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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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小孩兒們哄笑成一團,“去去去,別擋著這位公子啦。”制糖老人手一揮,把小孩兒們驅(qū)散,“都拿到糖人了就別圍著這兩位公子啦!公子拿好您的豬,豬好啊,有福氣!”他慢悠悠道。 “是嘛……”曲靈霜如泄氣道,拿著那個肥肥的糖豬咬了一口。 “挺好的?!毖し佳酆σ獾乜粗`霜尷尬的樣子。 曲靈霜見他又一笑,心臟像是被狠狠擊了一下,這人平時面無表情,雖然俊美但總感覺跟木頭一樣,笑起來竟如春風化雨,讓人骨頭都酥了。 發(fā)覺自己呆呆盯著薛尋芳看,曲靈霜裝作若無其事地將眼光挪到別處,他終于知道剛才那別扭的感覺來源于何處了:薛尋芳拿“笑”與“喜歡”這個表情與情緒在自己身上練手,這不是在調(diào)戲自己嗎?而他竟心甘情愿地被調(diào)戲了。 他尷尬地轉(zhuǎn)過頭不敢看薛尋芳,低頭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豬。 時間快到午時,小孩兒們都拿著各自的糖人回家吃飯了。 曲靈霜與薛尋芳走在街頭,薛尋芳面帶好奇之色四處張望,似乎在看曲靈霜之前指給他看的東西,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人說話,看著人們?nèi)绾蜗嗵?,一臉目不暇接?/br> 曲靈霜見他注意力轉(zhuǎn)到一邊去了,終于感覺不那么尷尬了。 “他終究還是對人世間充滿好奇的?!鼻`霜心道,“也不知他過去的十七年怎么過的,竟從來沒閑下來在世間走走看看嗎?”他突然有點心疼,讓六界聞風喪膽的薛尋芳,不過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少年而已。 “在人間,午時該進午飯,我們也去吃一點吧!”曲靈霜拿著他的糖豬不停地吃著,薛尋芳拿著的是個狗,卻只是捏在手里,一直沒有吃。 “咦,你不嘗嘗嗎?”曲靈霜見他只拿著不吃,好奇地問。 “如此精致的小玩意兒,吃了怪可惜的?!毖し嫉?。 “哈哈,不錯啊,還知道心疼喜歡的東西了。不過你想吃就吃了吧,要喜歡回頭可以再買!你拿著一直不吃,它會壞掉的?!鼻`霜笑道,豪氣地拍拍胸脯:“我請客!” “我可以用法力將它保存起來?!毖し家娝α?,自己也笑了。 “那隨你吧!” 倆人邊走邊聊,找了一家酒樓坐了下來。 曲靈霜的糖人已經(jīng)下肚,隨意在衣襟上擦擦手,把店小二叫來,對他說道:“把你們店里的招牌菜給我和這位公子上幾個吧!” 店小二一見這兩位客官如此神采,便知來他們歷不凡,殷勤地推薦了幾味精致的小菜,又趕緊上了一壺好茶。 很快菜就上桌了,看起來紅紅綠綠,搭配甚是精心,聞起來也是讓人垂涎欲滴。 曲靈霜拿起筷子對薛尋芳道:“你一定沒嘗過這人間美食吧?我看這家菜還不錯,來嘗嘗吧!” 見薛尋芳不動,似乎有點猶豫,于是倒了一杯茶推到他跟前,又給他碟子里夾了一點菜。 薛尋芳低頭聞了一下那茶,又看著面前紅紅綠綠的菜,皺了下眉道:“我不需要吃東西的?!?/br> “你試一下嘛。既然已經(jīng)到了人間,就入鄉(xiāng)隨俗,好好感受這里的一切,說不定你會非常喜歡呢?”曲靈霜殷切地勸道。 