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祝嬤嬤多次規(guī)勸白秋靈,讓她忍忍。白秋靈忍得難受,在房中發(fā)發(fā)小脾氣,罵罵白梧桐,也就算了??汕镆棠锸前浊镬`生母,如今因為白梧桐而死,白秋靈如何能忍。她憤怒地推開祝嬤嬤,轉(zhuǎn)身出了房門,揚(yáng)言要梧桐償命。祝嬤嬤年紀(jì)大了,跟不上白秋靈,轉(zhuǎn)眼功夫,白秋靈已沒影了。她一面吩咐人找侯爺來,一面讓丫鬟跟著白秋靈,一定攔住白秋靈,不能讓白秋靈做傻事。 白秋靈掙扎著起身,可梧桐力氣太大,被死死的踩在地上,動憚不得。只能破口大罵:“白梧桐,你個賤人。你害死了我娘,如今又來害我,你不得好死,你個殺千刀的?!?/br> 這會兒功夫,祝嬤嬤已經(jīng)跑過來,氣喘吁吁指著梧桐,虐待親meimei。梧桐揚(yáng)手給祝嬤嬤一個耳刮子,打的祝嬤嬤暈頭轉(zhuǎn)向,正準(zhǔn)備控訴梧桐時,梧桐先開口說話:“你個老虔婆,主子犯錯了,你不知道阻攔一二,任由小主子為所欲為,如今還誣陷我虐待秋靈,秋靈是我親妹子,雖不是一母所生,卻一脈相承,父親平時教導(dǎo)我們,要姐妹同心,相親相愛。你這個奴才怎么做的,不問緣由,便指控我虐待秋靈。秋靈因秋姨娘去世,心中怨恨與我,覺得是我害死了秋姨娘。我是什么身份,江陵侯府的嫡長女,身份何等尊貴,她只是一個姨娘,說白了是侯府的奴才,還犯了大錯,咱們侯府寬容,不予計較,打發(fā)她到莊子上養(yǎng)老。她去了,咱們誰都傷心,先不論之前的恩怨,只說相識一場,我也該送送秋姨娘的。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冤枉我害死了秋姨娘,我想問你們可有證據(jù),沒有證據(jù)污人清白,可是要坐牢的?!?/br> 祝嬤嬤被梧桐說的羞愧難當(dāng),想開口反駁梧桐,又聽梧桐說:“秋靈是個孩子,她知道什么。你們平日里不好好開導(dǎo)她,凈說些沒用的話,來誤導(dǎo)她,是何居心,侯府留不得別有用心的奴才。讓我知道是誰亂嚼舌根,我一定將她趕出去?!?/br> 梧桐說完這話,彎腰拉白秋靈,白秋靈氣得渾身哆嗦,起身后,咬切齒地看著梧桐,抬手要打梧桐,梧桐機(jī)靈,躲在祝嬤嬤身后,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落在祝嬤嬤臉上。 “呀,meimei也知道是這個老虔婆唆擺你。你是千金小姐,何必跟一個奴才計較,你不想看見她,直接發(fā)賣出去,眼不見為凈?!蔽嗤┟鎺⑿ΓZ調(diào)歡快道,“以后可不許沖動了?!?/br> 白秋靈耀武揚(yáng)威慣了,何時受過這樣的氣,白眼一翻,竟然昏了過去。 梧桐瞥見江陵侯疾步走來,蹲下趴在白秋靈身上,痛哭道:“meimei,秋靈,你醒醒啊,你怎么了,是不是被這個婆子氣得,你醒來,jiejie幫你收拾她,秋姨娘走了,我們就是你最親近的人,你可要保重身體啊?!?/br> 第15章 收買人心,聞晏臨難 江陵侯走進(jìn),見白秋靈躺在地上,昏了過去,震怒道:“這到底怎么回事兒,快請?zhí)t(yī)?!?/br> “對對對,應(yīng)該請?zhí)t(yī)。快請?zhí)t(yī)。”梧桐扶起白秋靈,語速飛快地說,“父親,你來得正好,不知道m(xù)eimei聽了那些小人的唆擺,非說我害死了秋姨娘,大罵梧桐一頓,還要打殺梧桐。可您教導(dǎo)梧桐,meimei小,梧桐應(yīng)該愛護(hù)meimei,疼愛meimei,作為jiejie,梧桐不能打meimei,只能替meimei教訓(xùn)教訓(xùn)不長眼的奴才?!?/br> 江陵侯府斜睨一眼祝嬤嬤,眸中帶著冷意:“這些個愛嚼舌根的奴才,梧桐看著處置吧?!?