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她的臉色染著紅暈,聽到他說話便眨了眨眸子,濃密纖長如鴉羽般的長睫不斷的輕顫。 須臾,他聽到她輕軟地呢喃:“謝景臣……好好聽。” 女孩子的聲音很柔軟。 明明很普通的一個名字,在她嘴里念出來就繾綣的像是一首詩。 謝景臣忍不住莞爾,笑了下,便和她聊了起來,“你呢?叫什么?” “單曦微?!彼蛄颂蚋蓾淖齑剑緛砬逄鸬纳ひ魩Я它c沙?。骸俺筷氐年?,微光的微?!?/br> “早晨出生的?” “嗯……” 副駕駛座上的單曦微還在不斷地叫他,讓他停車。 謝景臣趁人之危地笑道:“你叫我一聲?!?/br> 單曦微覺得自己又在被他戲弄,她一個字都不說,直接從包里拿出手機來就要打電話。 結(jié)果謝景臣卻突然把車停在了路邊。 她沒拿穩(wěn),一不小心把手機掉在了車里鋪的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單曦微剛要彎身去撿手機,謝景臣卻動作比她還要快地解開安全帶,手伸到了她這邊來。 他的彎腰湊近讓單曦微極其不適,不由自主地往車門上靠,腿也往那邊縮。 謝景臣用兩根手指夾著她的手機稍微起身,但沒有退開。 她的手機被他捏在手里,男人唇角輕翹,帶著誘哄,低聲說:“喊我?!?/br> 單曦微垂眼望著近在咫尺的他,輕咬住嘴巴里的軟rou,嘴唇抿起,沒說話。 他也不著急,看她的目光格外溫柔寵溺,甚至可以說縱容。 謝景臣不緊不慢地對單曦微說:“微微,你想要回手機,想從車上下去,就喚我一聲。” “你知道我想聽什么。” 單曦微感覺自己在被脅迫。 威脅加逼迫。 可她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而且她最好不要遲到,因為今天要見柯楊的那個朋友。 請人家?guī)兔?,還是第一次見面,左右都不該遲到。 單曦微輕咽了下口水,其實根本沒有,口腔里干澀的厲害。 她的手指揪了一點裙身,擰出了小漩渦。 胸腔里的心臟,很可恥地又在加速亂跳,聲音清脆響亮。 她生怕被他聽到,努力想要掩飾,卻好像是徒勞。 她不得已妥協(xié),作出讓步。 紅唇輕啟,又相碰。 謝景臣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柔軟漂亮的唇瓣上,親眼看到她的唇輕輕翁動,親耳聽到她嗓音溫柔輕軟地喚了他一聲:“景臣哥?!?/br> 謝景臣當即就想將人給狠狠地摁在懷里,恨不得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去。 他的眼眸變的黑而沉,里面又奇異地發(fā)著晶亮的光,就像是漆黑無月無星的夜空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顆星星,閃著光芒。 他強忍住會把她徹底嚇到的沖動,在心里深深沉了好幾口氣,才逐漸恢復(fù)理智。 謝景臣低聲輕笑,笑意愉悅,卻在單曦微伸手想要拿回手機的那一瞬間,他輕抬了一下,躲開了她。 同時另一只手抓住了她伸過來的手指。 女孩子的手很柔軟纖細,蔥白的手指被他攥住,她似是慌了心神,指尖不由自主地輕輕彈跳了下,想要飛快地縮回手,但奈何被謝景臣抓得緊。 男人的手掌溫熱干燥,是她再也不敢也不想奢望的一種燙手灼心的溫暖。 單曦微擰緊眉心,嘴唇都快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干嘛???”她很氣惱,漲紅了臉用力掙扎,想要脫離被他抓扯的桎梏,“我都喊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答應(yīng)我,以后都這么喊我,好不好?”謝景臣用商量的語氣詢問,可他此時此刻的行為明明就是在強迫她答應(yīng)。 單曦微不想和他在因為一個稱呼糾纏下去,表情煩躁地點點頭,“嗯。” “說‘好’。”