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盛世美顏惹的禍[快穿]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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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露餡,他今晚滴酒未沾,就算做出了喝酒的動作,也是暗中把酒倒進了衣袖里的。 所以,當腦中出現(xiàn)那一絲恍惚時,才會第一時間被他察覺到。 那鈴鐺聲,從鼓點鐘磬聲中剝離而出,明明是及其細微的聲響,卻如浪花般越卷越大,拍岸而來,里面藏著千針萬刺,爭先恐后地往人耳膜里鉆! 斛律鋮腦中嗡嗡地響,連坐都快要坐不住了,他竭力抬頭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方才還在談笑自若的大臣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捂著頭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了,更有甚者,已經(jīng)面色青白地昏死過去了。 鈴鐺的沖擊還沒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斛律鋮腦子都快炸開了,殘存的理智,讓他近乎本能地往景姒的方向看去。 他只看到一個高挑的女子背影,一步步往踏著臺階往上走,胡人窄小的袖口,遮不住她手里握著的,匕首的寒光! “殿下!”斛律鋮站起來,魔音一樣的鈴鐺聲,讓他腿都是顫抖的。其實他的腦子已經(jīng)被弄得像是一團漿糊了,但他還是執(zhí)著地,要往那個人身前去,嘴里不停叫著他,“殿下!” 他踉蹌著穿過那幾個舞娘,鈴鐺聲不能停下,所以她們并不能出手阻止他,當真讓斛律鋮踏上了第一級臺階。 景姒的情況,其實并沒有斛律鋮想的那么糟糕。 除了全身乏力以外,至少他的神智還是很清醒的,甚至當景柔站在他面前,拿著被磨得雪亮的匕首,貼在他臉頰上滑動時,他還能看清匕首的手柄上,鑲嵌著一顆紅寶石,血一樣的顏色。 “太子哥哥,喜歡皇妹送你的禮物嗎?”景柔笑了一聲,有些陰毒,那笑破壞了她柔美的相貌,襯得她如深淵惡鬼般可怖。 原本她是與景謨說好,把景姒交給他,而不是殺了他,但景柔很清楚,景謨成功的機會并不是十成十的,只要有一點疏忽,景姒都能反過來弄死他們。 景姒絕不是無害的小白蓮,景謨在他手上吃了這么大一個虧還不懂得斬草除根,那就只有她動手了!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景姒,越看越覺得,他真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 景柔記得很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景姒,是在御花園。那時候他臉上蒙著紗,看不清長相,只能看見那一雙出挑的眼睛。 這樣一雙眼睛,不適合被禁錮在某個人身上,景柔更加希望,能親手將它們剜下來,放進玻璃瓶子里日日觀賞。 那天回去之后,她把一個小太監(jiān)的眼睛剜下來了,但那雙眼睛與景姒的只有四五分相似,景柔沒玩多久便捏碎丟掉了。 漸漸地,她發(fā)現(xiàn),景姒的鼻子、手指、鎖骨……全身的每一處都那么漂亮,近乎完美,讓她著迷! 如果景姒不是太子就好了,她忍不住想,那樣她就能把他的眼睛、手指、腳掌……都拆分下來,成為她最完美的收藏品。 “皇妹送了你禮物,你也要還一點才對呀,就從眼睛開始好不好?”景柔手里的匕首,在景姒眼睛周圍游走,如毒蛇貼膚,“皇兄忍著點疼,要活著取下來,才漂亮啊?!?/br> 這樣驚世駭俗的喜好,饒是五公主的母妃發(fā)現(xiàn)了之后,也害怕得瑟瑟發(fā)抖,從此不敢與她親近,但景姒此時就在她刀刃下,卻臉色如常,連眼神的沒有慌亂。 他突然笑了一下,勾唇彎眸,讓景柔的心驟然跳動了一下,匕首也不知不覺地頓住了。 景姒看著她,慢慢說,“你真的想要嗎?” 其實景姒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圓月,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召喚,從月亮上傳來。 可能還是受了鈴鐺聲的影響,景姒此時,已經(jīng)把景瑋、大雍全都忘了。 景柔后退了小半步,眼睛卻一直黏在他身上,心里突然冒出一個詞——活色生香。 在這以前,她一直覺得死物比活物漂亮,現(xiàn)在,卻有點動搖了。 “想要的話,就來取啊?!本版Σ恢阑钜话?,看著景柔的眼神里甚至還有包容。 景柔被他那樣的眼神刺激到了,她搖頭甩去心里奇怪的感覺,重新舉起了匕首,“你以為我不敢嗎?!” 這次她沒有多廢話,匕首裹著夜風,急速朝景姒刺去,景姒慢慢閉上眼睛—— 匕首刺進皮rou,發(fā)出“噗”的悶響,景姒閉著眼睛等了會兒,卻沒有感受到預(yù)料中的銳痛,反而等來了一個重量,壓在他身上。 斛律鋮帶著血腥味的聲音,貼著景姒的頸項響起,“殿下,不要怕。” 景姒的思緒,被拉回來一點,他辨別著這熟悉的聲音,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袖,“斛律鋮?” “是我?!滨射呉咽菑婂笾?,翻騰的大腦,還有后背上正汩汩往外流血的傷口,讓他站穩(wěn)都難,但他還是竭力護著景姒,“姒兒不要怕?!?/br> 神智模糊間,斛律鋮竟然把心里對景姒的愛稱給叫出來了。 景姒聽見他這樣叫自己,微微一怔,只有景瑋會這樣叫他。 但現(xiàn)在實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景姒拍拍他的臉頰,讓他清醒,“睜開眼睛,看著我?!?/br> 景柔在一旁,當然什么都聽見了。她冷笑一聲,“原來假扮缽盂王子的,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斛律將軍嗎?” “你叫皇兄,叫的可真親密啊,原來,你們是這種關(guān)系?”她搖搖頭,“皇兄,你可真招男人惦記?!?/br> 景姒聽她在一邊風言風語,并不理會,他從衣擺上撕下兩塊布條,團成團,塞進了斛律鋮耳朵里,一邊叫他,“斛律鋮,斛律鋮!” 但斛律鋮還是眼睛一閉,軟倒在景姒身上,昏死過去了。 “既然如此,你們就做一對亡命鴛鴦吧?!本叭釃K了一聲,抬起已經(jīng)染了血的匕首,想要再刺下去。 景姒心里莫名有一個感應(yīng),他似乎應(yīng)該回去了,至于回到哪兒去,他并不知道。 如果這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話,他大概會受到月亮的召喚,順應(yīng)著死在景柔刀下,但現(xiàn)在,他身上趴著斛律鋮。 “——你就不問問景謨嗎?” 景柔刀鋒一頓,想起來,方才并未在席間看到景謨。 景謨?nèi)绻隽耸裁词?,她做的可就都是徒勞了,“他怎么了??/br> 景姒感到力氣恢復(fù)了點,便推開斛律鋮,把他放在椅上,“他此刻,正待在東宮,你殺了我們,他也活不成?!?/br> 若是景謨沒事的話,不可能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景柔不禁暗罵景謨蠢貨,對景姒的話,深信不疑,但她還是咬牙道,“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景姒想幫斛律鋮處理傷口,但他實在沒有力氣了,身上也沒帶金瘡藥,只能暫時放任他躺著。 傷口太深,血也流得太快,不能再耽擱了。 聽見景柔的問話,景姒心里已經(jīng)很不耐煩,但還是只能壓著脾氣與她周旋,“你若再不去,景謨恐怕連灰都不會剩。”