/br> “梧桐遵命?!蔽嗤┮荒樄Ь?,屈膝行禮道。 江陵侯抱著白秋靈,幾步走出涼亭,行色匆匆朝秋靈軒的方向而去。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快得祝嬤嬤沒反應(yīng)過來,梧桐已經(jīng)掌握了她的生死權(quán)。 梧桐緩步走到祝嬤嬤身邊,嫣然一笑,漫不經(jīng)心道:“你可知伍嬤嬤?她也是秋姨娘的心腹,我母親的隨葬品被換,是她們兩個做的,伍嬤嬤開始替秋姨娘頂罪,后來卻反咬一口,你知道為什么嗎?” 祝嬤嬤不知梧桐的意思,佯裝鎮(zhèn)定道:“今日落在大小姐手中,嬤嬤無話可說,我竟不知道大小姐手段如此高明,先是秋姨娘和伍嬤嬤,如今是我,不知下一個會是誰?” “你雖是秋姨娘的心腹,卻沒有幫秋姨娘為惡,我不打算動你,只是你的小動作太多,我看著心煩?!蔽嗤﹪擂D(zhuǎn)一圈,坐定后繼續(xù)說,“白秋靈處處針對我,時不時惡心我一下,那些主意都是你出的吧,我有冤枉你嗎?祝嬤嬤,你身為白秋靈的奶嬤嬤,她年紀(jì)小不懂事,你應(yīng)該規(guī)勸一些,你偏偏火上澆油,你這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呢?!?/br> 祝嬤嬤站定,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梧桐,大小姐什么時候變了,原來嬌嬌弱弱,遇到事情只會哭,什么時候變得沉穩(wěn)內(nèi)斂、不動聲色了。是了,夫人去世后,大小姐一下子長大了。 梧桐見祝嬤嬤不發(fā)一言,又繼續(xù)道:“咱們剛才說到哪里了,噢,我想起來,咱們說到伍嬤嬤為何反咬一口,本來鐵板釘釘?shù)氖聝?,伍嬤嬤為何不認(rèn)了?!?/br> 祝嬤嬤想不出答案,又聽梧桐說:“你可知祝嬤嬤有個大兒子,幾年前莫名其妙的死了,他死之前替秋姨娘辦了一件事,好像沒辦好,之后就死了,真巧呢!” 伍嬤嬤是不是聽到這件事,才咬出秋姨娘的,伍嬤嬤大兒子的死,竟是秋姨娘做的,怎么可能,大小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祝嬤嬤這才知道,梧桐比她想象中的可怕,秋姨娘做事一向穩(wěn)妥謹(jǐn)慎,大小姐又是如何得知?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看準(zhǔn)主子跟對了人,路才能走的更長遠(yuǎn)?!蔽嗤惖阶邒吒埃χ嵝训?。 她的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祝嬤嬤如果還不明白,就是裝糊涂,不想另擇新主了。 梧桐拿下祝嬤嬤這個棋子,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唯有祝嬤嬤可成事,誰讓秋姨娘這一世如此短命呢! 祝嬤嬤不傻,相反很聰明,能鎮(zhèn)住秋靈軒的奴才,讓白秋靈聽話,怎么是個簡單的人物。 “侯爺要大小姐處置老奴!”祝嬤嬤提醒。她有心站在梧桐這邊。 秋姨娘已經(jīng)死了,府中如今是梧桐和老夫人做主,老夫人年齡大,不管事,府中一切有大小姐當(dāng)家。況且,秋姨娘連伍嬤嬤的兒子都害,可見是心思歹毒的,這樣的人不值得效忠。 “既然讓我處置,我自然有權(quán)利留下你。你先回去。白秋靈是個沒腦子的,她醒來后為逃避責(zé)任,少不得供出你,那時你才有苦頭吃呢。不過你放心,你既然是我的人,我自然設(shè)法保全你,不僅是你,就連你的兒子狗蛋,我也會想法治好。”梧桐擲地有聲,許諾道。 祝嬤嬤聞言,撲通跪在地上,連連感謝。