他不依不饒,鐵下心來折磨她。 單曦微非常不情不愿地悶聲輕喃:“好?!?/br> 就和原來每次一樣。 ——微微……好不好? ——好。 見她答應(yīng),謝景臣這才由胸腔震開一聲短促的笑,低沉的、撩人的。 聽到人耳里,只覺得渾身酥麻。 他終于松開了她,還把手機還給了她。 在單曦微下車前,謝景臣就打開了車門,對她說:“我下車,你坐著,會有助理過來開車送你回學(xué)校?!?/br> 單曦微根本不想再坐下去,正欲慌忙打開門逃出去,謝景臣又道:“微微,聽話?!?/br> “如果你想在大街上被我強吻,我也不介意?!?/br> 單曦微突然僵住,不敢動了。 見她乖了下來,謝景臣微勾唇低嘆道:“強扭的瓜,也不是不甜啊。” “挺甜的?!?/br> 單曦微:“……”混蛋。 謝景臣從賓利車里下來,走到前面停的那輛保時捷旁邊,敲了敲車窗。 很快就從上面下來一個身著西裝的男人。 單曦微見過,重逢后那晚,替謝景臣開車送她回學(xué)校的就是這個人。 楊特助下了車后謝景臣便問:“事辦妥了嗎?” 楊特助點點頭,回道:“嗯,已經(jīng)在昨晚換成全新的了?!?/br> “去開后面那輛車,把微微送到學(xué)校?!敝x景臣淡淡道。 “好的老板?!?/br> 楊特助走過來,上了賓利。 他禮貌地對單曦微說:“單小姐你好,我是楊嘉,老板的私人特助,由我送你回學(xué)校?!?/br> 單曦微前幾天就已經(jīng)知道了謝景臣出了大學(xué)教授這個身份,還有公司老總的身份存在,這會兒聽他有特助也一點都不驚訝。 她輕輕應(yīng)了聲,禮貌道:“你好。” 頓了頓又說:“謝謝?!?/br> 楊特助笑了笑,客氣道:“不必?!?/br> 須臾,他打開儲物格,對單曦微說:“這里有檸檬糖,單小姐可以吃。” 單曦微垂眼看著儲物格里那個盛放檸檬糖的盒子,詫異不解地擰了下眉心,而后婉拒說:“謝謝,不用了?!?/br> 其實距離不是很遠,沒幾分鐘就到了。 這次單曦微沒讓楊特助把車開進去,“麻煩停路邊就好?!?/br> “好的?!睏钐刂鷳?yīng)道,將車在路邊停好。 單曦微從車上下來,終于呼吸到了新鮮舒適的空氣,身體也放松下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邁著步子走進了學(xué)校。 始終跟在賓利后面的保時捷在單曦微進了學(xué)校后才往另一個方向拐去,進了清大的校園。 剛才倒也不是他故意不停車嚇她。 謝景臣去清大學(xué)校開車只開那輛保時捷,他一早就和楊特助說好了在那個路邊等他過去換車。 那樣做只是想逗逗她,順便滿足一下自己的私心。 哪怕是逼迫她得來的也好。 他做事從不在意過程,只要結(jié)果。 所以不管他用什么辦法,只要最后微微是他的,就足夠了。 . 因為在路上耽擱了些時間,單曦微便沒有回宿舍,直接去了琴房。 結(jié)果她還沒到琴房,就聽到了鋼琴的聲音。 流暢優(yōu)美的琴聲像是泉間的溪水潺潺流淌出來,格外動聽悅耳。 單曦微以為是柯楊在自己彈著玩。 一推開門,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柯楊,還多了一個男人。 而彈琴的,正是這個陌生的男人。 他坐在一架嶄新的黑色鋼琴前,低頭動情地彈曲子,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樂曲中。 男人眉眼微垂,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薄唇。 晨間的朝陽正冉冉升起,金燦燦的光芒透過玻璃窗落在他的周身,讓他整個人都沐浴在了陽光里。 單曦微并沒有很仔細地去看他到底長什么樣子,只是一眼撇過去而已,卻讓她心頭一跳。 恍若……看到了六七年前的謝景臣坐在那兒彈鋼琴。 因為她的到來,琴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