薛尋芳將信將疑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曲靈霜滿臉期待地問:“怎么樣?” “我這身軀是火冥珠所化的靈體,沒有生靈的的觸覺、味覺、嗅覺?!毖し挤畔率种械谋?,淡淡地道。 “???”曲靈霜驚了,沒有味覺,不知酸甜苦辣;沒有嗅覺,聞不到香臭;沒有觸覺,這跟行尸走rou有什么區(qū)別呢?曲靈霜看著那張清冷的臉,頓覺薛尋芳其實很可憐,那股憐惜之心又冒出來了。 見他神色有異,薛尋芳以為他是對自己無法吃東西而感到失望,道:“雖然嘗不到味道,但我還是想嘗試一下?!闭f著,他便學著曲靈霜的樣子,拿起筷子夾了一箸菜放入口中,細細嚼著。 在曲靈霜驚訝的目光中,薛尋芳將那菜咽下去了,然后對著曲靈霜展露了一個無比暖心的笑容。 曲靈霜的心臟被薛尋芳的笑給狠狠撞擊了一下,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道:“你……別勉強了?!?/br> “不勉強?!毖し嫉?。 “那……你感覺如何?”曲靈霜見還有一點菜漬,粘在薛尋芳的下巴上,忍不住伸出拇指在他下巴上輕輕一摸,將那菜漬拂去。 “哈哈……你粘上了一點菜漬,我……”曲靈霜見薛尋芳并未躲閃,那修長的雙眼略帶疑惑地看著他,頓覺自己失態(tài)了,在衣袖上輕輕擦了一下那拇指,一邊哈哈笑著來掩飾自己的窘迫。 薛尋芳似乎看出了曲靈霜的窘迫,岔開話題道:“吃不出味道,你嘗嘗吧?!?/br> “哦,好!”見薛尋芳似乎并不在乎自己不禮貌的舉動,曲靈霜心下稍安,趕緊夾菜喝湯。 “人家雖然只有十七歲,但畢竟是火冥珠,我怎能真當他是個孩子那樣對待呢?”曲靈霜心中自責起來。 曲靈霜吃了兩口菜,因為還惦記著之前自己情不自禁動手的事情,也沒嘗到什么味,薛尋芳更是一口都不愿意再吃。曲靈霜便叫來小二結(jié)賬。 剛走到樓下,薛尋芳身形頓住了,臉色微變,蹙眉而立。曲靈霜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關(guān)切地問道:“你怎么了?” “我不知……”話未說完,薛尋芳臉色更蒼白了,似乎正在忍受著劇痛,伸手抓住胸口的衣襟,手上青筋崩裂,渾身冷汗涔涔,就要支撐不住。他伸出手搭在曲靈霜肩上,虛弱地道:“快扶我去沒人的地方,以免驚擾凡人。” 曲靈霜又急又難過,這人都這樣了,還記得之前自己教他的東西,當即扶著他回到樓上,丟下一錠銀子給店小二要一間僻靜的房間,吩咐店小二不論里面發(fā)什么聲音都不準靠近。 曲靈霜扶著薛尋芳快速走房間內(nèi)將門反鎖,又輕輕把薛尋芳扶到到床上躺下。 薛尋芳疼得滿頭大汗,汗水已經(jīng)把衣服打濕,神智已不太清楚。曲靈霜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薛尋芳身上的灼熱,他額頭上還隱隱有火焰紋出現(xiàn),整個人似要著火了一般。 曲靈霜不知道薛尋芳這是怎么了,天墟宮只教過他怎么救人,又沒有教過他怎么救火冥珠,他急得直抓頭。 “一定是食物的原因!”曲靈霜醍醐灌頂猛地想起薛尋芳發(fā)生異常前吃了東西,“他又不是人,難道人間的食物對他剛好就是劇毒?”曲靈霜坐下來,將薛尋芳扶起來,想運氣將薛尋芳體內(nèi)的食物逼出來。 薛尋芳的身體是靈體,體內(nèi)又有火冥珠,可以容納的法力浩如煙海,曲靈霜所剩的那點法力注入他體內(nèi),就如滴水匯入大海,連一點波瀾都未曾激起。 此法不可行,怎么才能讓他將吃的東西吐出來?難道要摳嗓子?看著薛尋芳蒼白俊俏的臉,曲靈霜實在下不去那個黑手。 曲靈霜急得團團轉(zhuǎn),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更嚴重的事:薛尋芳的法袍出問題了。 