大小姐如能治好狗蛋的病,要她做什么都可以。狗蛋是他的小兒子,如今九歲,卻得了寒癥,見不得一點(diǎn)冷,生冷的東西更不敢吃,否則會更厲害,九歲的孩子管不住嘴,受涼、吃冷東西,會更加厲害,不到冬天屋內(nèi)就用上了火盆。 白梧桐說得一點(diǎn)不錯,白秋靈醒來后,見江陵侯站在床邊,知道江陵侯一如既往的疼愛自己,淚嘩嘩往下流,哭得像個淚人,說:“爹爹,白梧桐害死了姨娘,您一定不能輕饒她,她就是個賤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姨娘死得冤枉?!?/br> “住口。”江陵侯震怒,“越大越?jīng)]有禮數(shù)了,梧桐是你jiejie,雖不是一母所生,卻是一脈相承,你一口一個賤人,你的規(guī)矩、禮數(shù)都學(xué)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秋靈眼眶通紅,不敢置信地看著江陵侯,委屈地抽噎著:“爹爹,你不疼我了,自從母親走后,您不愛姨娘了。姨娘是被梧桐害的,如果不是梧桐,姨娘怎會去莊子上,怎會冤死?!?/br> “誰說她冤枉,那些隨葬品是梧桐讓她換的,想餓死嫡子的事,是梧桐逼迫她做的?她自己貪心,怎能怪別人,去莊子上是我吩咐的,跟梧桐沒關(guān)系,你休要再污蔑梧桐?!苯旰钆瓪鉀_沖,怪自己沒有約束秋姨娘,讓她生了不該生的心思。 “爹爹,您怎么會如此無情,姨娘才去幾天,昔日的恩情都是假的嗎?”白秋靈躺在床上,淚水浸濕了枕頭,“祝嬤嬤說了,就是白梧桐害死了我姨娘,如果沒有白梧桐,就不會有后面的事。” “你懂什么?”江陵侯本來面相白秋靈,氣得轉(zhuǎn)過身,甩袖離開,末了道:“好好養(yǎng)病,別想那些沒用的,你身邊的嬤嬤該換了。” 慫恿主子,挑撥事端,這樣的奴才,侯府萬萬要不起。 祝嬤嬤是秋姨娘留給白秋靈的,白秋靈萬不能讓祝嬤嬤出事,連滾帶爬滾下床,赤著腳喊道:“爹爹,求您別換了祝嬤嬤,她是姨娘留給我的,我不能沒有祝嬤嬤,您就放過她吧。” “一個奴才,爹爹何必生那么大氣?!蔽嗤┻~著碎步走進(jìn)來,掀開簾子見白秋靈趴在地上,吩咐飛鸞:“二小姐身體不好,趕緊把人扶到床上去?!?/br> 飛鸞應(yīng)聲走過去,蹲下扶起白秋靈,被白秋靈一下甩開,帶著恨意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梧桐:“不用你假好心?!?/br> 江陵侯想呵斥白秋靈,被梧桐打斷話:“爹爹,meimei失去姨娘,心中怨恨梧桐,也是情有可原,咱們應(yīng)該諒解她,祝嬤嬤也是meimei的奶嬤嬤,meimei剛失去姨娘,祝嬤嬤先留下吧,梧桐已經(jīng)教訓(xùn)過她了,她再也不敢挑撥主子的關(guān)系。” 白秋靈聽見梧桐求情,并不感激梧桐,雙眸淚汪汪地瞧著江陵侯,撇嘴說:“爹爹,秋靈以后聽話,再也不惹爹爹生氣了,求爹爹留下祝嬤嬤吧,以后秋靈也會約束祝嬤嬤。爹爹求您了?!?/br> 說完,徑直跪在地上磕頭。 江陵侯終究不忍白秋靈傷心難過,甩袖道:“下不為例。” “謝謝爹爹。”白秋靈起身,快步走到江陵侯身邊,扯著他的衣袖撒撒嬌:“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她說著看向梧桐,下巴微微揚(yáng)起,好似炫耀一般。梧桐兩輩子加起來都已經(jīng)幾十歲的人了,怎會不知白秋靈的伎倆,緩步走到門口,專門囑咐白秋靈好好養(yǎng)身子,她會叫人厚葬秋姨娘,怎么說也為白家cao勞一場。 江陵侯拍拍白秋靈的手:“你應(yīng)該學(xué)學(xué)你jiejie,不計前嫌,端莊大度,這才是世家嫡女該有的風(fēng)范?!?