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畢竟,咱倆只是契約婚姻而已
這句話說的恭敬,卻帶著明顯的疏離,還帶著幾分質(zhì)疑的語氣,聽得郗天祁立馬就變了臉色。 將凳子挪到她跟前,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關(guān)筱喬,你什么意思?” 說話間秦姨端了飯菜過來,一見這陣仗,連忙想要轉(zhuǎn)移話題, “六爺餓了吧,這是夫人特意讓留的……” “下去!” 不等她說完,郗天祁直接毫不客氣地將話給打斷。 秦姨是這個家里唯一令他放心的傭人,平日里態(tài)度也算是恭敬,這般不留情面,倒是第一次看見。 果然秦姨的臉色微微變了下,她有些擔憂地看了眼關(guān)筱喬,將手中的托盤放下,不發(fā)一語地順從退下。 看來郗天祁今天真的是要跟她過不去了。 關(guān)筱喬知道以他的脾性,一定不是因為她私自開了郗家的備用車,而是跟那輛車相關(guān)的其它事情。 心里忍不住微微沉了下,面上卻依舊保持平靜地看著他。 “是我不太明白六爺?shù)囊馑??!?/br> 一回來就臭著張臉,這會竟然還動上手了,性情不定,忽晴忽雨的讓人莫名其妙,她心里其實也有些惱火。 郗天祁掐著她下巴的手指微微顫了下,好似想要用力,卻又沒下的了手。 他看著她那黑白分明而又始終都保持著平靜的眸子,還有與他說話時這種平靜無畏的態(tài)度,心里就愈發(fā)有些焦躁起來。 關(guān)筱喬這個女人,一向是如此的平靜,哪怕是有事有求于他,都帶著隱忍與克制??此坪苡H近,卻仍舊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你當然不會明白?!?/br> 他冰冷的神色間帶著幾分失望,“因為在你看來,我們之間,只不過就是一場協(xié)議而已。” 關(guān)筱喬的神色一怔。 “甚至,只要能讓你拿到想要的東西,你連命都可以交付,不是嗎?” 的確,當初她決心拿回屬于關(guān)家的一切,不惜答應(yīng)他的任何要求,哪怕明知道他這個人不好招惹,也還是答應(yīng)一場婚姻。 她要拿回關(guān)家的產(chǎn)業(yè),她要報復曾經(jīng)傷害過母親和她的那些人。她再也不要過從前那樣被動地生活。 這就是她和郗天祁結(jié)婚的原因。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大家各自心知肚明,可此時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竟然感覺有些傷人。 大概,是因為摻雜了不該有的感情的緣故。 果然,利益和感情之間,還是要涇渭分明的好。 一顆心也隨之漸漸平復下來,她看著他那張熟悉的俊臉上此時無比陌生的神情,并沒有任何的否認,“是?!?/br> 他們之間,原本,就是這樣的關(guān)系。 郗天祁猛地抽回手。 憤怒的臉上浮起一絲冷笑,“關(guān)筱喬,是不是覺得,爺寵著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就連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跟爺說一聲,就擅自去做了?” “你說的‘肆無忌憚’,是指今天你讓我留在家里等你回來,我沒有等?” “你為什么就不能在家里等著?” 郗天祁陡然拔高聲音,生氣的樣子,也算是承認了。 “難道我現(xiàn)在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嗎?因為你是我協(xié)議的丈夫,所以現(xiàn)在我就連出門,都必需要跟你商量,得到允許才可以嗎?” 關(guān)筱喬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協(xié)議的丈夫”這么個稱呼,聽得郗天祁滿心的火直朝腦門子躥。 “對!”他毫無道理地確定道。 “你是爺?shù)呐?,既然你是有求于我,那你就得乖乖聽我的,讓你不要出門就不許出門!” “郗天祁,你不講道理!” “道理是什么玩意兒?” “……” 關(guān)筱喬真懷疑他今天是不是喝醉了酒,在撒什么酒瘋,可明明,他看上去又是那樣的清醒。 每一句話都仍舊是他郗六爺霸道傲嬌的風格,可每一句話,卻又這么的令人無法接受。 他說的一定也都是氣話而已。 關(guān)筱喬這么提醒著自己,深深吸了口氣,竭力平復下情緒,轉(zhuǎn)身就要走。 她不想再跟這樣喪失理智的人說下去了。 卻被郗天祁一把拽住手腕,“又上哪兒去?” “我回房間!” 關(guān)筱喬用力想掙開手,卻被他拽得更緊,“郗天祁,難道我回個房間,也要跟你商量不成?” “當然!” 不可理喻! “好啊商量,那郗天祁,你又有什么事情,是與我商量后再去做的?你是什么人,又到底在做些什么?這些事情你有主動告知過我么?” 關(guān)筱喬徹底惱了。 郗天祁瞇了瞇眼,“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不想要知道!” 