原本已經(jīng)被他施法變成白衫的外袍恢復了本來模樣,火焰暗紋已經(jīng)在散發(fā)紅光,灼氣逼人,似要燒起來了。薛尋芳滲出的汗水瞬間被法袍給蒸發(fā)。曲靈霜不知現(xiàn)下為他除去法袍對不對,但如果再不脫掉,薛尋芳可能就要被這法袍給燒著了。 于是他不顧燙手,三下兩下為他除去法袍丟到地上,那法袍果然一離開薛尋芳身體便暗淡下來,溫度也漸漸下去了。 顧不得探究那法袍,曲靈霜就被薛尋芳的劇烈反應(yīng)嚇到了:他原本微閉的雙目突然睜開,雙眼瞳色又成紅色了,面目猙獰地坐起,用雙頭使捶打自己的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從脖子到面頰都布滿了赤紅火焰紋,似乎體內(nèi)有烈火在焚燒他的身體。 曲靈霜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致命錯誤,那火焰紋法袍應(yīng)該是對薛尋芳有益的,自己卻糊涂地幫他脫掉,說不定要對薛尋芳造成更大的傷害。 他手足無措,想要去按住薛尋芳的雙手,防止他傷害自己,卻發(fā)現(xiàn)薛尋芳力大無比,自己竟壓制不住。他拼盡全力抱住他,也顧不上得體不得體了。 使勁壓制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被自己抱住的人癱軟了,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薛尋芳不再躁動,卻突然開始大口大口地嘔血,吐了兩人一身,曲靈霜不閃不避,將薛尋芳上身抱在懷里,輕輕地用雙手地托著他頭往前傾,怕薛尋芳再被血嗆到。 剛開始嘔的血是黑色,到后面才是紅色,曲靈霜想要將那法袍撿起來披到他身上,但想起薛尋芳之前說法袍一旦離體就不具備靈力了,便作罷。他輕輕拍著薛尋芳的背,叫著薛尋芳的名字:“尋芳,尋芳……你聽得到我叫你嗎?” 薛尋芳漸漸不再嘔血了,身上的溫度下去了一些,皮膚上的火焰紋也漸漸暗淡了,人也平靜了下來,但還是昏迷不醒。 倆人渾身都被薛尋芳吐出來的血染透了,床上被褥也被染成一片殷紅,要是一個凡人吐了這么多血,那絕對是沒命在了。 曲靈霜為自己的愚蠢行為深深自責,但此刻還不能放松,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輕輕將尋芳放倒,為他擦去唇邊殘留的血漬,那張原本就白凈的臉,現(xiàn)在竟白得有些透明,隱隱可見脈絡(luò)分布。 曲靈霜在儲物寶鑒中取出兩套干凈的衣物,將兩人身上的衣物換成干凈的,薛尋芳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遍。怕驚擾他人,又默默地施法將屋子里的血腥氣掩蓋。待收拾好這一切,薛尋芳終于睜開了眼睛。 “你終于醒了!”曲靈霜一開口,聲音把自己嚇了一跳,那簡直像是粗糲石頭摩擦發(fā)出的聲音,是驚懼憂思過度造成的。 薛尋芳雙瞳恢復了正常,看到曲靈霜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開口道:“嚇到你了吧……”聲音里竟是無比的虛弱與疲憊,哪里還有平日半分神采。 見他終于活過來了,曲靈霜一顆懸著的心才落地,竟沒站穩(wěn)腳下趔趄跪坐在床前:“你真的,要嚇死我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