/br> 白秋靈含淚看向江陵侯,欲哭不哭,委屈極了,只能輕聲喚道:“姨娘,她真的再也不回來了?” 白梧桐沒說話,飛鸞替梧桐撩開簾子,梧桐走出去。院內(nèi)祝嬤嬤跪在地上,剛才屋內(nèi)的話,她聽得清楚,大小姐又救了她一次。 “以后好好的伺候二小姐,不要亂嚼舌根,惹得主子們心煩,你們也討不到好處?!蔽嗤┳叩阶邒呱磉?,語調(diào)不急不緩地說道。 祝嬤嬤說了幾句客氣話,承認(rèn)錯誤,表了忠心,梧桐才作罷。 梧桐居。 飛鸞和喜鵲夸贊梧桐,一會兒工夫就收拾了祝嬤嬤,還收為己用,相信白秋靈有什么壞主意,祝嬤嬤肯定會來稟報。白秋靈怎么也想不到,對她最中心的人已經(jīng)生了二心。 這件事并沒有瞞過白老夫人,白老夫人贊同梧桐的行事作風(fēng),卻又不滿意梧桐手下留情:“要我說,祝嬤嬤那人,就該攆出去才是,梧桐終歸年紀(jì)小,心不夠硬?!?/br> “咱們大小姐仁慈,不舍祝嬤嬤一家顛沛流離。”吳嬤嬤說。 “哎,還得多練練才是?!卑桌戏蛉送嵩谝巫由?,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又好似睡著了。 “您親自教導(dǎo),大小姐定不會差。”吳嬤嬤道。 “希望吧?!卑桌戏蛉宋幢犻_眼。 聞國公府。 聞晏突然出現(xiàn)在錦瀾院,所有人都驚訝極了。聞老夫人高興地落淚,拉著聞晏的手,喋喋不休:“晏兒來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也該出來走,看看?!彼胝f出來走走,目及聞晏的腿,立刻改口。 “讓祖母擔(dān)心,是聞晏的不是?!甭勱涛⑽㈩h首,表示歉意。 “祖母沒事,你出來就好,出來就好?!甭劺戏蛉艘幻嬲f,一面吩咐丫鬟們,“從今兒起,你們都打起精神,不許惹少爺生氣?!?/br> 聞國公也說了些欣慰的話,話里話外的意思,暗示著,就算聞晏腿好不了,這個家,也沒人越過他去。 夏氏剛剛進(jìn)來,想說幾話討好老夫人,瞥眼看見聞晏被人推進(jìn)來,心中的不快浮現(xiàn)在臉上。如今聽了聞國公夫妻的話,冷哼一聲,兩位老東西偏心的沒邊了,聞晏絕不能留在世上。 聞胥瞥眼見夏氏不高興,當(dāng)即拍桌,斜眼瞧著聞晏訓(xùn)斥道:“一點(diǎn)禮貌沒有,斷了腿,就不知請安問好了嗎?” 第16章 殺意四起 不等聞晏說話,聞國公看向聞胥呵斥道:“父慈子孝,你盡到做父親的責(zé)任嗎,沒有盡到就給我閉嘴?!?/br> 聞胥不敢反駁父親,摸著鼻子低頭,隨后冷眼看向聞晏,見他一臉淡然,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心里更不舒服,一肚子火卻無處發(fā)泄,看見馮氏坐在一旁,不言不語,臉上淡淡的,和聞晏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隨即訓(xùn)斥道:“馮氏,沒看見母親要喝茶,還不趕緊伺候茶水?” 他這話當(dāng)眾給馮氏難看,也讓聞晏下不了臺。聞胥知道聞晏最在意馮氏,見不得馮氏受委屈。他只要敢出聲反駁自己,聞胥就將聞晏趕出去,老子教訓(xùn)兒子天經(jīng)地義。 聞老夫人聽到這話,出聲喝止:“我用不到馮氏伺候,那么多丫鬟婆子,有她們就夠了?!?/br> 聞國公夫妻一個兩個維護(hù)聞晏,馮氏感激,默默流淚,卻不敢出聲,她旁邊的夫人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嫂子,咱們晏兒振作了,你高興地竟哭了。這叫什么,喜極而泣?” 說完,呵呵笑了兩聲,起身走到國公夫人身邊,挽著她的胳膊,眉梢?guī)еσ饪聪蚵勱蹋骸皨鹉镉卸稳兆記]見晏兒了,咱們的晏兒還是這么俊,越發(fā)成熟穩(wěn)重了,比你那幾個弟弟強(qiáng)多了。