清楚,是前代高手凌落虹的佩劍,在凌落虹生死之后,他與碧落本被一起埋葬,卻平生了許多變故,他被司徒家的人所得,碧落則輾轉(zhuǎn)到了南宮夜手里。 原來這就是自己的過去,那夢中的景象又是如何,那個與司徒容痕相象的女人呢?他心里淡淡的失落,原來一直在找尋的主人已經(jīng)死了一百多年了,不是眼前的司徒容痕。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他笑了。一百年前自己沒能守護(hù)住自己最重要的人,一百年后,自己再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 花開花落,就這樣在山上陪她度完余生也不錯。他想??伤恢?,世界上有一種感覺叫日久生情。他也不知道,有時候,當(dāng)以為能天長地久,可能正意味著失去。一步的距離也會是天涯海角,遙不可及的接近。 她愛上了南宮夜,就在朝夕相處中。她的眼里漸漸多了笑意,無論人前還是人后,不再是冷冰冰的樣子。 她笑著,卻越來越少與他相處,也不再有了親昵的撫摸。他烏黑的劍身逐漸落滿了灰塵,不再有墨一般的光澤。 他被遺忘了,遺忘在沒有人的角落,只有碧落陪伴著。漆黑的夜晚,他無聲地哭著,冰冷的水珠凝結(jié)在他的劍身上。很咸。 她是他最愛的人,已經(jīng)有了愛的人,而自己只是一把劍而已。他好恨,為什么自己只是一把劍,為什么自己不是人!他恨!恨天,恨地,也恨自己。 大婚,她蓋著紅蓋頭,穿著紅色的嫁衣,羞澀地笑著。那原本是屬于他的笑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了。 掀起紅蓋頭,她淺淺地笑著,溫柔地喝下交杯酒。燈滅了,他的心也碎了。所有的過去都消失了,溫存不再,她的心給了另一個人。 也許就該這樣死去。他想。銹跡斑斑的劍身看不出半點光彩,心已死,又要這殘軀何用?前生,那個人自己沒守護(hù)住。今世,這個人也不用他來守護(hù)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命運。 “從何處來就回何處去吧?!眹@氣的聲音,竟然是那個封印住他的老人。老人出現(xiàn)在司徒容痕隱居的山谷,并指在他劍身上滑過,所有的銹跡神奇地消失了。 自嘲地笑笑,是的啊,還留下來干什么呢?已經(jīng)有另一個人代替自己守護(hù)她了,而她也有了自己的幸福,自己留下來還有什么意義么?或許真的該走了,哪里來回哪里去吧,何必再留戀永遠(yuǎn)抓不住的幸福。自己僅僅只是一把劍。 塵緣已了,是該歸去了。 劍谷山莊。 千古不變的黑暗,沉睡著一把把的劍,每一把都是絕世名劍。有一把劍,永遠(yuǎn)凝結(jié)著冰冷的水珠,咸咸的,就像眼淚一樣。 他不知道,在他離去的晚上,一直有有一個人默默注視著,止不住的眼淚沾濕了她紅色的嫁衣。 此淚名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