關(guān)筱喬忍不住又掙扎了一下,卻仍舊沒能掙脫開他的手, “我只是想說,既然我們大家都各自有屬于自己的隱私,為什么不能相互尊重,而要干涉甚至強求對方呢?” “隱私?尊重?” 郗天祁的陰沉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說的可真是好聽,你怎么不說,是因為你懶得知道?畢竟,咱倆只是契約婚姻而已!” 說最后一句話時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關(guān)筱喬聽得也是眼角一張。 “我想知道,你就會跟我說實話么?” 她突然偏頭,認真而又嚴肅的目光中帶著質(zhì)問, “郗天祁,你是郗長驍?shù)膬鹤?,是希達集團未來極具可能的繼承人。即便你幼時不在京城,但郗家從未將你拋棄,你也早就已經(jīng)開始打理希達相關(guān)事務(wù),若真想繼承這家業(yè),完全有大把的機會。 就算是現(xiàn)在只是從頭開始,你也一樣具有競爭力,但是你卻并沒有將心思放在上面,也就是說,你回京城來,其實也并不是完全沖著繼承人的位置來的,我猜的對嗎?” 郗天祁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閃過意外的眼底,驀地變得頗有興趣來。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還猜了什么?說說?!?/br> 關(guān)筱喬深吸了口氣,新月般的眉毛因為氣憤與隱忍,而緊緊蹙著,“我并不想對你妄圖揣測,我只是不解而已?!?/br> 他一個首富家的兒子,即便不能繼承全部家業(yè),當郗長驍?shù)淖蟀蛴冶?,將希達的名望發(fā)揚光大,就庸庸碌碌如郗天祗那般,也算是衣食無憂,坐享下半生的安穩(wěn)人生了。 可偏偏好好的加入什么黑社會,不走正道就算了,自己還有危險。整天神神秘秘的,她雖然不知道什么事情,卻也跟著提心吊膽。 甚至到了現(xiàn)在,就連她要做什么事情,他也要過問阻撓。 關(guān)筱喬明白,事情不僅僅是郗天祁不講道理那么簡單,一定還與他所在做的事情有關(guān)。 捏住手腕的手掌一點點松開,疼痛感卻絲毫沒有因此而散去。 郗天祁將手松開,斜了斜嘴角,意味深長。 “這只能說明,我是個壞人而已,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的?!?/br> 他露出往常桀驁不馴的模樣,帶著一臉的不屑。 “壞到故意在自己的飛機上做手腳,拿自己的生命來做賭注的地步么?” 關(guān)筱喬終于忍不住將這個秘密問出口。 郗庭瑞的話她并不愿意相信,但這并不代表,這不是事實。 果然郗天祁的臉色驟變,意外而又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好似沒有料到她會知道這些,更沒想到她會這么直白地問出口。 瞬間又恢復如常,“是庭瑞告訴你的?他說的沒錯?!?/br> 沒有想到他竟會這么干脆地承認,關(guān)筱喬整顆心猛地沉了一下。 她難以接受地上前一步,仰頭看著他,“為什么?” 拿自己和別人的生命去冒險,很顯然是為了什么目的。她將那次的事情反復想了好幾遍,好像是打一開始就有預兆,可卻怎么也找不到一個聯(lián)系上的理由。 再一想到荒島上她一點點將自己的心給交付,卻竟然是在他早就準備好的一個設(shè)計當中,心里就愈發(fā)覺得失落了幾分。 原來,她真的還是將自己給陷入了其中。 “你說是去度蜜月的,又故意在飛機上做了手腳,讓飛機在空中出事,你是想讓我死?那又為什么要救我?” 她心里知道他并不是完全沖著她,但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郗天祁要這么做。 他連那個島都給買了下來,那當時,他是故意讓自己墜落在那個島上的么? “女人的想象力果然就是豐富一些,腦子里的戲多?!?/br> 郗天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繼續(xù)露出那一臉隨性的模樣,似笑非笑,在關(guān)筱喬看來卻是一種對她莫大的諷刺。 “我在飛機上做手腳,是為了什么,你不必知道的那么清楚。畢竟你早就知道的,我這個人,可不是什么好人?!?/br> “郗天祁……” 關(guān)筱喬死死盯著他,本能地想要替他辯解些什么,卻什么理由也找不到。 郗天祁不是個好人,這仿佛是一件人盡皆知的事情,可她卻不愿意承認。 “所以,不要將我當成什么善人,對于不夠乖的人,爺?shù)哪托目墒怯邢薜??!?/br> 她知道,現(xiàn)在再說些什么,都是徒勞了。 郗天祁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卻也并不打算將真實告訴她。 事實上,一切原本也與她無關(guān),她要的,只不過是關(guān)家的產(chǎn)業(yè)而已。 “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給我乖乖待在這個樓上,沒有爺?shù)脑试S,不許再邁出大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