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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九笑道:“劉庶人未免太過高看自己,您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難道不清楚?您覺得自己在皇上心里有多重要呢?都已經(jīng)謀算他的性命了,還舍不得處置了您?” 劉庶人面色驟變,“我有什么錯?我堂堂公府嫡長孫女,哪里不如郗齊光?憑什么我就要一直矮她一頭,連帶著我的孩子也是一樣?她的孩子,五歲時便立為太子,我的孩子,不尷不尬,連父皇都難見到!我憑什么不能爭不能搶?” 劉庶人站起身,眼白處滿是紅血絲,指著東邊的鳳儀宮道:“她不過就是命好而已!” “在奴才看來,您的命也不算差,只是總是奢望太過,不肯安分!” “好?哈哈哈哈!” “笑話!” 劉氏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角都沁出眼淚來。 “安分?你叫我安分?還有用么?在這皇宮里,不拼一把,如何對得起自己?” “像謙婕妤和歡婕妤那樣,日日討好皇后,像條哈巴狗一樣?像那樣活著?” 她搖頭,笑的癲狂,“我只能說,我不樂意!我寧愿拼一把!” 魏九不愿同她多說,轉(zhuǎn)身便要走,“人各有志,可為了一己之私,賠上整個家族,劉庶人當(dāng)真是好氣魄!” 說罷,便大踏步離開了,徒留劉氏在那里驚惶無措地喊著。 “你站住,你站住!你什么意思?你說清楚!” 她跌跌撞撞追了出來,卻被人攔住,大喊大叫著,“你給我站?。∧阏咀?!劉家怎么了!怎么了?” 隨后滑倒在地上,又哭又笑,令宮人一度以為她瘋掉了。 魏九雖離開了,可還留下了兩位嬤嬤及數(shù)位宮女,上前道:“劉庶人,既被貶為庶人,被罰至冷宮思過,那就清吧?!?/br> 說著,便揮手,示意幾個宮女將她扶起,押去冷宮。 劉氏扯扯嘴角,拂開她們的手,連瞧一眼都不曾,冷笑道:“不必了,本宮有手有腳,會走會起來!” 最后兩個面有疤痕的宮女眼神閃了閃,一道恨意劃過眼底。 那兩個嬤嬤相視冷笑,就看到了冷宮還能不能如此硬氣了! *** 不久后,冷宮發(fā)出了凄慘的叫聲。 半月后,廢妃劉氏,不幸染上天花,在冷宮不治身亡。 皇后下令,將劉氏所居宮殿,焚燒至盡。 當(dāng)晚,冷宮處火光沖天。 至天亮,還留有余熱,空中黑灰飄散。 *** 鳳儀宮。 “再有半月,便是月祭,想來忠勇王也是忍不住了,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郗齊光趴在床邊,逗弄著搖籃中的一雙兒女。 又不小心弄哭了。 一個哭了,另一個也跟著哭了,還真是雙胞胎,心有靈犀。 她有些頭疼,晃悠著搖籃道:“別哭了,別哭了,哦哦,不哭了?。∥业奶炷?!” 建昭帝對她都無奈了,明知道這是兩個哭包魔星,還是忍不住去逗弄,哭了還要他來收拾爛攤子。 連忙上前,一把抱起最嬌氣的meimei,哄著她,慢慢走著,小臉哭得都憋紅了,就是沒見著眼淚,在那兒干嚎。 晃悠了一刻鐘,總算是把兩個小鬼頭都打發(fā)好了。 “誰家孩子像他們這樣折騰人?元宵小時候就乖得很!這兩個性子是反著來的嗎?朕可真是怕了!” “朕記得,你和三舅兄便是龍鳳雙生,你們兩個,難不成小時候也是如此吵鬧?”不等郗齊光辯駁,他徑自說了,“也不知岳父岳母是如何忍受你們兩個的,一個哭了,另一個就開始嚎叫,朕這小半日,腦袋都被他們兩個哭得眼前重影兒了!” 郗齊光不服氣,她小時候就算再小也有個成人芯子!矢溺不能自理,可情緒可以,郗三才是經(jīng)??藓?!吵得她煩死! “皇上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 郗齊光淡淡笑著,下了床,看著桌上的一堆花朵,便開始處理,撕下葉子,插入蘊著清水的花瓶中。 “秋分在今年的八月二十一,這時間充裕,想來忠勇王已經(jīng)集結(jié)好了他的……軍隊?” “且放心,有五城兵馬司年節(jié)日夜巡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建昭帝看著熟睡的一雙兒女,又是輕聲道:“再一個,因著最近皇城內(nèi)風(fēng)聲鶴唳,屬于忠勇王屬地中的人流已是少了許多,況且順天府再一排查,就會發(fā)現(xiàn)城中陌生人口遠(yuǎn)多于前些年,焉能不起疑?”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不會再有動作了?!?/br> “那我們當(dāng)如何做?以不變應(yīng)萬變?還是皇上有了別的計劃?” 將一朵紫薇花插入到花瓶中,她轉(zhuǎn)了轉(zhuǎn)花瓶,覺得不甚滿意,又將其中的薔薇花抽了出來,所有花都抽了出來,將一朵沒了花瓣的蓮蓬插了進去,這才滿意。 見他久不應(yīng)答:“皇上還沒想好?” 建昭帝點頭,“確實沒想好,朕屆時該如何處置他?說到底,他還是朕的皇叔,宗室那邊,有些難辦?!?/br> “不是有個現(xiàn)成的例子?” 建昭帝用他那又深又長的眼睛疑惑地看著她,“朕,從未處理過皇室宗親,此話又該如何講?” “劉家勉勉強強也算得上半個宗親了,不是嗎?” “東平王那里,既然他們沒了野心,就放他們回去,至于藩地,早晚都能收回來,左右藩王只剩下他一個了,若是他聰明,就該知道該如何做,在京城中,做一個閑王,沒事兒養(yǎng)花種草,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