咱們家,誰能比得上晏兒的風(fēng)姿卓越。斷了腿又能如何,俗話說,身殘志堅,咱們晏兒不會輕易倒下,嬸娘說的對吧,咱們國公府將來,還是要靠晏兒費(fèi)心呢?!?/br> 說話的是國公府二夫人王氏,聞晏二叔聞潤的妻子,她是個心直口快,一向與馮氏交好。 上一世,聞潤夫妻對聞晏母子多有照顧,就算聞晏被發(fā)配到莊子上,王氏逢年過節(jié)也會送些禮物過去,后來祖父祖母去世分家,也不曾斷過,每每有名醫(yī)靈藥,聞潤夫妻也派人送來。 聞晏對聞潤夫妻的關(guān)懷之情,感激不盡。 夏氏端坐著,冷笑連連,想看王氏碰釘子。國公府上下,誰不知道聞晏最討厭別人提起他的腿,說起他斷腿就惱怒,無論誰的面子都不給。 可這次,聞晏并沒有發(fā)火,而是溫和回話:“嬸娘說的是,以前是聞晏想差了,如今想想,以前的聞晏不成熟、幼稚了些?!?/br> 聞潤走過來,拍著聞晏的肩膀:“想明白就好,來,一起吃茶。我打聽過,你的腿可以治,神醫(yī)谷的上官清可以治,二叔想辦法請上官清來京城,到時候給你治腿?!?/br> 聞晏心里熨帖極了,雖然父親不愛他,甚至討厭他,可還有許多人疼他愛他,已經(jīng)夠了。 祖父聞國公有四子一女,長子聞胥,次子聞潤,三子聞值,四子聞霖,三子四子是庶出,女兒聞蘭是唯一嫡出的女兒,已經(jīng)嫁人了,嫁的是禮部侍郎的嫡長子方青珞。 聞潤推著聞晏到一旁坐。聽見外面有人喊道:“二少爺回來了?!?/br> 夏氏猛地起身,迎出門外,笑容滿臉,道:“玨兒回來了?” 不多時,少年跨步走進(jìn)來,冰藍(lán)色錦繡袍,黑色鹿皮靴,端看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jì),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身材修長,也是一位翩翩好兒郎。他臉上帶著急切,見了夏氏喊了一聲娘親。 夏氏高興,雙手握住聞玨:“怎么突然回來了?” “先生有事,放假半天,孩兒想念娘親和祖母了,故而回來看看?!甭劔k道。 聞胥也上前詢問聞玨兩句,臉上帶著慈父般的笑容,這是聞晏從未見過的。聞胥只有面對聞玨時,才是慈父。聞玨一一答應(yīng),聞胥很滿意。 “可吃了?”夏氏問。 聞玨正要回答,一眼瞅見聞晏,他聞若泰山般坐在輪椅上,仿佛不曾聽見聞玨說話,和聞潤交談甚歡,不知道說什么,聞晏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雖淺淡,卻不容忽視。 “大哥?”聞玨緩步走到聞晏身邊,不敢置信地問。 自從聞晏斷腿后,聞玨見到聞晏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不要說聞晏來錦瀾院,就是去云瀾苑看望,聞晏也不許人進(jìn)門。 聞晏抬眸淡淡的點(diǎn)點(diǎn)頭:“回來了?” 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他的弟弟,同父異母,自覺身份高貴,覬覦聞國公的位置,上一世,李家小姐與自己退婚后,輾轉(zhuǎn)與聞玨訂婚。他們大婚時,聞晏不愿參加,可兩人不自覺,故意跑到莊子上,名義上是請罪,實則惡心聞晏。 梧桐看不過,出來將兩人嚇跑。聞胥和夏氏才知道梧桐的存在,說莊子上有不干凈的東西,請一塵大師出面,驅(qū)除梧桐。然后對聞晏除之而后快。 聞玨找聞晏,夏氏皺眉,聞胥見聞晏如此冷淡,張嘴想訓(xùn)人。聞國公發(fā)話:“聞玨回來了,回來好,今天難得人都到齊了。晚膳時拿酒來,老夫要痛飲幾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