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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也道:“可是呢!”點了點上皇,“他既說出口了,反悔都不得了,本宮看著他!這承恩公之位,他不給你都不成!” 建昭帝忙道:“那等到開封,正月二十過后,兒臣便親自擬旨,著人去宣旨,賜下印件?!?/br> 幾人將韓家不著痕跡地埋汰一通,尤其是皇太后,心情大好。 連桌案上夜光杯中擺著的葡萄酒,都沒忍住多用了幾杯。 大殿之上,一派和樂,觥籌交錯,杯盞碰撞,好不熱鬧。 只除了韓家那一桌。 這等國宴之上,妃嬪并無資格參加,是以,宴會到最高、潮后,有兩位夫人便借著酒力不當這一借口,出了大明宮。 大明宮外,自有宮女接應,兩行人見狀只是微微頷首,分了路,各自朝著自己的方向離開。 浣春為人最是細心,自是看到了劉婕妤和麗婕妤的母親離席,便附耳道:“殿下,奴婢見到劉婕妤和麗婕妤的母親相繼離開了,要不要派人去盯著?” 郗齊光此時不便說話,只是微微搖頭,“本宮不勝酒力,不是有甘草烏梅煎,給本宮倒上一些,少少的一點就夠了?!?/br> 浣春應聲,退后幾步,從銀壺中倒出一小杯烏梅煎,遞給了郗齊光,看著她喝了下去。 外面。 “母親,家中近來可好?”麗婕妤眼中噙著淚花,緊緊抓住嚴太太的手,關切地問道。 “好好好,怎么不好?若要說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家中十分擔心娘娘的處境,急得你爹爹是吃不下睡不著,口中都因為上火,起了好些個瘡!”看著女兒略顯憔悴的面頰,“可是那些子勢利眼,見娘娘最近未得皇上青眼,就磋磨你了?” 麗婕妤苦笑,只是低下了頭,看得嚴太太更是心頭火起,悲痛不已,“難道皇后……皇太后殿下就沒有整頓么?” 話到了嘴邊,她才想起,近日并非皇后統(tǒng)管宮務,連忙改口。 麗婕妤只是搖頭,“不論是皇后殿下還是皇太后,都與我的處境沒有半分干系,是我自己說錯了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觸怒了皇上,被他冷落在一旁?!?/br> 說罷,就將事情的原委低聲一一贅述。 嚴太太聽后,氣得手指都決劇烈顫抖起來,連連嘆息,恨鐵不成鋼,到底顧及著這是外面,因此壓低聲音道:“你說說,我該說你什么好?你初初入宮,上頭且不提有皇后,更有著一個皇太后,宮權便是皇后不要,又憑什么交給你?何況皇后只是想要休養(yǎng)一段時日!” “再一個,便是宮權分了你,你能做好?這么一大攤子事情,尚有皇后皇太后正經的女主人,闔宮上下哪個會服你?你不把這攤子砸了就是個好樣兒的,你以為皇宮是咱們家那個三進的宅子那般好打理嗎?你可真敢說,真敢想!” 看著女兒低下頭,滿面不服,嚴太太真是恨死了她這和丈夫如出一轍的倔脾氣、耿直性子,“你覺得,皇后殿下能撐起來,你不比她差是不是?” “誠然,你于詩詞一道頗有天分,可人情世故上,你差皇后差的遠了!咱們家寒門上來的,在這類管家理事上,比之世家的各種經營經驗,大有不如?!?/br> “別的不說,就說這個皇宮,皇后殿下進宮一月,就令上下服服帖帖,這一點,給我三月我都未必能成,何況是你?” 看女兒若有鎖死的神情,嚴太太心頭堵著一口氣,“我就說當初不該叫你入宮的,你性子太過直了,什么彎彎繞繞都擺在臉上,可你爹爹也不得力,沒有實權,如今的從三品職位,也就是有個虛名兒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有紅包啊,大家冒個泡?。?/br> 第35章 回到鳳儀宮,郗齊光的身子都有些打晃兒,想到一會兒還要帶著闔宮的妃嬪前去上陽宮守歲,強撐著精神,叫人給自己熬制了蓮花峰茶,端起一小盞飲了下去。 隨后又躺在了拔步床上小憩,她本就飲酒不多,半個時辰后再次醒來時,已是恢復了大半的精神。 “殿下,半刻鐘前其余主子就已經到了,連皇上在這之前都來看了您一眼,看您實在是疲累,便去了書房看書,”說到這兒,沖著外面挑挑眉,有些無奈,“外面兒那些啊,等了那么長時間都不肯走,也是因為這個?!?/br> 鳳儀宮大得很,書房就在郗齊光的寢殿旁邊,沿著回廊走二三十步就到了,早就有人去告知建昭帝郗齊光醒了。 見建昭帝走入正殿,眾妃嬪眼神一亮,心中暗喜,連忙打理衣裙,扶扶鬢釵,便施施然地行禮問安。 可建昭帝卻連看她們一眼都不曾,直直走入了寢殿。 “看你睡得熟,都沒好叫你,你倒是會趕時間,朕本想著,父皇母后都上了年紀,一場國宴下來,身子都有些吃不消,特意叫他們多歇一會兒,至于朕這兒空出來的時間,和梓潼你一起打發(fā),沒曾想,你竟睡下了,倒叫朕枯坐在書房,讀了半個時辰的雜書!” “臣妾那里怎么會有雜書?便是臣妾三哥塞給臣妾那些話本子,臣妾也不會看一眼,皇上這話卻是說笑了。”郗齊光唇角笑意溫軟,拿起一只碧玉蓮蓬簪遞給了身后的潯冬。 “哦?那《水經注》、《地理志》、《天工開物》就在梓潼的桌上擺著,你還想抵賴不成?可不是只有那些話本才是雜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