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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來到皇后所在的鳳儀宮,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皇后,因為生病,精氣神不夠,看著十分的憔悴,這讓他想起了當年的那個人,忽然生了一場大病,整個人也沒有了精氣神,原本保養(yǎng)得還不錯的面容,幾日之間,便有了深深的皺紋,甚至,她的頭發(fā)也變得花白,即使那個樣子,他也覺得那人十分的好看。 “您來了,皇上恕罪,臣妾沒有力氣給您行禮”皇后虛弱道。 “有什么事兒嗎?”皇帝的聲音有些冷漠,他的這個皇后,想的是真的太多了,什么都想管,后宮的事情想管,前朝的事情也想管,兒子都那么大了,還事事想著給他出頭,老三確實是中宮嫡子,可是,他要繼承的是皇位,這偌大的江山,他有沒有能力繼承?會不會毀在他的手中,若是能力不行,當一個逍遙度日的王爺也就是了,非要鉆研有的沒的。 “臣妾的身子不行了,想想當初,臣妾十六歲嫁給您,轉眼間,也四五十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臣妾老了,也要先走一步了”說著,皇后的眼角就流了兩行眼淚。 皇帝聽著皇后憶往昔,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波瀾,他和皇后的夫妻情分,在兒子的事情上,在皇后娘家的事情上,一次一次磨滅得干凈。 皇后說了很多,說了剛嫁給皇帝時的忐忑不安與憧憬,說了嫁給皇帝時新婚之夜的心動,再說了她生不出孩子的難過,說了生孩子難產時的恐懼,還說了她對皇帝是愛慕之情,說了對皇帝其他女人的嫉妒之心,說了他誤解她的時候的委屈。 皇帝靜靜的聽著,等著皇后的下文。 “皇上,看在臣妾為您生兒育女、陪您這么多年的份上,多多護佑老三吧,她是臣妾用命生下來的,他是嫡子啊”。 “說了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朕立老三為太子嗎?皇后,你覺得老三適合當皇帝嗎?”。 “如何不合適,他是臣妾培養(yǎng)出來的,他禮儀、學問,哪樣不如其他的皇子,您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 “就是因為他是你培養(yǎng)出來的,朕在他小的時候就說過,讓他搬去前院,讓府中的先生教導他,你就是不肯,生怕別人會害了你兒子,看誰都對你兒子別有用心,若朕是王爺,你培養(yǎng)出一個長于婦人之手,心慈手軟,心中沒有一點決斷的兒子還好,不過是一個王爺的爵位,還影響不到大榮,可是,朕是皇帝,繼承朕位子的兒子,豈能是一個長于婦人之手,心慈手軟,毫無主見的皇帝,朕若是敢讓他繼承皇位,朕死了之后,有和臉面去見九泉下的列祖列宗”皇帝怒道。 “那你就能看著他去死嗎?”。 “這可怪不得我,你當時覺得他身體不好,非要讓他一直養(yǎng)在內院時我就提醒過你,等朕繼承皇位,多番暗示,讓你不要對他抱有那么多的妄想,當一個逍遙王爺也可以了,你非要他去爭去搶,現在覺得護佑不了他了,就強行憶往昔,好讓朕心軟,立他為太子,皇后,你這一出又一出,真是難為你了”。 皇后眼淚直流,她輕聲抽泣道:“如若老三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今日求你的是那個女人,皇上可會答應”。 皇帝轉身,直接向門外走去,離開之前,皇后還是聽到了皇帝的回答,“那個女人沒有你這么蠢”。 第217章 番外二 去西北的路很辛苦,他們隨著差役趕路,差役們押解的人都是富貴人家的老爺、少爺們,出門都是馬車轎子,誰自己走過這么遠的路,一路上,所有人都苦不堪言,他們無法跟上差役的腳步,少不了,就被差役賞幾鞭子。 陳哲感覺到,自己的腳長了水泡,水泡破了,開始結痂,反反復復,等到了西北的時候,他的腳已經長滿了厚厚的繭子。 “你還好嗎?”侯爺看陳哲回來,死氣沉沉的樣子,問道。 “有什么好不好的,度過一天就是一天”說著,陳哲就覺得有些委屈,從前,他那里受過這種罪,錦衣玉食,現在呢?他們是戴罪之身,在這西北的軍營中,分到的是最苦最累的活,曾經的日子,都似乎在夢中出現的一樣。 “你算是被你母親寵壞了,如若,你和你媳婦能換上一下,該有多好”侯爺搖了搖頭,這種地方,還能覺得委屈,他們能留下一條命,等著下次恩赦,已經是萬幸,只是,雖然很難等到,但是,至少還有盼頭。 聽到侯爺這樣說,陳哲不忿道:“那個女人有什么好?她在京城中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們呢?在這里受苦,既然她投靠了六皇子,那就有從龍之功,為什么不給我們求情”。 “就憑借她保住了陳家的血脈,就憑她比你聰明,你后院的那些女人,看得可比你清楚,知道你是靠不住的,所以,才會一個勁兒的討好她,相比她,你就真的太過刻薄寡恩,喜歡你的時候,把心都掏給你,移情別戀了,那就恨不得把她踩到泥地里”。 “我有什么錯,是她們太虛榮了”陳哲氣憤道。 “呵,那你就好好想想,你這輩子失不失敗,到如今的下場,真等你死了之后,看看,有幾個人會為你哭泣”,說完,侯爺便不理陳哲了。 在西北,真要統計起來,每天都死人,侯爺的年紀到底大了,養(yǎng)尊處優(yōu)了這么些年,突然遭受變故,不僅心理上扛不住,身體上也扛不住,西北的名醫(yī)很少,藥價也很貴,如若沒有當初離開時,蘇青青給的那包銀子,陳哲父子兩個,早就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